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Part twenty six

所謂海葬,?就是将屍體放在一個由刻有安魂曲詞的大型魚骨和木材所拼搭成的浮筏上,再流放到海面,等着風暴或海浪将它吞噬。最後在長久的時光與魚群以及微生物的多重分解下,?化為一縷微弱的養分歸寂于海。

在原世界,這原本是盛行于海盜與水手這兩類群體間的喪葬儀式,?後來被光明教廷所吸納,?與最傳統的土葬以及樹葬一起,共同成為人類與精靈信徒最常見的三種喪儀方式。

柏妮絲聽到這兒的時候,?茫然了幾秒,?然後想起之前那些資料上的屍體發現地點,迅速反應過來:“他選擇的地方都是和這三種喪儀有關的,?海裏,?森林裏,郊區。他在按照光明教廷的禮節處理這些受害者。”

“或者說,是在安葬那個他一直渴望着想要重塑的人。”蒂亞戈将手裏的魚骨翻轉看了看,語氣淡淡,?“海葬,?全視之眼……看來那個對收藏家意義非凡的女孩就是奧格斯格的信徒沒錯了。”

“可是,我有點不太明白。既然他那麽想要重塑一個和他記憶裏的人類女孩一樣的存在,那幹嘛又要一次次地把這些人類殺掉?”柏妮絲不解地望向那具少女屍體。

她看起來很平靜,?沒有任何被折磨所帶來的痛苦,似乎只是在沉睡,?但皮膚表面已經呈現出明顯異樣的紫紅,?還微微有些浮腫。

“可能因為對收藏家來說,?她們都不算是完美的替代品。”蒂亞戈垂眸看了少女片刻,很快給出了推測。似乎對他而言,想要解讀收藏家的行為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甚至有點莫名的駕輕就熟。

“所以,他還會去找下一個?”

“這是肯定的。”

說着,他将魚骨丢開,銀藍神力從指尖滲湧而出,化作水晶般的細長透明鎖鏈将那具屍體牽引過來:“先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吧。這是他第一次用海葬這種手法,為了保險起見所以将對方沉入了水底。下一次的時候,他可能就會直接将她們抛在淺海區了,到時候人類社會很快就會發現。在那之前,我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

“好。”

海水和泥沙的掩埋将屍體身上原本攜帶的細節信息基本抹得幹幹淨淨,柏妮絲在粗略檢查完以後只能看出,呈現在這個少女身上的裝扮确實非常符合收藏家的一貫手法。

不過和剛剛才警局裏看到的那個受害者不同,這個女孩的發色天生就是漆黑的。因此,收藏家只在她的發型以及眼睛顏色上做了改造。

蒂亞戈伸手試着按了按少女的腹部,發現和之前的那些被樣本襲擊致死的變異體一樣,按壓起來的感覺就像在按什麽空蕩蕩的軟體動物。從腹部一路按壓到咽喉,細微的異物感讓他略略停頓一下,繼而在手中凝出一把帶尖勾的冰質鑷子。

柏妮絲看到他的動作,很配合地捏住屍體的下颌将口腔打開:“裏面有東西嗎?”

“應該是。”他說着,很快從咽喉處取出一條串有戒指的細金屬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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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浮燦在血跡斑斑的圓環上,柏妮絲看到上面刻有兩個明顯被藝術化處理過的字母,像是某個人名字的縮寫:“D.K?”

蒂亞戈仔細看了一會兒戒指上的花紋圖案,特意将紋路突兀斷掉的地方指給柏妮絲:“你看這裏,應該還有一枚戒指跟這個是一對,能把圖案拼湊完整。不過這裏似乎只有一個。”

“那另一個會不會在收藏家那兒?”

“很有可能。不過也不排除這個戒指本來就屬于受害者的可能性,我們先把它拿回去吧。”

“好。”柏妮絲點點頭,又看一眼地上的屍體,“那它怎麽辦?”

