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青鳥傳音
安寧先敲了下門,然後探頭進來催促,“四哥,吃飽了嗎?要回去化妝了。”
陸羨青站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跟他說:“下午沒事兒的話,過來看我拍戲?回去你一個人在房間也沒勁。”
秦思筝點頭:“那我先去片場等您。”
“去吧。”
因為秦思筝受傷,所以下午的戲調整到拍攝初敬死亡之後,丁沉海陷入瘋狂,整個電影最大的爆發戲。
秦思筝早早到了片場等候,沈長風給他找了個遮陽傘,還準備了一個小風扇,時不時問他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我真沒事,你別覺得我像紙糊的一樣,我以前打拳……”
沈長風:“打什麽?”
“我說我在家練拳的時候都習慣了,這麽一點小傷根本不疼,別一驚一乍搞得我很嬌氣一樣。”秦思筝拍拍沈長風的肩膀安撫他,用另一只手做了個舉重的姿勢,“我可是猛男來的。”
沈長風被他逗笑,“行了,安分點兒吧。”
這時候陸羨青也來了,褪去之前那個黑西裝白襯衫的禁欲模樣,白襯衫泛黃發皺,頭發亂糟糟的,妝容也偏憔悴。
秦思筝心“咯噔”一下,他這樣也好迷人,有種頹廢的美感。
沈長風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七七八八,這小孩恐怕是喜歡上四哥了,也是,陸羨青長成那樣又那麽撩着,秦思筝這樣未經愛情的小孩不淪陷才怪。
陸羨青招了招手,秦思筝回頭看了看确定是自己才走過去。
“四哥,周導。”
周長江說:“一會你就站在我身邊,學學四哥是怎麽演戲的,雖然你跟他的差距還有點大,但多看看總沒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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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筝驚喜:“真的嗎?謝謝周導。”
周長江白了陸羨青一眼,然後說:“一會你全爆發出來,這場戲我要一個觀衆一秒落淚的效果,演不好扣一集片酬,當咱們這部戲的投資。”
陸羨青:“?”
秦思筝還不知道陳秋被扔出房間的事兒,以為周長江是記仇,忍不住笑了,“周導那我的片酬不要了,別扣他的了。”
周長江也不是真的要扣,聞言也笑:“小阿敬,你不會以為自己的片酬能跟他比吧?他一集拍你一部,用你的來換那我不是虧大了,不換,說什麽也不換。”
秦思筝也不惱,跟着他的話爬臺階,“那要是四哥一鏡過了能漲片酬嗎?”
周長江眉梢一揚似是意外,伸手用劇本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然後扭頭罵陸羨青:“好好的爺們全讓你教壞了。”
陸羨青跟了句:“金簪子也沒掉井裏頭呢。”
周長江橫眉怒目的斥他:“少撈幾天嫌晚了?這部戲拍完你敢下手你就給我淨身出戶吧,聽見沒有!”
秦思筝不知道兩人打什麽啞謎,茫然了一會姚瑾微也來了,周長江給她講了會戲,忽然想起什麽,“阿敬要不拍一下最後那場?反正躺着裝屍體不要你動,能行嗎?”
