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師父,弟子還是肉體凡胎,未得仙身,自然還有凡人欲望,自然無法像師父一樣清心寡欲,師父這麽震驚做什麽?”

說完,他突然惡劣的眯起了眸子,傾身湊近了他幾分,聲音有些微啞:“師父,你這般冰清玉潔,莫非,還是童子身?”

“放肆!”

白子畫輕喝一聲,狠狠瞪他一眼,飛身而起,以着迅雷之速,竟是破窗而出,眨眼消失。

殺阡陌楞了下,又看了看那水池下自己興奮的欲望。

他喜歡過小不點兒,真切真摯的喜歡,可那時,抱着她,也未有過這般的反應,為何白子畫……

殺阡陌心中湧起一陣恐慌來,那快要破繭而出的答案讓他害怕。當下亦是飛身出了池裏,拉着屏畫上的白袍裹住了身體。

不,不可能——

殺阡陌匆匆回了魔宮,再呆在絕情殿,會讓他無法自處。

春秋不敗前來時,就見他坐在窗邊,竟是在發呆,喚了幾聲,殺阡陌懶懶的回頭,“有事?”

“魔君,你已經呆在屋裏幾天了,要不出去走走吧,可是遇見了什麽煩心事?”一回來,他便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如此反常,而且也不再對鏡顧影自憐,實在讓人擔心。

“本座沒事,你下去吧。”殺阡陌冷着臉下着命令,他現在一想到某個恐怖的可能,腦子就快要炸了。

春秋不敗只得無奈退下。

殺阡陌咬着唇,在殿裏走來走去,心中暗忖,自己離了絕情殿這麽多天,白子畫見我失蹤,可會找我?便是找我,也是無從找起,或者根本不在意吧。

想到這,心中便是一惱,狠狠的一揮袖,桌上的東西被他摔了個粉碎。

回來時,他恢複了真身,背上的傷早已經自愈,因是普通的藤條所傷,本來連疤痕可以消失,殺阡陌卻是故意留下,提醒着自己,白子畫這人多麽的可惡。

絕情殿,白子畫站在殿外,表情冰冷的看向天空,十多天了,殺阡陌還不見回來,自己用知微尋他下落,竟是絲毫無用。

“爹爹,娘親一定是與你吵架了,才離開的,不過你放心,待他心情恢複時,一定還會再回來的。”遙歌在一邊安慰着他,不說還好,提起,白子畫臉色更加難看。

“想走便走,想來便來,當我長留是什麽地方。”

而且自己竟然搜不到他下落,這讓他更是震驚疑惑。依着他的修為,現在還達不到這般屏敝自己的能力,要麽是有人幫他,要麽,就是他身份根本有假!

第二個可能他根本不願意相信,所以,直覺告訴自己,一定是有人在幫他。

“爹爹,娘親一定會回來的。”遙歌抱着他胳膊搖了搖。白子畫淡淡道:“他回便回,不回,以後就當為師沒有過這個徒弟!漫散無狀!我行我素,為師當初就不應該收他!”

氣極之下,有些口不擇言。

正惱火時,卻見摩嚴和笙簫默兩人禦風而來,當下斂了神色,恢複如常。“師兄,你們怎麽來了?”

“見過兩位師叔!”遙歌乖巧的喚了聲,要是平時他們必是要逗逗這孩子,今天卻是完全沒有心情。

“子畫,是竹染出事了,他竟是與我那弟子琉夏在一起了,而且,而且還有了孩子!真是氣死我了!”摩嚴越說,臉上越來越憤怒。

“什麽,竟有這等事?”白子畫亦是一臉震驚。

一邊的笙簫默道:“若是她是一般女子便也罷了,如今師兄已經查出,那琉夏,乃是魔君殺阡陌的人。”

白子畫臉色凝重,看向摩嚴:“師兄,你有何打算?”

“哼,那妖女定是別有打算,勾引了竹染,只怕是沖着我長留的伏羲琴而來,就算是懷了他的孩子又如何,這種孽種,自然是要毀滅才行!”