“我會派其他海族将她轉到近海區去。也許幾個小時後,最遲明天早上,我想就會有人類發現她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

他話音剛落,封禁在周圍的寒冰壁壘開始迅速崩塌消融。深藍近黑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淹沒過來,激蕩起的浪花幾乎将月光染成藍色。

順着洋流回到監測中心所用的時間要比走路要短不少。剛進到大廳裏,柏妮絲便看到了已經等在那裏的加百列。

見到蒂亞戈和她一起走進來,期間似乎是被對方無意間說的什麽話給娛樂到,低頭淺笑着為她主動開門,加百列像是已經完全習慣了,甚至還在向蒂亞戈行禮後,順便抽空略微朝柏妮絲點下頭算是問候。

柏妮絲愣下,雖然沒明白為什麽他會忽然這麽做,但還是很上道地迅速學着他的樣子也點點頭。

“起來吧。”蒂亞戈朝加百列說着,目光從身側的柏妮絲身上收回來,潋滟在眉眼間的神情真實而溫柔,“白王後還好嗎?”

“回冕下,她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有打聽到那個樣本是怎麽出現的嗎?”

“是在一場婚禮上。”

“婚禮?”蒂亞戈若有所思地重複一遍,同時将手裏的戒指捏在指間略微轉動半圈。柔和燈光滾落在金屬指環上,拉開一道道璀璨光痕烙進眼底。

沉默幾秒後,他又問:“因為現場有人恰好符合收藏家的獵殺偏好嗎?”

“是的,而且是新娘。”

很快,他們來到休息廳,加百列将那場發生在南安普頓一座小教堂裏的婚禮事故完整複述了一遍。

“這麽看,收藏家應該就是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之一吧?”柏妮絲推測着,但又立刻覺得不對,“但是他們沒道理會邀請一個惡魔啊。而且如果是惡魔僞裝成人類的樣子,那白王後也會很快發現才對。”

“我們也是這麽想,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将婚禮當天所有出席的賓客名單以及基本在錄信息都帶回來了。”加百列說着,将一直抄抱在手的那疊厚厚羊皮紙遞給蒂亞戈。

他接過來,同時也将那枚戒指交給對方:“這是從我們剛才在海底新發現的受害者身上找到的。我已經讓他們将屍體帶回到近海區?,得辛苦你們趕在人類發現她以前确定她的身份,看看這個戒指到底是受害者的還是收藏家留下來的。”

“遵命。”

名單本身其實并不長,只是要仔細看完那些雜亂又繁瑣的信息記錄實在有點麻煩。為了節省時間,柏妮絲主動提出可以幫忙一起看,這樣也能快一些。

原本她并沒對這些名單抱有多大希望,畢竟按照常理,發生了這樣的事,白王後他們估計早就已經對婚禮當天的來訪賓客做過一次排查了,有異常不會到現在還沒發現。

卻沒想到,在翻看到第五個人的時候,她竟然意外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

“蘭伯特·格裏爾。”柏妮絲念叨着,忽然回想起剛才在文化節上莫名其妙跑過來幫她付了兩支甜筒錢,還說她眼睛很漂亮的陌生男人。

繼續往下,是一些關于蘭伯特的基本情況記錄

“他是原世界馬其頓王國,北境邊緣福斯彭小鎮的居民。在多年前離開福斯彭小鎮後,他加入了一支由多種族生靈共同組建的劇團,以一名歌劇演員的身份随着劇團游歷過許多地方,同時也是劇團裏唯一的混血巫師。”

混血這個詞引起了柏妮絲的注意,她迅速翻到下一頁,散發自龍血的奇特油墨味道逐漸擴散在鼻尖。明亮的燈光穿透手裏的薄薄紙頁,過于相似的色彩讓那些工整緊湊的黑色詞句就像是一排排懸浮在空中的蜂群,鮮活到似乎下一秒就會跳落到柏妮絲的手掌上飛舞。