秦思筝本就沒想過停拍,聞言立刻點頭,“行的。”
陸羨青:“真是物盡其用,一點兒便宜也不少占。”
周長江擡手看了下表,在心裏估算了片刻,說:“那去化妝吧,盡快過來,二十分鐘咱們開拍。”
現代戲的妝一向簡單,秦思筝和初敬年紀相差不大也不需要刻意修容,所以很快就化完了妝。
“屍體也不好演,呼吸頻率低一些,起伏也不要太大,更不能被對手演員影響。”周長江反複交代。
秦思筝這時還不知道他怎麽比平時更唠叨,一開拍他瞬間明白了。
丁沉海得知初敬的死,一步步走向他的屍體,彎下腰将人抱起來輕輕笑了聲:“我的阿敬,怎麽在這兒睡覺,欠揍了。”
秦思筝心髒瞬間被這道聲音攫住,明明是在笑,可裏頭含着的那一絲悲痛像是深埋于血肉裏的一根刺。
他真想睜開眼睛看看陸羨青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動人。
“先生,阿敬他……”
丁沉海仿佛沒有聽見,手指輕輕擦去初敬嘴角的血,摩挲着他臉上的傷痕,“怎麽髒了?一眼看不見就弄得一身傷。”
“我就應該把你鎖起來,只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只被我一個人看着。”丁沉海低下頭,親了他嘴角一下,帶着無限的眷戀與溫柔。
“我帶你回家,我會給你造一個籠子,這樣就沒人能夠傷害你了。”他将人抱起來,随即跌在了地上,手下要來扶他,被一把揮開。
“滾開!”他聲音如刀,鋒利極了。
手下被震懾,後退了兩步,“先生,他已經死了。”
“他沒死。”丁沉海低下頭看着初敬笑,手指從他的眼角落在眉梢,又從鼻梁一路滑下來落在嘴唇上,“他只是睡着了,你看,我的阿敬睡着了好乖。”
秦思筝怕癢,強自忍着指尖略過眼眉時的不适,努力扮演一個“屍體”,突然感覺到一滴水落在了眼皮上。
他一愣。
下雨了嗎?
“阿敬,丁叔叔求你,別丢下我。”陸羨青嗓音沙啞帶着一絲難以辨別的哽咽,秦思筝這才發現那是他的眼淚!
他指尖一顫,眼皮因為那滴淚弄得滾燙,因為不能睜眼,所以全靠着聽和感覺,仿佛真的在腦海裏構建出了一幅場景。
丁沉海那樣強大又薄情的男人,在低聲哽咽着祈求一個人不要丢下自己,那種無助幾乎吞沒了他。
“我帶你回家,不要怕,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陸羨青将他抱起來,這次踉跄了兩步才站穩,手下要來扶他再次被喝開,自己抱着他一步步回了家。
秦思筝沒被人這麽抱着,身體僵硬至極,陸羨青低聲靠在他耳邊說:“放松,我不會摔着你。”
他全然放松依偎在陸羨青懷裏,戮生那部戲偏內斂壓抑,沉悶到揪緊心髒的表現方式,這部戲則是外放的瘋。
丁沉海現在還不願意相信初敬已經死了,情緒已經這麽強烈,待會怎麽拍呢?秦思筝不由得期待起後面的大爆發。
“卡!非常好。”周長江懶得點評陸羨青,秦思筝一個“屍體”演的中規中矩也沒什麽好說的,便轉頭去找姚瑾微:“阿敬的手不能沾水,洗澡的戲之後補鏡頭,你準備好了嗎?”
姚瑾微自信一笑:“當然,臺詞我都提前背好了,您放心吧。”
周長江煩她這副樣子,不過也沒多說什麽,“行,不用你多能接得上陸羨青的戲,別太薄弱就行了,就位吧。”
秦思筝一臉興奮的跑到周長江身邊,完全沒發現被他冷落的陸羨青在他後面輕輕的磨了磨牙。
怎麽着?跟他拍戲還不如看戲興奮?
“一會別發出聲音。”周長江說完,等陸羨青給了訊號之後打板開拍。
秦思筝目不轉睛的盯着陸羨青,他閉了下眼,然後睜開,眼底神色一下子變了。
丁沉海在初敬死後,發瘋一樣去了他曾經去過的所有地方,還把家裏的狗全放出去,呆呆看着牆頭,幻想着有個少年會從那上面跳下來。
他把一切都布置成初見那天,日複一日的重複那天的場景,将自己囚困在夢魇中。
“丁先生,您在家裏嗎?”姚瑾微敲了門,沒人應,她輕蹙起眉頭又喊了一聲:“丁先生?”