摩嚴氣極敗壞的道,竹染資質頗加,再加上是自己孩子,他一向十分愛護,但是現在,出了這種事,傳出去,于自己于他都沒有好處,那個女人,更是讓他不敢相信她是單純的。

“我現在還沒有同摩嚴說破,想要先與你商量一下。”摩嚴道,竹染最近與他越來越疏遠,只怕是與這事兒有關,讓他更是讨厭那個叫琉夏的女人。

“師兄,切莫沖動,這事須得好好打算。不要枉傷了性命。”白子畫沉吟了下才道,那竹染是他孩子,真的要這般做麽?

“子畫,你是什麽意思?這是我長留自古定下的規矩,門中人須得戒情戒愛,你怎麽如此說話?”

摩嚴有些驚訝的看着他。

子畫變了。

摩嚴盯着他,表情古怪,若是以前,他雖是不忍,但也不會無視長門規矩,必是公事公辦。

“而且那琉夏乃是魔界中人,卻偏偏來做長留的弟子,只怕是心懷鬼胎!”摩嚴嚴肅道,一邊的笙簫默輕嘆一聲。

他也是未料到兩人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他現在才這樣的震怒吧。

“她是否別有所圖,師兄你還是先與她談談,了解一番再下定義吧。”白子畫道,不知為何,眼前突然浮現了殺阡陌的臉來,心下一亂。

“子畫,你真的變了!”

摩嚴看着他,喃喃着,笙簫默本來就不太贊同,聽了白子畫的話,也是有些驚訝,這位小師兄一向可比摩嚴還要更維護長留規矩,這次竟是這般回答,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哼!”摩嚴瞪了他一眼,然後憤憤然甩袖而去,本來是要征得他的同意,未想白子畫回答卻是讓自己大吃一驚。

殺阡陌本是負氣呆在魔宮裏,打算玩個把月再回去,這日裏春秋不敗卻是匆匆趕來,送了一張紙鴿給他。

這是他們長留的送信方式。

殺阡陌打開一看,臉色大變,當下道:“春秋不敗,琉夏在長留有狀況,本座需要立刻前去,你留下在魔宮。”

春秋不敗還要多問,卻哪裏還有他身影。

殺阡陌臉色陰沉可怕,幸好自己之前千叮萬囑,告訴琉夏,不管長留發生什麽事情,她一定要告訴自己,否則便不是自己妹妹。

所以琉夏在這時才告知與他,摩嚴發現了他們的私情,雖是還沒有捅破,但是已經私下找了她一回,态度十分強硬冷酷。

她若是想活命,大可直接回魔界他們也耐她不得,只是,現在卻是舍不得竹染,甘心留下。

殺阡陌趕回了長留,到了琉夏所在的院落,琉夏早急急等着他的到來,看見他前來,就一把撲進他懷裏。

“哥哥!”

殺阡陌心中一揪,抱住了她,“琉夏,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琉夏心中一顫,垂下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般,将與竹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說到自己懷孕時,更是瑟縮了下。

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哥哥要罵自己呢。

殺阡陌輕嘆一聲,果然,一切都沒有改變啊,只是這次,摩嚴那老家夥,休想碰她一根指頭。

“琉夏你別怕,有哥哥在,誰也休想傷了你。”殺阡陌安撫着她,想了想,又從腕間托下一只镯子給她戴上:“有這只金剛環在手,他們誰也動不了你,你只管什麽也不必做,哥哥會護你左右。”

琉夏重重點頭,完全相信他。

安撫好了妹妹之後,殺阡陌這才去尋了竹染所在的院落,竹染坐在院子裏,正在舞劍,看見他前來時,驚了一下,劍尖倏地一聲刺來。

“殺阡陌,你好大膽子,竟然敢來長留!”

殺阡陌哈哈一笑,輕松的撩開,微一撫袖,“竹染,有你這麽與大舅子打招呼的麽?”

“你胡說什麽?”竹染驚了下,劍尖一偏,刺了個空頭,當下指着他,怒道:“殺阡陌,你在說什麽?”

“竹染,你父親已經得知你與琉夏的私情了,而且正準備處理她,連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顧呢,你現在還一無所知的在這裏看書!”

