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楚霸天
“薛華清,阿輝的人能找到那個小島嗎?”
“沒問題。”
“可那個小島安全嗎?這四個人不會把咱們暴露了吧?”
“我選的那個登陸點,有很多毒蛇,沒人敢過去。為了避免被發現,咱們快到小島的時候,就丢了這艇,游過去就好。”
一個小時後。
兩個人翻過海邊一座石頭山,鑽進一片灌木林裏。
每一株灌木都生長在亂石之間,沙礫之上。斜逸蜿蜒的枝幹密密匝匝的,之間還有陰風游走。冰陽捂着肩膀打了個寒顫,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腳下。
“放心吧,我讓阿輝的人在周圍灑了硫磺,沒有毒蛇的。”薛華清一笑莞爾,把自己的外套給冰陽披上。
“早知道這麽冷,應該把那兩個人裏衣也剝了。”冰陽看着薛華清只剩一件背心,撇了撇嘴。
“嘿嘿,我也想來着,可一看是倆男人……”薛華清晃着兩排白牙壞壞的笑着。
冰陽的臉刷的紅了,嘴上卻不可示弱,一仰腦袋道,“無所謂啦,反正是我看他,不是他看我。”
薛華清眼角一通狠抽。
一路上果然沒有毒蛇。
葉冰陽跟着薛華清來到一個隐秘的山洞跟前。看到了阿興派人準備好的那個皮艇和足夠的汽油。
葉冰陽正要興奮地跳過去,便見薛華清卻只看了一眼,便一臉深沉地向山洞裏走去。
山洞裏很潮濕,也很暗。薛華清卻是輕車熟路的摸到那山洞深處,他一點一點地摸索着那石壁,不知道動了哪裏,那石壁一陣震顫,眼前便顯出一個石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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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華清在那石室入口處的一個石龛裏摸到一個袋子,從袋子裏掏出什麽鼓搗了一陣,便聽咔嚓一響,整個石室便亮堂起來。
冰陽接過薛華清手中這個燈泡似地光源,跟着他向裏面走去。。
這個石室不大,不過五六平米的樣子。四壁上盡是一道道的鑿痕,明顯是人工開鑿的。石室中央,有幾塊光滑平整的巨大石塊上,放着幾個防潮的箱子和袋子。薛華清走到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跟前,從裏面掏出一個十年以前才可能存在的包袱,又從包袱裏拿出幾套衣服,遞給冰陽,說道,“樣子有些老,但也不至于太紮眼。”
冰陽看看了那幾套衣服,兩套女士的,都是旗袍,很淡雅的顏色,卻頗有蘭姨的風格,兩套男士的,不過是黑色的西裝,倒沒什麽稀奇了。
想着那個十年以前風格的包袱,冰陽不由一嘆,看來,很早的時候,薛華清便預感到今日了,難得他當時不過二十歲年華,卻已懂得未雨綢缪。
冰陽看着薛華清把包袱重新疊好放回袋子,突然間手一顫抖,竟摸上了一個十幾年前的帆布書包,那青春的顏色和歲月的印痕,連剛知天命的葉冰陽心思也悸動起來。
薛華清的手輕輕的摩挲着那書包,從書包上紮眼的英文字母到暗黑色的拉鏈,最後那手終于在一個口袋上停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探進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綠色塑料皮的筆記本,翻開扉頁,一個淡粉色的卡片滑了出來,露出了一行英文,其中夾雜着幾個數字,俨然是誰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而那輕盈飄逸的字跡,像是一只只穿梭在春天的美麗蝴蝶,散發着青春的芳香氣息。
薛華清和葉冰陽換了衣服便乘皮艇離開了這座小島。
冰陽心裏酸酸澀澀的,雖然薛華清将那筆記本連同粉色的卡片又重新放進書包收進了袋子裏,但她清楚的記得他那剎那間的恍惚和眼中的溫情。
而薛華清這一路卻似乎沒有什麽變化,話雖然不多,依然有說笑。
遠遠地望着越來越近的碼頭,兩個人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在這碼頭附近,找一個叫黑魁的人,他那有薛華清很早之前便定好的假身份和用這假身份辦理的兩張國際機票。可以說,只要得了這機票,上了飛機,并擁有了全新的合法身份,他們的逃亡生活至少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看到薛華清的眉頭一皺,冰陽心頭一跳,“有什麽不對嗎?”