她是來幫丁沉海做心理疏導的,一打開門就被屋內景象吓得跌坐在地上,大大小小的籠子裏放滿了衣服,窗邊逆光跪着一個男人。
姚瑾微略微閉了閉眼适應黑暗,才發現那人是丁沉海。
“丁先生,您還好嗎?”
他沒說話,姚瑾微輕吸了口氣走過去,“丁先生,人死不能複生,您要節哀。”
“出去,別吵到我的阿敬。”丁沉海嗓音低啞,帶着冷冰愛意,讓人聽了不由自主發寒。
“讓我幫你。”姚瑾微低下頭,被倏地擡起頭的丁沉海吓了一跳,他眼睛赤紅帶着毀滅欲,姚瑾微下意識松了手。
片刻,她放輕了聲音:“丁先生,能給我講講阿敬是什麽樣的人嗎?他一定很好。”
丁沉海眸光瞬間軟下來,嘴角翹起一絲笑,然後低下頭娓娓道來,像是一個滿身風霜的說書人,一點點訴說。
從一開始的帶着笑,到笑容消失再到繃着聲音,最後染上一絲崩潰的哭腔。
“我的阿敬沒死,對不對!他沒有死。”他用力抓着姚瑾微的手,迫切的懇求她賜予一個謊言,為他編織哪怕一瞬間的夢境。
姚瑾微被他的演技感染,別過頭深吸了口氣。
丁沉海仰着頭,雙手捂住臉痛苦的嗚咽,秦思筝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被掐碎了,實在看不下去的別過了頭。
“我知道他死了。”
“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着,當時他該有多無助,如果不是認識了我他就可以坦蕩恣意的長大,不用遭受這麽多痛苦,他一定讨厭我了。”
“求你,阿敬,帶我走。”丁沉海聲聲泣血般低訴,“別扔下我。”
秦思筝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那種心痛滅頂般襲來,讓他忍不住伸手抓住領子仍舊呼吸不過來。
他艱難的喘着氣,眼前也有點發黑,用力搖了下頭緩解不适。
“你怎麽了?”周長江聽見聲音,轉頭看秦思筝臉色漲紅呼吸困難被吓了一跳。
“我沒……”事還沒說完人就暈了,周長江甚至還沒來得及扶他,被他吓得臉都白了。
秦思筝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手背上被紮上了針,雙目眩暈重影直犯惡心,頭疼心髒也覺得有點疼。
他不适的喘了口氣,看到了病房裏的沈長風還有安寧,他立刻轉頭卻沒發現陸羨青的身影,不禁有點失望。
“寶你醒了!”
“我怎麽了?”秦思筝還有點恍神。
安寧仍在後怕,“你自己不知道對什麽東西過敏嗎?怎麽亂吃東西?”
秦思筝只對芒果過敏,而且今天沒有吃過啊?
沈長風也百思不得其解,“我知道你對芒果過敏所以沒有拿楊枝甘露,薛老師送來的那個我也拿走了,你是在什麽地方吃的?”
秦思筝說:“我只喝了你拿來的柳橙汁,沒有吃其他的水果。”
安寧猜測:“那是有人在橙汁裏混了芒果?因為混的比較少所以你沒嘗出來?也就是這樣才隔了很久發作?”
秦思筝端着杯子的手有點泛白,臉色也不太好看,脖子上還有過敏後留下的大片紅色。
陸羨青震怒的表情仍歷歷在目,沈長風低頭道歉:“如果我再小心一些就不會出事,是我的失職。”
秦思筝強撐起一點笑,“你別內疚,我現在不是沒事嗎?你又不是神仙能把所有事都算到,好啦笑一笑。”
沈長風笑不出來,這時門忽然被撞開,徐钊一陣風似的卷進來撲在病床前,“你怎麽樣!長風給我打電話說你食物中昏迷搶救,吓得我魂都飛了,沒事吧?”
秦思筝被他逗笑,“沒事。”
只要徐钊先動了口別人就完全找不到可乘之機,秦思筝幾次想打斷都沒成功。
“先是布景掉下來,再來是芒果,這就是投!一定要嚴查!”