殺阡陌臉上的笑意一斂,刷地一劍斬斷了那桌上的書本,狠狠的瞪着他:“琉夏是本座的親妹妹,是我送她長留來的,因為不希望她成為魔界中人,竹染,你若是無法保護她,本座現在就殺了你!”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竹染瞪着他,退後了一步,臉上又驚又喜,“琉夏真有了我的孩子,她,她怎麽不告訴我?”

“蠢貨,長留最忌情愛,她怎麽敢告訴你,你既然碰了我殺阡陌的妹妹,便得負起責任,若敢負她,本座必要你挫骨揚灰!”

竹染震得說不出話來,殺阡陌美則美矣,卻是一臉煞氣,不若琉夏的活潑可愛,想到她竟有了自己的孩子,更是心中一軟。

只是,只是摩嚴那裏。

想到這,他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竹染想到這,臉色驟變,收了劍,負手而立,看着他道:“你放心,既然我已經知道,便必會護她周全,只是這是我長留之事,也無需要你這個魔頭插手!”

“很好,我且看你如何護她周全,你若是害她受了半點委屈,我必是要帶她回魔界,讓你永世都見不到她!”

殺阡陌哈哈一笑,說完便化作一道流光而去。竹染知他無惡意,但不再擔心,匆匆的提劍往着琉夏院子裏去。

從琉夏嘴裏逼問了出來,與那魔君所言不差一二,心中震驚許久。

“竹染,你可怪我騙了你,我只是害怕你知道我是魔界中人,便不再愛我了。”琉夏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道,以前她愛着哥哥時,一心撲在哥哥身上,如今愛着竹染時,便一心放在他身上。

“不要胡思亂想。”竹染安慰着她,只要她心裏愛的是自己,他便不會生氣,只是,依着摩嚴的脾性,長留的規矩,只怕是,自己無法護她周全。

當下一咬牙道:“琉夏,若是師父依長留規定處理,只怕你我都無法安生,如今既然已經叫師父發現,那麽後果必是不堪設想。如果我得了那伏羲琴,取得了妖神之力,必能保護你。”

“什麽?”

琉夏驚呼一聲,又急急的捂住了嘴巴。

“這,這不可,要是讓師父知道,一定會生氣的,你這是叛變啊!”琉夏心中感動,未想到他會因為自己想去盜取長留寶物,但是這樣他豈不是成了萬人唾罵。

殺阡陌本來并沒有離開,而是隐身在旁,想要看看這竹染小子,這一次是怎麽打算的,未想,他竟然還想要盜出伏羲琴,只不過,這一次的理由,卻是因為琉夏,好歹讓他有些欣慰。

只是,這伏羲琴……

十方神器是引出妖神的關鍵,他定是要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只是要怎麽解決呢?

正想着,又聽兩人在争吵着。琉夏勸着竹染道:“不如我們逃走吧,這樣,就不用傷害到誰了,你也不必偷琴了。”

竹染表情有些複雜的看着她,若是自己無牽無挂便也罷了,但是,摩嚴卻是自己的父親,他心中對他是又怨又恨,又有些儒慕之情。

只是眼下,只怕是依着摩嚴的脾性,不會放過他們。

“好。”兩相為難之下,竹染做出了決定,當下與琉夏準備着私奔下山,只是兩人才剛剛出殿,就讓摩嚴和後面九大長老給擋住了去路。

“妖女,你想要往哪逃?”摩嚴本來還聽了白子畫的勸說,冷靜一番,想着對策,但是一邊也暗暗的讓人注意着妖女動向,未想她竟是唆使着竹染背叛長留,當下再無法忍耐。

“來人,将兩人給我抓住!”

摩嚴一聲令下,門下弟子一湧而上,殺阡陌在一邊看着,卻是并未出手相助,眼睜睜看着他們被抓了起來。

14

“妖女,你好大膽子,闖進長留便算了,現在還想要拐走我門中弟子,當真該死,來人,将她縛于誅仙柱去,待得明日,本尊要親自送她幾顆銷魂釘!”

摩嚴氣極,冷聲下令,竹染聞言,怒紅了眼,掙紮着,“師父,是我的錯,你不要傷她,不許傷她!”