根據信息登記來看,蘭伯特的生母是來自地下王國白王後陣營的巫女,父親則是福斯彭小鎮有名的人類貴族。

而且和其他絕大多數生活在陸地的生靈一樣,蘭伯特和他的家族都是虔誠的光明神信徒。那座位于馬其頓最北端,被稱為“冰原焰火”的白色尖頂教堂就是由蘭伯特的祖先全額出資建造并且年年維護至今的。也因為母親是來自地下世界的巫女的緣故,蘭伯特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不俗的巫術天賦。

七歲時,蘭伯特的母親在紅白王後的王權争奪戰被紅王後殺死。從那以後,他便一直跟随白王後學習巫術……

總之,這是一個怎麽看都履歷清白的人。柏妮絲将他的背景信息來回仔細看了好幾遍,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與收藏家扯上關系的地方。

正在她猶豫着要不要放棄,直接将轉移注意力到下一個人去時,已經看完手中全部人員信息的蒂亞戈重新擡頭,問:“有什麽發現嗎?”

“我不知算不算……”柏妮絲遲疑着将記錄有蘭伯特信息的幾張羊皮紙抽出來遞給對方,“我剛剛在文化節上也遇到了一個叫蘭伯特·格裏爾的人。他替我付了甜筒的錢,還提到了我的眼睛。”

“你去買甜筒的時候?”蒂亞戈很快回憶起來。

“是。”柏妮絲點點頭,淺綠的眼瞳中積蓄着一種明顯的猶疑與困惑,“所以我現在在想,他們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蒂亞戈翻閱着手裏的羊皮紙,浏覽的速度快得驚人,幾眼就直接滑到底,最後将目光放在了一開始的劇團上,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很快,他忽然又淺淺笑起來,剛才還凝滞到凜冽的蒼藍又重新化為清泓海水在他眼中逐漸浮動開:“你找到的這個人尤為關鍵,柏妮絲。我想我知道收藏家是怎麽找上這些受害者的了。“

“什麽?”

“跟我來。”

他說着,起身帶着柏妮絲來到監測中心頂層的辦公室裏。

整個頂層只有這一間房間,朝海的那面沒有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讓本就已經過于寬闊的空間看起來更加空曠。屬于海洋的獨有冷調氣味或濃或淡地從窗外随風湧入,帶來一種說不出的蒼涼靜谧。

這裏名義上是辦公室,但其實更像是一個用來存放各種不能沾水的厚重書籍與古老卷軸以及奇特古玩物件的百寶屋。

連頭頂的天花板都是由神力構造出來的多層空間,螺旋狀的冰石階梯蜿蜒而上,層層燭光在臺階上鋪開一層精細璀璨的光暈不斷流動着,波瀾如海面的倒影。

柏妮絲自下而上地環視着那些靠牆而立的無數深色立櫃,看到其中有許多書脊已經被時光侵蝕出斑駁的痕跡,殘留下來的陌生文字符號大部分都在她的涉獵範圍以外。

聯想到人魚族絕不會選擇這種不能碰水的材質作為書寫材料,再加上這裏各類不同文字書卷的龐大數量,柏妮絲感覺很難想象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知識儲備才能支撐一個生靈把這些東西全部看懂。

視線偏轉間,一些被海晶器皿封存着集中擺放在獨立角落的東西引起了柏妮絲的注意。

那是一些粉末和顆粒狀的晶體,顏色大多是渾濁偏深的,像是某種特殊的沙礫。還有一個晶體瓶裏裝着的則是一種分不清到底是固态還是液态的東西,跟這裏其他古樸雅致的陳設看起極為格格不入。

還沒等她想明白為什麽這些東西會出現辦公室裏的時候,蒂亞戈将之前加百列送來的調查結果從書架裏找出來擱在一旁,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着,主動朝柏妮絲解釋到:“那些是我之前從受污染最嚴重的幾處近海區裏分離出來的污染物樣品,一個瓶子裏一種,基本都是來源于各種人類活動。”

他的聲音不大,語調一如既往的溫柔清越,卻在一片寂靜中突兀響起的瞬間還是将柏妮絲吓了一跳。

眨眨眼後,柏妮絲又回過頭去認真數了數那些瓶子的數量,有點驚訝:“這麽多?”

