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鬧劇

她明顯感到他的身子一怔，可是，良久也沒等到他的回答。

她擡起頭，他也正望着她，神色是尼摩大叔特有的複雜。

“不要委屈自己，”薛華清嘆了口氣，道，“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這些我從來不是我在乎的。”冰陽緊緊地盯着他，手卻不由自主的撫摸着小腹，“因為我有了……你的孩子，蘭姨的孫子……”

薛華清順着她的手看過去，眸光閃爍，不驚不喜。

“你不信我？”冰陽突然間很挫敗，轉身要走。

“不是。”薛華清拽住她的手，急忙解釋道，“冰陽，我是怕你後悔。”

“我是會後悔的人麽？”冰陽頗有些不滿。

“不是。”薛華清緊張的過分。

冰陽看着他孩子一般乖巧的模樣，終于破涕為笑。

“薛華清，”冰陽覺得今晚自己特多愁善感，像個初戀的小女生，“君傲說，你比岳峰先認識我的，對不對？”

這次薛華清直接愣了，冰陽卻笑得更開心了，

“君傲還說，你根本沒有喜歡過伊娜，只是想問一些關于我的問題……”說道這裏，冰陽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可還是堅持把心裏的話說完了，“你多少……對我，還是有些感覺的吧？”

薛華清沒有說話。冰陽心裏慌慌地，即使和岳峰一起時，也沒有過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就在冰陽後悔自己的大膽，想再一次逃離的時候，她被扯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頭頂上傳來薛華清的聲音：“我薛華清前半輩子是為我媽活着，後半輩子……就為葉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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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冰陽的決定，伊娜很震驚，很激動，也很興奮。她甚至已經開始琢磨冰陽肚子裏小家夥的名字，女的叫什麽小雪花，男的叫什麽小冰棍，說什麽跟小葉子的名字也勉強搭，反正就是不倫不類的天馬星空，逗得冰陽咯咯的笑。

因為考慮孩子的原因，冰陽第二天只簡單的驗了驗血，測了下血壓體溫什麽的便随薛華清出了院。

兩個人辦的第一件事便是領了證。

自然是冰陽的意思，她覺得這樣對孩子和蘭姨都好。薛華清是個保守的人，總覺得委屈了她，但在冰陽的堅持下也只能妥協。

出乎意料的是，當蘭姨看到冰陽手中的紅本本和那張化驗單，驚愕之後，卻是狠狠地給了薛華清一個耳光。

薛華清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只是低下了頭，說了一句，“我會對冰陽好的。”

冰陽茫然的杵在了那裏，不知所措。

直到蘭姨憐惜将她抱在懷裏，抽泣着道，“陽陽，吓着了吧？別多想，阿姨沒有不高興，只是怕胖胖委屈了你……”

冰陽心裏一暖，也哭了，道：“有蘭姨這麽疼我，我怎麽會委屈。”

