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小票

葉初陽:“你怎麽會知道?”

江瀛撥動玉珠的姿勢像是僧人在轉動佛珠,道:“你剛睡着那時候,大概是兩點多,我收到一條短信,上面寫着姜海義死了,讓我猜猜誰是兇手。”

葉初陽心髒砰砰直跳:“是上次給你發短信的那個人嗎?”

江瀛:“號碼不一樣,但是除了他應該沒有別人了。”

葉初陽朝他伸出手:“手機給我。”

江瀛很爽快地拿出手機遞給他:“鎖屏密碼是四個零,你随便翻。”

葉初陽沒有随便翻,只是翻他短信;短信很多,大部分都是營銷廣告或騷擾短信,還有銀行通知短信,真正用來對話的短信只有28號淩晨,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

江瀛沒有撒謊,陌生人發來的第一條短信就告知江瀛,姜海義已經死亡,讓江瀛猜測兇手。江瀛和陌生人互發了幾條,詢問陌生人的身份,陌生人只說是他的朋友,這次聯系他是為了上次未完成的儀式。

啪地一聲,葉初陽把手機拍在桌上,問:“為什麽不告訴我?”

江瀛道:“起初我以為這個人在胡說八道虛張聲勢,我不确定姜海義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已經死了,所以我才和吳莉莉聊天,讓她找找姜海義的屍體。”

葉初陽用力盯他一眼,又拿起他的手機,點進微信裏找他和吳莉莉的聊天記錄,看完之後,冷着臉問:“我能把她删掉嗎?”

江瀛:“哦,删吧。我沒備注的號都可以删。”

他把吳莉莉删掉,點進通訊錄,發現江瀛把朋友和合作商都打上了公司名稱加職位和姓名的備注,沒有加備注的都是一些用自己照片做頭像的美女。他還找到了自己,江瀛給他的備注是‘葉博士’,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江瀛把和他的聊天框置頂了。

葉初陽沉下一口氣,把手機扔給江瀛:“我只删了吳莉莉,沒動其他人。”

江瀛不覺得自己保留這麽多美女的微信號有何不妥,因為和葉初陽确定關系以來這些人就躺在他的列表裏變成了僵屍號。

他慢悠悠翻着通訊錄,道:“這個人就是上次和我聯系的那人,雖然警察找到的錄像證明沒有第二個人進入姜海義的房間,但是這個人一定和姜海義的死脫不了關系。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提前知道姜海義的死亡”

他擡眼看了看葉初陽,見葉初陽不說話,于是接着說:“或者說,他預知了姜海義的死亡。”

他現在很需要和葉初陽聊一聊,但是葉初陽始終不答話,這讓他覺得有點奇怪:“葉博士,你怎麽了?”

葉初陽抱着胳膊,面無表情地看着高樓下的街道:“你沒加備注的那些人,都是什麽人?”

話題疾風扭轉又拐回去了,江瀛有些反應不及:“我沒加備注的太多了,你說的是誰?”

葉初陽:“從哪兒加那麽多人?”

江瀛:“我只加了一個,但是一個發給了很多個,我也不知道我的聯系方式怎麽流傳的那麽廣。”

葉初陽不信他:“她們加你,你可以不通過好友申請。”

江瀛眼睛一睜:“好友申請是什麽東西?還有這種功能?”

葉初陽:“……你不知道?”

江瀛搖搖頭:“不知道啊。”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會當做江瀛在裝糊塗,但是葉初陽沒有,葉初陽把他手機拿走,果然看到他沒開啓驗證。葉初陽很氣悶地幫他打開驗證,道:“你這樣随便讓人加,是想加滿全世界嗎?”

江瀛恍然大悟:“怪不得總是有人加我,之前我還删了幾個,後來越來越多,我就索性不管了。”

葉初陽瞟他一眼:“我現在有時間,可以幫你删。”

江瀛:“哦,那你删吧。”

葉初陽刷刷刷地按着手機屏幕;“接着說,你剛才說到那個給你發短信的人預料了姜海義的死亡。”

江瀛正色道:“與其說他預料了姜海義的死亡,我更相信是他策劃了姜海義的死亡。”

葉初陽:“你有證據嗎?”

江瀛:“你還記得他上次指使薛文橋綁走宋友海嗎?”