“這還不是全部的。”蒂亞戈平緩地回答,“我保留下來的這些污染物都是清理起來會稍微麻煩一點的。”

“所以需要留下來研究是嗎?”

“不是研究。”蒂亞戈微笑着搖下頭,嗓音輕柔,含着種似有若無的漫不經心,“我只是想試試這些東西對我的影響會有多少。”

柏妮絲茫然地啊一聲,好像沒反應過來:“可是這些東西,不應該是有毒的嗎?”

“有毒的話……你也可以這麽理解,畢竟确實會造成許多海族的死亡或者遺傳性畸形。”他點點頭,态度依舊雲淡風輕,“不過很可惜它們對我沒用,所以就目前看來,這些東西裏還沒有特別不正常到無法處理的。畢竟人類無法脫離自然法則的限制,而且他們所造成的一切惡性後果也會慢慢報複回他們自己身上,也算罪有應得。”

可是,你不覺得在完全沒必要的情況下,明知道那些污染物的危險性,還要用在自己身上來做個試驗什麽的,這種行為本身就相當不正常嗎……

不知道為什麽,柏妮絲忽然回想起烏蘇拉曾經說過的,真正可怕的不是只會對別人逞兇肆虐的生靈,而是那些能對自己下得去狠手的。

柏妮絲睜大眼睛看着對方,再次隐隐有種“這魚明明看着挺溫柔的,但好像就是哪裏有點不太對”的感覺。

沉默片刻後,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問:“為……為什麽要這麽做?”

蒂亞戈思考半秒後,立刻明白過來她所詢問的內容,卻沒有正面回答對方,反而歪頭笑起來,一雙蒼藍眼瞳看起來就像陽光下的海水那樣剔透純淨:“我能認為你問這個問題是出于關心我的原因嗎?”

這個時候該點頭,柏妮絲很清楚。

但在她有所動作之前,蒂亞戈卻已經将唇邊的笑痕抿平近無,不太在意地回答:“就是想到了,所以試着玩兒的而已,沒什麽理由。”

這個回答完全超出了柏妮絲的預料。她原本以為是作為海神的忘我式愛崗敬業精神,可他卻說只是試着玩兒。

一時間,柏妮絲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腦補的理由讓魔震驚,還是他的回答更讓魔震驚。

“來看看這個。”沒有打算在關于試驗的話題上多做停留,蒂亞戈将那份調查報告翻開,轉推到柏妮絲面前,“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收藏家到底是怎麽找到這些受害者的。畢竟從家庭背景以及社交範圍來看,她們之間并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重疊之處。直到你剛才提醒了我,是跟劇院有關。”

确實,這些受害者從學生到剛畢業的年輕女人,雖然年齡差距很小,但是各自的家庭背景以及所在地域卻有着極大的不同,光看之前的資料很難推測出收藏家到底是在哪裏遇到她們的。

“所以,這些受害者都是歌劇愛好者?”柏妮絲匆匆翻看了其中的一些內容,看到許多與劇院,歌劇表演有關的詞都被人用筆圈起來了。

“不全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們在死前一段時間內,都去參加過與歌劇有關的活動。”蒂亞戈靠近她,将其中一些不太引人注意的詞語指給她看,“大型歌劇巡回演出,劇院志願者活動,歌劇發展史展會等等。”

柏妮絲點點頭,緊接着又看了看她們參加這些活動的時間,有點詫異:“這都是在距離她們被殺之前挺長一段時間發生的。”

“确實是這樣。所以一開始我讓加百列他們去調查受害者生前的活動記錄時,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後來我建議他們将時間回推的範圍擴大,才找到了這些。

但因為也同時存在其他,比如都是哥特文化以及神秘學愛好者的幹擾因素在,我也一直沒有确定到底是哪個原因造成了她們成為收藏家的目标群體。”蒂亞戈說着,側身略靠在她身旁的扶攔上,姿态放松。

“所以說,收藏家是在劇院之類的地方遇到她們并且确認目标的。而在殺她們之前,還花了不少的時間來慢慢接近甚至是和她們相處?”

