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節

第 34 章節

候也學會了呢?

忽然之間,悠悠笛聲想起,阿萱詫異的擡起頭,見到不遠處的歸雲亭上,潇灑一人。

青衣長衫,他的眼睛,她看不清。

清亮的笛音從他唇中翩然而出,有如夏日蝴蝶,時而翩翩歡躍,時而哀傷起舞,時而清高飄逸,時而悠揚低訴。阿萱似被蠱惑,默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着那個青色的身影。月色清冷下,湖面上有人黯然神傷。阿萱低頭,凝視着那個影子。那影子,是他,還是她?

一時間,四周靜寂,只留慕容景之的笛聲在湖面上空起起落落飄飄蕩蕩,那笛音,一絲絲繞她進了其中,再難走出。阿萱在心裏勾畫着那人的輪廓,那人的面龐,以及那雙攝她心魄的的眼睛,畫着畫着,阿萱唇角升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情深清淺,緣起緣落,誰又能說得清楚斷的明白?

死生相依,海枯石爛,這樣的奇跡,誰又能遇得到?

若無緣,她已然遇到他,切情根深種難以自拔,若說有緣,為何她總覺得自己至于他,完全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就像他手中的風筝身上的配飾,只一根繩子的牽絆,線斷了,緣分是不是也就斷了?

笛聲驟然停歇。

慕容景之望向垂柳下的一抹倩影,悠然靜寂。

她與他,相對而立,凝眸月下。

阿萱猛然後退,撞到了柳樹上,一個趔趄,好在沒有摔倒,在慕容景之愕然發愣的時候,她快步跑開,這裏,她一刻也不想多留。

留下,是錯。

離開,是劫。

錯與劫,她都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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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知道怎麽面對,逃離,或許就是唯一的辦法,也是她,唯一能做的選擇。

不多時,笛聲重又響起。

那曲子,一改之前的宛轉悠揚,換做了滿心的清寂與愁苦。

阿萱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耳朵,像是要阻隔笛聲進入耳朵。

那首她早聽過彈過無數遍的曲子——《梨花香》。

“梨花香,卻讓人心感傷。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舊時人新摸樣,思望鄉。

為情傷,世間事皆無常。

笑滄桑,萬千淚化寒窗……”

依蓮軒。

阿萱頹然停筆,把寫了半張字的宣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地上,已經丢了好幾張。

她,仍是靜不下心來,緊緊握住筆,眉頭皺成一團。一連三日,都是如此。她從不記得自已原有這般消沉和狼狽的時候,除了茫然不知所措,就是心煩氣躁失魂落魄。只要一閉上眼睛,那日月下的情形就出現在她眼前,在她腦海裏。

當天夜裏,夜色如常。

阿萱用一刻鐘的時間收拾好了行囊。

剛才,青櫻雪的十一號信鴿帶來了左清吟的親筆書信。

一如往常的簡潔,只有力透紙背的“當歸”二字……

阿萱打開門,卻見慕容予之淺淡的容顏……

青櫻流連

青櫻雪。

“你說——這就是青櫻雪?”慕容予之詫異地看着阿萱拍拍手準備進入的那間小屋。

阿萱看到慕容予之如此詫異的表情,不由得仔細審視了一下她要進的那間屋子。登時感覺——他确實該詫異。

略顯破敗的三間草房,院子裏亂七八糟種了各季的蔬菜,絲毫見不到傳說中的花草香樹。牆角下堆着些已經劈好的柴火,牆壁上挂着類似于蘿蔔幹南瓜絲臘肉之類的食物。

“确實不大像哈。”阿萱搔搔頭,笑笑。

傳說青櫻雪得名就是因為滿園的青梅、粉櫻、梨花雪等各種傳奇而珍貴的花草香木,每每鮮花盛開,香溢滿園,加之有身着各色彩衣的童子來來往往穿行其間,笑容淺淺,說話甜甜,謂之人間仙境也不為過。今天被告知眼前這個修補起來工程量相當不小的小破屋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青櫻雪,她琢磨着,只要腦袋不傻的,都會認為這是個絕對的玩笑。

“死丫頭,回來也不知道提前報個信兒!”在慕容予之悵惘之際,渾厚的聲音從屋子裏透了出來,随之出來的就是一個精神隽爍的老頭,須發皆白。一見是阿萱,胡子就翹了起來。

慕容予之這才回過神來,這個人,他認識,他絕對認識。傳說中,青櫻雪費老先生風儀卓然,才識高絕,精熟詩詞,冠絕簫琴,通古博今,昔年攜劍攜笛,游學四方,撫劍吟嘯間,墨寶畫作遍布大燕山山水水,嘗有人于“天下第一絕壁”青山岩壁上見到他的題詞,自此,才名俠名天下皆重。然費老先生為人甚是低調,世人見其真容者,十個指頭都數的過來。只是……如此人物,慕容予之見了,不僅見了,而且,那人物的兩次出場,慕容予之此生都難忘了。