葉初陽善于一心二用,手上不停地删人,還能和江瀛分析案情:“當然記得,他的目的是利用你殺了薛文橋和宋友海。”

江瀛道:“對,所以我懷疑這是不是他的慣用伎倆,躲在幕後,指使別人殺人。就像他試圖指使我殺了薛文橋和宋友海一樣,殺死姜海義的兇手是不是也是受他指使?”

葉初陽又想到了另一個關鍵的問題:“姜海義是被氰化物毒死的,殺人手法和我們碰見的命案如出一轍,鐘伶和劉彥也是受安東指使毒死對方,那這個和你聯系的人是不是就是我們一直找的安東?”

江瀛目光幽暗:“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我相信就是他。等他下一次聯系我,我要想辦法套出他的身份。”

葉初陽皺起眉,手上動作慢了許多:“我不明白這個人想做什麽,他第一次想利用你殺人,第二次利用別人殺人,卻讓你找兇手。”

江瀛彎起唇角:“我倒能理解他。”

葉初陽看着他,道:“如果他再聯系你,你必須告訴我。”

江瀛點點頭,對這件事并沒有多麽重視,顯得有些不以為意。但是葉初陽卻在他眼睛裏看到了蓄勢待發的期待,江瀛或許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其實是在期待,也在等待神秘人的下一步動作。

江瀛和那個神秘人一樣,把這一場又一場的殺局當成了一場又一場的游戲。

葉初陽察覺到了,但是他都沒說,因為他擔心的情況還沒有發生,他不能以未來之患責怪江瀛。

他把手機還給江瀛,道:“我删的都是沒有備注的。”

江瀛看都沒看就把手機揣在兜裏,道:“我下午沒事,陪你去游樂場。”

葉初陽執意要查清楚周青楚的案子,想起他和江瀛去游樂場本是為了找帶走茂茂的面包車,但是卻發現了周青楚的屍體,發現周青楚屍體是一場意外,阻擾了他們尋找面包車,所以葉初陽想完成他和江瀛本來的目的,找到那輛面包車。

江瀛喝酒了,不能開車,所以葉初陽開着他的車往南嶺果園駛去。江瀛坐在副駕駛,一上車就把座椅放低,阖眼休息。

葉初陽不打擾他,安安靜靜地開車,路程過半,他以為江瀛早已經睡着了,但是江瀛冷不丁地說:“我想到一個問題。”

葉初陽看他一眼,道:“什麽問題?”

江瀛睜開眼,把手背搭在眼皮上遮擋陽光:“海陽為什麽認為姜海義情婦的嫌疑比姜海義的司機要高?明明姜海義的情婦一直保管姜海義的杯子。”

葉初陽道:“因為警察在床下發現了裝有氰化物溶液的玻璃瓶,如果是潘苒幹的,潘苒完全有機會把玻璃瓶拿出姜海義的房間,也完全有機會在酒店之外的地方下毒。但是玻璃瓶卻藏在床底下,說明兇手沒有機會把瓶子帶出房間,當晚進入姜海義房間并且再沒有出來過的人只有吳莉莉,所以警方更懷疑吳莉莉。”

江瀛道:“那我就很懷疑吳莉莉是想利用我把玻璃瓶帶出房間。”

葉初陽:“吳莉莉利用你?”

江瀛勾起唇角,饒有興味道:“那天晚上是吳莉莉主動加我微信,和我聊天,不停地給我性暗示。我是臨時起意讓她過來找我,目的是試探她房間裏的姜海義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她和我撩騷的目的不是跟我上床,而是找個機會離開房間,并且由我為她提供合理離開房間的理由呢?”

葉初陽覺得江瀛分析的不無道理,但是他很快找到一個破綻:“但是她卻直接報警了,後來離開房間也沒有帶走藥瓶。”

江瀛道:“那就說明她壓根不知道藥瓶的存在。”

葉初陽:“你是說吳莉莉沒有嫌疑?”

江瀛:“至少比司機的嫌疑少,也有可能是司機把藥瓶藏進床下,引導警方懷疑沒有機會離開房間銷毀罪證的吳莉莉。”

葉初陽道:“這麽說來,嫌疑最大的吳莉莉反而嫌疑最小。”

江瀛看着車頂,目光沉寂:“葉博士,我有種感覺。”

葉初陽:“什麽?”

