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扮演謝昀 修錯字
奪玉樓的比賽, 終于在倒數第二場,胡良定下了明日讓剩餘參賽的十二人,明日随他入玉礦去參加這倒數第二場的比賽。
雖說趙成義已經傳了話來, 說萬事俱備,就等着明日入山。
眼見着明日事情就會結束,昭昭心中卻還是有些不安。
顧淮參加奪玉大賽後,一直名次都中規中矩, 不曾落選,明日就要随着胡良一同入山去。
這謝昀扮演的太過成功,已經同不少參賽者有了來往, 這些人無人懷疑他的身份,就好像他真的是謝昀一般。
不得不讓昭昭佩服,在扮演成為另外一個人這件事上,她絲毫不及顧淮。
至少,她是做不到神态、語氣都像是換了個人。
她想,要不是已經計劃好,明日就離開湖州,顧淮恐怕能一直扮作謝昀。
要不是此時不便, 她簡直是想要問問顧淮, 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樂趣到底在哪裏。
胡家如今對他們的身份起了疑心,昭昭想要勸他幹脆別入山,話到了嘴邊, 卻也只變成了一句,“明日你入山務必要當心,我會在城外等你。”明日清晨,她就會尋了理由,離開胡家出城去。
二人床榻中間依舊放着一個枕頭, 作為分界線。
這兩日,興許誰都沒能睡着。
昭昭微微仰起頭,越過枕頭就能瞧見顧淮朦胧的側顏。
顧淮紋絲未動,久久之後,久到昭昭猜測他是不是已經睡着,所以沒有聽見她的聲音時,終于有一道聲音響起。
“我這些時日,一直在想,郡主為何一定要我來湖州。”
顧淮依舊閉着雙眼,仿佛睡夢中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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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靜靜地看着他,“那世子現在想明白了嗎?”湖州之行眼見着就要結束的前一晚,她沒想到顧淮會同她說起這事來。
顧淮忽而睜開眼,微微側身,同她一般,隔着枕頭望向她。
他的眼角微微有了一點兒皺起的弧度,像是在笑,“我想,郡主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昭昭一瞬間便明白他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 “我可沒有想要插手你人生的意思,所以什麽好意,壞意,都是你自己的推測。”
顧淮忽而輕笑,眼角弧度越發深,眼中像是含着光,“人生?”
“郡主以為的人生是怎樣的呢?”
昭昭反問他,“那你覺着扮作謝昀的人生是如何的呢?”竟是将問題原封不動的抛回給了顧淮。
她向來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此刻言語卻頗有幾分淩厲。
“我們二人都是在假扮旁人,你扮作謝昀,我扮作你的娘子。”
她忽而就将枕頭給拿開,手掌輕撫上了顧淮的胸膛。
她的手很暖,隔着一層帶着涼意的衣衫,将溫度傳到了衣衫之下的肌膚,肌膚之下跳動着的心髒,也仿佛就在她掌中跳動着。
她猝不及防的接近,二人相離不過呼吸之間的距離。
離得實在太近。
顧淮沒有動,只盯着她的雙眼。
昭昭毫不退縮,回望着他,“可我知道我是我,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成為謝昀的娘子。可你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到底是謝昀還是顧淮嗎?”
“你若是謝昀,想來你比誰都知道,謝昀的人生是如何的。”
“但你不是謝昀。”
“你是誰,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想怎麽活,怎麽過完此生,你都應該比誰都明白。”
顧淮一時有些失神。
昭昭頓了頓,終于平靜了心情,甚至還彎了嘴角笑了笑,“世子可真是奇怪,我是多管閑事了,世子不也将秘密告訴了我嗎?”
她毫不猶豫地收回了手,将剛剛被她抛在了別處的枕頭拿來重新放在了二人中間,然後轉身面向裏側。
過了片刻,顧淮開了口,聲音清淺,“你都知道了?”
