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湖州事了 将又被敲暈了的兩個礦工,拖……
将又被敲暈了的兩個礦工, 拖到石料後面藏匿,飛廉拍了拍手,很快回到他們的藏身處。
此時此刻, 他精神還有些恍惚,但此處并不是個好說話的地方,他全神貫注的注視着前方小道上的,正不停巡視的礦工。
“主子, 咱們得先出去,這裏太危險了。”飛廉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低聲道。
“不急, 繼續往前面走。”顧淮淡然道。
按着地圖上的之向,前方會有一處暗道,暗道裏會存放着這些年的老料子,反正他也參加不了比賽了,倒不如去看看暗道。
他知道前方危險,為了謝昀,他想要一個有始有終。
飛廉反駁道:“主子,咱們走吧, 胡良連咱們是誰都不知道, 都能痛下殺手。”胡良這人,心思歹毒,根本不管他們是誰, 就直接在玉礦中下手,想要讓他們意外死亡。
飛廉飛快地看了一眼顧淮,他們剛剛是僥幸逃過了一劫,沒有掉進陷阱裏,但誰知道後面會不會還有其它危險。
若不是……
飛廉不敢接着往下想, 甩了甩腦袋,讓自己盡量保持鎮靜。
顧淮瞥了他一眼,他說不出話來,只好跟上前去。
二人走到暗道前,飛廉還想要小心謹慎些,不想他還沒動手,顧淮已經推開了暗道前的門,朝裏走了去。
飛廉:“……”他腦子亂糟糟的,完全沒有辦法思考當下到底是個什麽情
見顧淮已經快要消失在暗道中,飛廉忙擦亮火折子跟上去,“主子,你等等我。”
今日的玉礦中,礦工大半都放假,剩下小半,都被安排在前方比賽的現場,還有在玉礦各條礦道上巡邏的人,此處暗道自是今日沒用,連人都沒遇到幾個。
飛廉忽而停下了腳步,耳朵不自覺地動了動,他靠近了顧淮,用着氣音道:“主子,前面有人,至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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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顧淮點了頭,他神色淡淡,完全叫飛廉猜不到他在想些什麽。
飛廉也不敢問。
腳步聲愈發清晰,還能看見火光,顧淮開了口,“匕首給我,滅了火折子。”
飛廉照做,二人靠牆而站,就在前方三人走近時,飛廉只覺得眼前一花,而後就只來得及聽見那三人短促的慘叫了一聲,便暈倒在地。
飛廉回過神,忙上前探查三人的鼻息,見他們只是被敲暈了過去,倒無性命之憂。
顧淮已經取了他們手中的火把,拿着往前。
飛廉撿了他們手中的刀,慌忙追了上去。
“……”
趙成義神情專注的看着不遠處的玉礦,布防已經全都完成,就等他下令。
他擡了手,正要下令。
忽然聽見身後傳出了聲音。
親随忙護在他身後,拔刀冷聲問道:“誰!”
有人撥開了草叢走了出來,來人一遍拿着帕子擦臉,一邊道:“是我。”
昭昭微微喘着氣,上山的路不好走,為了避開人群,她走的是小道,若非是她還記得地圖上的标識,恐怕早就迷了路。
趙成義皺了眉頭,“你怎麽來了?”明明說好的,今日事了後,在城外彙合。
昭昭走到他身旁,神色自若,“好歹我也為此事出了力,這會兒你要收網了,我來看看不行嗎?”
“你放心,我不來同你搶功。”
地圖可都是她找到的,趙成義撿了現成的立功機會,還有什麽不滿。
趙成義直覺她的打算沒有這麽單純,這幾日,他們一個在胡家,一個在外,消息往來并不全面,但他此刻來不及細想,只冷聲道:“待會兒我可顧不上你,你還是小心些。”
“你不用顧及我,我有賀岚,尚且能自保。”昭昭朝他擺了擺手。
又有手下前來,“殿下,已經安排妥當。”
趙成義擡手,“行動。”
隐在四面八方的護衛,行動迅速朝玉礦而去,同那玉礦外的護衛打鬥了起來。
這裏是玉礦的背面,守衛卻極其森嚴,一時打鬥的不可開交。
昭昭趁着無人理會她,忽而小聲道:“走。”
賀岚不解,“主子,咱們不跟着四皇子一道嗎?”
“不,我們繞道去找顧淮。”昭昭咬了咬牙,走向了另外一條道。
早就做了萬全之策的趙成義,很快就将此處的護衛收拾了個幹淨,很快便逼問出了那些被偷運出來的玉料存放點。
他一邊讓這些人帶路,去尋存放點。
一邊帶着人,打算去玉礦前頭捉拿胡良等。
他們這兒動靜如此之大,胡良不可能不知道。
趙成義動了身,下意識看向身後,卻不見昭昭的身影。
“郡主呢?”他問道。
親随搖了頭,“屬下等不知,可要讓人去找?”
趙成義握住了腰刀,神色肅然,“罷了,等事了之後再去找她。”
他下了一道令,“玉礦之中的人,一個都別放過,全部活捉。”
“是!”
