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青霄白日

秦思筝本就愛笑,看見陸羨青尴尬中透着一絲丢臉更是忍不住,“我還以為您會呢,其實不會就不會,不丢人的哈哈哈。”

陸羨青被他笑得頭疼,磨了磨牙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笑夠了嗎?”

秦思筝後退兩步:“笑夠了笑夠了。”看他臉色不太好,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咳了咳強行忍住笑意,試探地問他說:“要不然我教您?很簡單的,一會就能學會了。”

陸羨青看着他閃閃發亮的眼睛,忍住了摸一摸的沖動,淡淡問他:“教會為止?”

“嗯!”少年點頭,露出兩顆小虎牙,在雪的映襯下閃閃發光,看起來無比可口,陸羨青想,如果能咬一口就好了,他有點渴了。

秦思筝不知道他的內心活動,盡職盡責地放下滑雪板,仔仔細細地說:“您看啊,只要保持身體的平衡,往下滑的時候不要盯着腳,要往前方看,雙腿要略微彎曲,就像開車一樣看到視野開闊的地方去。”

陸羨青低頭看着他,看到那只被凍得有些紅了的手指,忍不住想要含住幫他回溫,又怕吓壞了他不肯教了,他躲了自己這麽多天,要不是碰巧遇見恐怕也還是不肯見自己。

他喜歡的許盡寒馬上要進組,和自己偶像錄制節目,恐怕更想不起這個老是欺負他的人是誰了,或許等他會過味兒來了,知道了那些短信是他發的,更加不要理他了。

秦思筝教了半天發現沒有反饋,以為他沒有聽懂,便擡起頭看他,正好撞進他的眼神裏,總覺得他好像很……讨厭自己?

陸羨青眼底明晃晃的厭惡神色讓他心尖一疼,是他太煩了嗎?惹他不高興了,他收回手站起來,想問問他是不是做錯什麽了,江溪的聲音就傳來了。

“秦哥,器材修好了,來拍照了!”

秦思筝如獲大赦,立刻揚聲說“馬上就來”,抿了抿唇說:“四哥,江溪叫我去拍照了,如果您想學的話可以找滑雪場的教練教您,他們比我專業,我先走了,再見。”

秦思筝說完快步跑了,只留下一抹紅色的背影,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滑雪的視頻被放到了網上。

一大早的滑雪場才剛開門沒有客人,工作人員百無聊賴地擺弄手機,看到秦思筝那個“禦劍飛行”似的場面頓時被秀到了。

他在這兒工作,倒是見過了許多來滑雪的明星,但大部分都戴着護具防止受傷,畢竟他們是要靠臉吃飯的,像秦思筝這樣的穿着古裝什麽也不戴就來的還是頭一個。

他當時還怕有危險,結果人家真是練過的,那句“不用”是真的不用,并不是吹牛,他實在是忍不住給錄了下來,上傳到了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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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家的小哥哥快來認領一下,早上我剛開門他就跑來滑雪,估計是在隔壁棚裏拍東西呢,逮着這麽點空就跑來了,你們沒在現場感覺不到那種勁兒,看着真的秀。”

