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青霄白日(一.)

游司翻了翻白眼,從兜裏摸出手機說:“先來五毛錢的吧。”

秦思筝忍着笑,把他從椅子上拽起來,在國外沒人認識他,所以也不用戴口罩和帽子,他終于能喘口氣,兩人找了個華人開的川菜館坐下來。

游司愛吃辣,上來就要個毛血旺,秦思筝不挑食随便什麽都行,店家送了兩份冰粉,兩個人吃得特別撐,權當消食往拳賽場館走。

一路上有不少比賽橫幅,雖然比娛樂圈的陣仗小,但這種熟悉的感覺還是讓秦思筝熱血澎湃,仿佛連細胞都要活過來了。

他找到座位,視角非常好的位置,熱鬧嘈雜的場館中,秦思筝緊張又期待地看向中間的彈性護欄,拳手還沒來,空蕩蕩的兩個椅子,一下子将他拉回了上一世。

那時候他就坐在那個地方,毛巾、礦泉水,拳套,他閉上眼回憶着曾經在這裏受過的傷,那種滿足和成就感是任何運動和工作都無法比拟的。

游司在一邊補妝,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小扇子搖啊搖,“熱死老娘了,你看看我的妝是不是花掉了,我明天要冒痘了。”

秦思筝抽空回頭看他一眼,敷衍道:“還很漂亮,天上有地下無,美滴很美滴很,別委屈了給你冰水喝。”

游司撇着嘴嘟囔:“兩個人互毆,血肉模糊的有什麽好看的,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興奮,你以前不是最讨厭這種東西了嗎?”

秦思筝有點心虛:“人的愛好是會變的嘛,你上次迷的那個什麽大師現在不是還脫粉了?”

游司伸手要掐他:“別提那個垃圾,他現在是我們玩具界的恥辱了!

下次見到他你就幫我大拳八十,先打個兩百塊錢的。”

正說着話,全場忽然安靜下來,兩位拳手上了臺,游司“哎”了一聲:“他們那個拳套怎麽跟你那個不太一樣?是專業和業餘的?”

秦思筝給他解釋:“不是,職業拳賽要佩戴和自己體重一致的拳套。”

游司又問:“那上臺前還得稱體重?”

秦思筝點頭:“拳擊手參賽要根據級別分組,體重和參賽隊員數量、級別差異,大部分都是按照五公斤分階,有特殊情況也可以跨十公斤,按照規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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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司有些奇怪他為什麽知道的這麽細致,在這之前他好像沒有太系統的了解過,難道真是人的愛好會變?

他以前那麽癡迷陸羨青,現在說要搞事業真就沒再犯過傻,在節目裏也挺老實,要是在以前可能都撲上去了。

“開始了!”

秦思筝正襟危坐,搞得比拳擊手還要緊張的樣子,游司轉頭去看臺子中央,裁判站在臺上的圓圈中,舉手側頭看向計時員。

拳賽正式開始,臺上一個東方人仇徵還有一個膚色黝黑的外國人ans,游司看的一直吸氣:“嘶,感覺好痛,哦草,打眉骨上了吧?

這會不會裂開啊?

我覺得我要裂開了……”

他一直逼逼,秦思筝無奈給他講解:“其實不是的,雖然ans進攻性很強,看似處于上風,但是仇徵不弱的,而且他很耐打,耐打在這個臺上很重要。”

游司俨然不信:“你這個門外漢還給我講解呢?

這還不弱,都被打的鼻青臉腫了,你看那一臉血,艹不行我有點暈血。”

秦思筝看着臺上的仇徵,仿佛不怕疼一般,他一直偏防守,雖然受了傷但并不嚴重,他一直在找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他眼裏有殺氣,我信他會贏。”

秦思筝說,眸光幾乎黏在了那個臺上,與他們融為一體,仿佛自己就是仇徵,就是那個戴着拳套,與對方殊死相搏的人。

游司不信,旁邊的觀衆也不信,聽見聲音轉頭過來笑他:“小孩子就是年輕啊,哪有那麽多絕地反擊,我看這個仇徵輸定了!

