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世間趣事兒何止千千萬,有那幸運之人嘗試許多,在從中找出自己喜愛的來。憑借己只之喜愛養家糊口。

“你運氣就比較差。我只會玉雕這一樣,不學就沒飯吃了。”顧随禹的師傅一開始就是這般同他說的。小小年紀又哪裏懂得其他,他只覺得學玉雕就是苦,實在是太苦了——手上水泡好了又長長了又好,很快就磨出了老繭。铊并不是容易控制的東西,稍不小心就會弄傷手,顧随禹偶爾也會看看自己的手,心裏想有哪些傷是已經好了疤痕去了的,又有哪些一直留下來了。

做玉雕師和有錢人家公子哥兒玩玩雕刻自然不同——起碼後者不用在大冬天裏折騰。顧随禹那雙手沒少在大冬天裏泡冷水。好在老天眷顧,他那雙手從來不生凍瘡。

顧随禹當然想過放棄啊,他這還不如讨飯的呢!起碼讨飯的不用背了整袋的沙子一點點到的磨、甩折騰許久才弄出那麽些解玉沙。可是放棄能行嗎?不行啊,有師傅在哪能放棄呢?

大概他骨子裏就不是個安安分分乖乖聽話的小孩兒。因為“天生逆骨、生性頑劣。”顧随禹沒少挨過師傅的打罵。小時候他天天除了練玉雕就是想着将來長大了一定要報仇!讓老頭子也嘗嘗被人“打罵欺負”的滋味兒。

可是真的有一天他長大了,老頭兒卻不見了……怎麽就不見了呢?顧随禹壓根兒不願意相信,那個老頭子不是昨天還嫌棄他做的玉洗太過死板僵硬,怎麽今天就不見了呢?什麽又叫“只當我死了”?!

……

“這東西哪裏來的?”顧随禹面無表情的看着金玉手中的玉洗。

“啊,你、你放開!顧公子你,這是幹嘛?!”金玉被顧随禹的動作吓了一大跳,她捧着一個荷葉碧玉洗,臉上又驚又怒。

“我說,這東西哪裏來的。”顧随禹臉上雖然沒甚表情,目光卻意欲噬人。

“當、當然是我做的啊,顧、顧公子你這話什、什麽意思?!”金玉漲紅了臉。“你趕緊把手放開!給我放開!”

“我再問最後一次這東西哪裏來的?!”顧随禹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手上的勁兒也加大了幾分,“金姑娘,有些事情我不說并不代表我不清楚,如果您不想捅簍子的話,最好告訴我,這件東西到底哪裏來的。”

金玉眯了眯眼正欲開口,卻突然聽見姜黎的聲音。

“我不管你們私下有甚話要說,眼下是玉雕會第三輪,請二位帶着自己的作品放在有客來正堂中。”

原來顧随禹剛剛拿着自個兒的作品出了房門就見到金玉手裏拿着的玉洗,顧随禹目光一緊,下意識的拉住了金玉的手腕。這才有了二人的一番對話。

“顧公子,您的手……”金玉動了動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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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随禹卻不肯放手,金玉見衆人都走到前邊去了,突然笑了,臉上再也找不到半分驚怒之色。

“你猜啊,你猜這是哪裏來的。”感受到胳膊上的力度,金玉鼻頭一皺,“你要是再用力我松了手這玩意兒要是砸了……”

顧随禹下意識的就放開了手。他見金玉一臉得意的模樣,只覺得心中有把火在燒。

“金姑娘此物是家師之作,只因其行蹤不定,在下許久未曾與其相見了。還望姑娘大人大量,告知在下此物到底是何處得來的。”

“你的意思是我作弊咯?”金玉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好在我大人大量,我不介意。”見顧随禹一副隐忍的模樣,金玉覺得更有趣了,她好好的欣賞了一番顧随禹的表情,臉上的笑越發明顯了。

“贏我啊,贏了我我便告訴你。”

“……”顧随禹深吸一口氣,他總歸會想辦法知道的。

十五日的雕琢,璞玉成器,玉雕師們卻不知受了多少罪,一個兩個的都有些目光呆滞。琢玉灰塵、噪聲對玉雕師們來說都是個不小的考驗。

“琢玉講究勻速、手穩,此次大會我們要求各位十五日之內必須成器,想必對在座諸位都是一場不小的考驗。”這種場面話當然是留給賞玉樓少東家說的,“不過諸位都經過千挑萬選才能走到這一步,想必對大家來說所謂困難也應該不成問題才是。閑話少敘咱們這就請各位将自己的作品拿出來。讓大家好好品評一番。”說罷少東家朝着站在身側的中年男子示意。

“下面請在下叫到名字的匠師将您的成器放到桌上。”

“五位前輩将會對玉器打分,最後三輪分數最高者将成為本屆玉雕會之魁首。”

