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連日來的恐懼, 身心的折磨，再加上陳夢的一巴掌以及氣急敗壞的咒罵，她終于崩潰, 嚎啕大哭：“明明是他□□了我, 你打我做什麽。”
‘啪’。
陳夢又連扇了她好幾巴掌：“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犯賤，就不該讓你讀書，一點都不聽話。”
後面的畫面模模糊糊的，她忘的差不多了，只記得好像雙眼紅腫都躺在床上，甚至一不小心從床上滾了下來, 重重地摔在了當時還是泥土，凹凸不平的地上。
頭碰地, 雙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都過了這麽多年，想起來，還能感覺到當年的絕望。
呵呵, 她輕笑。
猛抽了幾口煙，大口吐出煙霧, 看着快要燃盡的煙支, 将照片遞了上去。
發黃的老照片點燃, 她斜着拿着，直到快燒到手，才松手, 很快，變為一團灰燼。
“媽媽，我們什麽時候走啊？我不想呆在這。”
馮彩虹一臉慈愛的笑容：“那一一想去哪？”
一一擡頭望着天，一片湛藍，他低頭認真道：“我們去姨奶奶家，好不好？姨奶奶對我可好了。”
“好啊，那我們就去姨奶奶家。”
一一把抱住她，笑的高興：“我去收拾東西。”
錢文濤吃完晚飯回來，吹着口哨走入值班室：“好了，我回來了，你可以去吃飯了。”
正在看案卷的人頭都沒有擡：“我不餓，你先回去吧。”
Advertisement
“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飯怎麽行呢。再說了，”他斜眼看着劉頌滿桌的卷宗，“這些案子早就結了，你不用看了。你翻不了案，就算翻了，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劉頌擡頭，一臉嚴肅：“我們身為警察，這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錢文濤攤攤手：“好吧，不過你要是真的想研究這些卷宗，得先把飯吃了，看這些東西很費腦子，一會兒飯館關門就沒得吃了。”
劉頌想想，覺得他說的也對，站起身：“你替我看一會，我速戰速決，馬上回來。”
錢文濤對着他風一般的背影：“慢慢吃，不急，當心噎着。”
劉頌：……
你就不能想我點好嗎？
他用了十分鐘，将出門、吃飯、回來，三個步驟一氣呵成。
剛進門，手機響了起來。
錢文濤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看不出來啊，你這萬年不響的手機，居然有人找，再不想，我還以為你這手機是擺設呢，說說，是哪個美女？”
還……真是個女人。
劉頌拿着手機出了門，朝着門口的河邊走去。
錢文濤一臉興味：“還真有女人啊。”
“喂。”他四處看了看，低聲接起。
對方的聲音也低低的：“我是馮彩虹，你今晚……”
“今晚怎麽了？”心跳不受控的加速起來，靜等着她接下來的答案。
“你今晚能跟你的同事來一趟我家嗎？”馮彩虹斟酌了下措辭，“我……我家……”
聲音中甚至帶了一絲慌亂。
劉頌的心一緊：“怎麽了？”
“剛才我看到，有人在我家附近晃悠……是個男人。”
“你別緊張，我馬上過去。”
錢文濤的摩托車停在了門口，劉頌果斷進屋，順着他放在桌上的鑰匙。
“喂，這麽晚了，你要去哪？”
錢文濤隔着窗戶對他大喊，“你會不會騎摩托車啊，別把我的車給弄壞了。”
劉頌騎着摩托車遠去，在空中丢下一句話：“今晚你替我值班。”
他早就摸清去三河村的路了，挑最近的路，用最短的時間到達。将車停在馮彩虹家前面那戶人家的牆根，看着她家燈火通明，一片安靜，心中稍微放了心。他平複好心情，敲門。
門很快被拉開，馮彩虹給他讓位置：“快點進來。”
劉頌走進客廳，就看到王一離小朋友正蹲在桌邊，扒着飯，滿桌子的飯菜。
馮彩虹拉下門，走到桌邊：“你還沒吃飯吧，過來一起吃。”
劉頌：“我吃過了。”
轉頭四處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我出去看看。”
馮彩虹在桌邊坐下：“那麻煩你了。”
她拿起筷子，轉頭：“等等。”
劉頌疑惑：“怎麽？還有什麽事？”
“如果你看到可疑人物的話，不要上前抓住他。”她迎着劉頌緊皺的眉頭解釋，“你現在貿然出去，只能把人趕走。你又不能天天守在這，他遲早還會在過來的。不如等他有所行動，再把他抓個人贓并獲。”
劉頌：“好主意。”