“我得跟周長江說,這事兒一定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藏着這麽個人在組裏簡直太可怕了!這不是謀殺麽。”
安寧在一邊翻白眼,需要你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兒,現在趕來馬後炮。
十分鐘後,秦思筝終于受不了了,強行扯開話題:“你怎麽有空來?”
徐钊說:“哦你兩個師弟在錄新歌呢,暫時不怎麽要我操心,你出這麽大的事兒我得過來看看你。”
秦思筝點點頭,徐钊給沈長風使了個眼色,安寧見他有話要說也出去了,等人都走了,他才說:“思筝啊,我想問你點事兒。”
徐钊遲疑了很久像是有些難以啓齒,秦思筝說:“你直說吧。”
“行,就我聽長風說是四哥把你送到醫院來的,這段時間我比較忙也沒顧得上關注你。”徐钊想了想,一咬牙還是不旁敲側擊,直接問了,“你覺得我對你怎麽樣?”
“為什麽這麽問?”秦思筝沒明白他的意思,徐钊以為他在裝傻,心裏頓時有些不滿。
前幾天他帶人去錄音棚錄歌,遇見了去接人的明斐。
明斐是什麽人啊,如果是看上了錄音棚裏那兩個小愛豆直接就可以等他倆出來要電話了,何必纡尊降貴跟他閑聊八卦。
他只能聯想到秦思筝了。
蔣臻發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微博原本不用陸羨青理會,可他卻興師動衆發了微博嘲諷,還動用了明斐娛樂的官方微博發聲明,把跟蔣臻的八卦死死摁滅。
“這麽多年你在圈子裏什麽樣,我一直推心置腹對你,沒有放棄過你,如果你有想離開的想法就直說。”徐钊說。
秦思筝更茫然了,“我沒有要離開啊,是不是誰跟你說什麽了?”
徐钊見他真的很茫然,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又有些抱歉,随即笑了下說:“不是,我是怕你被別人忽悠幾句就跟公司解約,怕你吃虧。”
秦思筝腦海裏閃過陸羨青曾經問他明斐娛樂怎麽樣,這才恍然大悟,徐钊是覺得自己跟陸羨青走得很近,是想巴結他,然後去明斐娛樂?
他別說現在沒有更好的去處,就算是有他也不會去的,他喜歡陸羨青,并不是因為他是巅峰上的陸影帝,就算他是西華街裏的貧民,他也一樣喜歡。
“你放心,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不會解約的。”
再說,就算他想去,別人還看不上他呢。
此時的陸羨青回到組裏,拿過周長江旁邊的擴音喇叭喊了聲,“卡。”
拍攝立刻停了。
周長江側頭看他,“怎麽這就回來了?思筝沒事了?”
陸羨青拉開椅子坐下來,“暫時死不了。”
周長江見他回來就知道沒什麽問題了,忍了忍脾氣問他:“少夾槍帶棒的,情況到底怎麽樣?”
安寧已經跟陸羨青說了橙汁裏混上芒果的事,他姿态閑散的坐着,語氣散漫卻又隐含怒意,“你們劇組挺會,橙汁摻芒果。”
周長江被他說得一頭霧水,讓副導演去把負責盒飯的人叫來。
工作人員小跑過來,周長江說:“今天的盒飯都定了什麽,一五一十說。”
“盒飯跟上周五的一樣啊,都是餐目單上的,果汁今天點的是柳橙、奇異果跟藍莓,沒有點芒果啊。”
“姚姐今天請假,給大家點了楊枝甘露賠罪,會不會是那個?”