事後，冰陽問薛華清：蘭姨說的委屈，是怕他忘不了他曾經心裏那個人，還是說他現在的一無所有？

薛華清說：都不是，蘭姨打他，是因為他是薛朝陽的兒子，有着和薛家那對風流父子一樣的基因，配不上冰陽這樣的好女孩。

蘭姨不是薛朝陽的妻子，而他，也不過是薛家一個可有可無的私生子。所以，人們稱薛華辰“辰少爺”，而他不過是“薛總”。而現在，他連“薛總”都不是了。

冰陽的心，卻是因此，才徹底地踏實了起來。

三個人的生活和諧而溫馨。

冰陽主要是陪蘭姨說話，看蘭姨擺弄那些盆栽。興致來了，她也會拿起花灑、剪刀什麽的摧殘一下這些花花草草。

薛華清是最忙活的，從洗菜做飯，收拾家務，再到院裏院外的雜活。沒事了還要來她們跟前點個卯，順便打個下手什麽的，卻也不亦樂乎。

蘭姨的心情好了，氣色也比以前好了許多。

而冰洋覺得自己的笑容比以前發自肺腑了。

時間飛快，眨眼間五天過去了。

許是王重陽受了他們的刺激，伊娜那邊傳來了他求婚的消息。

聽出伊娜內心的複雜和矛盾，冰陽決定去看看她。蘭姨也催薛華清陪她去拍個B超，看看寶寶的狀況。

冰陽推辭了，她和薛華清都不放心蘭姨，讓伊娜陪去也一樣的。

冰陽沒有直接去找伊娜，而是先去了小葉子的幼兒園。

她認為，小葉子喜歡王重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他這個後爸爸是另一回事。這是可能影響到孩子一輩子的心理健康。

可小葉子并不在幼兒園。

幼兒園老師說，小葉子的“爸爸”來了，這個“爸爸”，自然不是王重陽。

冰陽一氣地跑到幼兒園不遠的肯德基，看到了正沉默地低着頭的小葉子，雖然她小手中的冰激淩已經開始化了，卻沒見她吃一口。

“小葉子！”冰陽心疼而又恐慌。

“小姨！”小葉子丢下手裏的火炬，跳下椅子便朝冰陽跑了過來。

冰陽把小葉子抱起來，而小葉子鑽在她懷裏就一個勁兒的哭。

“陽陽。”宋一楠走了過來，望向冰陽，笑的溫文爾雅，熟悉而陌生。

冰陽曾經以為，她如果見到宋一楠，一定會把他罵個狗血淋頭，或者抓他一個滿臉開花一身狼藉，方能解心頭之恨。

可現在，突然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甚至再看他一眼，都是多餘。

這個曾被自己視為兄長的人，終于成了陌路。

至于，他與伊娜間的是非恩怨，她看了一眼仍然在哭的小葉子，咬緊了唇，轉身便出了肯德基。

“小葉子，你就一句話也不願意跟爸爸說嗎？”追出來的宋一楠，終于撕碎了僞裝的和藹，氣急敗壞起來。

小葉子吓得止住了哭，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

“你既然能喜歡王重陽，為什麽就不能接受你黃阿姨？你上次不是和她玩得挺好嗎？”宋一楠陰沉着臉，說着便要來抓小葉子。

小葉子忙抱緊了冰陽的脖子，弱弱的說了句：“媽媽……媽媽說……她是狐貍精，是……壞女人……”

聽了這話，宋一楠陰沉的臉反而漸漸緩合下來，聲音也輕柔了許多：“好，那咱們就不跟黃敏一起，就小葉子跟爸爸一起好不好？”

“小葉子不可以跟爸爸走，爸爸騙媽媽，爸爸是壞人……”小葉子抽泣着說着，也不敢看宋一楠，扭過小身子便哭了起來。

“誰教你這麽說的，是不是王重陽？！”宋一楠終于氣急敗壞起來。

小葉子的手抱得更緊了，勒的冰陽幾乎喘不過起來。

看到小葉子可憐的樣子，冰陽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她轉過身，一臉陰沉地對宋一楠道：“宋一楠，非要在小葉子面前撕破臉嗎？”她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不想再吓着孩子。

宋一楠似乎是被冰陽的話點醒了，木然地杵在了原地。

正當冰陽要離開時，卻聽到了宋一楠的聲音：“你們是不是都認為伊娜才是受害者？我宋一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冰陽不想讓小葉子聽到這些，可想知道事情原委的她還是不争氣的停在了原地。她使勁地去捂小葉子的耳朵。可小葉子倔強地甩開冰陽的手，瞪着眼睛望向自己的爸爸，聽着那些自己根本不可能聽懂的話。

“你們知不知道她老早就背叛了我？”宋一楠自嘲的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拈着一只煙，另一只手摸出火機，顫抖地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接着說到，“伊娜不愧是伊娜，連背叛都那麽理直氣壯，如果不是我拿小葉子苦苦哀求，早就跟我離了婚。我不過是想讓她注意我，一次次和別人在她面前逢場作戲，她居然眼睫毛都不眨一下。可是我，每次看到她對別的男人巧笑嫣然，我都恨不得殺了他們……”

