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争吵

“你趕緊給我起來!”

“我不起!”

“你起不起!”

“就不!”

把別人撞倒了還不知道扶人起來還要對人冷嘲熱諷的混賬不值得被原諒!她才不要聽他的,她李姒初就是爛死,從窗口跳下去,都不會起來!

少女梗着脖子憤憤地瞪着他,虎牙尖尖,像張牙舞爪的小奶貓。

“你這人把人推了就沒個道歉什麽的,就這态度——喂!”

白季梓直接伸手從她腋下穿過,将人輕輕松松地抱到了床上,一邊摁着她的肩膀一邊打量着她說被撞到的傷處,見她一副蔫蔫的樣子,不禁有些心虛:

“真疼啊。”

“廢話。”是你你不疼啊,這可是腰唉。這麽脆弱的腰撞桌子角上,不疼就怪事了。

“哦,那你擦擦藥,擦完趕緊回去,別在我這兒。”見李姒初遲遲未動,他以為她不會開藥塞,于是抓過她的手将粉狀的金瘡藥倒了上去,“愣着幹什麽,塗完趕緊回去,免得姓雲的來找我麻煩。我不看你。”

說罷眼一閉向後一仰,還真做到了他說的“不看”。

不是,現在是塗藥的問題嗎,根本就不是重點。

“我和雲琢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個憨批!反倒是你,你怎麽又去喝酒了。”

從一開始就很在意了,那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不似平常酒館的烈酒,有些說不出的古怪感,仔細聞一聞這其中還有一股劣質胭脂粉的香氣。

白季梓雙手攤開,任由某個家夥趴在自己身上嗅啊嗅,幾次想要推開她都被毫不留情地打了回來,想要用力又怕傷着她,于是只好保持着一個詭異的姿勢擺着一張臭臉,煩躁地幾次想要将她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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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幹嘛啊快放開我!”

“我還沒問你幹嘛呢!”

李姒初一手捏着他的腰不許他動,一手在他的腰間摸索着,摸着摸着就變了臉色,猛地擡起頭瞪向他:

“我給你的玉佩怎麽不見了!”

“玉佩?”什麽玉佩,一點印象都沒有,興許是什麽時候丢在哪兒了吧,“不知道,有這個東西嗎?”

不知道?不知道!

少女狠狠地捏住了白季梓的臉,怒斥道:“這可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是我爹娘當年的定情信物,你就這樣弄丢了!你是人不!你是人不!!”

“你沒事幹送我這種東西幹什麽,不就是一破玩意,這什麽鬼廟騙的就是你這種不動腦子的家夥,丢了就丢了,什麽時候我再給你弄一個,我現在煩着呢,你趕緊給我回去。”說罷又将手重重一揚,見李姒初還未走,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将提起來她往門外帶,“你現在就給我回去,聽見沒有!”

回去,哈,回去。

虧她還以為白季梓誤會了她和雲琢的關系生氣了想來同他解釋的,現在看來這人根本就不需要解釋嘛,她在門前被冷風凍的瑟瑟發抖的他在溫柔鄉潇灑快活,現在不僅推了她還罵她,口口聲聲就要趕人走。

她千裏迢迢送他的東西說扔就扔,問起來還如此理所應當地說什麽不見就不見了。

李姒初心底莫名升起一陣委屈,淚珠在眼眶中打轉,趕緊仰起頭,以免這一低頭眼淚就會滾出來。

“你還愣着幹什麽——你!”

李姒初收回腳,看着少年抱着大腿嘶了一聲,不僅沒覺得感受到出了氣的痛快,反而覺得更難受了。他不說話還好,這一句抱怨就像是把尖頭鐵鏟,只這麽一下就将少女心裏的那條堤壩捅了個七七八八,于是她向後退一步,眼淚霎時間決堤而下。

“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她也不走了,一屁股坐在白季梓的床上,錘床大哭起來。

“你偷偷藏起我的情書就算了,你拿我和別人打賭我也不在乎了,你去青樓喝酒我也不想扯了,你現在不僅推了我還要兇我!”

“你總是這樣!總是欺負我!明明就是你自己錯了你卻從來都不和我道歉嗚嗚嗚!”

“你以為我不和你吵架是因為我不生氣嗎!我都快氣死了,都要氣得吐血了!我就等你來找我道歉,但是你從來都不會!”

什麽大家閨秀的面子都見鬼去吧,她現在只想好好大哭一場,将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抑郁都一口氣釋放出來。

去死,去死,去死!

少女死死地抱着他的枕頭哭的昏天搶地的,他愣愣地站在床邊,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

她哭的這麽慘看起來也怪可憐的,要不上前哄一下?