這個滑雪場經常有明星來,所以關注量也不少,這條微博一發出去頓時引起了一場以啊啊啊啊為首的尖叫。

【啊啊啊好帥啊,這就是神仙下凡的禦劍飛行嗎?快讓我看看正臉啊讓我看看這是誰家的哥哥,我已經搭好梯子準備爬牆了!】

【我上次也穿漢服去滑雪,真的,後果大家都懂的,摔得回家我媽都不認識我了。】

【這也太好看了吧,衣袂翩跹是不是就這個意思來着?我當場戀愛了,我看的仙俠小哥哥照進現實了,媽媽我戀愛了!!】

【他好厲害啊,真的很潇灑利落,那轉彎定點停的時候簡直點在我心上了,我考駕照踩剎車都沒他這麽利索,但凡我有這技術也不用每天挨教練罵了。】

【等一等,我怎麽覺得這個背影像極了秦思筝啊,有小琴弦嗎?快來幫我認一下是不是你家弟弟,如果是的話那我準備爬牆了,上次萌娃我就已經有點心動了,就差這一哆嗦了。】

【是我家弟弟,盡管爬牆!我在這邊接着你們!會武功、會滑雪,腳踢木棍徒手碎玻璃,入股不虧!】

【秦思筝會的好多啊,我怎麽覺得他跟全能一樣,什麽都可以,上次他說司千秋不行感覺不是嘲諷啊,他可能真的練過。

【弟弟說吧,你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霸總點煙.jpg】

【秦思筝經常去滑雪嗎?問一下這個滑雪場在什麽地方,我想去偶遇了!】

秦思筝不方便拿手機,自然也沒看到這條微博,急匆匆回到棚裏讓化妝師給他補了補妝,導演和攝影師在商量着什麽,點了下頭就繼續去說了。

這個試鏡有一段戲,徐钊找他的時候已經把劇本給他了,他飾演的是一個鎮國将軍的小兒子,國破了,父親戰死,家人全都死了,百姓的屍體被敵人的鐵蹄踐踏。

敵方的将領一向尊敬他的父親,覺得他年幼,如果他願意臣服,可以封他為“鹿王”。

鹿死人手,他明白這是羞辱。

城門早已經被攻破,到處都是屍體和腥膩的血,他穿着紅色的衣衫,艱難地從兄長身上扒掉沉重的盔甲穿在身上,扶起軍旗,一步步踏出了将軍府。

“山河破,吾當殉,父親俯仰不愧于天地,我也不會讓他失望!你們侵我國土,殺我同胞,天地當誅!”他不卑不亢地說着,艱難扶起被燒灼殘破的軍旗插好。

他胡亂抹了下臉上的淚,撿起将士的鐵槍沖向了黑壓壓的敵陣,很快被數人、數十、數百人圍住,如雨般的箭矢落下來。

手臂、胸口、腿……被無數箭矢穿透,鮮血從口中溢出來,徹骨的疼讓他站不住,強撐着揮動長槍,殺了一個人他都對得起将軍威名!

他血戰到最後一刻,終于力竭跪在了地上,雙手不甘心的抓住了被血染透、又被焚燒到殘缺不全的軍旗,雙手繃出青筋,然後倏地松開,僵硬。

這個劇本秦思筝非常喜歡,這種生死置之度外的血性和守國家坦蕩赴死的精神讓他非常敬佩,拿到劇本的第一眼就愛得不行,決心要把它演好。

他自己一個人在家練了整整一夜,找了無數個征戰沙場的電影看別人怎麽演,跟着他們學,他知道自己沒有演技也不會找鏡頭,所以要比別人笨鳥先飛。

他嘟囔着連拳都顧不上練了,吃飯要看洗澡也要看,一直到早上上了車還在咕咕哝哝,江溪直笑:“這個人是不是瘋了,着迷了,你別那麽緊張啦,他們都說憑你這張臉就能紅,而且欽定你的名字去的,肯定沒事的。”

“不行啊。”秦思筝怕自己演不好丢了得來不易的角色,就因為對方還是“欽點”他的,他就更不能讓對方失望了。

不管是誰,他都覺得非常感恩,能給他這麽好的一個機會。

化妝師給他手上塗上不知道什麽的顏料充當血跡,試的是城破了他揮舞鐵槍奮戰至最後一刻的鏡頭,他緊張的連連吸氣:“沒事沒事,不緊張不緊張,我可以,沒問題!”