冰陽心裏一涼，嘲笑随後便又浮在了唇角：“所以，為了讓伊娜注意到你，你便毀了這個家，毀了她最在乎的伊氏？你就不怕她恨你麽？”

“恨？”宋一楠卻自嘲的笑了起來，“恨又怎麽了？至少她還知道有我宋一楠這個人，她一輩子想忘都忘不掉！”

“你們……”冰陽看了看流着眼淚倔強地望着宋一楠的小葉子，顫抖道，“就沒想一想小葉子？”

“怎麽會……”宋一楠丢掉手裏的煙頭，胡亂地抹了抹眼角，低沉的聲音有些像是嗚咽，“如果不是你們借加國黑黨威脅我，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我只是想讓她後悔，哪怕只是一句道歉的話……”

“你會後悔的。”冰陽說完了這話，抱着小葉子便離開了。

快到幼兒園時，便看到了伊娜。想是幼兒園也知道了伊氏的內變，怕小葉子出事，便通知了伊娜。

“小葉子。”伊娜跑過來就要抱小葉子。

小葉子卻抗拒地扭過身子，狠狠地摟住冰陽的脖子不看自己的媽媽。宋一楠的話，她終是聽懂了些，對自己的父母，都是有些怨恨的吧。

“給小葉子點時間吧。”冰陽對伊娜搖搖頭，嘆了口氣道。

小葉子這個樣子自然不能在幼兒園裏了。冰陽給她請了假，打的送小葉子回了家。

看着伊娜茫然地伫立在幼兒園門口，冰陽沒有說話。

伊娜畢竟是錯了，雖然沒有回頭的路，她終究需要清醒一下，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知道怎樣去彌補對小葉子愧疚。這也是她犯錯的代價吧。

“爸爸，小姨，我要爸爸……”車上，小葉子終于哭着說了出來。

或許，小葉子也怕伊娜傷心，才不找自己媽媽的吧。

冰陽輕輕的拍了拍小葉子的後背，說道，“爸爸媽媽雖然都犯了錯，但都是愛小葉子的。”雖然這種愛并沒有負責任。

到了伊氏別墅，冰陽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薛華清。

薛華清接過已經睡着的小葉子，滿眼心疼的望着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

“你都知道了？”冰陽知道他怕小葉子的經歷再勾起自己的傷心來，搖搖頭道，“我比小葉子幸運。”

伊娜很晚才回來，冰陽告訴她小葉子睡了，并把宋一楠的話都轉給了她聽，卻只看到伊娜那一臉震驚後的木然。

是啊，一切終究是發生了，誰也抹不掉那赫然存在的傷痛與裂痕。

看着伊娜緩緩走進小葉子的屋裏沒有出來。冰陽嘆了口氣，解鈴還需系鈴人。雖然兩個都是她至親的人，但是她們母女的世界，她還是無法介入的。

“無論什麽時候，咱們都坦誠相待好不好？”冰陽撫摸着自己的小腹，認真地對薛華清說，“我怎樣都無所謂，只要給她一個安穩的家。”

“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給你一個安穩的家。”薛華清的大手握在冰陽的手上，傳輸着暖暖的溫度。

冰陽靜靜地依靠在薛華清的胸前，感受着他沉穩地心跳，心裏卻還是無法安穩下來。

雖然和薛華清已經成為了名義上的一家人，可她卻覺得與他的距離愈加的遠了。他的話，他的世界，總沒有向她豁豁朗朗地打開過。即使是蘭姨對她的關心和愛護，也來得那麽無私而又突然，就像是悶頭砸下的億元大獎，這種幸運那麽的不真實。

“我害怕謊言，哪怕是善意的。”冰陽梳理着自己心裏的猜疑和不安，委婉地說到，“因為我能接受所有我該面對的一切。也必須去接受。”