“是這樣。因為對收藏家來說,他想要的是完美的替代品。這種因為愛好相近而認識成為朋友的方式非常常見,也不容易引起人類社會的懷疑,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還能逐步得到這些受害者的信任。

另外來講,這樣的方式雖然耗時會比較長,但也正因為這樣,反而不太會讓人在第一時間就将他和這些女孩的死亡聯想到一起。”

“他還挺會打算。”柏妮絲嘟囔一句,旋即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問:“這座城市有劇院嗎?”

蒂亞戈點頭:“有。就在我們剛才逛過的街區附近,有座公立的聖克萊恩大劇院。之前每年他們都會承接本地或者外來劇團的表演,也許可以去打聽一下有沒有這個叫蘭伯特·格裏爾的人。”

聽到這個回答後,她頓時眼睛一亮:“那要不就讓我去……”

“不行。”蒂亞戈罕見地打斷她的話,态度堅定,“你不能去。”

“可是,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嗎?”柏妮絲急切地朝他解釋到,“你看,他的狩獵偏好是黑發綠眼睛的人類女孩。我已經符合一半标準了,只需要假裝成一個人類去劇院多逛逛,說不定就可以……”

“不覺得。”

他再次開口打斷對方,語氣比上次還要堅持,同時直起身體,站在臺階上略微朝下看着她。

燭光如大片發亮的雪花擱淺在他肩頭,纏繞在他同樣色彩的發絲上,過于燦爛的金色幾乎快要融化下來,可他臉上的神情卻是一種接近冷淡的反對。

“收藏家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柏妮絲。那些寄生體不是由惡魔創造出來的,也不是巫術,目前我們還沒有徹底弄明白它的來源,也不知道收藏家手上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寄生體,我不能讓你就這樣冒着風險去。”

“可要是能讓我去弄清楚收藏家的身份的話,那後續處理起來也會容易許多不是嗎?這樣看的話,即使冒點風險也是值得的吧……”

何況坑蒙拐騙這種事,她簡直是經驗豐富并且極為擅長,怎麽可以放棄如此專業對口又能洗白自己的絕佳機會。

“我并不這麽認為。”蒂亞戈平緩地,一字一頓地看着她糾正到,“至少對我來講,沒有任何東西值得讓你去冒險。”

柏妮絲愣住,幾次嘗試着想要說點什麽卻都沒有成功。

她發現自己以前用來應付其他生靈的辦法在蒂亞戈身上總是失效,這種情況讓她很不安,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對方相處。

明明按照常理,他應該很愉快地同意自己的提議才對。風險這種東西,就算發生也是發生在她身上,跟他又沒什麽關系。

所以……

這算是保護嗎?

過于陌生的字眼鑽入柏妮絲的腦海,讓她幾乎吓一跳,只能在糾結良久後,試着讓步說:“那好吧,我不去接近他。不過那個劇院确實很值得去調查看看的,這個我總可以去吧?”

蒂亞戈沉默地注視着她,眉尖輕皺着,看起來不太像會同意的樣子。

柏妮絲抿抿嘴唇,反複默念幾遍舍不得餌料釣不着魚,最終垂死掙紮着艱難開口:“或者,我們,我們可以一起去?”

說完,她着意觀察着對方臉上的表情,在發現他似乎有一絲松動後,立刻再接再厲地說到:“一起吧?我們一起的話,這樣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了,對吧?”

漫長到接近凝固的僵持,就在柏妮絲幾乎快要放棄,暗自打算着幹脆自己偷偷跑去劇院的時候,蒂亞戈忽然妥協似地嘆口氣:“明早一起出發吧。”

他真的答應了?

這同歸于盡的招數也太好使了!

柏妮絲再次錯愕一瞬,緊接着連忙點頭:“沒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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