“防彈馬甲穿了沒?”薛華清問道。
“嗯。”冰陽點點頭,難得阿輝除了皮艇還給備了兩件防彈馬甲。
“如果情況不對,你就紮破皮艇,裏面有兩把槍,留給我一把,你就往相反的方向跑。能跑一個是一個了。”薛華清的眸子有些黯淡。
“一起跑行麽?我一個人,也不知道去哪兒……”雖然跟着薛華清出生入死的這段日子,她表現出連自己的不敢相信的勇氣和堅韌。可一聽說要分開,冰陽的心真的慌了。
“我怕黑魁或者阿輝那個手下給他們收買了。”薛華清濃眉緊鎖,“我目标太大,你跟着我太危險。”
葉冰陽一臉的糾結,可她也知道如果形勢真那麽嚴峻,她只是個包袱。
“相信我的身手。嗯?”薛華清托起她的臉,讓她看到他舉重若輕的泰然,“一定給我保護好你自己,我搞到了假身份和機票,就去找你。放心,我有狗鼻子的,葉冰陽躲到哪兒都能找到。”
聽着薛華清并不幽默的玩笑,葉冰陽終于撲進那人的懷裏瘋狂地飙起眼淚來。
碼頭上似乎沒有什麽不同。
可當薛華清駕駛着皮艇向一片相對空曠的海岸行駛過去時,兩側突然出現了好幾只皮艇,并以極其詭異的速度包抄過來。
“趕快劃開皮艇。”薛華清一邊掉頭一邊對冰陽吩咐着。
葉冰陽迅速地摘下旗袍上的楓葉胸針,劃向那柔韌的皮艇,竟然觸之即破。這是胸針薛華清本是為蘭姨特別打造的保命武器,楓葉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極其的鋒利。
冰陽剛把槍交給薛華清,身邊的子彈便如雨點一樣飛射過來。
兩個人就着皮艇的飛速狂飙了數十米之後,便翻身都落了水。
“前方三十米有一群人在潛水比賽,你要趕在那些人包圍之前沖過去。”薛華清倒是空前的冷靜,“他們的目标是我,你只要混在那些人裏面,逃出去就好。不要讓我失望。”言罷竟然溫和地一笑。
“可你……”冰陽大腦跟針紮的一樣,那是一種前所未有恐懼和痛苦。
“我必須沖出去,必須要把機票和新身份搞到手。”薛華清眸中的堅定,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望着愈來愈近的皮艇,冰陽卻不敢再遲疑,把自己手中的槍也塞在薛華清的手裏,一頭紮進水裏。
“一定要活着!”她心中默默地說道。
烈火門的人看來也有所顧忌,槍都安了消聲器,只見子彈飛,不見槍響。
海面上漂起了幾具屍體,暗紅的鮮血不斷蔓延,驚叫聲孩子的哭喊聲此起彼伏,而海裏瘋狂逃竄的人更像是秋汛的魚,從海裏彌漫到岸邊,無始無終,烏壓壓的一片。
到處都是一片混亂。
薛華清擊斃了兩個追向冰陽的人,重新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沒過多久,數只皮艇的圍追終于讓他在冰陽的視線裏消失了。
葉冰陽沒有令薛華清失望,終于混在混亂的人群裏上了岸。
她渾渾噩噩地被人群擁擠着前進,滿耳的都是那越來越遠的槍聲。烈火門的槍是消聲的,那每一聲槍響都攸關薛華清的生命。包括海裏她聽到的那兩聲,她總共也聽到了十七八聲了,而薛華清即使兩只槍加一起,子彈也不過二十發……
“黑魁,我們每月交那麽多保護費,卻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總得給我們大家一個說法!”幾個雖然身形狼狽卻明顯身價不菲的男人圍住一個狐貍眼的男人,忿然地質問道。
狹長的狐貍眼一眯,欠扁的陰笑道,“這烈火門的事,黑魁也無能為力啊!”