他輕輕撫上胸口,那裏好像還殘留着昭昭手上的溫度,他向來體溫低,而此刻胸膛上的溫度正順着他周身經脈一般蔓延開來。
奇怪,他好像絲毫沒有覺着意外。
昭昭卻沒理他,只道:“睡吧。”然後閉上了眼睛,便不再言語。
等顧淮跟着蘇玉年一起出了胡家大門,算着時辰已經入山,昭昭便告訴胡三娘,“今日我打算回小院去收拾收拾,再過上兩日,我們就要啓程回冀州了。”
胡三娘點了頭,卻是安排了人要送她回小院去,人手瞧着還頗為不少,一看便知不是胡三娘的意思。
定是胡良的手筆,要人跟着她。
昭昭感激道:“多謝姐姐讓人護我安危。”
胡三娘見她毫無防備,不免有些心虛,同她道了別。
胡家護院送她們到了小院門口便守在了外頭。
玉琳關上了房門,才道:“郡主,看這架勢,胡家的人是打算一直守在外頭。”她們要是想離開,法子倒是很多,也并不着急。
她轉了身去看昭昭,卻見昭昭正在換衣,玉琳給她易容的裝扮早已經被取下,露出了她原本白皙皎潔的一張臉,她卻拿着脂粉在臉上塗抹了一回,将自己畫成了蠟黃一張臉,穿上了一套粗布衣裳。
“郡主,咱們這是現在就要出城嗎?”玉琳不解道。
昭昭看着鏡子,她這胡亂塗抹的本事,可真是太差了,她讓玉琳重新來給她裝扮,一邊回答:“不,你按照原計劃等到了黃昏時分再出城,我打算上山一趟,到時我們在城外彙合。”
玉琳拿着發梳的手一頓,更為不解道:“郡主去山上做什麽,那裏有四皇子的人盯着,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我不親眼看看,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什麽,她也沒說。
昭昭找了支木釵遞給玉琳,将她那一頭長發挽起。将袖箭與綁腿上的匕首都檢查了一回。
尋了時機,就在玉琳的掩護下,出了小院的門,帶着賀岚朝玉礦的方向去了。
她不住地回想着玉礦的地圖,按照上面曾标記過的一條廢棄小路,一路往上。
玉礦占地極廣,礦口都有四個,每一處礦口走進去,就像是入了一處迷宮。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胡良,從馬車上下來,站在洞口,朝着衆人說起了今日的比賽規則。
“諸位都是遠道而來的同行,今日這一場考比,考的也是各位的眼力,想必各位知道,大餘玉礦十之九都在湖州,很多人都不曾進過玉礦……”
像是聽得昏昏欲睡的飛廉,正全神貫注的觀察着四周情形,要他說,他們今日就不該來這玉礦,就算是在胡家,那胡家人對他們起了疑心,尚且不會出事。
這玉礦他可不熟悉,萬一胡家下死手,他一個人護着主子恐是有些護不住。四皇子的手下此刻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貓着,也不知能不能在他們危險時候及時來救援。
飛廉盯着顧淮平靜的面容看了好一會兒,心中疑惑着他家主子,怎麽就非得來這一趟玉礦呢?
他想不明白,卻也只能跟在左右。
終于等到胡良說完了話,讓他們各自挑了礦口進去。
有那胡家的下人前來引着顧淮,“楚老板,您從西二礦口進,這邊請。”
“有勞。”顧淮忙道謝,跟在對方身後朝礦口進去了玉礦。
沿途可見,牆上玉石裸露在外,只是越朝裏走,他們便同其他人分開的更遠,漸漸的,竟只有他們兩個外來人,還有引路的胡家人。
越往裏走,火把上的火光就更微弱,飛廉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位大哥,咱們是不是走的太裏面了?”他握緊了袖子裏的匕首,護在顧淮身側。
終于,走到玉礦深處,那胡家下人露出了真面目,伸手極快的按動了牆壁上的機關,飛廉只覺着腳下一輕,他只來得及掏出匕首想要插在地上,又立刻去拉身旁的顧淮,不想他還未來得及,有一雙手穩穩地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