“竹染,你一向是為師的驕傲,如今讓這妖女給迷惑,你放心,只要殺了這妖女,你就會恢複正常的,這些魔界中人,心懷不軌,接近你,接近長留,只怕是別有用心,你萬萬不可叫她迷惑住了。”

摩嚴對琉夏恨之若骨,又失望竹染,卻又無法對他發火,只好遷怒于琉夏。殺阡陌在暗中,看得冷笑連連。

但見琉夏今天應該暫時無事,想了想,便直接上了絕情殿去。

“娘親,你可回來了!”看見他回來,遙歌歡喜叫了一聲,撲上去抱住了他大腿,淚眼汪汪:“娘親,你去哪裏了,遙歌好想你,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殺阡陌一笑,抱起遙歌,遙歌卻是湊近他耳邊,小聲道:“爹爹很想你呢,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我晚上睡覺聽見他翻來覆去,還有嘆息聲呢。”

“真的?”

殺阡陌有些驚訝,心尖泛起濃濃的喜悅,那喜悅快要溢出心口。

“真的,爹爹天天晚上站在殿外面發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你。”遙歌小聲說着,一邊擠眉弄眼。

殺阡陌哼了一聲,“不可能,師父被我氣壞了,巴不得我永遠不回來吧。”雖是如此說,嘴角卻是微微揚起。

推開門進去,卻見白子畫盤坐在桌案前,在門開一剎那,緊閉的眼眸半阖,看向他,眼中有着莫明光彩。

“木白,這些日子你去了何處,你把這絕情殿當成什麽地方了?”

他聲音微冷的道。

“師父,弟子甘願領罰,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呢,弟子回來時,經過絕情殿,聽說琉夏與竹染師兄的事,現在正鬧得摩嚴師叔大怒呢,摩嚴師叔還說,明天要賞她幾顆銷魂釘,師父,你不管管嗎?”

“什麽?”

白子畫眉頭一颦,師兄真是這般打算?

殺阡陌又冷笑一聲:“師父,琉夏師妹肚子裏有了竹染的孩子,師叔還如此狠心,當真長留的規矩,也抵不過親情和一條人命麽,修行之人當心懷慈悲,師父,長留的規矩,就不能破破麽?”

白子畫一震,看着他。修改長留門規?

自創立到自今,從未有人敢提出如此要求。

“師父,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師父你與師叔們所在意的,到底是長留,還是面子?”

殺阡陌的話字字誅心,聽得白子畫又是一震。

“師父,規矩本來就是用來破的,如果那規矩乃是傷害天害,違背自然法則,又有何留下的必要?如今仙界都已經修改天條,不再禁止,連得道的仙人亦無法保證和做到的事情,去要求一個普通的凡人,是不是太過苛刻為難?”

白子畫斂眉道:“木白,正是因為是凡人,才有此要求,無規矩不成方圓。若讓他們随心所欲,能怎麽能清心修行?”

“所以,師父的意思,是要眼睜睜看着摩嚴師叔對琉夏痛下殺手嗎,是嗎?”殺阡陌逼近幾分,咬牙切齒的瞪着他,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與他糾纏了數年,白子畫的心,是否依然這樣冷硬。

白子畫一時滞言,摩嚴的做法冷酷,但是依着長留規矩,卻并沒有錯誤,情理與法,有時候不能相容。

“木白,你上的傷怎麽樣了?”白子畫不想與他再争執這個問題,每次提到這些問題,兩人就會對峙起來。

“已經好了。”殺阡陌心裏還有氣,淡淡的道。

白子畫眉頭一皺,不相信這麽快便好:“真的?脫下衣服,讓為師看看。”

殺阡陌楞了下,眯了眯眸子,最後,乖乖的依他所言,解開了上衣,白子畫見他背上的傷果然好了,只是傷口還有些結痂的疤,在他白玉般的肌膚上,看着十分的刺眼。

他想了想,拿過一邊桌上放着的玉瓶,知他愛美,所以前幾日,去拜訪仙界時,順便帶了一些仙藥回來,應該有用。

殺阡陌坐在椅上,雙手抱着腿,任他輕輕抹上傷藥,只覺得微微麻癢刺痛之後,便舒服了許多。白子畫見那傷疤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滿意的點點頭。

總算讓他心裏舒坦了一些,否則,這小徒弟只怕是要一直與自己嘔氣呢。

“師父,竹染的事情,你可打算出手?”

