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橫財-21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北泉和衛複淵兩人在走廊上疾步而行。
隐隐能聽見槍聲傳來, 但距離有些遠,北泉和衛複淵都很難判斷正确的方位。
偌大一間大宅,幾十個房間, 卻僅僅只是住了五個人,其中一個還是重病在床生活無法自理的老人,實在是空曠得有些過了頭了。
不用琢磨也知道, 只靠兩名女傭是不可能收拾得了這麽大的房子的。
所以除了經常有人使用的地方之外, 空房間裏的家具都用白布給蓋了起來, 看上去白慘慘的一片,十分滲人。
北泉和衛複淵在其中一間屋子裏找到了一臺固定電話, 拿起聽筒湊到耳邊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一時間也很難判斷到底是因為房間棄用而停用了線路,還是電話線被入侵者給剪斷了。
“要不然, 我翻窗出去求救吧?”
衛複淵悻悻然扔下聽筒,向北泉提議道。
“二樓的話,我輕輕松松就能跳下去。”
“不行。”
北泉果斷拒絕了衛複淵的提議。
“你還記得這座莊園距離其他建築物有多遠嗎?沒有車子,難道你打算一路用跑的去找人求救?”
德州位于花旗國西部, 出了城鎮, 郊外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地,真正能用“地廣人稀”四字來形容。
北泉和衛複淵二人遠道而來,自然是沒有車的,這就意味着,無車可開的衛複淵要徒步跑上好幾公裏才能找到最近的人家, 或者拼一拼運氣,站到公路上試圖用大拇指攔車。
“而且, 你确定那群匪徒不會留人守在外面嗎?”
北泉朝庭院的方向一指,又在衛複淵的背上用力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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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是給你做了點預防措施, 但也不是讓你用肉身去擋子彈的。”
衛複淵低低的“哦”了一聲,打消了逃出大宅的念頭,蔫耷耷地問道: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北泉:“各個擊破。”
他回答得很幹脆。
衛複淵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你是說,幹掉那些匪徒?”
北泉點了點頭。
“如果他們當真是另外三個遺産繼承人中的某一個人請來的話,那麽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殺掉我們。”
“這個房子這麽大,為了盡快找到我們,他們肯定會分散開來,在屋中進行搜索。”
他轉頭,對自家助手微微一笑:
“這個時候,就是我們把他們逐一幹掉的最好機會了。”
北泉現在身上有傷,能力只有平常的兩成,若是一群持槍匪徒一哄而上,他還真有點兒擔心自己護不住他家小助理,但如果是一個一個的來,他自覺還是能應付過來的。
“只不過……”
他輕聲低語。
衛複淵:“??”
“沒什麽。”
迎上衛複淵疑問的目光,北泉搖了搖頭。
只不過,他擔心的有兩件事。
其一自然是不知真身究竟是誰,能力又到了何種程度的另一名術者,其二就是這房子裏的其他人,本着能救則救的原則,他還是不希望他們死在這裏的。
只是北泉也不是神。
他能力有限,沒法護住所有人,此時也只能希望大家能聰明一點兒,在危險時刻選擇正确的自救方式,并且運氣足夠好,能夠茍到他和衛複淵将危險分子全都幹掉為止了。
——這麽看來,戴柏黔他的預感确實滿準确的。
北泉想到出發前往花旗國之前,那位被他借用了身份的真正的遺産繼承人曾經說過的話。
當時戴柏黔對自己說,他的第六感告訴他,一定不能回來,因為這樣,他一定無法活着回去。
雖然北泉本人在蔔卦占算一道上毫無天賦,但好歹也算認識那麽一兩個能掐會算、通曉天命的大師,只不過像戴柏黔這樣,從來沒有學過半分命理,全靠預感就能準确規避風險的奇人,也算很不簡單了。
可惜啊,這麽一個好苗子,如果入行學習蔔算的話,若幹年後也能成為一代宗師吧。
想到這裏,北泉又扭頭看了衛複淵一眼。
同樣是天賦異禀,他家這只大部分時候都很機靈,但有時又傻氣得可愛的大型犬,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天縱奇才了。
只可惜他們雖有緣分,但衛複淵終究不是他們圈中之人,待到新搭檔一來,就要離開“三途川”,回歸到他福壽雙全的闊少人生中去了。
衛複淵一轉頭,就碰上了北泉注視自己的目光。
“你看着我幹嘛?”
