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姜栀的粉絲素養裏可沒有這一條——被愛豆親了之後該怎麽辦。
心跳快得像要從口中躍出, 身體卻又綿軟無力，姜栀睜着美麗而無助的大眼睛，食指和拇指忍不住搓了一下, 這才發覺手中捏的不是自己的衣角，而是時珩的。
深海似的墨藍色眼睛近在咫尺，姜栀能看到時珩瞳孔中倒映的自己的影子，呆呆傻傻，一半是真傻, 還有一半是裝傻, 因為她能預料，萬一自己稍微清醒點, 瞪眼捂嘴尖叫一條龍服務下來，愛豆很可能後悔自己剛才的一時沖動。
“不好意思, 沒來得及征求你的意見。”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明明如蜻蜓點水, 卻在女孩心湖中蕩開一層又一層頗為壯觀的波瀾。
姜栀忍不住抿一下嘴唇, 臉燒得像天邊晚霞。
她稍稍後傾, 右手飛快撐在身後的座椅上，與時珩拉開一定距離後, 周遭的空氣才足夠她深吸一口，然後張嘴說話。
“沒......沒關系。”
聲音細細的, 尾音有些抖。
時珩環在她腰間的手此刻才抽離，他眉眼微垂，直起身，回到原來的座位處, 唇邊帶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姜栀像個皮影小人似的, 所有感知和情緒都被身旁這個男人所操控, 幕布後的他只要稍微離遠一些，她整顆心便空下來，就如同現在，兩個人沒有肢體接觸了，她就瞬間茫然起來。
時珩忽然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姜栀茫然眨眼：“什麽？”
男人深邃的目光重新落到她臉上，瞳孔一暗：
“或者你今晚跟我回家，晚一點再做決定。”
姜栀徹底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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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珩随即勾唇：“開個玩笑。”
卧槽，愛豆和我開了個有顏色的玩笑！
這是姜栀第一次在時珩身上看出“腹黑”兩個字，以前她絕對想不到這個詞能用來形容她溫柔如神祗般的愛豆。
口袋裏沒有速效救心丸的她真的快要爆體而亡了。
興許是察覺到小姑娘的緊張，時珩自覺打開車門從後座來到駕駛座，發動轎車的同時搖下車窗，貼心地給她透透氣。
新鮮空氣湧入車廂時，姜栀總算穩住了心神。
時珩坐在她斜前方，側顏英俊如畫，姜栀只掃了一眼，便立刻移開目光，同時右手緊緊扶住門把手，上下唇用力咬着口腔內壁，很用力，咬得生疼。
不是做夢。
她太想笑了，只有這樣才能止住。
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她的嘴角能一直咧到耳後根。
我，小姜姜，全宇宙最幸運的女人，今天被流星當頭砸中。
......
姜栀：【送我到家的時候，他還摸了一下我的頭】
姜栀：【啊啊啊啊！！！】
......
以下省略八千字尖叫刷屏。
溫靈：【媽呀！】
溫靈：【我流淚了，真的，我的眼中滿是激動的淚花！】
溫靈：【時老板真特麽猛，上來就親嘴！】
姜栀瞅一眼手機屏幕，“哇”地尖叫一聲，然後躺在床上以屁股為中心極速旋轉起來，速度幾乎超越人體動能極限。
除了不停地“啊啊啊”刷屏以外，姜同學已失去任何語言能力。
溫靈同她一塊用這種人猿泰山模式嚎了兩分鐘，比姜栀稍微早一點回歸現代社會模式。
溫靈：【我突然發現】
溫靈：【咱們不是說好了勇敢向前沖？你這是什麽王八反應？所以說你在時珩面前全程表演呆瓜？】
面對溫靈的質問三連，姜栀毫不示弱。
姜栀：【你根本不懂！】
姜栀：【沒當過粉絲的不會懂我的心情！我整個人都傻了，腦子完全空白的，就跟被雷劈了似的，能活着回來都是奇跡！】
姜栀：【真的，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就是個木有智商的弱小憨憨】
姜栀：【我也想勇敢，可是臣妾做不到啊QAQ】
手機屏幕前的溫靈緩緩呼出一口氣。
好吧，她承認，從沒追過星的她的确不能理解姜栀那種激動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覺。
溫靈：【你真是慫得明明白白】
溫靈：【算了算了，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咱們慢慢來】
姜栀：【就是說咯[委屈]】
溫靈：【我想先采訪一下我們小姜姜同學，今夜之後有什麽打算[可愛]】
作為唯一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cp粉，溫靈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用紅綢子把姜栀包起來送到時珩家，然後指派一千名狗仔記者蹲在時珩家門口，第二天見報後普天同慶知識cp粉獲得最終勝利，想想就覺得刺激。
等了将近五分鐘，手機仿佛被人點了啞穴，安靜如雞。
還不回？
溫靈壓下心中的躁動，想象着姜栀此刻正和她心愛的愛豆你侬我侬，頓時心情舒暢，十分開明地放下手機忙自己的事去了。
實際情形和她想象中千差萬別。
姜栀沒帶手機，此時剛從她老媽的卧室裏出來。
