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青霄白日

秦思筝本能将貓甩出去,它靈巧一跳落在櫃子上,又利落跳到陸羨青的手臂上。

“喵~”

身後聲音又沉又冷,帶着隐隐的怒意:“滾下去。”

秦思筝反射性收手站直:“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喵嗚~”委屈巴巴的一聲微弱貓叫,然後就乖乖從陸羨青的手臂上跳下去了,縮着腦袋蹲在櫃子上,怎麽看怎麽可憐。

秦思筝看着那只蓄勢待發準備下一秒就撲過來咬他的貓,感覺到身後的沉默,氣氛一時有些古怪。

厭厭,滾下去。

他滾哪兒去?

秦思筝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貓,謹慎詢問:“四哥,你剛剛叫的厭厭,是……它嗎?”說完手指一轉,落在貓身上。

陸羨青與他四目相對,頭一次有些結舌。

忘了這茬。

“……”

秦思筝怎麽都擰不過彎兒來,厭厭不是原主的小名啊?原來是這只貓,所以他把自己當成了貓?他居然把自己當成一只貓?

“四哥,你想不想跟我解釋一下?”

陸羨青看着他,奇怪道:“解釋什麽?”

“……我為什麽跟你的貓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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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羨青仰了下頭,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秦思筝就安安靜靜地等他說,結果等了幾秒,他轉過身說:“真巧,重名了。”

就這?

陸羨青走到廚房,若無其事的打開冰箱說:“我不會做飯,冰箱裏估計也沒什麽東西,你看看如果缺什麽我讓安寧送過來。”

秦思筝默默在心裏磨着牙不停做心裏建設:不生氣不生氣,他今天生日,忍一忍,打人犯法。

不行。

他深吸一口氣:“四哥!”

陸羨青回過頭,無辜的看着他:“叫這麽大聲幹什麽,我讓你吼聾了,什麽都聽不見,你跟我說什麽了?”

秦思筝忍不住想打漏他的頭,咬牙說:“你為什麽給我起名叫厭厭,還跟你的貓一樣!”

搞得、搞得好像自己是他的貓一樣,到底是他看着自己的時候當成了貓,還是他抱着貓的時候當成了自己?

那一聲聲厭厭讓他覺得渾身都不對了,仿佛自己就是一只貓。

陸羨青伸手掏了掏耳朵,一臉茫然地說:“嗯,我果然聾了,什麽都聽不見。”

秦思筝被這個行為氣得說不出話,走過去打算“輕輕”給他一拳,結果男人一下子避過去,一指點在他的額頭上,兩人都愣了。

“四、四哥。”距離突然拉近到只剩半寸,孤冷的香水味都傳進了鼻尖,秦思筝耳朵倏地紅了。

陸羨青低下頭,看着他:“你和厭厭一樣乖,不喜歡的話,我不這麽叫你了,對不起。”

他這麽一道歉,秦思筝反倒說不出話來了,抵在舌尖的那句“我要是給你起名陸二狗你開心嗎?”硬生生咽了下去。

“也沒有……很生氣,就是,一點點生氣,你幹嘛給我起名跟你的貓一樣。”

陸羨青指尖還抵在他的額頭上,順勢挪下來在他眨眼的時候蹭了下眼皮,低沉聲音追問:“那我還能這麽叫你嗎?”

“厭厭。”

秦思筝被這個厭厭叫得心尖一麻,當時不知道含義的時候只覺得是小名,在外人面前叫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此刻知曉,總覺得多了一層含義。

他有些心熱,說不出什麽感覺,讓他無所适從。

“厭厭,可以嗎?”陸羨青追問。

秦思筝遲疑片刻,看着對方的眼神仿佛被蠱惑一般輕輕點頭:“嗯。”

陸羨青松開手,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轉身打開冰箱讓他挑選食材,“可能沒什麽菜,你随便做。”

秦思筝看見滿滿當當的雞魚肉蛋,還有許多蔬菜瓜果塞得一點兒空地都沒有,這叫沒什麽菜?