化妝師“噗嗤”一笑,“別念叨了,快去拍吧。”

秦思筝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來,攥緊了拳跟那個角色出城門一樣視死如歸,“拍吧。”

他從來沒有拍過戲,其實從踏上幕布的時候後背就已經出汗了,濕濘濘的黏在他的後背上,但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撐着他,眸光裏的那股勁兒特別打動人。

導演在下面低聲跟攝影師說:“雖然演技不太好,但勝在純真,好像就是那個小将軍似的,不知道接下來的爆發力怎麽樣。”

那場爆發就是死前。

秦思筝特地找了陸羨青的訪談,聽他說自己每次演戲都會将自己放在角色身上,讓自己覺得就是角色本人。

經歷角色的一生就沒有演技這一說。

他說:“能打動觀衆的不是演技,是演員的心,觀衆分得清好壞,敷衍他們是最下成。”

秦思筝雖然不太懂這種抽象的說法,但第一句明白了,他要把自己當成角色,忘記自己的身份真正走進劇本。

他謹記着這一條,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國破了,家人都死了,他眷戀的一切全都破碎了,自己也要孤獨的死去。

他找不到代入,就想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孤寂的死在沒人知道的天臺上,用刀抵着脖子叫陸羨青過來見他最後一面,可他卻與蔣臻秀恩愛不肯來。

他攥着搶已經有些拿不穩了,眼睛慢慢開始泛紅,又想到小将軍要誓死捍衛父親的尊嚴,沖進敵陣拼殺,似乎真的慢慢與他融為了一體,直到最後一刻,槍斷了,他跪在地上,雙手抓住軍旗。

細瘦的指尖發抖,“血跡”濕透了軍旗,殘破不堪的布料和他手上的血跡相互對應,手背漸漸繃出青筋,不甘與悲壯淋漓盡致。

導演都看入迷了,都結束了甚至忘了喊停,直到身後一道清淩嗓音笑了聲:“喲,欺負小孩兒呢?帶我一個。”

衆人一下子回神,這才發現已經結束試鏡了,導演忙道:“好了好了思筝起來吧,跪着膝蓋不疼嗎自己也不知道起來。”

秦思筝松了口氣,有點緊張的看着導演,又不自覺去看陸羨青。

還好他來得晚,不然一直看着他演的話他一定演不出來,到時候肯定得被罵。

導演簡直太喜歡這個片段了,演技好不好另說,秦思筝仿佛真就被那個小将軍魂穿了,那種赤子般不甘和不屈,簡直太燒人了。

游戲運營總監是個女人,名叫周若眉,從試鏡開始一直在旁邊站着沒說話,此刻才拍了下手說:“演的不錯,就你了,我已經帶來了我們董事長簽了字的合約,如果您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們可以随時簽約。”

秦思筝不太懂,下意識看向陸羨青,見他點了下頭便又回過頭來跟周若眉說:“好,麻煩您了。”

拍攝棚自帶會議室,秦思筝跟着周若眉一道兒過去,合約之前她已經給徐钊過了目,此刻又給秦思筝一份讓他看看,他并不懂,于是又給徐钊打了個電話。

“合約我看過了,不僅沒問題還是個天降大餅,簽吧!”

秦思筝接過筆簽下自己的名字,他怕自己露餡兒,還特地找了原主的簽名練了好幾天勉強能亂真,遞還給對方的時候說了句“謝謝”。

周若眉接過文件,說:“我們老董事長有句話讓我交代您,之前您拍過一個手抓床單的照片,雖然後來被屏蔽了但總歸造成了影響,這次我們的宣傳片播出的時候會提一句上次那套圖是為了給游戲試拍,你可以借機跟粉絲解釋一下。”

秦思筝也一直覺得那張圖不太好,被屏蔽了他還松了口氣,雖然江溪說滿足粉絲願望很吸粉,徐钊也沒說什麽,他雖然不适但也拍了。

後來的影響他不太清楚,但女人這麽說他還是感激道謝:“謝謝您,嗯,也謝謝老董事長!”

周若眉笑了下:“不用客氣,這是你應得的,只不過以後要有點防人之心。善良是好事,但要以最大惡意揣測別人才能将自己放在更安全的位置。”

秦思筝總覺得這位老董事長好像交代的太多了,似乎很了解他一樣,“我能不能問一下,貴公司的老董事長……我認識嗎?”