姜彤因為工作原因很少回家過夜，今晚恰好在家，剛才姜栀敲響她房門時，姜彤以為女兒要和她秉燭夜談，難得放下手邊的工作母愛泛濫起來，沒想到姜栀紅着一張臉，開口就問：
“媽，我身上有味兒麽？”
語畢，姜栀一大步湊到老媽身邊，大眼睛眨巴着，然後張開嘴：
“有口氣麽，有沒有羊膻味？”
姜彤莫名其妙，随後嫌棄地皺了下眉：
“起開，我洗過澡了，別熏我。”
姜栀的眼神立刻暗淡下來，眉心可憐巴巴地蹙着，一臉受傷的模樣，然後邁着遲緩的步子幽靈似的離開了老媽房間。
洗頭洗澡洗衣服，刷兩遍牙，做完這些事後，姜栀躺上床，抱着手機開始發呆。
與此同時，申城西郊一幢別墅內，時珩坐在客廳吧臺旁，高腳杯中紅酒見底，他沒有再添，注意力全放在幾秒前忽然出現在膝上的毛絨絨腦袋上。
“總感覺芝士肉眼可見地胖了。”
身旁的林游不懷好意地調侃道，
“該不會和隔壁樓那只公二哈好上了吧？”
“別亂說。”
時珩一邊溫柔撫摸芝士的下巴，一邊冷聲道，
“下周找時間帶她去絕育。”
林游抿一口杯中的幹邑白蘭地，露出老母親般慈祥而憐憫的神情：
“殘忍，為什麽你可以談戀愛，我們芝士就不行？”
揶揄的眼神落在時珩臉上，林游不禁想起幾個小時前時珩剛回家時的情形，那叫一個春光滿面，唇角上揚的弧度無論如何下不來，走進家門得知芝士把書房裏的景泰藍耳爐撞碎了之後，竟然笑着給這只傻狗加了一頓餐，甚至親自帶它去附近的狗狗廣場遛了一圈回來。
時珩沒告訴林游今晚具體發生了什麽，林游隐約猜到有大進展，不敢細問，只能旁敲側擊問問老板大人的心理活動。
時珩眉目溫和，嗓音清清淺淺：
“有點緊張。”
林游登時來勁了：“真的？原來你這麽純情，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司機呢。”
緊張這個詞，林游還是第一次從時珩嘴裏聽到。
時珩對“老司機”這個形容頗不滿意：
“為什麽對我有這種誤解？”
林游：“我想想......哦，去年那個法國導演找你幫他的文藝片配樂，就是今年拿了威尼斯金獅獎的那部片，電影裏巨多黃|色|片段，你譜的曲太絕了，色氣值爆棚，以至于我們工作室那段時間拒絕了好多有色影片的邀約。”
時珩淡定道：
“那叫藝術。”
“得，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時珩不再搭理他，叫王姨收拾了吧臺上的餐具後，道一聲晚安，便兀自上樓休息去了。
洗漱後，時珩特地跑去瞧了眼芝士，看它已經趴在狗窩裏流着哈喇子呼呼大睡，時·老父親·珩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往日，時珩睡前總要練一會琴或者記錄一些新曲靈感，可今日，他路過琴房和書房時莫名産生一絲怠懶，于是徑直回了卧室，半躺上床，同時将天花板上的吊燈調至略暗的暖光模式。
時珩：【在幹什麽？】
粉色的純棉床單包裹住女孩微微發抖的身子，姜栀趴在枕頭上，毫不留情地賞了自己一個腦瓜崩。
抖你妹啊，放松！
姜栀：【在看上周去帝都表演時的錄像。】
時珩：【我可以看看嗎？】
其實姜栀随團的每一場表演時珩都有關注，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也曾買票去看了兩次，工作室裏的員工也在老板的授意下默默支持着金梧桐舞團的表演事業。
姜栀臉頰燥熱，吞吞吐吐地分享了一個視頻鏈接。
姜栀：【我的戲份很少】
姜栀：【第三幕才出現，大概二十七分鐘那裏，演的是女主角的表妹，時長五分鐘[可愛][可愛]】
時珩：【好。】
收到對方的回複後，姜栀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怎麽就下意識認定愛豆是為了她才要視頻的？而且她還傻乎乎地精确指出自己出場的片段，簡直太自戀了......
破罐子破摔般，姜栀又發去一句：
【我演得還行吧[發呆]】
大約過了幾分鐘，時珩回複道：
【造型很漂亮，表演有張力，舞蹈也很優美。】
這麽短的時間，他肯定只看了姜栀出場的片段。
還給予了這麽高的評價。
姜栀幸福得有些昏頭，連發了三四個豬豬跳舞的可愛表情過去。
緊接着，她收到對方發來的豬豬送花表情，來自同一套表情包。
滾圓滾圓的紅臉豬豬從身後掏出一朵玫瑰花，單膝跪地獻了上來。
回看之前所有聊天記錄，這是時珩發的第一個除微信自帶原始表情外的表情包。
截圖，截圖。
姜栀樂颠颠地鹹魚翻身，高舉着手機平躺在床，然後一臉迷醉地隔空向手機發射飛吻。
我現在算是時珩的女朋友了吧？
她不了解北歐的風土人情，但愛豆一定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況且他在接吻後還對自己說出“那我就當你答應了”這句話。
姜栀突然想到，自己全程癡癡傻傻說不出話，雖然時珩肯定明白她的心意，但這麽重要的事，她怎麽能不親口表态呢？
思慮再三，姜栀悸動而鄭重地發出一條消息：
【今天晚上我太開心了[害羞][可愛]】
心驚膽戰地等了半分鐘，對方終于回複：
【你喜歡嗎？】
姜栀一愣。
什麽？
愛豆問我喜不喜歡他？
這是什麽問題！這還用問嗎！
姜栀小臉一紅，心跳怦怦的，回：
【喜歡呀】
幾秒後。
時珩：【沒吓到你就好】
時珩：【next kiss wille soon】
？？？
等一下，她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作者有話說：
姜栀：當然，你要問我喜不喜歡和愛豆親親，我的答案大概也許可能是一樣的吧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