然而多少勸慰的話到了某個喝多的劣質酒的家夥嘴邊都會變成冷嘲熱諷,再多的濃情蜜意到了他這裏都會變成一盆冷水。

“哈,李姒初,你在發什麽脾氣啊。”白季梓上前一把救下自己的枕頭,順手将大白塞進她懷中,冷笑道,“你有完沒完啊。”

“你就這态度!”她都快要氣死了他還這樣氣她。

“是啊,我根本就沒錯,哪個男人不喝花酒,去的話也是很正常的吧。”其實根本就沒去,只是回家的時候撞到了個同客人外出的青樓女子,身上才沾了胭脂香。

“還有你的什麽情書,對啊,我就是覺得他們寫的很好笑,所以打算收齊了給你爹看看,看看你整日在書院裏都幹了什麽。”其實是因為看到有人喜歡她覺得不爽才偷偷藏起來的,才不是因為要去告狀。

“你也太弱了吧,我就随便推了你一下就倒了,沒手沒腳啊,自己倒了不會爬起來嗎。”其實心疼死了,但是又怕她會罵自己所以才不去的,才不是因為嫌棄她太弱。

“至于什麽玉佩。”

眼見李姒初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模樣沉了下去,他的心緊緊縮成一團,他很清楚自己此時應當像話本子裏看到的郎君那樣上前認錯道歉,但話已至此,少年人的自尊心不容他就此低頭,于是白季梓冷冷地哼了一聲,從懷中随意掏出那塊被将李姒初氣的半死的玉佩,随手扔進她懷裏。

“沒丢,但是現在不想要了,你拿回去呗。”

他才不要告訴她,他其實是因為嫉妒才阻止張小虎他們追求李姒初的。

他也不要告訴她,他其實根本就沒去青樓,什麽味道都是誤會,之所以喝酒只是因為聽說雲琢那家夥上門提親心情不痛快,才什麽都不說的。

他更不要告訴她,他其實弄丢那塊玉佩之後第二天又返回去找了好久好久,最後差點同那青樓的人打起來了,對方才勉強同意他用高于玉佩數倍的銀子換給她。

這裏有好多好多的東西在這裏塞的滿滿的,但是他不想面對那件事,更不想告訴她。

然而,同他想象中的不同,被退回玉佩的李姒初并沒有像方才那樣大吵大鬧,她只是平靜的,十分安靜地将它塞進了自己的小荷包裏,然後擡起頭淡淡的看着他。

眼淚流幹了,嘶啞的嗓子也不再發出聲音了,她只是擡起頭與他對視,聲音平靜又冷淡。

“你知道,文姨今天也上門提親了麽?”

沒來由的這麽一句讓他愣了愣,但還是點了點頭。他娘去提親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回來的路上門房還在喜滋滋地問他讨紅包呢。

但現在說這個幹什麽。

“雲琢喜歡的是我阿姊,不是我。”不能哭,不能哭,要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在白季梓寫滿震驚的眼神中慢悠悠地将話說完:“還有,我爹答應文姨了。”

“白李兩家結尾姻親,待我們從長安學成歸來後就完婚。”

什麽?什麽玩意?

木門猛地打開了,一陣冷風吹過,吹的他頭疼欲裂,看着少女氤氲着水汽的眼神,愣是醒了酒。

“你,你在說什麽?”

“白季梓,你看你啊。”少女用袖子上前一步,戳着他的心口一字一句地道:

“你這個人,好賭,好喝酒,平日裏不學無術,上課頂撞夫子下課欺負同窗,簡直糟糕的不行。”

“你整日欺負我,把別人的心意完全不當回事,小小年紀就去青樓找姑娘玩。”

她一步步退到門外,擡眸冷冷看向他。

“你看我們這樣相互耽誤其實也怪沒意思的,反正你看我也讨厭的不行,我也不喜歡你。”

明月在清風中細細搖曳,他醒了酒,卻比醉酒醉酒時更不知所措。

“退婚吧。”

****

李姒初不記得自己那日是怎麽回的海棠苑了。

只記得自己那天似乎是做了件蠢事,同某個家夥吵了一場幼稚到爆炸的架,最後在确認他就是一混賬玩意後哭的天昏地暗并大鬧了一場,然後,然後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躺着了。

再往後的幾日在準備去長安的事情,一忙起來就把這件事置之腦後,但如今猛地想起來,竟然還覺得眼神頗為酸澀,莫名的有些想哭。

“都過去好幾天了,我為什麽要記着啊。這家夥也真是的,躲什麽躲,直接來找我說聲對不起不可以嗎。反正他一天不來找我道歉我就一天不原諒他,哼。”

就算道歉也不原諒,得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才行,

其實想一想白季梓真的對她很過分來着,每次她都找理由替她糊過去了,但沒想到這些在她心裏重要的不行的東西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算是事。這樣一想根本就不公平啊,這種混賬憑什麽找老婆。

太陽才剛升起,平日裏這個時辰阿姊肯定揪她起來念書了。但現在阿姊不在,爹爹也不大管她在讀書方面的事情,于是她在柔軟地床上打了一個滾,決定就這樣爛死。

天氣真好,不要再想那件事了該死的混賬就讓他去死好了,當務之急是好好睡一覺。

她歡快的嗚嗚一聲,反正左右無事也沒什麽要操心的,剛想紮進被子裏準備再睡上一覺,便聽見門外傳來了小雀急急的敲門聲。

“幹嘛了,你很煩唉,我要睡覺!”

“不是的,三小姐。”小雀急的快哭了,“白少爺來了。”

“來就來呗,讓他等着。”

“不是,小姐。”

小丫鬟急紅了眼,也不管小姐是否傳喚自己,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李姒初的床上,哭着了摁少女将要倒下的肩膀。

“白少爺是來退親的!”

作者有話要說:  修完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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