“第一位,李甲。”便有一位身材敦實,面容憨厚的漢子捧着一座漁翁垂釣香插端上了桌。

此香插漁翁端坐于窄舟之上,雙臂上擡,兩只手呈交握狀,交握處有一小孔可供插香。窄舟卻并無多少描繪痕跡,但是造型流暢,觸之光滑。窄舟之上又有一魚簍,香灰正好落入其中。

“構思巧妙,做工精細,難得一見的精品。”姜黎和衆人商量了一下給出了八分的高分。

“漁翁造型生動但限于時間關系,細節之處還需加強。”

八分!正堂裏不禁想起一些竊竊私語,第一個上場便給出了八分的高分,這讓場內其餘匠師有了不少心裏壓力。

李甲捧回香插,臉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他前面的分數并不高,奪魁的希望并不大,但是有了這樣的評價他這回就不虛此行。

“下一位王夏。”

……

“你竟也會跟丢了人?”男子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似的,“我卻不知乾一居然有天也會跟丢人。”

“屬下無能。”乾一低着頭沒人看的清他什麽表情,“那人輕功極高,我雖未跟上他,但依屬下推測,此人使的是影無形。”

“影無形?那不是李道人的絕學嗎?難道他也去了錦城?”男人眉頭一擰,李道人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要是中途自己的計劃露了什麽馬腳……

“大人放心,若真是李道人哪裏會讓屬下發現呢?屬下推測此人應當是李道人之徒,張翰書。”乾一的聲音冷而沉,但卻充滿了說服力。

男人聞言眼睛一眯:“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張翰書怎的突然做起梁上君子了?”他猛地轉過身來,盯着乾一盯了好長時間,才開口說:“乾一,你是我最信重之人,此事便算了。張翰書一事你給我好好查!若還是查不出些,那便莫怪我不通人情了。”語意中滿是意味深長。

“屬下領命。”乾一擡起頭似是不經意的看了眼男人,就趕忙低頭彎腰、抱拳。

“行了你下去吧。”男人似乎很滿意乾一的态度,朝他揮了揮手。

“你這是甚态度?”又有一白衣男子從屏風後頭繞了出來。“乾一對你可是忠心耿耿,你就不怕寒了他的心?”

男人便一把摟過白衣男子的腰引得他一聲驚呼。“是他自己辦砸了事兒,難道還要我對他軟言細語不成?”語罷在白衣男子耳邊吹了口氣:“我的軟言細語不該對着你來麽,恩?”說着用胯部輕輕頂了頂白衣男子的臀。

“你、你這是何意?這、這可是大白天呢。”白衣男子的臉爆紅。

“呵呵,跟我還來這套恩?”男人故意用氣音在其耳邊言語,另一人就有些受不住了軟了腰……

……

京城,司西胡同,四合院內。

顧斯正捧着一大碗面蹲在門檻上慢條斯理的吃着——大約真的是相貌問題,這般舉止一般閑漢做來定然要被嫌棄個夠,這人卻偏偏帶了股仙氣。

“手別放下來!”吃着吃着他突然沖院子裏喊了句,“偷懶可沒飯吃。”

院子手腕上吊着麻袋的小男孩兒。額頭上已經全是汗了,臉也漲得通紅,可就是梗着脖子一句話也不肯說。

“這死小子和那個大的脾氣一樣一樣的,真是的,老頭兒年紀那麽大了也不知道尊老愛幼。”

“半個時辰到了!我要吃飯!”男孩兒将手腕上的東西一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沖顧斯喊。

“要吃自己不會去盛啊!”顧斯依舊吃着那碗面,心裏頭感慨,果然還是要找個會做飯的徒弟才是,起碼不能找個不會做飯還燒廚房的。

“……”男孩兒看着顧斯看着看着眼睛就紅了,心裏頭不停地罵:“死老頭、死老頭,就知道欺負他,天天練這練那的!還要自己給他做飯吃!自己吃着還不讓人吃!壞老頭。看我長大以後怎麽收拾你!”不過不管心裏怎麽想飯總是要吃的,男孩兒吸了吸鼻子,跑到廚房裏頭了。

倒讓顧斯看着一愣,“喲小屁孩兒心氣還挺大嗎。”說話間顧斯站起身來,腰間的一塊兒玉牌卻不小心露了出來,這玉牌做工極為粗糙,一看便是初學者之作,然勉強卻還能看出這上頭刻着一個“禹”字。

若顧随禹在此必能一眼認出,這是自己第一件作品。

顧斯,便是顧随禹之師。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斷更但是……我忘記我申榜了……所以……我還是滾來更新了……_(:з」∠)_寫的有些匆忙來着╮(╯_╰)╭尼萌不要介意才好~~滾去寫演講稿,安安(づ ̄3 ̄)づ╭?~

ps基友說玉雕大賽太現代了……于是改成玉雕會了orz,但是前面的我還沒改來着……那啥尼萌知道就好……抽個空我去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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