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行動
☆、行動
次日,文岫仔細挑選了幾個簡單的紋樣,準備給謝茵茵送去,不料卻被謝留鳳攔住了。
“你還會刺繡?”
“怎麽,會刺繡很奇怪?”女人會刺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謝留鳳只是笑笑,盯着她的手道:“我以為你這雙手只能拿匕首,沒想到還能拿繡花針。”
對于文岫來說,繡花針和匕首其實沒什麽兩樣,都只是為了讨生活。她這一手的繡功也都是被逼出來的。
她們鄉裏有個劉婆婆,不知道從哪裏接了個長期的活,需要一大批刺繡成品。她召集了周圍一大批婦女來做這個活,而且給出的價錢很高,一般的成品也會給幾十上百的銅錢,若是繡得好了,能得好幾兩銀子。這對于貧苦百姓來說,簡直是一筆巨款。
這麽賺錢的活,文岫也想做,但是她不會,于是就跟着大家一針一線的學。她天賦高,學得快,不久之後也能繡成品賺錢了。
但是刺繡很費眼睛,盯得久了眼睛又酸又脹,十分難受。所以她常常量力而行,見好就收,不像身邊被生活逼壓的人,沒日沒夜地繡。
直到後來,王鐵匠得了一種不知名的病,卧床不起。
請了很多郎中來看,都說情況不樂觀,也找不出什麽病因。後來有個郎中寫了一張藥方子,讓她按照這個方子抓藥,一天兩副,或許有救。
王鐵匠沒有成家,沒有妻兒子女,只收了文岫這個徒弟。文岫自然肩負起照顧他的責任,每天跟在身邊盡心盡力的伺候,別無怨言。
只是,這方子中有兩味名貴的藥材,比尋常的藥要貴上幾分,一兩銀子也只能頂半月左右。這開銷,不可謂不大。
文岫白天照顧卧床的王鐵匠,一有空閑就拿起繡布,晚上點了油燈,在微弱的燈光下也要繡上好久。
當初她的父母也是因為疾病而失去生命,那時候她小,懵懵懂懂,幫不上忙。現在不一樣了,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盡全力。
她仿佛是在跟閻王爺搶時間,一針一針,又快又齊整。別人一個月才能完成的作品,她只用了半個月,且質量一點也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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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刺繡賺來的銀子,才讓王鐵匠撐了一段時間。
所以說她的繡功是被逼出來的,這話一點也不假。
“小侯爺有所不知,我這雙手不僅能拿繡花針和匕首,還能拿雙刀,殺傷力越大的東西,我使得越順手。”
“哦?”謝留鳳聽她話裏有話,來了興致,正要細問,突然聽得下人來報:“知州府有請柬送到。”
請柬上寫明是送給文岫的,文岫拿過來一看,是知州夫人的邀請,她随手将請柬遞給下人,發話:“不去。”
謝留鳳見狀,翻開請柬看了看,笑道:“知州夫人誠意邀請,為何不去?”
文岫又不認識這個什麽知州夫人,想也知道這位夫人邀請她去不過是為了籠絡她和侯府,她對這些應酬活動向來不感興趣。
“ 我覺得還是去一趟為好。”謝留鳳說完,擺手屏退下人。
“為什麽?”
謝留鳳盯着她,問道:“你還想對付鐘隐嗎?”
當然想了,可是……
“這和鐘隐有什麽關系?”
“鐘隐現在一副保持中立,誰也不站的态度深得皇帝信任,若是找不到證據,很難讓他摔下來,而且他這個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查他都不知道從何查起。如果如你所說,他真的和邢劭有勾結,那麽只能從邢劭這邊下手。”
“邢劭是吏部尚書,有任免官員的權力,而且現在朝廷裏有不少官員和他走得近。如果拉下邢劭,再擺出他和鐘隐勾結的證據,那鐘隐結黨營私的罪名就坐實了。皇帝對于結黨營私這種情況深惡痛絕,若是讓他信了證據,那離鐘隐下馬的日子也不遠了。”
文岫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但這和知州夫人有什麽關系呢?”
“你知道現在務州的知州方天預是誰提上來的嗎?”
謝留鳳将話說到這個份上,文岫再不明白就顯得傻了。
“那我去知州府能做什麽?”
謝留鳳欣賞她這份直接,開門見山道:“去查一批貨。”
“什麽貨?”文岫問道。
“這幾日我查到方天預私吞了一批官銀,但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留下一點證據,也沒人懷疑到他頭上。這批官銀目前估計就藏在知州府裏,你如果能去知州府,可以趁此機會好好查一查。如果能以私吞官銀的罪名将方天預拿下,那查辦的時候找他和邢劭勾結的證據就好辦多了。”
也就是說,想對付鐘隐就得先對付邢劭,想對付邢劭又要先對付方天預。
文岫明白了謝留鳳的計劃,這兩天見不到他人,原來是去查這些。
但是她有個疑問,“既然方天預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留下一點證據,那你是怎麽發現的?”
這一句問得謝留鳳也愣了。
随即淡淡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畢竟,他可是重活一世的人。
既然要赴宴,那肯定需要給知州夫人備一些禮物。文岫看了從宮裏帶過來的一些東西,覺得沒有合适的,于是特意抽空出去一趟,準備給知州夫人買些禮物。
文岫是乘馬車出門的,她的馬車剛離開,另一輛馬車又停在侯府前。
邢憐月掀開簾子便瞧見謝茵茵站在門前等她,她望了望文岫馬車離開的方向,問道:“前面那輛可是公主的馬車?”
謝茵茵點點頭,伸手去扶她。
“公主今日一人出門?”邢憐月好奇問道。
“據說是給知州夫人準備禮物。”謝茵茵說到這兒,想起什麽,“憐月你不是也受到知州夫人的邀請了嗎?怎麽樣,你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
邢憐月邊說邊望了一眼文岫遠去的方向,收回目光後,拿出一條鵝黃色的絲帕,輕輕擦了擦臉頰,狀似無意地吩咐馬夫:“今日要多等些時候。”
謝茵茵以為邢憐月是在和馬夫交代她今天會在侯府待久一點,不以為意。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人窺見鵝黃色的手帕,接收到了行動開始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