“不好意思,這個我不方便透露,我們老董事長不太喜歡出現在公衆面前。”周若眉說着停了下,有些突然,讓秦思筝不自覺盯着她的嘴唇,等她的下半句。

過了一會,她說:“這份合約你可以拿去讓外面的陸羨青幫你看一看是不是符合你們業界标準,還有我們老董事長那句話,如果你覺得不願意,我們可以不那麽說。”

秦思筝并不是懷疑她,但想了想還是接過了合同出了門,他也不敢肯定,就是覺得陸羨青應該還沒走。

“四哥。”

“嗯?”陸羨青在和導演說話,聽見聲音回過頭來:“怎麽了?”

秦思筝一開口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怎麽這麽坦然就出來了,四哥會不會不想給他看?這種私密又容易産生糾紛的事情,會不會太難為陸羨青了?

算了,他還是自己簽,徐钊說了沒問題,應該就是真的沒問題。

陸羨青看着他手裏拿着份合同就明白了,這老頭子這麽熱情把人都吓着了,他這麽遲疑着不敢上前,恐怕是又會過味兒了。

“讓我幫你看合約?過來。”

秦思筝踟蹰半晌,将周若眉的話稍微删減了一些內容複述給他,不太想讓導演聽見又特地壓低了一點聲音說:“我總覺得那位老董事長像是認識我一樣。”

陸羨青低頭翻合同,聞言笑了下:“覺得自己連老頭兒都圈粉了?”

秦思筝被他打趣有點不好意思,頓時閉上了嘴,側頭看陸羨青慢條斯理翻合同,上面那些複雜條款他看不太明白,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信任陸羨青,覺得他一定不會騙自己。

“有什麽問題嗎?”

陸羨青合上文件,說:“沒問題,報酬比業界還高出了一些,要知道這家游戲公司以前只找超一線藝人,能瞧上你自然是你有過人之處,自信點兒。”

秦思筝還是不太敢信,陸羨青又說:“那位周小姐說的話沒問題,你現在還小,不要急着去讨好粉絲。”

秦思筝沒太明白,陸羨青知道将他帶到一邊,說:“雖然粉絲需要養,但要跟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才好,別現在就将自己限制在這種地方,消費自己的商業價值。”

“……簡單來說,別拍吻戲別拍親熱戲,任何帶有勾人跡象的都不要拍。”陸羨青越說越嚴格,他承認自己在解釋的過程中帶了自己的控制欲,剛才他在看到秦思筝那雙帶着“血跡”的手指不甘地抓着軍旗,他心口都莫名激蕩。

要不是這裏人多,他幾乎想要過去抓住那只手,真正切開血肉,以肉為食,以血解渴。

他着迷秦思筝的手,就不想讓別人因為這只手有反應,但他也是真的為秦思筝的将來好,他才十八歲,不應該被貼上任何标簽。

“上次錄綜藝,我跟你說過一句話還記不記得?”陸羨青問。

“什麽話?”秦思筝茫然,這個人說了那麽多花,他怎麽可能每一句都記得,自己又不是複讀機。

“我說,不管是誰教你的,以後不要用這個眼神求饒。”陸羨青伸出手蓋在他的眼睛上,秦思筝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當時他沒反應過來,但看着陸羨青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話,還因此臉紅了下,此刻體會更深了,不由得耳熱起來。

陸羨青收回手,順勢在他眼睛上摩挲了下才收回手,将合同還給他:“明白我的話了嗎?”

秦思筝忍住撓耳朵尖的沖動,輕輕點了下頭:“知道。”

“知道就複述一遍給我聽聽,免得忘了。”

秦思筝小聲說了句自己又不是健忘症,然後老老實實給他重複了一遍:“不要太過讨好粉絲,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要消費自己的商業價值。”

他說完還小小吐槽了一下自己,他能有什麽商業價值,都糊成那樣了,能有工作就不錯了。

他都想着要是混不下去,就想辦法去打拳算了,反正成年了不用去打地下黑賽,可以報名正當賽事了。

陸羨青看他眼神飄忽,捏住他下巴擡起來:“還有呢?”

