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藥

第二天醒來已經8點多了,溫思眠對着自己房間的天花板發呆,有些記不清昨晚被鄭宴森折騰到幾點,又是怎麽回的房間。

身上酸痛的地方很多,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覺,大概是清洗過了。撕裂的部位也已經上了藥,涼涼的,養一兩天應該就能長好。

不過唯一的本錢都沒了,他還能拿什麽勾引鄭宴森?

溫思眠無端亂想,又搖搖頭失笑,起身下床的時候腳腕忽然傳來一陣尖銳刺痛,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扭到腳了。

烏青的血塊鼓起來一包,看着有點腫,不知道嚴不嚴重。

溫思眠試着起來站了站,還是挺疼的,就沒勉強自己,坐在床邊給盛晴打了個電話,問她今天有沒有空。

“有啊,年假最後一天,在家陪林肯玩。”盛晴說,“你要過來看它嗎?”

“嗯,也好久沒見它了。”溫思眠笑笑,“順便麻煩盛醫生給我看看腳,昨天崴了一下,腫得厲害。”

“沒問題。”盛晴說,“用不用來接你?我有車。”

溫思眠說不用,他自己打車就行。

盛晴回了好,讓溫思眠出門前發條信息知會一聲,她要提前趕人。

“你男朋友在?”溫思眠問。

“是啊,睡得跟豬一樣。”盛晴無語道,“不說了,還得給這祖宗做早飯呢,挂了啊。”

打完這個電話,溫思眠又跟領導聯系請了假,在科室群裏找好代班的同事,然後一瘸一拐扶着牆慢慢走出房間,去隔壁衛浴洗漱。

昨晚留下的狼藉已經有人收拾過了,掃落的沐浴露和毛巾,淌在鏡子上的精液——還有他那件掉在地上濕透的睡袍,居然沒被扔掉,只是放進了洗衣機旁的髒衣簍裏,四處幹淨整潔,完全看不出這兒曾發生過什麽。

溫思眠靠洗衣機站着,邊把髒衣服放進去洗邊想,以前在游戲廳一買一百多塊錢金幣都毫不心疼的小少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種勤儉節約的人設的。

三年前?

不對,應該是六年前,鄭宴森本科畢業後就沒再用過鄭青峰的錢了,靠每年的獎學金和實習工資念完三年研究生,工作這幾年還時不時往家裏寄東西。當然主要是給鄭青峰寄的,他在鄭宴森眼裏算不得這個家的一份子。

客廳茶幾上擺的那套茶具就是鄭宴森去年送給鄭青峰的生日禮物,鄭青峰特別喜歡,每次泡茶都要跟他顯擺,說些類似于“看兒子對我多好”的酸話,大概是想表達自己做盡壞事還有兒子孝順,而他受盡屈辱卻衆叛親離的優越感。

溫思眠一般不予理會,有時閑着坐下聽幾句,也只覺得好笑。

笑這個男人的虛有其表,上了五十歲就變得越發油膩無聊,也笑自己當年因為喜歡鄭宴森,男友濾鏡太重,怎麽會以為鄭青峰是個能信任的好人。

不過往年鄭青峰生日鄭晏森都會送禮物的,今年都過去倆月了,昨晚回來吃飯也沒提起,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別的原因。

打開了洗衣機,溫思眠扶着牆走出衛浴,轉頭就看見鄭晏森正在飯桌邊吃早飯,對面放着一套用過的碗碟,估計鄭青峰是吃完出門了。

“早啊。”溫思眠沒指望叫鄭晏森幫忙,自己進廚房舀粥拿包子,再一瘸一拐走到鄭晏森對面坐下,“昨晚睡得好嗎?”

“沒你好。”鄭晏森說,“大清早還有精神演戲。”

“嗯?誰演戲了。”溫思眠把崴到的腳伸到對面,碰了碰鄭晏森的腿,“你自己看看多腫。”

鄭晏森看都不看,冷着臉一手掃開,剛好按到溫思眠腳腕鼓起那塊,疼得他手一抖,險些把勺子掉桌上。

“……”鄭晏森看溫思眠那樣子不像裝的,終于正常說了句話,“什麽時候崴的。”

“昨晚,”溫思眠咽了口粥,“你不是看着麽,真沒演戲。”

就是摔的時候應該不算嚴重,後來被鄭晏森換各種姿勢弄了幾個小時,腳用力太久,又沒冰敷,今早起來才會腫成這樣。

鄭晏森沉默地吃完早飯,收拾了自己和父親的碗碟進廚房洗,再出來時放了個冰袋在溫思眠手邊,力道很重,語氣也不怎麽好地說:“自己敷。”

溫思眠說謝謝,纏到腳腕上敷着。

吃完早飯見鄭晏森還沒出門,就問他能不能開車送自己去個地方。

“腳崴了還上班。”鄭晏森說,“我爸給你的錢還不夠多?”

“不是上班,去朋友家串門。”

溫思眠對鄭晏森沒有脾氣,這些年跟在鄭青峰身邊,唯一學會的就是裝聾,把難聽的不好的話都當空氣。

“什麽朋友,”鄭晏森鄙夷道,“你到底有幾個骈頭?”

“人家是女生,大學同學,現在在正骨醫院當醫生,想讓她幫我看看腳。”溫思眠心平氣和地解釋,像和沒禮貌的別扭小孩講道理,“你不用這麽貶低自己,我沒把你當骈頭。我是真的後悔了,想重新和你在一起,無論什麽關系,無論你相不相信。”

鄭晏森抽了下嘴角,抓起玄關處的車鑰匙:“外面等。”

十年時光讓鄭晏森變得沉穩成熟,習慣擺冷臉,習慣說話淩厲,比高中時更加不近人情。可在溫思眠眼裏,這人還是像高中時那樣,什麽都藏不住,吃癟了也寫在臉上。

……還是很喜歡啊。

溫思眠揉了下酸澀的眼,翻到微信最底那個因為被拉黑而發不出消息的聊天框,點開鄭晏森的頭像,加好友,在驗證信息裏打了一行字。

“腳好疼,可以進來扶一下我嗎?”

小鄭真的嘴賊拉毒,還好小溫強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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