體力上就不如ans啊,外國人還是要強于東方人的。”

秦思筝笑了笑沒反駁,仇徵眼底神色很篤定,他不會忙着攻擊和反擊,他的腳步很穩定,被打的時候防守很嚴密,送出的一擊短促又迅捷,接近對手就是一個漂亮的反擊。

打拳擊,看的不僅僅是體力和技巧,更多的其實是心态,一旦心态崩了,體力再好也無法贏。

游司緊慢慢被現場的吶喊聲影響,捏着拳頭喊:“幹他啊!哎呀怎麽又退了,哎上……唉!好,漂亮!”

他其實看不太懂,但秦思筝說這個人贏他不自覺就相信,恨不得能沖上去幫他一起扯ans的頭發。

“他開始進攻了。”

秦思筝聲音激動,帶着滿滿的篤定,語速稍快地說:“他的動作非常迅猛,對方體力消耗不少,而且他已經摸清了對手出拳的角度時機。”

“每一個點數對他來說都尤為珍貴,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時機,他的贏是謹慎和能力。”

少年一直在解說,不知道是誰給游司聽還是單純為了抒發內心的激動。

他太想上臺了,秦思筝必須緊緊攥着手才能忍住吶喊嘶吼,他真的很懷念那種血淚交織的滿足。

游司側頭看着面容緊繃額頭沁汗的秦思筝,有一瞬間好像不認識他了,那種單純陽光,充滿着熱血和真誠,仿佛脫胎換骨。

他不自覺皺了皺眉,忽然覺得他可能真的放開了,不再為了某個人而瘋狂,單純的做自己。

拳擊賽不像籃球或其他運動那樣冗長膠着,通常兩分鐘便會中場休息,游司一直盯着秦思筝,看到他臉上的向往。

“你以前打過比賽嗎?”

游司鬼使神差問。

“當然打……”

秦思筝差點說漏嘴,忙找補回來:“我怎麽可能打過拳擊賽,最近才喜歡的,不過要是能真跟專業的拳擊手打一場就好了!”

說着雙拳相對擊了一下,滿滿的渴望。

游司搖了下頭沒再說什麽。

接下來的比賽更加慘烈,兩位選手已經挂彩,隔着老遠游司都能感覺到疼痛,實在看不下去了,低頭開始玩手機。

秦思筝一個動作都不放過,聚精會神的看完了全程,直到裁判宣布贏得本次拳王大賽冠軍的選手是仇徵的時候游司瞬間擡起頭。

旁邊質疑過秦思筝的人也一起轉頭:“哇兄弟太牛了,你居然猜對了!”

秦思筝笑了下,對方連連跟他讨論這次比賽的亮點,秦思筝也有興趣,滔滔不絕地邊說邊往外走,忽然聽見了喧鬧。

“好像是兩邊的粉絲打起來了?”

男人說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這種事挺常見的,熱血未消,誰也不樂意自己喜歡的拳手輸,經常有口角之争動手也是常事,走吧。”

秦思筝以前打完比賽拿了獎杯就從選手通道走了,不知道還有為了選手打起來的,點點頭準備離開,忽然一停看到男人一拳打在了旁邊勸架的老人頭上。

他果斷把手裏的礦泉水遞給游司:“我去去就來!”

“思筝,你別去多管閑事啊。”

游司生怕他沾一身腥,忙不疊跟了過去。

他踩着椅子如飛一般跑到了人群邊,但圍的水洩不通他進不去,咬咬牙攀上最高的臺子邁步一跳,正好落在兩人中間,強行分開了打紅眼的兩人。

“你誰啊?撒手不然連你一塊打!”

男人怒罵。

少年面容冷漠,看起來偏瘦可力氣卻極大,一手按着一個男人完全不落下風,纖瘦的指骨跟鐵箍一樣,尤其剛才他從臺子上跳下來那一下也足夠驚人了。

“滾到一邊打!”