費老先生雙手叉腰,胡子一翹一翹,滿是贊許道:“還知道回來看看老頭子,不錯,有進步。”

阿萱眨巴着不大的眼睛,仿佛在說:“我想您老人家了嘛。”

費老先生一臉得意,還故作大方的一揚手:“得,別這麽看着我,老頭子知道自己很可愛很招人喜歡,但你也不至于這樣看着老頭子吧,讓人誤會了怎麽辦?”

“……”慕容予之很無奈的聳聳肩。

阿萱不笑了,眼睛圓睜。

“我的寶貝丫頭,我就是再可愛,也不及你一分啊~” 費老先生忙颠颠的跑了過來,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跳到了阿萱面前,巴巴的望着阿萱。

阿萱微眯了眼,重重的鼻音:“哼——”

費老先生一臉谄笑:“看看老頭子,變帥了沒?”

慕容予之忍不住笑出聲來。老頭子一眼瞪過去,本來殺傷力十足的眼神,在剛才一連串的驚吓下,都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

阿萱在費老先生毒舌冒出來之前,忙換了顏色,拉拉費老先生的衣袖,指指予之,又指指自己。

“哦……有個人呢!”費老先生恍然大悟。

阿萱腦門立馬冒出了幾滴汗。心說:老頭子,能不能別這麽給我樹敵,我活這麽大容易嗎……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費老先生朝着屋子喊道:“用筆,還不快把客人帶到客房去,老在我竈臺上跳上跳下像什麽樣子!”

話音剛落。“哦哦,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一連三個知道了,伴着用筆獨特的娃娃音傳了出來。

“要不是你好吃懶做逼着我一日三餐的給你做飯,要不是你非要研究什麽糕的做法把竈臺弄得一團亂糟,要不是……”一連串的要不是,用筆提着圍裙跑了出來,手上握着個大鐵勺,額上正中一個黑灰印子,左臉上有用毛筆寫的一個碩大的“鹽”字,在看到阿萱的時候,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睜得老大。

阿萱一邊笑一邊清嗓子,虧得她這樣的性子也能有把可以捏出水來的好嗓子:“你這雙分不出男女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能睜這麽大,太禍害人了!”

不等用筆開口,就又繼續說道:“你做飯又沒放鹽?跟你說多少回了,你随便下點藥讓老頭子幾個月吃不出來味道,他就不會嫌你做飯難吃了。哦,對了……今天不是你做飯吧,我近些日子腸胃不是很好诶……”

用筆眼睛眨巴眨巴,咧嘴一笑,舉起那雙手,誠然一只手中還握了大勺子一個,一個揮手,勺子就奇準無比的落到了在門口空水的水桶裏,他的兩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阿萱的臉就捏了過去。阿萱下意識挪步的時候突然唇角一絲壞笑,她保持着不動的姿勢,等用筆過來她立馬蹲了下去。這一躲本不要緊,只是身後還有一個白衣勝雪毫無防備的慕容予之……

青櫻雪。

青梅,粉櫻,梨花雪。

“現在你感覺如何?可是你想象中的青櫻雪?”見慕容予之在櫻花樹下發呆,阿萱打趣道。

“精致靈動,卻缺乏了草房那裏的自然。”慕容予之輕拂去了阿萱發髻上的落櫻。“我現在明白為什麽你會是這個性子了。”

自那日慕容景之出現在依蓮軒門口,送她回往青櫻雪,他對阿萱的态度,就有了轉變。

“拜那個費老頭所賜,幾乎沒人知道他們眼裏猶如仙境的青櫻雪只不過是真正的青櫻雪客房,逸園……嗯,就那個小土屋,才是真正的青櫻雪。”阿萱打開拎來的食盒,端出一盤點心:“這是研墨姐姐新做的糕點,你嘗一下。”

慕容予之淡淡的坐着,并不理會阿萱拿來的東西。

“要算起來,秋香樓的師傅也不過是研墨姐姐的徒孫哦,真的不嘗嘗?”

慕容予之接過盤子,看了看,就放回了食盒:“把你送來了這裏,答應四哥的我已做到了。”

他緩緩說道,再不複當初的談笑:“我要回去了。”

清風居。

一切如舊。

“丫頭。”

尹若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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