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辦事

☆、辦事

過了兩日，文岫見官銀的事情毫無音訊，外邊也沒傳出什麽消息，忍不住去問謝留鳳。

謝留鳳正在院子裏逗着鳥，見她前來，欣然向她介紹道：“我新買了一對鹦鹉，你來看看漂不漂亮？”

文岫見他心情似乎沒錯，朝金絲鳥籠瞥了一眼，道：“鹦鹉不都長這樣？”

她小時候跟着王鐵匠上山，看過不少鹦鹉。鹦鹉和麻雀差不多體型，但是羽毛顏色要比麻雀豔麗得多。也有比較大型的鹦鹉，但攻擊性一般較強。每次遇見了，王鐵匠就讓她把眼睛蒙起來，說這種鳥會吃人眼珠子。

她小時候不知道師傅在逗她，以為這種大型的鹦鹉真的會來啄她眼珠，以至于後來見了鹦鹉，總有一種心理上的排斥。

謝留鳳見她興致缺缺，道：“你再看看，這可和一般的鹦鹉不一樣。”

文岫聞言，仔細看了看，發現不同之處。這對鹦鹉頭部呈橘紅色，脖子往下全是綠色，這種毛色分布的鹦鹉很少見。

“這不是中原種類吧？”

謝留鳳擡眸，見她神色似在思考，不覺有些震驚，“這個你也懂？”

“不懂。”文岫回得極快，“只是以前見過一些野鹦鹉，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謝留鳳聞言笑了起來，“這個确實不是中原的種類，是塞外的品種。而且這種鹦鹉，一養就得養一對。”

“為什麽？”

謝留鳳見她興致提了起來，輕輕一笑：“因為啊，這種鹦鹉是深情鳥，認定對方就會厮守一生，形影不離，若是将它們分開飼養，兩只鹦鹉很快就會一命嗚呼。”

文岫怔怔地看着鳥籠中的一對鹦鹉，小小的身體緊緊依偎着，嘴對着嘴，像是親密的兩口子在說悄悄話。

連動物都有這樣的深情，有時候人卻不及其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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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岫神色暗了下來，生硬地轉移話題：“官銀的事情怎麽樣了？最近為何沒有動靜？”

謝留鳳見她臉色不佳，猜測她是想起了什麽不開心的往事，順着她的話道：“快了，只等一件事辦成。”

說話間，下人匆匆趕來，向謝留鳳報告：“事情辦妥了。”

“什麽事情？”文岫問道。

下人見狀，沒有明說，而是先看了看謝留鳳的臉色。謝留鳳既然讓他當着文岫的面報告消息，也沒有瞞着她的打算，直說道：“我請的人都同意了。”

說完朝下人揮手，示意他下去。

等下人走後，謝留鳳将逗鳥用的金絲細棍往鳥籠上一勾，坐下，開始斟茶。

“你請了什麽人？”文岫總覺得謝留鳳做事神神秘秘，從不和她商量。

謝留鳳倒滿一杯茶，将茶杯遞給她，“坐下慢慢說。”

文岫聞言坐下，等着他的下文。

謝留鳳輕抿一口茶，“我請了鳳鳴館的柳玉香，春舞園的薛紅簪。”

文岫沒怎麽聽過這兩人名字，疑惑問道：“這兩人是？”

“名伶。”

文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二位是唱戲的。

“請他們做什麽？這和官銀有什麽關系？”文岫越聽越糊塗。

謝留鳳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官銀現在就埋在方天預廢棄的老宅裏面，你說誰去動比較合适？”

謝留鳳既然這樣問，那這件事他出面肯定不合适，侯府會牽連進來。如果謝留鳳明着動了方天預，一定會引起邢劭的注意。

所以，這件事最好和侯府扯開關系。那誰最合适呢？

文岫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人，驚呼：“通判柴智？”

謝留鳳望了她一眼，贊賞道：“聰明。”

通判本來就是皇上為了監督知州而設立的，揭發知州的事情由通判來做，再合适不過了。

文岫皺眉：“可是，前幾次都是我們驚動了方天預，讓他不停轉移官銀，想必他心裏也清楚是誰在查。”

“沒關系，只要最後不是侯府出手，這事便扯不到侯府頭上。”

“但是，這和兩位伶人有什麽關系？”文岫不解。

“請他們只是一個幌子而已。”謝留鳳解釋道：“我準備建一座戲院，地址就選在方天預的老宅，讓下人去查看情況時，發現後院地下有新翻動的痕跡，于是派人挖，結果挖出了一箱官銀，我怕事情有異，就又埋了下去。”

謝留鳳說完，又小酌一口，“這套說辭，只要讓柴夫人聽見就行。”

文岫聽完，道：“計劃這麽詳細，看樣子我得跑一趟了。”

謝留鳳見她立馬反應過來，笑道：“有勞夫人了。”

謝留鳳已經早就把借口找好，連這套說辭由誰去說，說給誰聽都想好了，她只需要配合就行。文岫哼了一聲：“你上次讓我去赴知州夫人的宴，是不是早就知道柴夫人也會去？”

若不是先前和柴夫人認識了，今天這個局，她貿然前去找柴夫人，肯定是行不通的。

謝留鳳只是笑笑：“碰巧而已。”

哪有那麽多碰巧，文岫不信他的話，轉身走了。

柴智是個謹慎的人，在仕途上想有一番作為，所以和知州大人有明裏暗裏的較量，這些事情，作為他們的夫人，自然也會知道一點态度。上次在知州夫人的宴會上，文岫就瞧出知州夫人和柴夫人是面和心不和。揭發官銀的事情，柴智确實是最合适的人選。

文岫回想一下初次見柴夫人的情形，記得她對頭飾情有獨鐘，于是尋了一些上好的首飾，備好。

柴夫人聽到文岫要來登門拜訪的消息，十分震驚，雖然她們之間在知州夫人的宴會上有過一次見面，算不得陌生人，但兩人之間也不是深交，怎麽她突然來訪呢？莫不是有什麽事情相求？

待文岫奉上一些珍貴的首飾時，柴夫人這個想法愈發堅定。若不是有事相求，她怎麽會無緣無故送這麽多禮物呢？

柴夫人把禮物讓下人收好，笑眯眯地拉着文岫的手，請她入座，然後讓人奉上最好的茶。

侯府的人原來也會求人辦事嗎？

想起上一次文岫扔金絲帕子的事情，柴夫人莫名覺得如今自己勝了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