“還有什麽?”秦思筝一懵,說完就反應過來了,“不拍吻戲不拍親熱戲,不過這個我說了又不算,萬一接到了那樣的戲怎麽辦?”

陸羨青頓了頓,說得對,跟着徐钊那樣的廢物,萬一接到了這種垃圾劇本怎麽辦?

何幸有一句說得對,聖娛本就是個麻雀大小的破公司,徐钊更是個只能帶帶十八線的三腳貓,給他個大合約都談不來,又只知道蠅頭小利,覺得火了就行,哪管怎麽火的。

在他眼裏,流量就是紅,也不在意商業價值長線發現,真要是跟着他,恐怕這小孩兒直接就毀了。

他什麽都不懂,讓拍什麽就拍什麽,還覺得這是娛樂圈的規則,娛樂圈有個屁的規則。

“先去把合約給周小姐吧,讓她回去交差,記得跟人家說謝謝。”陸羨青将合同遞給他,伸手揉揉他的頭。

秦思筝接過來忙回去了,連連跟周若眉道歉:“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謝謝您。”

“沒關系,謹慎一些是好事。”周若眉拎起包跟他說了正式拍攝的時間和地點,還留了張名片,走到門口的時候跟陸羨青略微颔首,然後踩着高跟鞋步履生風的走了。

化妝師提醒他去換衣服卸妝了,秦思筝才記起來自己還穿着戲服呢,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四哥,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陸羨青臉上表情崩壞了一秒。

化妝師“噗嗤”一笑,“這就開始發好人卡啦?”

秦思筝不太懂好人卡是什麽梗,扭頭去看江溪,後者小聲提醒:“就是那種,這句話一般情況下會用在別人追求你,你不喜歡卻又不知道怎麽拒絕的時候都會說,你真是個好人。”

秦思筝:“?”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四哥你真不是個好人。”他說完,現場頓時死一樣的寂靜。

……

陸羨青臉上的表情又崩壞了幾分,幾乎已經開始磨牙了,看得秦思筝瑟瑟發抖,他好像又說錯話了。

“四哥,你不是人!”秦思筝說完怕他誤會,馬不停蹄立即補上:“您是神仙!不是凡人!”

“……行了,去卸妝吧。”

秦思筝快步走了,生怕自己在說錯什麽,等他卸完妝收拾幹淨了出來的時候門外已經沒人了,陸羨青已經走了。

江溪懷裏還抱着劇本,等他出來就立刻迎了過來:“我們回家嗎?你餓不餓?要不然吃個飯再回去?”

秦思筝其實有點餓了,不過在外面吃飯怕被認出來會很麻煩,他不太會處理那種被粉絲圍堵的狀況,“還是回家吃吧,昨天你買來的菜還沒做完,你想吃什麽?”

江溪忙說:“哪能天天讓你做飯,被你粉絲知道了還不活剝了我。”

秦思筝笑眯眯道:“我覺得他們可能不是想活剝了你,應該是會羨慕你,你說要是我哪天滾出娛樂圈了,去做廚師會不會更賺錢?”

江溪沉默了下,“您亂說什麽呢。”

秦思筝沒繼續說這個話題,兩人并肩往前走,在拍攝棚門口看到了在接電話的陸羨青,下意識停了下腳步。

剛才他又幫自己一次,要不要謝謝他呢?他不知道吃了飯沒有,如果邀請他回家吃一頓飯的話會不會被拒絕?

他下午還有工作嗎?應該會很忙吧?

上次陸羨青說他做的飯不是很合胃口,味道也一般,他這樣的地位應該是吃慣了三星大廚水平的料理,他的家常菜頓時不夠看了。

只是錄節目沒辦法,現在他肯定不想吃,還是算了。

陸羨青打完電話,看那少年還在原地站着不知道想什麽,摩挲了下指尖回味在滑雪場的時候,回味那個拳擊視頻,一股惡意油然而生。

他收起手機,朝他招了招手,等他走到面前的時候才問:“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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