江瀛道:“吳莉莉不是兇手,有人在栽贓她。”

葉初陽慎重道:“如果真是這樣,有機會進入姜海義的房間下毒,然後把藥瓶藏在床下的人都有嫌疑。”

到了游樂場,葉初陽把車停在正門入口,發現不遠處停了一輛半舊的黑色越野車,是海陽常開的那輛。

江瀛下了車,扶着車頂看了看前面那輛越野:“真不巧,警察也來了。”

葉初陽拿出手機給海陽打電話,好一陣交涉,海陽才同意他們進入游樂場。

游樂場外圍的綠色鐵皮網已經被警方打開一個入口,游樂場電閘門也打開了,葉初陽和江瀛暢通無阻地進了游樂場。到了發現周青楚屍體的鬼屋附近,葉初陽隔着老遠就看到幾個警察在走來走去搜查證據。

鬼屋入口旁邊有個小噴泉,周邊壘了一圈一米多高的青磚,海陽蹲在青磚上,手裏轉着一只打火機。

海陽朝他們招手,葉初陽就和江瀛走了過去,海陽啪嗒啪嗒轉着打火機,道:“你們倆跟着我,不能随便亂跑。”

葉初陽試圖跟他還價:“我想幫忙找線索。”

海陽指了指分散忙碌的刑警:“誰不比你專業?用不着你們幫忙。”

江瀛雙手揣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海陽問他:“你笑什麽?”

江瀛反問:“你們在找什麽?”

海陽:“找薛文橋開的那輛面包車。”

江瀛笑道:“看來你還知道應該找什麽。”

海陽多看他一眼多聽他說一句話都實屬腌心,海陽不理他,把葉初陽叫到身邊:“你問清楚了嗎?吳莉莉的事兒他怎麽解釋?”

葉初陽道:“問清楚了,是誤會。”

海陽的臉色很一言難盡:“初陽,你可不能頭腦發熱一股腦紮在他身上,你知道他以前有多荒唐。”

葉初陽淡淡笑着:“我知道,我會注意的。你們在邊邊角角找過嗎?江瀛分析過,薛文橋如果把車藏在游樂場,開不進裏面,很有可能停在外面。”

海陽剩下的話被噎在喉嚨裏,堵得自己十分難受,長籲一口氣才道:“我當然也想到了,小陶帶人在搜。”

葉初陽朝周圍看了一圈:“我們也找找吧,站在這裏也沒用。”

海陽跳下來,和葉初陽沿着一條寬闊的甬道往前走,江瀛一個人走在他們身後。

葉初陽把江瀛在車上的分析說給海陽聽,海陽聽了後,在心裏承認江瀛腦子靈活,但嘴上刻薄:“他對這種陰謀詭計倒是很有天分。”

葉初陽保持着微笑,但臉色稍冷:“海陽哥,我能理解你不待見他,但是你不能當着我的面說他不好,你會讓我心裏很不舒服。”

海陽看他一眼,唉聲嘆氣:“好,我不說了,你自己有數就行。”

江瀛:“葉博士。”

葉初陽回頭,接住了江瀛扔過來的一頂棒球帽,很自然地就把帽子戴在頭上。他小毛病很多,比如在太陽下曬的時間過長皮膚會發紅,出發之前江瀛特意在車裏備了一頂帽子。

海陽回頭看了看江瀛,臉色又古怪起來:“他叫你啥?”

葉初陽調整帽檐說:“他一直叫我葉博士。”

海陽:“你們都在一塊兒了,他還叫你葉博士?”

葉初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嗯,怎麽了?”

海陽:“你們不覺得別扭嗎?我是不會叫我媳婦兒程老師。”

葉初陽想了想,道:“他叫過我名字,我不許。我比他大那麽多,他叫我名字很不合适。”

海陽很無語地看着他,在心裏吐槽他身上免不了沾了些知識分子老學究多有的固執酸腐和刻板的禮數。他又回頭看了看像跟班兒似的江瀛,陡然明白了葉初陽和江瀛之間占據主導位置的人不是江瀛,而是葉初陽。

海陽忽然又對江瀛生出幾分愛惜,道:“把你的小男朋友叫過來吧,他一個人走在後面像你的保镖。”

葉初陽對江瀛招招手,江瀛小跑過去,問:“怎麽了?”