周長江立刻問:“姚瑾微呢?叫她來。”
副導演說:“她拍完就回酒店了,而且中午點的楊枝甘露是另外一家,不可能跟橙汁混了,再說沈長風當時也沒拿那個,大家都看着了,只拿了一杯橙汁。”
薛老師說:“是不是我?我把自己的那份楊枝甘露送給阿敬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不能吃啊。”
副導演怕她情緒起伏過大再出點什麽事,忙說:“不是您,您的那份楊枝甘露沈長風端給我了,他還跟我說思筝不能吃。”
陸羨青撐着頭,淡淡說:“劇組的監控呢?查不出來這戲也不用拍了。”
周長江一聽就皺起眉,“幹什麽?為了一個秦思筝整組人停了等你查?別說是不是不小心弄進去的一點芒果汁,就算是真故意的,上哪兒查?劇組監控也不是無死角的!”
陸羨青反問他:“所以呢?”
周長江壓着怒氣,低聲斥他:“劇組停工意味着什麽你不知道?損失誰來負責?查我一定會查,但是戲繼續拍,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可能為了秦思筝一個人停工,你消停點兒。”
陸羨青掃了他一眼,“行,解約吧。何幸,跟他算違約金。”
何幸站在他身後,眉頭硬是跳了跳。
周長江:“你說什麽?”
陸羨青一身掩飾不住的鋒利怒意,“你第一次跟我合作?這些廢物是幹什麽吃的?場景的事兒我當意外不跟你算,負責放飯能讓人在柳橙汁裏混上芒果,明天是不是能讓人在裏面投?”
“秦思筝在你眼裏一文不值是吧?”
“你別發瘋!我什麽時候說他不值了!”周長江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副導演真怕他們倆打起來,忙過來拉架。
“你們兩個都少說幾句,消消氣消消氣,先把問題解決了再說。”
周長江壓壓脾氣,盡量冷靜的說:“現在是什麽時候,他還沒說什麽你就給我添亂!嫌事兒不夠大?”
陸羨青一下笑了,“他不說就等于沒事,也是。欺負小孩兒麽人之常情,周導,我沒看出來您也是個欺軟怕硬陽奉陰違的主。”
整個劇組最大的兩個人交鋒,其他人完全不敢插話,生怕波及到自己。
周長江不好惹,陸羨青更不好惹,這人在圈子裏風評兩極分化,外界說他高嶺之花溫和淡然,但合作過的人都知道這人和瘋子沒兩樣。
分正常和不正常兩種時候。
周長江被他話裏話外諷刺的快心梗了,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斥他,“你給我摸摸良心說話,我是欺負他咖位小嗎?我親自找他來拍的這個戲會因為他咖位瞧不起?我在這行因為咖位瞧不起過誰?陸羨青你護短也要有點限度!”
副導演是個和事佬,連忙扶住他說:“哎行了行了你們倆也別吵了,這事兒我想也真是個意外,大家都退一步,思筝也沒什麽事,就算了吧。”
周長江沒等陸羨青說話,一把推開副導演。
“退什麽退,查!現在所有人把手上的事兒全給我放了,不把這個芒果怎麽摻到柳橙汁裏的給我查出來這破戲也別拍了!現在所有人都去調監控,讓我們陸影帝消氣!”
陸羨青絲毫不介意他的嘲諷,淡淡道:“一天,他出院之前,那個人就得給我滾出這個圈子。”
周長江伸出手,虛虛地就着空氣點了點了他,咬牙扔出一句:“你是我找來的演員?你是我找來的爹!”
人都散了,何幸才走上來,一臉木然的說:“你鬧成這樣,秦思筝在這個圈子裏很難混,別人不敢恨你,會恨他的。”
陸羨青側頭看了她一眼,輕嗤一聲:“我居然不知道這個圈子居然是靠一味忍讓才能好的?”
何幸啞然。
“不過你說的對。”陸羨青沉吟片刻,何幸一臉:你看吧,的表情,“所以說別按照自己的性子給他樹敵,沒好處的。這是周長江性子剛直不計較,要是別的小肚雞腸的導演,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絆子等着秦思筝。”
陸羨青沉吟片刻。
何幸又勸:“你只是跟他合作一部戲,別折騰人了。”
“把他簽到我手裏來,你擔心的問題就解決了。”陸羨青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何幸姐,相信自己。”
何幸:“我……”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