殺阡陌雖是心中歡喜,但是卻并不打算順着他意去揭過話題。

果然白子畫臉色微變,看着人,沉默了下,才道:“雖然摩嚴師兄做法有些殘忍,但犯錯便應該受罰。”

所以,他并沒有要幹涉的打算了?

看着他淡漠的表情,殺阡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心尖上一陣一陣的揪痛襲上,這些天,他把自己困在魔殿裏,不見外人,他想了又想,一再克制,可最後,才發現,那些自己恐懼的東西,無時無刻不纏繞着自己。

他殺阡陌幾時這般的軟弱膽小了?

“木白,規矩就是規矩,不能輕易改變,而且她是魔界中人……”看着他臉上大笑樣子,白子畫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心慌。

“是嗎,師父你如此的鐵面無私,好極,好極!”他臉上明明有所動搖,但最後,還是冷了心嗎,讓他想到了以前的白子畫,仿佛兩人又重疊在一起。

如果非要時間來證明改變,讓他認清,小不點兒,哪怕殺姐姐自己受傷,也不要再讓你受傷。

“師父,你如此公正無私,那若弟子也犯了琉夏一般的錯誤呢?”

白子畫楞楞看着他,他什麽意思?

殺阡陌眼中劃過一抹流光,勾起一抹媚笑,突然一把拽住白子畫領口,微一用力,便一個瞬移,将他壓在了冰冷床上。

白子畫大驚,“木白,你做什麽?”

殺阡陌盈盈一笑,一把從發間扯下一根黑色絲帶,指尖一點微光閃動,白子畫兩手便被綁在了床頭,心中震怒,這弟子在做什麽?

“師父,你不是想知道這些日子我去了哪裏麽?”殺阡陌坐在他腰間,微微用力,制止他的所有掙紮,手指輕輕在白子畫唇瓣上摩挲着,白子畫再不通人事,對于如此暧昧動作,還是漲紅了臉。

“混帳,你快放開為師!”察覺不對,他努力掙紮,卻不知那絲帶是何材料,竟是掙紮不開。

“我用了半月的時間,來确定。”殺阡陌說完,嘴角的笑意更濃烈,嬌媚得叫人心顫,手指放在白子畫唇上。他俯下,身,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師父,弟子大逆不道,喜歡上了師父……”

殺阡陌說得心不甘情不願,心尖還有着無法抑制的苦澀,白子畫的天命之劫是小不點兒,他很不願意承認。

但是這些天,煩着他,擾着他,夢裏纏着他的,便是白子畫這個該死的老頑固。

“你說什麽?”白子畫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喜歡上師父了,而且,今晚,我還要得到師父,至于明天,師父對弟子是要殺要刮,那也是師父的事。”

殺阡陌說完,然後轉頭,沖着站在門口的遙歌看熱鬧的道:“寶貝,今晚爹爹和娘親要洞房,你先出去。”

遙歌眨眨眼,看着他,又看看白子畫,然後默默的退了出去,還幫忙把門給鎖住了。

“孽障,你瘋了嗎,你在胡說些什麽,還不快放開為師!”白子畫氣得額上青筋直跳,這人在胡說些什麽?

殺阡陌惱他嘴裏的話,猛地低下頭,堵住了白子畫的唇。承認喜歡上白子畫,自己最讨厭的人,這是需要勇氣的,他以為自己很想喜歡他嗎,哼!

“放開……唔……”白子畫又驚又怒,嘴裏的話卻叫他一吻封緘。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徒弟會對自己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殺阡陌見他對琉夏的事情上還是如此頑固,早已經氣得快要瘋掉,自己好不容易承認心事,這人卻半點軟化沒有,他便狠下了心腸,他不是小不點兒,處處護着白子畫,白子畫這人,有時候對他太好,也未必領情。

就讓他給他點蝕骨之痛,讓他永生難忘。

他侵進自己心裏,害得自己有愧于小不點兒,煩得夜夜不安眠,他怎麽能看着他心安理得的去繼續做下長留掌門?