您要不在家裏弄個兩百平米的冷庫算了。

“這裏做幾個菜都夠了,比綜藝裏要豐盛太多了。”秦思筝伸手在冰箱裏扒拉了一會,取出兩顆西紅柿,一塊牛肉,還有一把挂面出來。

“四哥,有圍裙嗎?”

陸羨青從來不進廚房,四下梭巡一遍發現挂在牆上,秦思筝伸手要去拿被他先一步拿走套上他的脖子,“轉過去,我幫你系,後面的帶子你夠不着。”

“謝謝四哥。”秦思筝有點緊張,背對着他感覺到那雙手臂穿過腰部兩側,勾住圍裙的帶子,像是擁抱一樣從身後擁住,呼吸很近,鋪灑在頸部有點熱,讓他毛孔都要炸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和陸羨青獨處的時候都很奇怪,以前是怕,現在似乎比怕多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他說不好,就是想逃。

他不适的動了動脖子,正好蹭到了身後男人的鼻尖,他反射性一把推開陸羨青,“我自、自己來吧,不麻煩您了。”

陸羨青似乎被他推愣了,片刻才點點頭。

秦思筝強行讓呼吸恢複平穩,想着生日只有一碗長壽面也太寒酸了,還是幫他再做幾道菜,“我做飯不太好吃,家常菜您随便吃吃,可以嗎?”

“是你弄就好吃。”

秦思筝轉身從冰箱裏拿出一把茼蒿和一條處理幹淨的冷凍魚,之前在綜藝裏他不太碰肉類,只吃了一點點魚蝦,蔥姜蒜之類一概不要,挑食的厲害。

怪不得一身是病,才會連那個方面也不行,想了想又拿出一根山藥、一小把秋葵和一根胡蘿蔔,還沒等他在心裏想好怎麽勸陸羨青吃,身後一道冷飕飕的嗓音就飄進耳裏。

“這胡蘿蔔爛了,扔了吧。”

秦思筝心說你都那樣了還挑食,于是緊緊抱在懷裏說什麽也不讓他拿,“沒壞!一會做一個甜椒涼拌胡蘿蔔,很好吃的!”

陸羨青看見胡蘿蔔已經快要窒息了,再聽見甜椒直接上手去搶了,秦思筝後退兩步舉高手,結果一下子撞到身後的流理臺,慣性踉跄了下被陸羨青一把拽進懷裏,胡蘿蔔滾在了地上。

他一笑:“呀,髒了,不能吃了。”

秦思筝蹲下身撿起來放進水池,“我洗洗就幹淨了。”說着立刻擰開水龍頭。

陸羨青看着背對着他的少年細腰長腿,紮在圍裙裏更顯柔韌,瞬間聯想到剛才攬住他腰的一瞬間,轉瞬即逝沒能抓住的觸感。

秦思筝低頭認認真真洗菜,現在的蔬菜農藥肥料之類的殘留很多,必須要仔細清洗,所以他連凹縫裏也沒放過,卻不知全落在了身後男人的眼裏。

那雙手握住胡蘿蔔反複揉搓,從上到下、來回套弄。

陸羨青眸色漸深,将那枚橘色胡蘿蔔漸漸染成紫黑,平白長出虬結青筋,冰冷的胡蘿蔔變得滾燙,讓他握不住。

思維不可限制,視線也肆無忌憚起來,張牙舞爪地想要将他撕碎,吞吃下去。

陸羨青側頭看了眼門,這裏上了鎖,只有他的指紋才能打開,如果他把這小孩兒囚禁在這兒,是不是都沒有人知道?