“諸位,我等奉楚老門主之命在此清理門戶,期望各位給予配合。不過請放心,只要離開狙擊區,諸位就是安全的。而且,我烈火門保證,一定會對諸位今日之損失給予補償的。”一中年男子在幾個黑衣墨鏡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冰陽擡眼一望,竟是衛逸夫。曾經護衛楚子衿寸步不離的衛逸夫。
冰陽的大腦驀地清涼下來,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
“衛逸夫,如果不想楚霸天後繼無人,就放了薛華清!”葉冰陽扒開人群,大喊着向衛逸夫走去。
衛逸夫臉色一沉,陰冷的眸子凝着她道“你說什麽?”
“我說我知道攸關楚霸天唯一的女兒楚子衿生死的驚天秘密。”葉冰陽微微一笑,“當然,如果薛華清死了,我也就沒必要告訴你們了。”
“你是葉冰陽?”衛逸夫眉毛一蹙,問道。
雖然知道自己肯定在烈火門挂了號,可聽到這句話冰陽還是忍不住一驚,按捺下心中的對自己結局的恐懼,她還是故作鎮定的點了一下頭。
衛逸夫打量了她一下,便不屑的勾起了唇角,冷笑道,“你應該知道自己說謊的後果!”
衛逸夫終于跟着葉冰陽向他們所謂的狙擊區走去。
可衛逸夫悠閑的樣子,倒像是遛耗子的老貓。
“薛華清如果死了,你們休想從我嘴裏得到半個字,”葉冰陽可沉不住氣,現在的一分一秒可是攸關薛華清的性命,她冷哼了一聲,頗有幾分狠絕地威脅道,“就讓楚子衿也到黃泉路上陪我們吧。”
衛逸夫森冷的眼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臉陰沉的吩咐手下先給狙擊手發了信號,便加快了腳步。
“你有種!”衛逸夫淩厲的眸子再一次剜了她一眼,明顯是秋後算賬的意思。
冰陽心中苦笑,她現在還有什麽可怕的呢?只盼能留得薛華清一命,讓他能夠親眼見到楚霸天,他們的命運才真正會有所轉機。
薛華清像是從染料缸裏爬出來的一樣,全身各處都浸透了紅的血和或青或紫或黑色的腫塊。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的幾個烈火門人,如果不是他們仍然在以各種姿态掙紮着那副已經不受自己控制的身體,真讓人懷疑是幾具屍體。
幾個人将薛華清圍了一圈,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鑒于薛華清淩厲的身手,卻又一臉的警惕,誰也不敢先出手。薛華清卻沒敢站在原地,許是懷疑到了狙擊手的存在,他不停的變換着自己的位置和防禦的身法。
阿興一臉嚴肅的對身邊十幾個弟兄分析着對戰的形式。
對于薛華清,阿興是欽佩的。尤其是這次,一個人單打獨鬥,居然耗沒了他們三四十號人的子彈,雖然他身上也有了七八處傷口,可依然屹立不倒,還将他們十幾個弟兄打得站不起來。
可是情勢難為,楚霸天的命令是他不能違背的。
現在的情勢,他已經決定采用車輪戰術,畢竟他們人多勢衆,薛華清再厲害,也不過強弩之末了。況且,他還有埋伏在暗處的狙擊手。
“阿興,收手,暫且留薛華清一條性命。”衛逸夫終于趕了過來,對阿興吩咐道。
“衛先生,你說什麽?”阿興眯着眼,笑容不達眼底,道,“這可是老門主的命令。”
看這架勢,衛逸夫與阿興之間也不太和諧。衛逸夫雖然資歷老些,身份上卻也不過是小姐的人,而阿興卻是楚霸天的嫡系。
衛逸夫這只老狐貍卻是只沖冰陽笑得高深莫測,沒有再跟阿興說一個字。
葉冰陽只得望着阿興,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知道一個攸關楚子衿生死的驚天秘密。”
阿興滿眼的犀利凝在葉冰陽佯裝淡定的臉上,似乎在評判這句話的可靠性。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望着已然道強弩之末的薛華清,葉冰陽卻裝不下去了,她扭過頭變向打鬥中的那群人跑了過去,“都TM的給我住手,如果你們不想楚霸天的女兒出什麽問題的話,就TM的給我住手!”