葉初陽:“一個人走在後面幹嘛?”

江瀛斜了海陽一眼,道:“不打擾你們說話。”

葉初陽笑了笑,往他身邊移了一步:“海陽哥想聽聽你的看法。”

江瀛又斜海陽一眼:“什麽看法?”

海陽明白葉初陽在給他和江瀛制造和平相處的機會,就借坡下驢:“說說薛文橋吧,他為什麽像個幽靈一樣開着車穿過大半夜城市,跑到這鬼地方扔下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孩子,還有一具屍體。”

江瀛又不好好說話了,語氣帶有諷意:“我倒不認為薛文橋有本事在幾個小時之內幹那麽多事。”

海陽:“你把話說清楚。”

江瀛道:“男孩在十八號淩晨兩點多跟着面包車一起出現,面包車丢下男孩後就往南嶺果園開。在丢下男孩之前,面包車在淩晨一點多先接走了周青楚。是嗎?”

海陽:“對。”

江瀛:“所以你們确定面包車在丢下男孩之前,車裏還有周青楚的屍體。也就是說男孩和周青楚的屍體同時出現在車裏。薛文橋先在市中心丢下了男孩,然後把車開到南嶺果園,把周青楚的屍體丢在游樂場鬼屋裏。”

海陽不得不承認江瀛把時間線捋得很清楚,經江瀛這麽一說,情況明朗許多。

海陽:“你說的這些我們都已經推敲出來了,說點我們不知道的。”

江瀛笑道:“你們警察的思維像是上了枷鎖一樣,永遠被禁锢在條條框框裏。難道周青楚死于十八號淩晨,就說明周青楚的屍體就是十八號淩晨被扔在游樂場的嗎?”

聽江瀛說前半段話,海陽很想掀桌,聽完江瀛的後半句話,海陽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氣:“你是說周青楚有的屍體有可能是在十八號之後才被扔在游樂場?”

為了避免江瀛的态度激怒海陽,葉初陽連忙把話接過去:“對對對,有可能,江瀛說的有道理。”

海陽:“但是分析這種東西有什麽用?就算周青楚是在十八號之後才被扔在游樂場,和薛文橋是不是兇手有直接關系嗎?”

江瀛把胳膊往葉初陽肩上一搭,摟住葉初陽,邊搖頭邊說:“作案時間啊,大警官。”

葉初陽趕在海陽黑臉之前忙道:“海陽哥,你知道這裏有多少老鼠嗎?”

海陽瞬間恍然大悟,明白了江瀛口中的‘作案時間’指代什麽,他抓起步話機:“小陶,先別找車了,趕快查一查發現屍體的洞穴裏有沒有老鼠!弄清楚屍體出現方圓五百米有多少只老鼠!”

小陶:“收到收到,我這就帶人去查。”

海陽收起步話機,神情有些激動:“對啊,周青楚渾身都是老鼠咬的傷口,也是死于劇烈驚吓引起的心肌出血心髒驟停,是老鼠直接導致了她的死亡。薛文橋帶走周青楚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多,薛文橋開車出城的時間是淩晨三點多,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裏,薛文橋到哪裏找一個鼠群咬死周青楚,再把周青楚的屍體搬運到游樂場?”

江瀛姿态傲慢,像是授課般道:“所以說,如果游樂場裏沒有大規模的鼠群,那周青楚的第一死亡現場就不是游樂場,而是被薛文橋帶到了別的地方。這樣就需要較長的作案時間,兩個小時遠遠不夠。”

海陽的步話機響了,小陶說:“海隊,我剛才問過這座游樂場原來的老板,那人說他賣給姜往之前簽的合同包含了他負責清理游樂場的舊設備以及除蟲除蟻除鼠。消殺團隊在半個月前徹底清理了游樂場所有的蟲蟻老鼠!”