“哦……”薛華清的手輕微的一顫，連心跳都加速了兩下。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

小葉子似乎與伊娜也沒了隔閡。很有禮貌地跟冰陽和薛華清打招呼，乖巧地吃着伊娜給她準備好的飯，除了話略微少了一些，和平時沒什麽不一樣。

“伊娜，你帶小葉子出去散散心吧。”吃完早飯，冰陽一邊收拾着碟碟碗碗，一邊說道，“家裏我們收拾，收拾完了，我們正好去一下醫院。”

伊娜看了看幫着收拾餐具的薛華清，又看了看冰陽的小腹，欣慰的一笑，“好啊，晚上我給你買點好吃的，狠狠地補補。”

“好啊。”冰陽笑着一應，便端着碗碟進了廚房，沒看到薛華清驀然繃緊的臉。

“冰陽，”薛華清端着剩餘的餐具也進了廚房，說道，“你沒有懷孕。”

那輕飄飄地聲音撓在耳膜上，冰陽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聽清楚，笑着問道，“你說什麽？”

“你沒有懷孕。”薛華清扭過頭，有些心虛地躲過冰陽的眼睛，“其實在救你出來那天我就看到了你口袋裏的化驗單，就讓醫生給你做了檢查。”

手中的碗碟啪的一聲全砸在了地面上，葉冰陽整個人都開始恍惚起來，喃喃的自語着：“怎麽可能？化驗單上明明寫着……還有，我那段日子那麽嗜睡……”

“可能是你與另一位患者的結果弄錯了吧，和你同一天檢查的一個女人，明明兩個月的身孕卻沒驗出來，至于，你嗜睡的問題，醫生說應該是在沙漠風暴中驚吓所致。”

“是麽？”冰陽苦笑了起來，“老天爺這個玩笑，開得大了點……”

冰陽想起醫院裏自己栽倒的那幕，想到自從這次出院後，嗜睡的毛病似乎再也沒有犯過。她原來滿滿的心突然地空了。

狠狠地抓着頭發，想要知道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做夢。是啊，她怎麽能夠相信？她好不容易讓自己接受了這個意外，甚至把它當作自己幸福的開始，卻終不過一個鬧劇……

“冰陽，對不起。”薛華清手中的碗碟不知何時已經放下，此刻正站在她面前，一臉愧疚，“我不該瞞着你的，希望你能接受它。”

“接受？說得輕巧。你先讓我一點點相信了它，現在又告訴我這是假的，你讓我怎麽接受，我也是人！”冰陽有些氣急敗壞。可回念之間，她的眼神突然淩厲了起來，她死死盯着薛華清，揪住他胸口的襯衣問道，“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我？為什麽？”

可心裏那句輾轉了好幾遍的‘你有什麽企圖’，還是沒有說出來。

“對不起，是我自私。”薛華清苦笑道。

薛華清含糊的回答，讓冰陽的心本就失望的心，空前地煩躁起來：“走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她将薛華清往門口方向狠狠一推，卻看到了杵在那裏的伊娜。

“對不起，你好好靜一靜。”薛華清站穩身子，看了一眼木然在門口的伊娜，再一次說了句對不起，便轉身離去。

冰陽望着突然出現的伊娜，如被潑了一頭涼水，霎時清醒了起來。她不能為這個家本就沉悶的氛圍再雪上加霜，自己的這點失落本就算不得什麽。

“這一切……只是太突然了些。”她尴尬地笑着。

伊娜抱住笑得晃晃悠悠地葉冰陽，心疼道，“傻陽陽，想哭就哭出來，別撐着。”

“哭什麽，你又沒死。”冰陽作無奈一笑，聳聳肩道，“只不過有些失落罷了。”

“真沒事？”伊娜不信地望着冰陽微紅的眼睛，“那為什麽剛才發那麽大火？還有，眼睛都紅了……”

“只是生氣他騙我罷了。”冰陽說着，心中異樣，“你知道，我最恨別人騙我了……”