白子畫一介童子雞,哪裏是殺阡陌對手,殺阡陌氣苦憤怒之下,完全沒有半點溫柔,捧着他的臉蛋,如野獸一樣的啃吻着對方唇舌,舌尖狠狠的撬開齒縫,纏住對方的舌尖一番兇猛的吸吮輕啃。

白子畫氣得發抖,又漲紅了臉,努力的想要躲避着對方火熱的舌頭糾纏,卻完全不是殺阡陌對手,殺阡陌一手扯下他腰帶,伸進了衣內,手掌撫着白子畫柔韌絲滑的肌膚,滿足的嘆息一聲。

這個孽障!

白子畫手腳并用,卻讓殺阡陌緊緊困在懷裏,而且還被他吻得渾身發軟,忽覺一雙溫熱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蟄伏了許多年的命根子。

大膽!

白子畫一抖,狂怒在心頭翻滾,眼角甚至溢出了淚滴,這個孽障,便是如此羞辱自己麽?

只是越随着他的撫摸親吻,反抗的心理,竟是開始動搖,有些意亂情迷起來。殺阡陌知道他如今只怕是恨不得殺了自己,卻也并不想停下。

門卻突然被推開,他轉頭看去,遙歌站在門口,笑得怪異。

“遙歌?”

“娘親,我在你房裏看過一些書藉,書上說,男子交歡,會很痛苦哦,所以遙歌為你找了一顆可以幫助你的藥,就不會痛了哦。”

遙歌說完,走上前,攤開手,手裏一顆紅色的丹丸。

“臭丫頭,誰準你看那些書的,以後不許!”殺阡陌狠狠瞪她,這小鬼,平時就喜歡翻他的書,她才四歲不到,未必太過早熟了吧?

“娘親,我可是為了幫你。”

她說完,拉過殺阡陌的手,也不說從哪裏得來,然後就眨眨眼,看向床上羞憤異常的白子畫,嘆息一聲道:“爹爹,娘親真的很喜歡你,而且你也喜歡娘親,你就從了他吧。”

白子畫怒道:“遙歌,你怎得也随這孽障一起胡鬧?”

遙哥攤了攤手,然後在白子畫發飚之前,飛快的逃了出去。

“木白,放開為師,停止,為師還可以當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以後,你還是我的好徒弟。”

白子畫看着殺阡陌嬌豔的面孔,魅惑的笑容,卻有着莫明的悲傷感,心中湧起些異樣,但是不該是這樣,自己是他的師父,他怎麽能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

“你,你不是說你心中有別人麽,木白,你快下來,不要再糊塗了。”見他吞下那顆紅色丹丸,白子畫臉色越來越急,遙歌那小丫頭古靈精怪慣了,在研習丹藥方面頗有天賦。

“師父,我是騙你的,而且那人,已經死了,現在,你偷了我的心,還想要拍拍屁股走人,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殺阡陌吞下藥丸,并沒有什麽感覺,只覺得腹中有些熱熱的感覺,暗想着,本來以為小丫頭給自己的是春,藥呢,看來,并沒有什麽奇特嘛。

“師父,今晚你是弟子的,所以別想逃了。”

殺阡陌笑得彎起了眸子,眼中的情意叫白子畫心慌意亂,這是不對的,他怎麽能這樣做,這般對自己。

“師父,你看看你真是口是心非,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麽說的哦。”殺阡陌得意的看着他,白子畫怒吼:“你閉嘴!”

沉睡了兩百多年的欲望,竟是在他手中清醒過來,這讓他又驚又慌。

“師父,你這樣,比平時板着臉迷人多了。”殺阡陌說完,低下頭再次吻住了他,衣衫并未褪盡,但并不影響他的動作。

“混帳,你怎敢,你怎敢!”