他好想把他鎖起來,腳上的鐐铐拴在床頭,拴在籠子裏,把他弄髒,讓他永遠囚困在黑暗的牢籠裏無法解脫。

那雙眼眸中的光芒全部消失,只剩和自己一樣肮髒的谷欠望。

“四哥。”

他要用這個清朗嗓音叫他四哥,在他到籠子前放他出來的時候,乖乖爬到他懷裏,鐐铐發出清脆而悅耳的音色。

他可能會害怕,可是這裏到處都上了鎖,他哪兒也去不了,最後可能會精神崩潰,哭着淪陷變成自己最恐懼的那種人。

“四哥?”秦思筝叫了他兩遍都沒搭腔,忍不住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四哥?”

陸羨青倏地反應過來,還有一絲滾燙眼神沒有收幹淨,破天荒居然結巴了下,“怎、怎麽了?”

“好像沒有醋了。”

“我讓安寧買過來。”陸羨青說着要去拿手機,被秦思筝按住手阻止:“不用不用,太麻煩了。我把涼拌胡蘿蔔改成炒胡蘿蔔,可以嗎?”

“……不可以。”

秦思筝抱着醋瓶子,以退為進道:“小番茄都不挑食了,您應該也不會是挑食吧?”

這麽問的話正常人都會不好意思承認,但陸羨青不是一般人,他承認了。

“我就是挑食,不吃。”

“……”秦思筝啞口無言,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啊。

陸羨青說:“茼蒿味兒奇怪、胡蘿蔔太甜、秋葵黏糊糊的、洋蔥太嗆了,我沒有一個愛吃的,你如果問我的意思,全扔了。”

秦思筝立刻張開雙臂護住:“不行!”

陸羨青嗤了聲:“我生日?”

秦思筝在心裏飛快想對策,忽然靈光一閃:“那個,您快去洗個澡,等我一會弄好了您就可以吃了。”

陸羨青在耳裏自動潤色成為:“你快去洗澡,一會來吃我。”覺得舒服多了,“嗯”了聲道:“自己慢慢弄,我回來吃。”

秦思筝看他上樓才松了口氣,回過頭的時候被吓了一跳,正牌“厭厭”一直蹲在窗臺上,一臉敵意的看着他,仿佛自己搶了他的主人一般。

厭厭。

想到它的名字,秦思筝忽然有點耳熱,陸羨青應該是很喜歡這只貓的,那他叫自己“厭厭”,是代表他也有點喜歡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秦思筝立刻搖着頭讓自己別多想。

他埋下頭認真切菜,将佐料擺在盤子裏備用,利落的炒好了兩個菜,洗幹淨鍋放上涼水,等開了将挂面下進去等開。

手機忽然響起來,秦思筝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先哥。

這又是誰?

自從上次游司的事情之後他就覺得有點陰影,總覺得原主會給他留下什麽大坑,這次該不會又是什麽充氣的吧?

“喂,先哥。”

對面男人的嗓音挺大,帶着一點不滿,“你怎麽還不來?約了幾次幾次不來,這次再不來我不給你文了,為了你推多少個客人了,耍我玩兒呢?”

文什麽?

秦思筝不知道前因後果,只好謹慎地說:“先哥,我最近有點忙,不好意思啊。綜藝剛錄完回來還沒顧上,給您添麻煩了。”

先哥哼了聲,估計是被他的态度哄好了,沒有剛接電話那麽暴躁,不過嗓門還是不小就是。

“什麽沒顧上,我看是經紀人不許你來了吧?我也勸過你很多次了,文身弄到身上都是去不掉的,還是得謹慎。你真要是把陸羨青的名字文在你那鼠蹊部位,想洗可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了,疼死你。別玩這麽瘋,紋在別處。”

秦思筝人都傻了,他要文身?還要文在……那兒?

他下意識低頭看向鼠蹊部,下意識并攏雙腿氣都上不來了,打洞穿環就算了,他還要文……文那個?

