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節

第 22 章節

幾乎将她壓制的不能動彈。

聞得此言,念奴似有了怒氣。“這冬日裏天寒地凍,姑娘還是好生養着罷,省的連累了旁人陪着你一起生病。”

阿萱早知曉了念奴的性子,并不在意念奴耍性子的态度,重回被子裏,将自己暖暖的裹住。“念奴既然不肯告訴我那人是誰,又何必如此語氣陰陽。”語氣略略一頓,加了些和緩。“也麻煩念奴總管幫阿萱捎一句話給朗王殿下……”

見阿萱神色不對,念奴收起詫異,忙上前扶着阿萱坐了起來,一只手扶住她,另一只手緩慢的幫她順着氣。“姑娘這次傷到了肺,恐不容易好了。雖說尹先生醫術高明,也禁不住姑娘這樣的鬧騰不是,身體總歸是自己的。”

嗓子一陣幹痛,阿萱忍不住咳了一會兒,覺得舒服了些許後,對着念奴說了一句話,八個字。

念奴臉色霎變。

阿萱的那句話是:雪天濕冷,養好身體。

雪後初晴

俗語說:瑞雪兆豐年。又一場雪,紛紛揚揚落在大燕的每一寸土地上。

雪後的平彥城,俨然一座冰城。

然依蓮軒,溫暖如春。

阿萱搭了外衫出來,見可兒坐在外間為她縫制手袋。

可兒擡頭看見,忙起身替萱将外衫系好。“姑娘怎麽起來了?快回榻上歇着吧。”

阿萱嘿嘿笑笑:“沒事,我出去看看。”

可兒擋在前邊,思忖着要不要說,眼見阿萱快要出門了,忙上前攔着:“王爺吩咐了,姑娘尚未痊愈,不讓姑娘出來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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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萱撇了撇嘴:“又不是腿斷了,為什麽不能出去走走?躺了這麽些天,憋也能把我給憋死。”

可兒臉一紅:“王爺說,姑娘這次傷到了肺,不好好調理會落下病根的。”

“算了,你也別急的跟什麽似得,我不出去就是,在這榻上坐會兒總是可以的吧。”阿萱斜到榻上,望向窗外的華蓮池,語帶惆悵。“雪下得這麽大,雪景一定很美。”

“适才沒敢跟姑娘說,今日的藥已送了來,姑娘……”

話沒說完,阿萱就一陣幹嘔,可兒端過漱口的清茶,勉強化去了口中的酸苦。阿萱忍住了喉腔的幹嘔:“先停停吧。這藥味道太重。”

“可是……”

“這藥味道這麽重,喝了也要吐的。那我何必遭這份罪?”

“誰讓你一晌貪歡傷了寒症的。”尹若風掀開簾子進來,懷裏捧了個罐子,徑自把罐子擱到錦榻的小案上。“若你愛惜點自己,現在就不至于這樣了。”

“哼!”阿萱撅起了嘴。

尹若風見這丫頭生氣了,也不氣惱,微微一笑,将話題岔開去:“吃了這些天的藥,感覺如何?”

“哼!”阿萱哼了一聲,後慢慢說道:“苦的跟什麽似得,好歹也是雪陌的關門弟子,就不能把藥做的好吃一點!”

“大小姐脾氣回來了,說明體力恢複了。看來啊,這藥效還不錯,你可以多吃些日子……”尹若風抿嘴偷笑,眼見着那小丫頭眼睛越瞪越大,語氣立馬轉換。“不過,你康複的已經差不多了,那種藥可以不用吃了。”

“放心,知道你怕苦,這次的藥丸刻意用了棗泥包裹藥粉,你吃起來不會覺得多苦。”尹若風說話間,往火勢稍小的爐子裏又添了幾塊炭,略帶調侃問道:“我誠心誠意請教你,你是如何在大雪天裏把自己弄到了華蓮池裏?”

阿萱捏個藥丸,低低問道:“我生病了有你照護,他呢?”

尹若風握着炭撥子,并不回頭。“或許我應該跟你說‘他很好,他身體本就比你強壯,王府裏禦醫貢藥比比皆是,不礙事的。’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

阿萱望着他。

“不容樂觀。”

“有多嚴重?”阿萱走到尹若風面前,奪下他手中的撥子。“現在……怎麽樣了?”