少年眸色冷厲,真就吓到了兩個男人,乖乖松了手。

秦思筝彎腰将地上被誤傷的老者扶起來,男人看起來六十多歲,兩鬓有許多白發,此刻正頭暈眼花犯惡心。

人群自發地讓出了一條路讓他走,等他到達了觀衆席的空椅子上才反應過來。

這少年身上好像帶着一種莫名的魔力,讓人不自覺聽他的話。

老者頭嗡嗡的,眼前有點重影,不适的搖了下頭,很快有兩個黑衣男人跑過來:“先生,您沒事吧?”

“不要緊,剛才去勸架結果挨了一拳,人老了不頂用了哈哈哈。”

老者被男人扶起來,看起來挺和藹,笑眯眯問剛剛英勇救他的少年:“對了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秦思筝。”

老者沉吟片刻:“秦思筝,你想要什麽,我讓他們去謝謝你。”

秦思筝忙道:“不用不用,舉手之勞,您快去醫院檢查一下,別有什麽問題就好了。”

說完快步跑了。

游司連連數落他:“你從那麽高的臺子上跳下去,不要命啦!

吓死老娘了,下次不許從那種地方跳了啊,還有這種事你不要亂去摻和,萬一碰瓷怎麽辦?”

秦思筝沖他賠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別敷衍!”

游司瞪他。

秦思筝立刻嚴肅起來:“下次一定!”

“……算了,說不動你,早晚你得被自己這個沖動害了!”

酣暢淋漓的兩天比賽看完,秦思筝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回程的飛機上還在津津有味的看回播,游司實在受不了,戴上眼罩歪在一邊睡了。

秦思筝看完視頻發現時間距離落地還有一段時間,發現手機裏有之前緩存的《帶着萌娃去旅行》的視頻便打開了。

是陸羨青的cut,看視頻和實實在在相處是不一樣的,就好像是隔着一層紗,在對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窺探。

畫面中,陸羨青用勺子挖了滿滿一勺洋菇涼果醬遞到他嘴邊,讓他張嘴,眸色深沉又溫柔,秦思筝莫名有種緊張的感覺,甚至不自覺張了下口,發覺不對又立刻閉上。

畫面中,他乖乖張口含住勺子,吃掉了果醬,低聲問他能不能把補腎壯陽的事情忘掉,對方無情拒絕,他耳朵還紅了。

秦思筝完全沒發現自己居然那麽容易臉紅,畫面雖然很溫馨,但很容易看出他的緊張局促,相對于他,陸羨青就顯得自然多了。

他仿佛天生就是為了鏡頭而生,不用刻意追逐也不用逢迎讨好,每一個角度都很好,尤其是給他洗手那裏,陸羨青簡直溫柔的過了頭。

他指尖似乎在發熱,帶着觸電似的麻,恍惚回到了那天,陸羨青帶着一點戲谑跟他說,要是自己不能洗澡就替他洗,這種明明帶着越界的話卻不讓他覺得不适,只覺得害羞。

秦思筝眨了眨眼,将視頻點到了聖祭那天晚上,他沒有像大家一樣去跳舞,只是遠遠站在鏡頭邊緣,看着中央的火堆,露出一種向往的神色。

他還記得那天,回頭的時候看見他,像是凝望着一座孤島,視頻似乎更加深刻了,溫馨又活潑的配樂下,他更顯寂寥。

心髒忽然抽疼了下,他還有夜盲症,不知道能不能看清別人的歡樂,一個人在黑暗之中應該更難過吧。

秦思筝伸手點了點屏幕,記起他為了保護自己被蜂蟄不知道痊愈了沒有,還帶傷被自己打了一頓,他也沒有真正道過歉。

現在想來受了他那麽多照顧,也沒說過一聲謝謝,還讓他看到了那張“珍愛生命,遠離陸羨青”的話,不知道有沒有生自己的氣。

不過現在綜藝錄完了,陸羨青不會再去了,他們應該不會有其他的聯系了吧。

秦思筝輕輕吸了口氣,胸口卡着鈍痛讓他很難受,似乎一想到可能永遠不能再跟他有關系就難受得厲害。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了領子,空乘以為他不舒服,走過來詢問:“您好,是有哪裏不适嗎?”