已經開始覺得痛了。

“怎麽不說話?我也不是訓你,你還小,迷一個人是正常的,但是文身這種事還是慎重的好,你要是還決定要文的話就趕緊過來,別整天耍我。”

“我不文了,之前給你添麻煩了,造成的損失我補償你吧。”秦思筝說。

先哥一聽就生氣了,“你這混蛋玩意,我打這電話是要補償的意思?我特地給你留了那麽多天是覺得你挺有勁兒,敢文那兒。”

秦思筝恨不得沖到他面前去拒絕,“不了不了,我真不文了!哪兒也不文,我最近打算潔身自好,做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四好青年走進新時代,真不了。”

“文什麽?”身後忽然一道低冷嗓音,吓得秦思筝“啪”地将電話挂了,心虛地轉過身,“四、四哥。”

男人剛洗完澡還沒吹頭發就下來了,濕漉漉的有一撮搭在眼角正往下滴水,落在白襯衫上沾濕一小片,某處更是讓秦思筝瞬間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孔,面紅耳熱的別過了頭。

“給誰打電話?”陸羨青問。

秦思筝心虛:“沒有啊,沒接電話。”

陸羨青上前一步逼近他,白襯衫讓他看起來更顯清俊,比平時少了一些距離和壓迫感感,多了一絲迷人的溫柔,也更像個……斯文敗類。

“覺得我瞎了?”陸羨青掃了掃手機。

“就是一個推銷的,我說不需要了他還一直說,很煩人,對特別煩人。”秦思筝哪敢讓他知道自己本來打算在大腿根部文一個他的名字,這要是說出來還不得被活剝了。

“下次直接挂了,不要跟無關的人多說。”

秦思筝見他不再追問也松了口氣,暗罵了句原主怎麽這麽瘋,玩什麽不好淨搞那些限制級的東西。

幸好穿來的早,穿環還可以摘掉,就算有孔也不太容易看出來,文身可就不一樣了,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能吃了麽?餓了。”陸羨青問。

“可以!”秦思筝伸手就去掀蓋子,被燙得反射性扔了鍋蓋,下意識将手指塞進嘴裏,還沒含住就被陸羨青攥住了手腕。

“四哥?”

陸羨青拽着他的手腕放在水龍頭下,冰冷的水沖刷,讓他一下子想到了在綜藝裏那次,他用唾液幫自己止血的樣子。

陸羨青垂着眼,睫毛又黑又長覆蓋下來時攏下一小片陰影,身上有股化不開的孤冷香味,像是覆雪的修竹,幹淨又清冷。

他在娛樂圈多年還一樣幹淨,不應酬、不找人伺候,也從來沒有他占人便宜的花邊新聞出現,就連江溪都說他是真的君子。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這些事,會不會厭惡地再也不想理他了?他會不會覺得他很惡心。

“四哥,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

“還疼嗎?”陸羨青開口,正好打斷了秦思筝的話,停頓了下轉而他:“有一天什麽?”秦思筝被打斷就問不出來了,眯眼笑着搖了搖頭,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我沒問什麽。”

“我上次怎麽跟你說的?”

怎麽又是上次,他哪兒記得那麽多?但就着事情想的話,秦思筝小心猜測:“不許受傷?”

陸羨青握着他的手,嗓音微冷道:“我說,要是不會愛護這雙手,我就幫你砍掉它。”

“……”秦思筝眨了眨眼睛,沒等他反應過來陸羨青已經撿幹淨碎片扔進垃圾桶,将面條盛了出來,“過來。”

秦思筝跟着他走到飯廳,餐桌前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兩瓶酒,“要喝酒嗎?”

“你不願意可以不喝,吃飯吧。”陸羨青說着給自己倒了杯酒,他酗酒,經常要靠着這個才能睡着。

酒在杯子裏有點反光,他一口氣就喝光了大半杯借着伸手又去倒,像是喝白開水一樣面不改色。

沈青建議過陸羨青吃安眠藥,但吃了藥會有後遺症,而且也有依賴性就不吃,反倒酒越喝越多,到現在需要喝半瓶才能勉強睡着。

“四哥,你不嘗嘗面嗎?”秦思筝不想讓他多喝,但又覺得說出來有點越界,只好換了個方式。

“吃。”陸羨青其實并沒有胃口,但誘餌已放,他得伸個手才能撈着獵物,于是拿起筷子夾起一點面條入口,湯汁鹹淡正好,番茄牛肉酸甜可口。

“好吃嗎?”