那口氣中的脆弱在那顫抖的喊聲中暴露的一覽無遺。
冰陽覺得這次自己真的演砸了。
她這一輩子都在演戲,可這卻是一場她這一輩子最糟糕的表演。
葉冰陽唇角盡是苦澀的笑:算了,失敗了就是敗了吧。大不了就陪薛華清一起死了,無論如何,這倒免得再像她活着的這三十年一樣孤苦伶仃了。
耳邊只聽到一聲聲嘶力竭的喊聲,幾個人影便在薛華清瘋狂的身法中四散飛出。
薛華清的僵硬的伫立在那裏,像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他死死的凝着愈來愈近的葉冰陽,眸子裏卻是她從沒見過的黯淡。
“你終究是知道了麽?”他顫抖的聲音像是冬日的寒弦,竟有幾許荒涼和迷茫。
“薛華清?”葉冰陽被他突然的反應和莫名地言語驚呆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可冰陽,你還是做葉冰陽的好,”薛華清走近她,滿眼心疼的托起她的小臉,苦笑着,“事實是你不能承受的殘忍……”
阿興和衛逸夫凝眉看着這對男女的反應,心中也有了幾分篤定,葉冰陽便罷了,可這樣演戲不是薛華清的風格。而且聽薛華清的意思,葉冰陽在她那個所謂秘密裏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于是兩人對了一個眼色,便召回了那些因為自己兄弟受傷而一臉悲憤打算再一次包圍上去的手下。
而那一邊葉冰陽看着阿興召回了手下,心裏總算一松。對于薛華清那幾句不知所雲的話,她心中不是沒有波瀾,可她只能努力讓自己相信那不過是他的配合,一切不能因此功虧一篑。
“如果你承受不住,我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冰姨還有我那死不瞑目的母親?”薛華清低低的呢喃完這幾句話,竟身子一沉栽了下去。
葉冰陽想努力扶住薛華清,卻似隐隐看到了遠處隐匿在一座三層貨輪上的一角迷彩和一個黑色的槍管,她的心一緊,慌忙用胸口護住薛華清的腦袋便将他壓倒在地。
巨大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葉冰陽放開安然無恙的薛華清,卻看到了自己手臂上汩汩流出的黑血,那子彈竟被人淬了毒。
她嘴角一勾,笑得諷刺:果然如薛華清所說,不肯留一絲餘地呢。
“看夠了沒有?”葉冰陽望向杵在原地的阿興和衛逸夫,冷冷的喊道。
衛逸夫對着他們狙擊手的方向遠遠地一擺手,葉冰陽便看到有一個人抱着那只打穿她手臂的槍管從一座客輪上翻入海裏。
“楚老門主說,如果另有人謀害薛華清,那麽,可以暫且放他一命。”
阿興抑揚頓挫的話如同天籁一樣飄蕩在海風裏。
葉冰陽終于釋然的閉上了眼,昏死了過去。
三天後,楚宅。
“老爺,醫生說薛華清的大腦神經有些損壞,三五天之內怕是醒不了了。”
“怎麽會這樣?”