“沒,沒事。”

秦思筝松開了手,将視頻關掉不再看,側頭看向窗外被機翼劃破的雲層,恍惚想,現在陸羨青該在幹什麽呢?

他在錄綜藝的時候就在看劇本,應該快要進組了,畢竟綜藝只是幫忙,是因為許盡寒,他不會一直下凡。

他想給陸羨青道個歉,可是……

他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頓時冷靜下來了。

搞不好道歉也沒用,陸羨青可能再不想再看見他了。

秦思筝胡思亂想了一路,下飛機時也恹恹的,游司以為他累了。

他在家萎靡了兩天,看下一期錄制信息的時候徐钊的電話忽然來了:“你在家麽?”

秦思筝奇怪道:“在家,打算一會去練拳,有事嗎?”

徐钊也懶得問他練拳的事兒了,“我在你門口了,來車上說。”

秦思筝換了衣服出門,看到馬路對面的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怎麽不進家?

是要出去?

有工作了嗎?”

“不進去坐了,我一會還有事要出個差,帶你兩個師弟拍個雜志。”

秦思筝這才發現車裏還有兩個少年,略微朝他們颔首打了招呼:“你們好。”

“師兄好。”

兩人齊聲說,其中一個還從口袋裏掏了半天:“師兄給我簽個名!

我太喜歡你在萌娃裏了!超酷!”

秦思筝經不住誇,一被誇就臉紅,忙說沒有,大家都很優秀,系統誇了一遍。

徐钊:“別簽了,我趕時間跟你說,天上有個大餅正好砸你腦門兒了!”

秦思筝:“什麽大餅?”

徐钊說:“有個游戲公司要拍個宣傳片,他們有意向找你,我已經替你接了,明天早上江溪陪你過去。”

他看秦思筝還有點懵,以為他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公司,仔仔細細又給他介紹了一遍:“這款游戲非常悠久,創辦過數十個賽事,場場爆滿一票難求,玩家數量非常龐大。

說實話,按照我們公司的水平應該是接不到這樣的工作,對方應該是看到了你在萌娃裏的表現,點名要你。”

“點名要我?确定不是什麽重名的人?畢竟這個名字也有點爛大街,還不如秦二牛稀有。”

秦思筝其實不太相信,他在外界的名聲有多差自己是知道了,對方選了他,豈不是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他們嫌自家游戲活得久了?

“是你,對方還拿了照片來确認,我差點以為他們是來找失散多年的小少爺,二牛少爺這合适嗎?”

秦思筝消化了片刻,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确實,秦二牛不合适。”

陸羨青這邊雖然接了戲,但少說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進組,何幸又高興又擔憂。

進組了他就不會閑着沒事去撩秦思筝,但一旦拍戲他又會沉進去,得花上一年才能走出來,太傷了。

她真怕總有一天陸羨青會死在戲裏。

“我沒那麽容易死。”陸羨青說。

何幸心累的想翻白眼,苦口婆心道:“你随便演演就行了,幹嘛那麽入戲啊,又不是沒人買賬。”

陸羨青一笑,“你在教我敷衍觀衆?”

何幸突然發現說錯話了,拐個彎找補回來,“我的意思是說你這演技,就算随便演也能拿獎了,幹嘛一定要那麽傷,五層和十層,觀衆也看不出來。”

陸羨青說:“我看得出來。”

何幸拗不過他,換了個話題說,“上午去拍個試妝照,雖然你不需要試戲,但該走的流程也走一下,下午去沈青那兒做心理疏導,可以吧?”

