第33章 晉江文學城你這般拈酸吃醋的口氣,我……
第32章 半夏小說 你這般拈酸吃醋的口氣,我……
唐淮嶼這才意識到, 自己如今蹲在谷雨身前,一手還維持着之前的姿勢,正搭在她的臂上, 兩人離的極近,仿若他一伸手, 便可以将椅上的人擁進懷中。
想到來人的身份正是楊谷雨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唐淮嶼帶了抹不自在,緩緩起了身,低垂着頭努力的掩下滿面的紅霞,尴尬的瞥了一眼容信, 一時竟不知如何解釋是好。
谷雨微微皺起眉頭, 這個小霸王怎麽又出現在這了?真是陰魂不散。
“小公爺,我……你別誤會, 楊姑娘剛才不舒服, 我是……”
唐大人為人剛正不阿,素将禮義二字看的極重,兩個兒子在他的言傳身教之下也是自小便是正直守禮的性子。如今楊谷雨雖未與容信完婚, 可到底已然定了下了婚約, 唐淮嶼也不知怎麽的, 明明沒做什麽, 卻就是做不到問心無愧。
解釋的話說了一半,容信已經收回門框上的手臂, 幾個流星大步邁了過來,半眼也不曾去瞧唐淮嶼, 徑直到了楊谷雨的面前,面無表情的道:“我五姐那邊傳了信來,說是在燕州那邊有人曾見過元思道長。父親讓我過來尋你, 讓你即刻收拾行李與我回國公府。”
唐淮嶼疑惑的擡頭看向容信,又看了看椅上十分平淡的女子。
這兩人着實不對勁。
小公爺明明冰着一張臉,顯然是生了些不快,卻是半句也不問之前看到的一幕,似乎是他根本不在意剛才看到的,也懶的聽他的什麽解釋。
可若要說小公爺全不在乎,剛才他進門之時那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分明又是極在意楊谷雨的。
再說楊谷雨,小公爺暗含不悅的語氣明顯是誤會了兩人,可她不僅沒有一句解釋,竟還平穩的坐在這兒,甚至還微微不耐的皺了下眉頭。
唐淮嶼一時有些摸不明白,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谷雨道:“國公爺的意思是?”
元思道長尋到了,谷雨其實并沒多大興奮,畢竟她的眼睛原也是再有幾月便會治好的。
容信仍是沉着面龐,似乎壓抑着什麽情緒,冰冷的道:“你回去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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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模樣,許是國公爺也沒和他說太多。谷雨也懶的再搭理他找氣受,便起了身,朝着唐淮嶼一禮,道:“唐二公子,勞煩幫我去喚下白露和司晴。”
容信不悅的目光盯在她素白的面上,又看了眼唐淮嶼,并未言語。
唐淮嶼正要答應,司晴已經端着藥碗從外間回來了。
谷雨于是吩咐了司晴去喚白露,容信皺眉道:“楊谷雨,父親在府裏等你呢,你若不能即刻收拾好,便先同我回去,這兩個女子收拾好行李,待會兒我讓人來接便是。”
國公爺一直待谷雨很好,讓長輩久等倒确是不好。
“那……讓白露陪我一同先回去吧。”
容信眉眼間帶了一縷淡漠,道:“我的馬車不坐無關緊要之人。”
……臭講究真多。谷雨有一瞬間真想說,您可是真不知道,她可是女主啊,原書裏皇帝的馬車都坐過。
心中雖是對這厮極無語,但這裏畢竟是唐府,唐二公子還在一邊看着,外間也不知有多少下人,谷雨并不想被人瞧笑話,心中默念着他是個混球,莫要與混球計較,他混你還能跟着混不成?
撇了撇嘴,谷雨道:“好吧。”
司晴扶着谷雨一路上了馬車,車輪緩緩的朝前行駛着,兩人皆未發一語。
小公爺容信面色冷的仿佛能掉出冰碴來,而谷雨則是滿不在乎,她壓根不想浪費時間去想這個公子爺又是哪根筋不對了,于是兩人都沉默着,就這麽坐了快一路,就在谷雨估摸着快到了的時候,容信忽的出了聲。
“唐淮嶼雖不是出身貴族,其父兄卻也是大理寺要員,你倒是精明,見嫁入國公府艱難,轉眼便尋着了下一個目标。”
谷雨仿佛沒有他這個人一般,眼都未曾眨一下。
容信冰封着的面容卻有了裂痕,似乎是将這般的沉默解讀成了默認,當即怒火中燒,半是狠戾半是驚詫的盯上她的面容,道:“讓我說中了?”
女子靜默的坐在馬車的側方,仿佛他不存在一般,面容平靜無波。
這徹底的激怒了容信,他長臂一伸便鉗住了谷雨精巧白皙的下巴,手上微一用力将她素白的面容對向自己,眯着眼打量着她,帶着幾分危險的道:“楊谷雨,我雖不喜歡你,可如今你我婚約未解,你若想頂着我未婚妻的名頭在外勾三搭四,別怪我不留情面!”
谷雨勾起一邊的嘴角,略來嘲諷的冷笑了一聲,道:“哦,那你又能如何?你要打我嗎?還是和上回一般,讓人綁了我,糟賤我?”