馮彩虹端起碗，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碗中：“那你還出去，不怕對方被你吓跑了？”
劉頌：……
卻見她滿臉笑意：“你笑什麽？”
“沒什麽。”馮彩虹搖頭，“我餓了，先吃飯了。”
劉頌目光掃過滿桌子飯菜，看到已經能熟練夾菜的王一離，正夾着一片牛肉朝碗裏放。馮彩虹則是在一旁笑道：“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
他的目光定格在馮彩虹的側臉上，在昏黃的燈光裏，側輪廓流暢的線條，像是一幅簡單的工筆畫。
感覺到他的目光，馮彩虹轉過頭：“你真的不吃？”
劉頌搖頭：“我真的吃過了。”
她點頭：“麻煩你了。”
劉頌搖頭：“不麻煩。”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9點了，馮彩虹将一一洗幹淨，将他哄睡了。
下樓收拾好碗筷，洗刷幹淨。
劉頌蹲在一角，沉默的抽着煙，那是燈光死角，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原來這裏還有個人。
“你……”
“噓！”劉頌左手食指靠在唇上，示意她噤聲，然後目光快速的看向門口。
卷簾門傳來微微的動靜。
馮彩虹看向劉頌，他用下巴示意她朝前走，馮彩虹上前幾步，小聲問道：“誰？”
門上沒了動靜。
她再次問：“是誰？”
門慢慢的打開，外面沒人。
她松了一口氣，将門下拉。
一個漆黑的人影突然竄了出來，她吓了一大跳：“誰？”
“好久不見，”男人的聲音隔着一道門傳來，“彩虹，我是你王叔叔。”
“我沒有叔叔，”她心中一緊，“你趕緊走。”
男人硬是将已經拉下的門又扯了上來，露出一張略微猥瑣的臉，果然是王堂。
她怒斥：“你幹什麽！”
“幹什麽？”王堂朝她走來，嗤笑，“別裝作這副清高的模樣，馮新可是把一切都告訴我了，話說那混蛋還欠我好幾百，就這麽死了，父債女償，天經地義，你陪老子睡一覺，一切就扯平了。”
“趕緊滾出我家，不然我就報警了。”她指着大門口，語氣激烈，同時不着痕跡的朝着劉頌所在的方向退去。
王堂上前扯住她胳膊，另一只手就去撕她衣服：“清高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除了你那死鬼爹和死鬼男人，你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操過了。我可都聽村裏的人講了，裝什麽呀你。”
“啪！”
重重地一巴掌，甩在他臉上，馮彩虹又後退：“馬上給我滾！”
“他媽的，你居然敢打老子。”王堂瞪大眼睛，“我今天非要你嘗嘗，我的厲害。”
“啊！”王堂高擡起的手尚未落下，就在半空中被人狠狠的捏住。
“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入室□□。”
劉頌聲音平靜，馮彩虹沒轉身都能感覺到他身上冷冽的怒意。
“你怎麽在這？”王堂驚愕之後，随即了然，笑，“難怪那天你威脅我離他遠點，原來是打算自己親自上啊。不如……”
“啪”，清脆的響聲，打破了男人猥瑣的怪笑。
王堂感覺到左臉上的火辣辣，怒火飙升：“你這個賤女人……”
“劉警官，這人入室搶劫，威脅我的人身安全，并想要侵犯我，就麻煩你了。”
馮彩虹轉頭，恢複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劉頌點頭，從口袋裏掏出手铐，迅速的将王堂的雙手铐起來，扯着他朝外走：“老實點。”
王堂定住，不願意動：“這個警官我又沒辦法，你憑什麽用手铐铐我？”
劉頌站住，冷笑：“第一，入室□□。第二，人身攻擊。第三，挑釁警察。這三點任意一點，就足夠了，你還要更多理由嗎？”
王堂臉色一變，随即嘿嘿笑道：“別欺負我不懂法律。第一，我這是來探望老朋友的女兒，算哪門子入室，至于□□嘛，她身上有我的□□嗎？”
“你！”馮彩虹一臉憤怒的看着他，“無恥！”
“第二，人身攻擊，她好好的，又沒什麽攻擊，至于我說話難聽，誰聽見了？誰能作證？”
馮彩虹一臉錯愕，看了劉頌一眼，他倒是一臉平靜。
“至于第三點，襲警。你不是好好的站在這？也沒少塊肉，這三點，哪一點成立了？”王堂一副’我就死不認賬’，你能拿我怎麽辦的表情。
劉頌冷笑：“我說你襲警了你就襲警了。”
王堂一愣，随即明白過來。他目光飄到馮彩虹身上，眼睛轉了轉：“你跟這女人果然有一腿，都願意替她說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