“嗯。”

何幸習慣性半夜起來要看看微博熱搜,她用小號關注了秦思筝,正好看見了那條視頻,狀似無意地提起來,試探他的意思。

陸羨青有一下沒一下摸着貓的脊背,聲音裏帶着無限的向往:“我想帶他一起死,或者死在他拳下。何幸你知道嗎?我無數次幻想着,被他打死的感覺。”

何幸頭皮都要炸起來了,“安寧!打電話給沈青!現在就打。”

陸羨青低下頭,看着懷裏的貓,指尖在脖子上略微收緊,看到那只貓琉璃似的眼珠子,忽然想到了那朵向日葵。

如果有一天,他這這麽掐着他的脖子,他會不會也這麽無知又單純的看着自己,輕輕舔一下自己的手?

陸羨青略微用力,厭厭慘叫一聲跳下他的手臂跑了,原本淡漠的神色一瞬間變得陰冷,但很快又收斂殆盡。

“開玩笑的,最近沒想死。”

陸羨青起身往樓上去:“我換件衣服去試妝。”

安寧說:“那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試妝的地點在陽曲拍攝棚,這裏比較大,拍攝棚也很多,一般有試鏡試妝都會選擇這裏,旁邊還有個錄音棚,一應俱全的設施非常方便,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偏僻。

一下車,安寧忽然指着前面,“四哥,那個是不是秦思筝?”

少年穿着一身紅色古裝,漆黑如墨的頭發披在身後,像個走失了的小公子。

秦思筝早上來試鏡游戲代言,因為機器臨時出了點問題,他聽江溪說旁邊有個滑雪場,實在是手癢,偷偷跑過去準備滑一會。

他快步跑到門口,買了票進去,熟練地戴上滑雪板,稍微試了下雪。

工作人員看他穿着一身古裝,再加上這邊有個攝影棚也知道他身份了,“要不要換掉啊?

這樣好像不太方便。”

“不用。”

秦思筝沖他一笑,側身腳底使力向下滑去。

他畫完了妝,原本就精致的面容更漂亮了幾分,一身紅衣在雪中無比明顯,活像是禦劍飛行的小神仙。

他滑了幾趟舒服多了,抱着滑雪板回來還的時候,忽然看見了陸羨青,好像朝他招了招手。

秦思筝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在原地揉了揉眼睛,發現對方并沒有消失,才肯定是真的陸羨青。

他小跑過去,微紅的鼻尖挂着一點汗,眼睛濕漉漉的,連頭發都有一縷濕了黏在臉上,配上小梨渦怎麽看怎麽誘人。

“陸前輩。”

他喘着氣,胸口一伏一伏。

“嗯?”

秦思筝改口:“四哥。”

想了想又問他:“您的傷好了嗎?還有,謝謝。”

他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一股腦兒的全說了,道歉和道謝,正怕這次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下次機會跟他說了。

“謝我什麽?”

陸羨青看着他着急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秦思筝這才發現自己急切了,抿抿唇問他:“您怎麽在這兒啊?”

陸羨青伸手幫他把黏住的頭發從臉上拿掉,還順手抹去了鼻尖的汗才慢悠悠說:“過來拍個定妝,你在這兒幹什麽?來滑雪?”

秦思筝把自己試鏡結果機器壞了的事說了,又緊跟着問他:“您來試妝,是跟蔣臻的那部戲嗎?”

“你很喜歡蔣臻?”

秦思筝忙搖頭,心說我哪敢,“他人很好,演技聽說也很不錯,應該是個不錯的對象。”

陸羨青蹙眉,這麽誇,是喜歡他?

他眸色冰冷地“嗯”了聲,略過了這個話題,低頭看了他手裏的滑雪板,“會滑雪?”

秦思筝點了點頭,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以為他也想滑,“您要試試嗎?”

陸羨青有片刻沉默,秦思筝謹慎猜測:“您不會嗎?”

“試試就試試。”

陸羨青接過滑雪板,頓了頓終于還是繃不住了,扭頭問他:“這玩意怎麽用?”

秦思筝“噗嗤”一聲笑出來,扶着腰快笑岔氣了,他剛才一直盯着自己,還這麽自信的說試試就試試,他還以為會呢,沒想到是——試試就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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