玉礦很快就亂了起來,到處都有打鬥聲響起,那些個參加奪玉大賽的參選者們,聽見了響動,開始驚慌,“怎麽回事,外頭好像打起來了。”
蘇玉年吓得面色蒼白,從礦洞口看了一眼,忙轉身去找胡良,“岳父,外頭好像有賊人打來。”
胡良倒是鎮定的很,吩咐手下,“去,将地洞的那兩位綁來。”
蘇玉年不明所以,跟在胡良身後,“岳父,這是怎麽一回事?”
胡良目光冰冷,一腳踹向蘇玉年,“你還有臉問,還不都是你引來的賊。”
胡良顧不上外頭的動靜,徑直走向地牢方向,那先前被他派來綁人的手下,匆忙折返,“老爺,地牢裏面沒人!”
胡良,再也鎮定不下來,讓此刻保護他的所有護衛趕緊去找人,“還不快去搜,他定沒跑遠。”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朝着暗道方向去。
玉礦亂成了一團糟,在暗道之中,飛廉都能聽見外頭的動靜,他不知道自家主子幹嘛要留在這暗道裏面,此地不安全,還不如趁着現在亂糟糟的局面,逃出去再說。
他們已經快要走到暗道的終點,要是胡良讓人來都堵他們,他們定然跑不了。
站在石壁前,飛廉越來越急,“主子,咱們走吧。”
顧淮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不住的敲着石壁上,仔細地聽着聲響。
很快,身後就有跑動的腳步聲響起。
飛廉利落的轉身,拿刀擋在胸前,就算他要死,也得護着主子直到最後一刻才行。
叩牆的聲音,一聲聲沉悶代表着那牆後是實心的,終于再一次叩響的時候,像是敲到了空洞,發出一聲脆響。
飛廉已經看見了前方的人影,兩道影子落在牆上,一場一段,他咬了咬牙,拿刀就沖了上去,只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咔擦聲,像是石門開啓的聲音。
他的刀就快要指向來人的脖頸,被人給震開,對方晃了火把,讓他終于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
“郡,郡主?”飛廉錯愕道,他的刀還指着人呢,慌忙收回。
昭昭歪了頭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只道:“我們只有半刻鐘的時間出去,你們在這兒守着。”
說完這話,她便舉着朝着被顧淮打開的暗門走去。
飛廉摸不着頭腦,問着同樣迷茫的賀岚,“這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郡主和他家主子,有什麽事情在瞞着他們?
賀岚搖了搖頭,二人再不說話,只警覺地守在前方。
昭昭舉着火把入了暗室,暗室之中陳列着品相完美的玉石料。
顧淮正盯着這堆玉石料子癡迷的出神,連身後有人走近也不曾轉身。
暗室頗有些大,他開了口,聲音便在暗室之中激蕩回音。
“謝昀從小沒有什麽遠大志向,只在家中長輩辭逝後,想着要努力振興家業,奪得奪玉大賽的頭名,或許便能讓謝家名聲大震,從此生意興隆。”
“可惜了,今日之後,再無謝昀。”
他自顧自的說着,并不在乎昭昭如何回答。
昭昭安靜陪着他站了片刻,方道:“可以走了吧?”
顧淮的神色漸漸恢複如常,他回過頭,昭昭也已經背過身去,看不見神情,卻依舊能感受到她此刻心中怒氣已經壓不住,冷冰冰說了一句“走吧”,便大步朝外走去。
此地的玉石料價值連城,二人卻絲毫不再留戀。
半刻鐘的時間算的剛剛好,一行四個人出了暗道,沿途走了一段路,終于碰上了趙成義捉住胡良的場景。
胡良眼中恨意都藏不住,只是被趙成義堵住了嘴,不然肯定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趙成義瞧見他們二人在一處,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原來你跑來這裏,就是為了救他?”難怪他怎麽讓人找,都沒找到顧淮的人影,還以為顧淮已經死在這裏面了呢。
不想,人家早就有人救了。
昭昭拍着手上的塵土,迎着趙成義的目光,只道了一句,“先出去再說,這裏怪悶的。”此處空間狹窄,連個換氣的地方都沒有,昭昭只覺得腦袋都有些發昏。
半個時辰了,馬車內安安靜靜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主子好像再同顧世子生氣,倆人之間氣氛莫名怪異。連飛廉都垂頭喪氣,只顧着趕馬。
賀岚覺着自己被他們三人排除在外,好像有什麽事情,這三人都知道,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
賀岚覺着自己有必要說點兒什麽,不然他回去之後,要是子桑羽問起這趟湖州之行,出了什麽大事兒,他一句都說不上來,到時候可不得又挨罵。
他正待要問,卻聽見馬車裏頭傳來昭昭的聲音,“賀岚。”
“主子有何吩咐?”賀岚忙醒神。
昭昭撩開了簾子,“去同四皇子說上一聲,湖州事既然已了,我便先行一步去同阿羽彙合回長安了,其它的,讓四皇子自己看着辦。”
這是半點兒都不想攬功勞的模樣。
賀岚應了聲,打馬向前去。
昭昭放好了簾子,看向坐在她對面,面色蒼白正閉眼休息的顧淮。
自打從玉礦出來,他們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昭昭很能沉住氣,只平靜地問了一句,“顧淮,你是要同我一道先回長安,還是同四皇子一道?”
顧淮終于睜開了眼睛,依舊是清清淡淡的神色,卻再無半分謝昀的影子,他看着昭昭,好脾氣的笑了笑,“回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