尹若風沉吟片刻:“天氣濕冷,雪水傷肺,加上他原本有傷在身,導致寒意侵體……至今,還在昏迷。”

阿萱手一松,炭撥子掉到了炭盆裏。

“我要去找他。”回過神來的阿萱神色如常。“你若能帶我去自然最好,你若不同意,我便不要你同意。就算你們還是這樣不讓我走出房門半步,我依然可以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這裏去找他。你知道的,我可以辦到。”

朗王府。

慕容朗之,此時被埋在玉榻錦被中,在藍色的映襯下,原本清風皓月的面孔盡顯蒼白。

所有的人都已經被尹若風支開。

扮作小跟班的阿萱緩步走到床前,她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慕容朗之,神色淡淡:“這麽多天你都沒來給我講課,原來是躲在這裏睡覺,你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個偷懶的毛病?是啊,這裏暖和安靜,也不會有人像我一樣對你頤指氣使的,可是……你傻不傻啊,華蓮池的水那麽冷下的雪那麽大況且你身上又有傷,為什麽還要傻乎乎的跳下去救我,你不知道這樣會傷到自己嗎?你說你都這麽大了,能不能不要那麽任性……不要讓我欠你,好不好?阿萱虧欠不起的,你起來好不好,你起來啊你……”阿萱覺得胸口一陣氣悶,呼吸的瞬間就失去了意識,緩緩倒在了慕容朗之的旁邊。

阿萱沒看到,床上的慕容朗之緩緩睜開了眼睛,唇角染着暖暖的笑意。

尹若風進來,神色清冷,面對慕容朗之的清醒,沒有任何的驚訝,彎下身去抱起昏迷過去的阿萱:“這一次我幫你只是因着你對阿萱的心意,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先讓她在這裏休息會兒,省的一會兒你帶她走的時候她睡得太熟會有麻煩。”慕容朗之從床上下來,随手披了件衣裳。

尹若風将早備好的暖手袋放到阿萱的手心裏,又用薄被将阿萱包裹嚴實,然後安放在榻上。這樣,這個怕冷怕的一塌糊塗的丫頭就不會冷了吧。

“王爺……”

“什麽王爺?你在以什麽樣的身份面對我跟我說話?不要跟我說穆清已經死了,阿清或者若風,再或者別的什麽,對我而言,都沒有區別。”慕容朗之按住尹若風,似有怒氣。

“沒有區別嗎?這些話,你自己可會相信?”尹若風努力平複慕容朗之的并不常見的怒氣。“朗之,你聽我說……自從那件事之後,這個世界上就再沒了穆清這個人,無論我們從什麽角度去看這件事,都回不去了。就像朝堂之上四海之內再容不下任何一個穆氏血脈一樣,就像一個名喚穆清的少年将軍再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們身邊一樣,就像來儀公主跟穆府少将軍的親事再不是天下皆贊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一樣,你和我,我和她,我們大家,都回不去了。你要知道,我們不是活在天上,我們确确實實地活在這世間,我們不能不去考慮一些事情。你們有你們的抱負和理想,我有我必須肩負的使命,這宿命的糾纏,不管你承認與否,我們都逃脫不開。”

“阿清……你可會怪我?”

“怪你?當時的情景,我只慶幸你們誰都沒有機會出來說話,不然,死傷的……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了。我穆氏一族世代為将為帥,四處征戰殺人無數,見過的血奪走的命實在太多了,不想再連累無辜。朗之,你聽我說,穆清,永遠是你們的朋友;尹若風,只是雪陌先生的弟子,不涉朝堂不理政事,僅此而已。”尹若風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慕容朗之知道此時多說無用,便不肯再說什麽。片刻後,定定的問了一句:“阿萱,到底是什麽人?”

尹若風望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阿萱,一字一字的說:“阿萱,就是阿萱,她這輩子,都必須是阿萱。”

焉得谖草,爰以忘憂。

慕容朗之看着那張幹淨的面龐,突然想起了這麽兩句。

爰以忘憂,只怕是所有人的夢想吧。

依蓮軒。

阿萱瞪着眼前硬憋着笑意的尹若風,苦着一張臉。

自從她去看慕容朗之卻不小心睡着了之後,每每尹若風來給她把脈時,都是這麽一副笑死不要命的表情。

好在,慕容朗之度過了危險期。而且,恢複得很快。

費老先生送來了雪陌公子的給他們特制的藥,在這種近乎于特效藥的作用下,沒過幾天,慕容朗之就如生病以前一樣隔天就跑來了依蓮軒給阿萱上課。

按着阿萱的要求,慕容朗之講課的內容已經換成了《戰國策》。七國間風雲變幻,合縱連橫,戰争綿延,政權更疊都與謀士獻策、智士論辯有關。

慕容朗之知她要學此書,只一笑,而後說:“那些深惡痛絕的東西竟也肯學了,看來你終是要變了。”

阿萱不能不變。在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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