“不錯,比上次有長進。”

秦思筝性格容易滿足,聽他說不錯就開心的不行,見他吃了幾口又要去拿酒,怕他喝多了立刻搶奪過來自己倒了小半杯,朝他舉起來:“四哥,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每天都開心,事事順心。”

陸羨青沒酒可拿,端起旁邊的茶杯與他一碰:“好,謝謝。”

秦思筝還不知道陸羨青只喝烈酒,每一瓶度數都很高,尤其是他手中這瓶更烈,入口簡直像是把嗓子燒着了一樣,火辣辣的。

他上輩子只喝過啤酒,完全受不了這種程度的烈酒,皺着眉一口氣喝完立刻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白開水往下沖,還是覺得燒。

“這是什麽酒啊,好難喝。”

“難喝就別喝了。”陸羨青伸手拿過酒瓶倒了大半杯,果汁似的喝了兩口,沒一會忽然聽見黏糊嗓音充滿疑惑,“嗯……四哥,有兩個、兩個四哥。”

陸羨青擡起頭,少年雙頰酡紅眼神迷離,咧着嘴角吃吃笑,手指往自己的方向指了指,“你別、別動!你把我晃暈了。”

他搖了搖頭,卻越發覺得暈得難受,皺着眉閉上眼歪在椅子上緩神。

陸羨青沒着急起身,坐在少年對面一口又一口慢條斯理地将半瓶酒喝完,然後才放下酒杯走到了少年身邊,低下頭叫他:“厭厭。”

“嗯~”少年鼻音黏糊,眼睫毛顫了顫但沒睜開,似乎真的醉了。

“喝醉了嗎?睜開眼看看我是誰,認識我麽?”陸羨青半蹲下身,少年艱難睜開眼睛,水洇過的眸子微紅,染着水汽瞧人的時候簡直勾人。

“你是……好人。”

陸羨青确定他醉得深了,起身将他抱起來放在膝上,倒了杯酒端在手裏,低聲哄他張嘴,秦思筝意識迷離,老實張嘴由着男人一口一口的喂了大半杯酒,順從的聽着男人的指令,皺着眉全咽下去。

“乖,再喝一點,再喝一點就舒服了。”陸羨青低聲誘騙,如一個拉天使入地獄的惡魔低語,将少年徹底灌醉。

再喝一點、就舒服了。

少年捧着他的手,乖乖自己喝完剩下的酒,可還是不舒服,嗓子又麻又癢難受地別開頭,卻被男人掐住下巴捏住了強行掰開,聲音卻很溫柔:“聽話,多喝一點。”

烈酒灌下去,少年本能打了個嗝,剛進嘴裏的酒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流了出來,沾濕了下巴,落在陸羨青的手腕上。

秦思筝醉的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要擦,被捏住的嘴無法合上,酒還在往裏倒,順着嘴角流淌。

陸羨青伸出手替他擦,低聲說:“乖孩子,弄髒了,不要怕,我幫你擦掉。”

男人指腹帶着薄繭,蹭在下巴上有些不适,酒液似乎越擦越多,從嘴角到脖子全都濕漉漉的,嘴唇被摩擦的通紅微腫,像是一只被扔進了酒缸泡到充盈破皮的桃子。

鼻翼翕張喘氣,嘴唇也一張一合,陸羨青眸底神色被氤氲到要燒起來,飲進肚子裏的烈酒似乎在這一刻被人扔進了一顆火種,洶湧而熱烈的灼燒起來。

他的手指越來越用力,最後掐住了下他下巴擡起來,眷戀的汲取剛才浪費的酒,修長指骨勾住秦思筝的,落在唇上的嗓音滾燙:“你知道嗎,我特地為你準備了藥,但是你好乖,沒等我給你吃藥就把自己灌醉了,厭厭。”

厭厭。

厭厭。

我的厭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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