他疑惑地問。
“沒什麽。”
北泉笑着搖了搖頭,岔開話題:
“我在想,恚鬼究竟在哪裏。”
他這回答也不算是信口胡謅。
到目前為止,北泉憑借已有的線索,已經大致撸清了事情的始末。
只是,他一直在找的恚鬼卻始終沒有現身。
北泉至今無法确定恚鬼究竟在這個家的誰身上,又再這個遺産繼承風波裏起到了何種作用——這也是令他覺得束手束腳,不敢放手施為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
所以現在他們才要去找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陳大發,試圖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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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北泉和衛複淵說話的功夫,陳大發的房間已不遠了。
二人只需要拐過走廊,就能看到建造在大屋中軸線上的主卧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那是厚底馬丁靴踩在地磚上的聲音,沉悶、厚重而有力,節奏也十分之快。
下一秒,走廊拐角轉出了一個男人。
他的面部被深灰色的滑雪頭套遮擋,手持自動□□,正是那些匪徒中的一人。
在北泉和衛複淵看到男人的同時,對方也看到了他們。
這個名叫羅賓的男人收到的命令正是将二人殺死,因此二話不說便舉起□□,擡手便要朝他們射擊。
北泉的反應比匪徒更快。
他一把推開了衛複淵。
羅賓扣動了自動□□的扳機。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子彈聲幾乎連成一片,朝着北泉打去。
衛複淵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推了個踉跄,一屁股墩兒摔回到走廊拐角後,還沒來得及跳起來,就聽到了槍響。
他頓時只覺預研拯裏肝膽俱顫、目眦盡裂,“北泉!!!”
然而北泉并沒有如衛複淵預想的那般,被子彈打成個馬蜂窩。
那五發子彈仿佛憑空打在了一面空氣屏上,只留下一個個無形的漩渦,随即噼裏啪啦掉落在了地上。
衛複淵愣住了。
而開槍的羅賓更是滿臉驚駭,根本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以至于只維持着端槍朝前的姿勢,嗔目結舌,卻連“補槍”這等基本操作都想不起來了。
北泉自然不會給他發呆的時間。
他從懷中摸出了一枚黃符,飛快地掐了個手訣。
“去!”
随着北泉一聲厲喝,薄薄一張黃符瞬間崩得像金屬片一樣筆直,朝着匪徒飛了過去,徑直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就在咒符貼上匪徒額頭的下一秒,明明是連窗戶都沒有的室內,竟然憑空一聲炸雷響起。
與雷聲相隔不到半秒,一道閃電落下,徑直劈在了羅賓身上。
可憐匪徒哪裏見識過這五雷符的威力,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被電了個外焦裏嫩,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動了。
北泉低低地咳了兩下,按下胸中翻湧的血氣。
“快起來吧。”
他回頭,朝還坐在地上的衛複淵伸出手:“幫我将人捆起來,找個空房間丢進去。”
衛複淵握住北泉的手站起身。
可憐這位同學,情緒在短時間內大起大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剛剛……幹了什麽?”
“那還用問嗎?”
北泉回答:“當然是把人放倒了啊。”
雖然對手是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匪徒,但北泉師門給他的規矩便是絕對不能用術法殺人,哪怕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破戒,否則身為監視者的朱陵就會掐滅他的命燈。
所以北泉用的五雷符是他改良過的,殺傷力大減,用在普通人身上不會致命,只會讓對方被電暈過去一段時間而已。
衛複淵照着北泉的指示,将昏迷不醒的羅賓就近拖進一個空房間,又将他身上的武器全都搜了出來,再撕了一張白被單,用布條把人捆了個四蹄倒攢,拴在了洗手間的馬桶水管上,最後還不忘用毛巾堵住他的嘴巴。
“這樣就絕對跑不掉了吧。”
衛複淵回憶着以前看過的警匪片,覺得自己做得十分完美。
“嗯。”
北泉點點頭,示意把人留在這裏就行了。
“對了,槍就算了,反正我們也用不溜。”
出門前,北泉指了指從匪徒身上卸下來的東西。
“不過這個對講機要拿上。”
雖然對講機不能報警,但有了這個,他們就能知道入侵者們的動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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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泉和衛複淵很快趕到了陳大發的主卧前。
卧室的門關着,衛複淵試着扭了扭,發現落了鎖。
北泉拉開衛複淵,伸手握住門把。
“咔擦。”
清脆的開門聲響起。
衛複淵:“……”
——果然,這世界上就沒有能擋住北泉的門鎖!
門被推開的同時,伴随着女人的嘶喊,一根輸液架朝着北泉砸了下來。
北泉敏捷地一閃身,“咣當”,不鏽鋼的鐵棍子狠狠砸在了地上。
手握輸液架的女護士見一擊不中,還要再打。
“別怕!”
北泉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朝他揮來的鐵杆子,開口說道:
“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