白子畫氣得渾身發抖,眼中暴射出怒火,而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手腳,自己的全身法力被鎖,推也推開不了。

普通的肉身,變得更加的敏感,他無法用法力來關閉五感,殺阡陌手指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他顫栗,靈魂都在發抖。

“唔,遙歌的藥還真有用。”殺阡陌緊緊皺眉,扶着白子畫粗硬的東西緩緩坐下,一點一點擠入身體裏,那種被撐開的感覺,讓他頭皮發麻。

漲得難受的欲望被包裹在一個火熱的甬道裏,白子畫所有的掙紮憤怒,都敗在了男人的本能之下,化作了一道壓抑的呻吟…

聽着他嘴裏逸出的低喘聲,殺阡陌得意一笑。

白子畫,本座為了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夜晚,才屈于你身下,來日,他一定要加倍讨回來……

白子畫一向淡情淡欲,還是凡人身時,便一向自律自愛,連自渎的行為都不曾有過,如今竟是與自己弟子發生了關系,而且還是個男子。

這叫他心中深感罪惡,可那罪惡之中,卻又被迫沉淪。從四肢百胲傳來陣陣陌生的快感,那種極致愉悅的感覺,比修得仙身得道大成時,還要讓人快樂,還要讓人迷醉,只想堕落。

禁忌的肉欲結合,讓他痛苦,又無法反駁身體的真實反應,才更加對殺阡陌惱恨。

他堅守了幾百年的信念,在這一昔之間破滅瓦解。

再次醒來時,手上的束縛不在,發現自己恢複了法力。白子畫猛地一掌拍在殺阡陌胸前,衣衫不整的殺阡陌從床上滾落而下。

“孽障!”

白子畫飛身而起,一邊落下的白袍自動穿上,臉色冰冷陰沉,眼中殺氣沖天,手中的斷念劍嗡嗡作響。

殺阡陌俯在地上,嘴裏吃吃笑了起來,只是再站起時,卻是恢複了自己的本來面孔。

“白子畫,你說,若是讓天下人知道,高高在上,聖潔自律的白子畫,與我這萬惡的魔頭歡好一宿,你說,他們會怎麽看待你?”

白子畫煞白着臉,瞪着他,他竟是殺阡陌,竟是他!難怪,難怪,以着木白的修為,怎麽能鎖住自己的法力。

這麽久,自己竟是讓他給騙了?

“閉嘴,殺阡陌,你既然不是木白,那就更是該死!”白子畫覺得自己快要氣瘋了,無法相信,陪了自己數年的,那個愛美的,脾氣嬌縱的,但還有幾分可愛的弟子,竟然是魔君殺阡陌。

是不是這些年,自己的那些行為在他眼裏,都成了笑話?

想到此,他更是怒紅了眼,手中的斷念劍毫不猶豫的刺出。

卻未想,殺阡陌竟是避也未避,任由斷念劍刺中心髒,鮮血噴湧而出,心髒的劇痛是那樣尖銳的傳進大腦。

白子畫一個踉跄,後退了一步。

看着自己的手,微微發抖。

“白子畫,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讓你這一劍,但也只有這一劍,以後,你休想再傷我一分。”

殺阡陌嘴角流出一行血絲,然後緩緩拔出斷念,每拔出一寸,胸口便哧哧冒着煙,斷念劍本是誅魔之劍,所以刺在他身上,更要比普通劍痛上三分,殺阡陌臉龐都扭曲起來。

劍咣铛一聲掉在地上,那血洞還湍湍流着血,白子畫臉色也變得煞白一片,心中不可抑制的悶痛起來。

“白子畫,我從不想做你的弟子。你是否,還要賞我三根銷魂釘?”殺阡陌不顧身上的傷,步步逼近他。

白子畫握緊了拳,看着他,臉緊緊崩住。

殺阡陌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撫過,喃喃道:“可惜,可惜,你若不是小不點的人,我必是要費盡心機也要得到你,或者直接把你關進魔宮裏,只是,你是她的天命,我知道我們不可能,所以白子畫,你不必擔心我再會糾纏你。”

原本是想要幫助小不點兒,讓她以後少吃些苦頭,未想,竟是把自己陪了進去,殺阡陌心中酸澀苦楚,卻也不露半點在臉上。

他說完,當下手掌一震,緋夜劍在手,看了白子畫一眼,便吹了聲口哨,火鳳飛馳而來,他一躍而上,再未看他一眼,便坐上了火鳳飛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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