伊娜還是被冰陽推去陪小葉子散心，因為家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冰陽的小師妹，蘭子。

一改平時純真活潑的形容，蘭子這次有些沉默，幾次欲言又止。

“蘭子，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冰陽心裏本就煩着，實在沒勁兒再陪她兜圈子了。

“陽姐，薛哥，薛哥沒有和你在一起嗎？”蘭子鼓了鼓氣，說道。

“你找他？”冰陽皺了皺眉。她正念叨這小師妹與她平時算不上多親厚，除了學畫的事，兩人還真沒來往。今天打聽到伊娜的別墅，也忒費了心思。

“阿輝，阿輝……他不要我了。”蘭子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也不要他不就得了。”冰陽不耐煩的挑挑眉，“為了一個負心漢哭哭啼啼的，多沒出息。”

“可，我已經有了她的孩子……”蘭子眨着淚嘩嘩的眼睛望着冰陽。

冰陽心頭一跳，瞬間又給砸上了一塊大石頭，又是孩子……

這個話題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陽姐，幫幫我，阿輝最聽薛哥的話了……”蘭子終于說出了她這次來的意圖。

“聽誰的話和喜不喜歡你是兩碼事。”冰陽的話理性得沒人性，全不憐惜蘭子的梨花帶雨，“如果不喜歡你了，即使跟你結了婚也不見得喜歡你，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

“可，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只要能給寶寶一個家，我都可以不在乎。”蘭子全然一副為了“愛情”昏了心智不可救藥的模樣。

冰陽沒了心情說話，只得含糊的打發了她。

可是臨走之前還是蹦出了那句，“如果他真的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你還是打了孩子的好。”

惹的蘭子本來哭得紅紅的小臉一通的黑青。

還沒到下午，薛華清便回了。

蘭子的事，冰陽一句話輕描淡寫後，便欲轉身離開，卻被薛華清拽住了胳膊。

“冰陽，我知道你最恨別人騙你。可……我也是不得已。”薛華清從包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冰陽，“我不奢求你原諒我的自私，但請你一定幫我一個忙……”

冰陽心裏怪怪地，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薛華清，一種不容拒絕的上位者的壓力。

她也是有反骨的，若是別人，即使不撕掉那張紙，她也會傲嬌的拒絕，利落的轉身。可這個人事薛華清，她相信他有苦衷，雖然她無法接受他的方式和态度，可她的心還是軟了下來。

“好嗎？”薛華清示弱的問道。

薛華清終究是最了解她的。冰陽自嘲了一下，她沒了拒絕的理由。

那是一張葉冰陽的懷孕三個月的B超。當然僞造的。

“我媽估計過不了這個月了。”薛華清擡起頭，大手擦過眼角，“我想讓她走得安詳一些，她，這輩子……太苦了。”

“蘭姨……”冰陽的氣驀地全消了，悲傷之後又是濃濃的委屈，“只要你告訴我，我一定都會配合你的……可你沒必要騙我的。”

“對不起，冰陽，這些日子裏我滿腦子都是我媽，沒考慮到你……”薛華清下意識地将閃着淚花一臉委屈的冰陽抱進懷裏。

冰陽很自然地環住他的腰，牙齒卻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臂上，竟露出了血絲。

“嘶——”薛華清抽了一口冷氣，心中不由苦笑。

唉，她一定是他命中的“煞星”，否則，理性如他，怎麽會在她求婚的那一刻昏了情智。算了，這一口，也算對他的懲罰吧。

伊娜回來看到和好如初的薛華清和葉冰陽，詫異之後便欣慰的笑了。

雖然冰陽知道她誤會了，她和薛華清的關系從原來的一家人變成了形式上的配合，這是一種實質性的轉變。但她并沒有解釋什麽。

伊娜打算帶小葉子旅游一段日子。明天就出發，機票和行李都準備好了。

這确實是一個好主意。

和伊娜小葉子告別之後，冰陽便和薛華清回了家。

蘭姨卻不行了，正在被搶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