江瀛的猜想已經得到證實,但海陽還是謹慎道:“讓市局派痕跡學專家來,确認這裏到底有沒有老鼠。”

海陽吩咐下去還不放心,到一邊親自給市局指揮中心打電話。

天氣很熱,郊區的陽光更熱烈,葉初陽戴着帽子也覺得熱,他往前走了幾步和江瀛面對面站着,和江瀛貼得很近,還輕輕地抱住了江瀛的腰,慢悠悠地轉着圈兒:“這兒沒有老鼠,真的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如果薛文橋想擺脫監控追蹤,就只能棄車,我們在這裏找不到薛文橋的面包車,那周青楚會是自願跟薛文橋走的嗎?”

葉初陽性格很內斂,從不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人有親密舉動,此時卻主動抱住了江瀛,讓江瀛非常的意外,他看着葉初陽懵了幾秒鐘,才道:“對,我還是覺得薛文橋一定把車藏在游樂場,否則監控不會找不到他的車。他車上還有周青楚,要麽周青楚自願跟他走,要麽被他挾持帶走。”

葉初陽道:“法醫推算的周青楚的死亡時間是十七號晚上十二點左右到十八號淩晨四點左右。其實留給薛文橋作案的時間也不充裕,他需要在三個小時之內把周青楚帶到一個有鼠群的地方殺死周青楚。”

江瀛:“其實時間很充裕,只要不出城,三個小時可以去任何地方。”

葉初陽轉着轉着忽然不轉了,還把江瀛的腰松開,低下頭把臉埋在江瀛胸前,輕聲說:“好熱,這地方我不想再來了。”

江瀛終于知道葉初陽為什麽抱着他原地轉圈圈,葉初陽是在調整他的位置,把他移到後背朝陽的方向,這樣太陽從他身後照過來就被他擋住了,還落下一道陰涼。葉初陽在把他當牆用。

江瀛把他頭上的帽子掀掉幫他扇風:“還熱嗎?”

葉初陽在他胸前蹭來蹭去,蹭掉額頭一層薄汗,嘟囔着說:“熱呀,熱死了。”

江瀛低頭看他一會兒,忽然把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彎下腰把他抱住,還用力搖了一搖,笑道:“真可愛。”

葉初陽輕輕推他:“幹嘛呀,我是熱不是冷,快松開。”

江瀛道:“以毒攻毒,熱過頭就不熱了。”

葉初陽:“熱過頭是中暑!”

海陽打完電話,一回身看到那倆人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頓時不知道該看哪兒:“咳咳咳!”

葉初陽用力把江瀛推開,給江瀛一個不許亂來的眼神。

海陽發自肺腑地問:“我能過去了吧。”

葉初陽朝他翻白眼:“走啊,接着找車啊。”

游樂場很大,光轉一圈就需要一個多小時,海陽把空閑人手全撒出去找目标車輛,終于在日落西沉時初見成效。

小陶的大嗓門隔着幾百米響亮亮地傳過來:“海隊!我們找到了!”

海陽一聽,拔腿就跑。葉初陽跑不動,落在後面,江瀛在他身邊陪着他,兩個人趕到發現面包車的車庫時警察已經把面包車圍起來了。

薛文橋很細心,不僅把車藏在車庫深處,還往面包車上蒙了一張髒兮兮的帆布,要不是警犬立了功,這會兒警察們還在滿場亂轉。

葉初陽和江瀛沒有幹擾警方取證,站在一旁看着,僅聽海陽和刑警們的對話就能獲悉大致情況。

海陽:“車裏有發現嗎?”

小陶:“海隊,什麽東西都沒有。”

警察:“海隊!發現一個拉鏈!”

海陽:“拿出來拿出來!”

葉初陽專注地看着警察們搜集證物,沒發覺江瀛悄然走開了,等江瀛走進他的視野裏,他才看到江瀛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了什麽東西。

葉初陽忙走過去,問:“這是什麽?”

他撿起來的是一團指甲蓋大小的廢紙,但紙張很新,不是長久荒廢的游樂場應有的東西。

江瀛小心地把紙展開:“是一張購物小票。”

葉初陽立刻去購物小票的日期,驚訝道:“九月十五號?”

購物小票的日期是九月十五號,距離今天才過去不到半個月;這張購物小票是東新路一家楊記炒貨店出具的,羅列的貨品只有一包炒栗子。

葉初陽看到炒栗子,立刻想起一個人來,他轉頭看着江瀛,江瀛也看着他,他們都從對方眼睛裏得知他們想到了同一個人——姜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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