容信卻忽的松開了手,面上的狠意緩緩散了去,略帶輕佻的目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逡巡着,在她的耳邊輕道:“不,我會真的娶了你,然後讓你在後宅中煎熬着,這一生都後悔曾經對我的違逆。”
想到原書劇情,谷雨心中一冷,想說其實都用不着您出手,您娶回來的那些妻妾一個比一個惡毒綠茶,原主被陷害得身敗名裂,最終凄冷慘死。
不得不說,小公爺這損招當真威脅到她了。
深吸口氣,谷雨不慌不忙的道:“小公爺,你若娶了我,雖說報複了我,可你自己也不好受。你我本沒有多大仇怨,于退婚一事上更是觀點一致,雖然說不上是朋友,但總歸不應是敵人的。”
容信方才也不過是被她一再的冷淡無視氣暈了頭,随口說出來吓她的,這時氣性過了,手指一松,冷冷的收回了目光,道:“若你肯老老實實的,我自不想與你有任何牽扯。”
谷雨無奈的道:“我自認一向本分的很,你前頭幾番用言語折辱于我,我未解釋不是因着心虛,而是單純的不想與你吵架而已。我與唐二公子昨日才見面,又是在你二姐的眼皮子底下,你覺得我們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這一番話說的心平氣和,女子聲音柔軟動聽,聽聞她否認與唐淮嶼的事,容信心頭的怒火已然消了不少,只是想到剛剛那一幕略顯溫情的畫面,心中仍是仿佛紮了根刺一般難受。
“既是昨日才認識,怎的你二人便已然一副熟識的模樣了?”
谷雨淡淡的笑了,搖了搖頭,道:“小公爺,若不是我一早知道你對我無意,你這般拈酸吃醋的口氣,我都要誤會了。”
容信卻未如谷雨以為的那般立即否絕,他靜默了半晌,才道:“如今你我畢竟名分上還是未婚夫妻,若你當真與其他男子不清不楚,我自然顏面盡失。
唐二公子醫術高超,又精通琴畫,乃是高雅不俗之人,我便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若是當真對他起了心思,我勸你盡早收心,以免落得個心碎情傷的下場,連累我父親為你思慮費心。”
容信言語間雖依舊刻薄,但是語氣語調已然沒了之前的憤怒。
谷雨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道:“我記得之前你不是還想讓蘇景山來接近我的嗎?若我現下當真對唐二公子起了心思,應是正合你的意才對。小公爺現下這般情狀,倒好似不願我喜歡他人一般,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是啊,他不是應該覺得滿意才是嗎?為何心底裏一片紛亂。
為何面對初時的她他的心底一片冷硬,可如今卻是僅僅是設想下她與他人成親,便仿佛真的被人奪了妻一般的難受。
拈酸吃醋?笑話,他才不會吃她的醋,大抵……是她畢竟頂着自己未婚妻的名頭,任是哪個男子,想來也忍不了未婚妻和別人拉拉扯扯的,這與什麽男女之情無關,僅僅是作為男子的尊嚴而已。
沒了婚約,他就會變回從前的。
嗯,應該就是這樣。
容信許久也不曾出聲,谷雨這會兒也懶的理他了,便道:“我們很快就會解除婚約,我的事也不勞您費心了。”說完便偏過了頭去,淡漠着一張臉,顯然是不願再與他交談了。
容信也未再言語,似乎仍在反複思量着谷雨之前的話。
馬車這時漸漸緩了下來,最終停在了國公府的門口。
容信伸手掀了車簾,長腿一個潇灑的落地,便進了門去。
谷雨從頭至尾都沒指望這厮能有這個意識來幫她,反正在他眼裏,像她這樣的庶民不過都是些草芥而已。
司晴和白露都不在,谷雨從馬車裏一點點的移到了門邊,掀開了車簾,探出了身去,用腳試探着馬車的邊緣,回憶着上車時地面與車板間的距離,正想試着邁下去,忽然臂上多了一股力量,帶着幾分強勢,不由分說的帶着她從馬車上平穩的落到了地面。
腳下是堅實的地面,谷雨微怔着朝向那扶着她手臂的人。
容信并未看她,只是松開了手,朝着門邊的下人道:“去喚個婢女過來為楊姑娘引路。”
那下人領了命離去,谷雨全沒想到他竟會去而複返,怔了片刻才道:“多謝。”
容信看向她,忽的道:“那日周雄誣陷你一事,并非我指使。彼時你我已然約定,彼此相安直至你雙目複明,既是已然約好,我不會食言。何況你姐妹已然舉目無親,若是假冒身份一事坐了實,不只會流落街頭,更是會被問罪。我雖不喜你,可你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那日之後容信一直未曾與谷雨說過這件事,一方面是不知如何開口,另一方面也礙于兩人每次見面都要起些争執,關系并不和緩,自己的解釋在她這裏只怕反而是越描越黑。
谷雨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解釋這件事。
其實……容信也不是個壞人,他不過是個被世界寵壞了的孩子,才華、能力、相貌、家世、榮譽,這些于他都是太輕而易舉的東西,得到的容易,自然便有些肆無忌憚和任意妄為罷了。
她本就不覺得周雄的事是容信在背後謀害,如今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多謝小公爺和我解釋,我……相信小公爺。”
容信有些意外的看向她,目光微動,正要再言,之前離去的下人已經帶着婢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