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談話
☆、談話
劉資不像劉通那樣咋咋呼呼,起身給太子行了一個禮,才道:“我有一個問題始終得不到答案,所以特意前來請教文秀妹妹。”
劉通聽到“請教”二字,不動聲色地将手中的紙往後面挪了挪。
劉資又道:“太子前來是為何事?”
劉通把手中的紙攥得更緊,面上卻一臉不滿,“怎麽,我無事就不能過來?”
劉資其實也不過是随口一問,沒料到劉通反應這麽大,他神情淡然地回複:“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劉通對他這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最為厭煩,瞪着眼睛表達不滿。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尴尬。
文岫站在一旁,心裏直納悶,今天是個什麽好日子,怎麽兩人偏偏都選了今日來她這裏?
太子劉通與二皇子劉資向來不對付,雖說二皇子劉資的性子沉穩,但是太子劉通這人,性情暴躁,說不定哪一處不合他意,他脾氣上來了,不管不顧地鬧事。文岫可沒忘記他上次大摔瓷器并揚言要把小蓮送去永宿宮的事。
她本就是個不受寵的公主,在皇宮裏沒有依靠,兩人若是在她這裏鬧出什麽事情,傳到皇帝耳中,怕是不好。
文岫見兩人僵持着,主動開口緩和氣氛,“太子哥哥沒事當然能過來看我,我歡迎還來不及呢。只是最近太子哥哥常悶在屋子裏,不知道在做什麽,現在突然過來,二哥哥想必是有些好奇,才有此一問。”
又轉身朝着劉資道:“方才我說過要送二哥哥一本書,但是我也想讓二哥哥送我一本書,嚴先生的《藥論》,不知道二哥哥有沒有?”
文岫讨書是假,為劉資鋪臺階是真。
劉資心思通透,又怎麽會不明白文岫的用心,他淡淡瞧了文岫一眼,道:“這本書我還真有,待我尋來,送予妹妹。”
說着,恭敬地朝太子行了一個禮,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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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剛轉身,太子劉通便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滿臉都寫着怒火,“怎麽我一來,你就要走?”
這一聲,讓兩人皆是一愣。
劉資似乎習慣了他的刁難,很快恢複平常。文岫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她沒料到太子這麽喜歡尋事,竟然這麽直白地發難。
二皇子劉資雖然名義上不如太子地位高,但是皇上對他寵愛有加,朝前宮後沒人敢甩他臉色,能這樣做的怕是只有劉通一人。
劉資對于劉通,一向是禮讓的态度,他雖然不大喜歡劉通,但是明面上從來沒有顯露過。這次也一樣,劉通專橫跋扈的行為連文岫都要看不下去,他卻還是那張沉着的臉,不慌不忙地解釋:“太子若想我留下,那我留下便是了。”
“我可沒這麽說。”劉通看也不看劉資。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得不說,劉通這次太過分了,連一向好脾氣的劉資也皺起了眉頭。
文岫站在一旁看着兩人,一顆心懸得老高。太子若是在只有兩人的時候給劉資難堪,劉資說不定能忍忍,可這次還有第三人在。劉通當着她的面給劉資難堪,這不是存心卸他面子麽。這日後若是傳出去,二皇子的面子該往哪裏擱?
劉資性子雖好,但不是沒有底線的人。而且文岫覺得,劉資這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必定是大動作。
文岫站在一邊,感受到周圍氣氛驟降,生怕鬧出大事情,連忙想法子解圍,她張了張嘴,剛要發聲,還來不及說出一個字,便被後面的人搶先出聲:“你可沒說什麽?”
那聲音渾厚有力、甕聲甕氣,自帶一股威嚴,三人齊齊向後望去,只見皇帝正往這邊走來。
文岫瞧見皇上,心裏更納悶,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怎麽都趕到一起了?
不過皇上來了也好,她正愁沒有臺階讓劉資下,皇帝過來了,劉通總要收斂些,不會再為難劉資。
“我問你話呢,你怎麽傻了?”皇上見劉通沒作聲,喝了他一聲。
劉通向皇上行過禮,才回道:“剛才兒臣在與二弟說玩笑話,父皇知道就不要深究了。”
皇帝沒有聽見前面的對話,以為真如太子所言,也不追究,只是問道:“你們怎麽都在此處?”
劉資先回話,“兒臣聽聞文秀公主在陽春宴上出了一題難倒京城才女,所以特來請教。”
皇帝也聽昭怡公主提過這件事,他笑眯眯地望向文岫,“聽說,你把昭怡的紫玉夜明珠給贏過去了?”
文岫難為情地笑起來:“讓父皇見笑了。”
皇帝大笑幾聲,道:“昭怡那孩子從小就頑皮,不僅頑皮,還十分小氣,想在她手中扣出一件東西,那得拿十樣東西去換。你能從她手中贏得夜明珠,也是你的本事。”
皇帝說完,望向劉通,“你呢?”
劉通早在皇帝進來的那一刻,就把手中的紙張藏進了袖中。他這幾日悶在屋子裏憋出一首詩,拿給周圍人看,周圍人都讀不懂,他想着上次文岫分析他的詩頭頭是道,于是想拿過來讓她瞧瞧,沒想到卻遇見了劉資這個晦氣的人。
劉資作詩向來壓他一頭,他絕不想在劉資面前讨論作詩。皇上來了,那就更不可能把這首詩拿出來了,他可不想讓劉資看自己笑話。
“我是想來看看文秀妹妹。”太子劉通胡亂謅了一個借口。
皇帝“嗯”了一聲,點點頭,道:“你們過來多久了?”
劉資聽懂皇帝話裏的意思,道:“回父皇,大概有半個時辰,兒臣還要為文秀妹妹尋書,先告退了。”
劉通見劉資要走,自己也不想留下,道:“兒臣也告退了。”
皇帝點點頭,看着他們一個一個退出去之後,才轉身望向文岫,堆起一臉慈祥的笑容,“今天特意過來看看你,你在務州生活得怎麽樣?”
文岫聽完,心裏一驚,皇帝會這麽好心特意過來看她?
看來皇帝特意支開太子和二皇子,是有事情要同她說,而且還是非同小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