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動手

☆、動手

柴智回來後,柴夫人把文岫來訪的事情說與他聽。柴智聽了,面露疑色:“長遠侯一向不插手政事,謝留鳳向來纨绔,怎麽會讓文秀公主來此?”

“大人懷疑這其中有詐?”柴夫人揣測道。

柴智沉思片刻,搖搖頭,“我得讓人打聽一下虛實。”

柴智倒不認為長遠侯有什麽陰謀詭計,這個消息若是真的,他長遠侯确實不宜插手。皇帝本來就忌憚長遠侯的兵權,他若是在插手州內政務,只怕要給人抓了把柄。

如果現下這銀子真的埋在方天預的老宅裏,被謝留鳳不小心發現,他賣自己這個人情倒也說得通。

只是柴智雖然貪圖名利,卻也不是一個冒進之人,即使是文秀公主親自來傳消息,他也并不全信,而是讓人暗中查訪。

過了一日,親信回信,說是這謝留鳳确實有建戲院的打算,而且鳳鳴館的柳玉香和春舞園的薛紅簪都被他請動了,若是戲院建成,他就請這二位當臺柱。

柴智疑心:“是這幾日的事嗎?”

下人卻道不是這幾日的事情,說那謝留鳳早些時候看戲時就曾說過,将來要自己建一座戲院,把這兩位自己喜歡的伶人請回去。

柴智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這不并是謝留鳳做做樣子诓他,确實是有這樣的事情。

如果謝留鳳所言是真,官銀真的埋在方天預的老宅,那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柴智揚起嘴角,方天預這個眼中釘是時候除掉了。

當夜狂風大作,暴雨淋漓。

次日,地上新添不少黃葉,一派蕭條之景。

謝笑靜靜望着院子裏的下人清掃落葉,侯夫人走過來見他臉色不好,問道:“侯爺,出什麽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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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笑只是重重嘆了一口氣,道:“務州這個地方,始終不太平靜。”

侯夫人見他這樣說,知道有大事發生,“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方天預倒了。”

侯夫人愣住,似乎不可置信,回過神後卻又笑道:“他這樣的人,早該下臺了。”

“方天預這些年貪污受賄,欺上瞞下,魚肉百姓,甚至還勾結盜匪,這樣的官,下臺了對務州百姓是好事。”

方天預實在算不得好官,自他上任之後,務州百姓怨聲載道,但是方天預是吏部尚書邢劭提上來的,京城裏有吏部尚書邢劭替他兜着,在務州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他自然是無需顧慮。

侯爺早就看不慣他的作為,但是現下皇帝忌諱擁重兵的人參與地方政事,侯爺也奈他不何。

侯夫人說完,偏頭看侯爺,見他神色凝重,小聲問道:“侯爺是不是想起了前一任知州?”

謝笑沒說話,侯夫人知道他的心事,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這也怪不得侯爺,侯爺不必自責。”

“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良心上始終過不去。”

謝笑說完,沉着臉起身出門去,剛出去就碰上謝茵茵興高采烈地要往外面跑,謝笑叫住她,警告道:“最近外面不太平,少出些門。”

謝茵茵站在原地發愣,這是怎麽了?他爹平時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今日怎麽這麽嚴肅?

侯夫人見了,朝謝茵茵招手道:“你就聽你爹的話吧,這兩日少出些門,等過幾天日子晴了,你再陪我去法寧寺上香祈福。”

謝茵茵很少見她爹嚴肅的模樣,也很少見她娘不偏袒她而是幫着她爹說話,知道事情可能不太簡單,悻悻地回房去了。

文岫看見這一幕,轉身朝着謝留鳳道:“昨夜柴智動手了?”

“嗯。”

謝留鳳從院子裏撿了兩枝被風雨吹打過的海棠,輕輕拭去泥土,用一個幹淨的素瓶裝了,放在臨窗的桌上。

謝留鳳動作溫柔,像是在呵護珍寶,文岫從沒見他這樣憐惜的神态,一時看得呆了,不禁問道:“別人插花都是新枝,小侯爺為何特意撿了敗枝殘花?”

“現在的慘相不過是被風雨淋濕了些,你看它含着多個花苞,等過幾日在看,又是另一幅光景。”

文岫本來疑他話裏有話,看他神情又極其自然,不由輕咳一聲,拉回話題:“柴智動手了,接下來怎麽做?”

“接下來等他們互相撕咬就夠了。”

文岫見他胸有成竹,知道他有詳細的計劃,也不擔心,只是問道:“剛才見侯爺神情似乎不悅,怎麽回事?”

她入侯府以來,鮮少見到侯爺沉臉,上一次見他發脾氣還是他的“賽黃金”被偷那次。侯爺脾性很好,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擺臉色,今天這是怎麽了?

謝留鳳也不瞞她,說道:“你可曾聽聞上一任務州知州徐恒?”

上一任知州?文岫曾在打探邢憐月的時候了解到她表哥的事情,只知道那喬淩雲趁着上一任知州流放的時候搶了知州大公子的妻子,并且氣得知州大公子當場身亡。

其他事情,她倒是不知道。

“上一任知州和侯爺,難道有什麽關系嗎?”文岫猜測道。

“沒有關系,”謝留鳳沉默片刻,又道:“他是一個好官。”

“但是好官在務州這個地方是待不長久的,徐恒上任沒多久就被人陷害,最後慘遭流放。”謝留鳳嘆了口氣,“我爹那時候可以救他,但是沒救。”

文岫聽完,沉默下來,過了很久,還是問道:“為什麽沒救?”

“當時要救徐恒,只需要我爹開口替他說一句話,徐恒就可以免罪。但是如果說了,如今流放的或許就是我們謝家。”

當時手握兵權的幾個地方官聯合造反,皇帝派了重兵鎮壓,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從此也對手握重兵的大将極其忌憚。皇帝認為這場謀反的根本原因是擁兵之臣參與地方政事所致,之後明确規定,擁有兵權的官員不得參與地方政事。

“所以,你是說,有人故意設局陷害徐恒,只是為了拉你們謝家下水?”文岫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後,說道:“明哲保身,也怪不得侯爺。”

“話雖如此,人總要過自己那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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