“醫生說他大腦神經之前就有一些潛在的病症,而且,這次似乎又受了什麽刺激,便昏迷過去了。”
“也就是說,關于薛家的秘密,我一時半刻是得不到喽?”
“也不見得,逸夫說那個土丫頭似乎知道什麽秘密,而且還與子衿小姐攸關。”
“哦?是嗎?說起來這個丫頭也是個有性格的,難怪岳豐華那小子看不上子衿了。”
“老爺您這話我可不愛聽,子衿小姐金枝玉葉,又聰明漂亮,豐華少爺瞎了眼才不懂珍惜。”
“你這老小孩,半句子衿的不好都聽不得。”楚霸天笑道,“子衿好子衿比誰都好還不行?呵呵,你現在只要告訴我那個丫頭怎麽樣了?難道你不好奇那個所謂跟子衿攸關的秘密嗎?”
“那個丫頭倒是醒了,知道薛華清還沒醒,就要去探望,被看門的兄弟拒絕後,她就呆在屋裏不說一句話了。”
“嗯,讓她來我書房吧。”
“是,老爺。”
當葉冰陽被帶到書房的時候楚霸天正在書桌上練書法。
“你先随便坐吧,王姐,給葉小姐上壺茶。”楚霸天頭也沒擡,吩咐完繼續在他的書桌前奮筆揮毫。
冰陽随便找了位置坐下,心裏卻是忐忑不已。
薛華清昏迷不醒,自己砸出來的這個爛攤子也只能自己收拾了。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楚霸天這個土霸王知道自己不過是信口胡謅,會不會給自己來一個斬立決?
胡亂的喝了幾口茶,茶香濃郁,必然是極品,可她卻沒心思回味這些。
楚霸天與她想象中是絕然不同的。他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學者的儒雅和長者的端嚴,那并不是一種靠血腥和力量渲染出的震懾,而是一種大道無形春風化雨的感召力。
也許是錯覺吧,可這是冰陽最真實的感覺。
你看他一頭鶴發梳理的一絲不茍,眸光定是透射人靈魂的犀利;他單手叉腰,另一手揮毫。身子微彎着,卻像一張蓄勢待發的良弓。唯有那身背帶褲,讓青春的氣息穿過滄桑的歲月,憑空添加了幾分悼念和緬懷的味道。
已經約麽半小時過去了,他手中的筆依然沒有放下。只不過,神态更加專注,原來的筆走龍蛇,變成了現在精雕細刻般的一絲不茍。
葉冰陽的心莫名的鎮定了下來,她環視着那鱗次栉比的藏書,和那一幅幅名貴的字畫,頗為那古色古香的濃郁氣息所折服。書架的拐角處,似有一個隔間,那裏挂着的畫與這裏的風格似乎有些不同。那種對畫風的敏感和求知欲,唆使着冰陽起了身,挪步便走了過去,完全忘了這是在人人聞名即膽顫心寒的黑社會老大的家裏。
清雅的畫風,卻蒼涼的筆觸,和楚霸天給葉冰陽的感覺一樣,是一種霸氣內斂的磅礴。
可見,這些應是楚霸天本人的墨寶了。
可冰陽總覺得,有種氣息似曾相識。
“葉小姐也喜歡畫?”楚霸天洪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對了,我倒忘記葉小姐是個畫家了。”
葉冰陽回頭,楚霸天說着,卻目不斜視,拿着手中的畫向隔間深處走去。看那鮮亮的色彩,便知是他剛才畫的那副。
“不過,這隔間裏全是楚某的拙作,粗鄙不堪。葉小姐還是請移步吧。”楚霸天下了逐客令,卻兀自搖着頭,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着,“畫了都三十多年了,居然還不成功麽?”
可冰陽的視線竟不由自主地追了去,大驚失色。
旖旎的花樹,漫天飛舞的花瓣,和那一旁題寫的小詩。
居然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