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2章
都說耳根子軟的人,如果有人在他耳邊吹氣,他會全身起雞皮疙瘩。
許希言就是這樣的人。
陳安衍像故意湊近他耳邊說話似的,熱乎乎的氣息激起他一身雞皮疙瘩。
更要命的是,陳安衍的聲音很磁性好聽,像一枚小型的低音炮,他壓低聲音說話時,還有點像渣男勾|引人的氣泡音。
更更要命的是,陳安衍最後好像笑了,笑聲很輕,但卻有點勾魂。
若對方不是陳安衍這個大冰雕,許希言會認為他在耍流氓。
陳安衍已經上了樓,許希言才回過神來,剛才他居然被陳安衍勾了魂?
他低頭看着懷裏的《複習計劃》,頓時清醒了。
從另一個角度想,這些複習材料也是個好東西,讓他在沉迷于陳安衍的美色時,能及時提醒他
陳安衍,是一個吃了別人的東西還倒打一耙的老狗逼。
他這輩子和陳安衍的關系就到此為止了,不可能再變好了。
他太生氣,氣到都沒有意識到,陳安衍并不像當初那麽厭惡他,而他也沒有原先那麽害怕陳安衍了。
許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內,剛轉正的韓弘宇有點緊張。
辦公室裏四個人,韓弘宇學歷最低。
他雖然也是個A大本科,不過他是專升本考上的本科,在人才濟濟的許氏,他靠着勤奮和能力留了下來,平時工作特別上進,努力補足學歷上的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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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韓弘宇內心格外不安,因為總經理找他談話了,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問了他關于學歷的問題,而且問得特別詳細。
他有點心不在焉,工作分神了好幾回。
葉雲星發現他不對勁,就問:“弘宇,你怎麽了?”
韓弘宇哭喪着個臉,“師父,總經理剛才找我了,他還問了我的學歷,他是不是因為我學歷低,想要開了我啊?”
葉雲星很理解韓弘宇的心情,陳安衍性子冷,氣場又強,沒有幾分心理素質,站在他身邊确實有點膽寒。
葉雲星看着韓弘宇一臉擔憂,笑着寬慰他:“你最近沒犯錯,也挺上進的,他開你做什麽?陳總是個有原則的人。”
“他問我工作上的事我倒不慌,可無緣無故問我學歷做什麽?”
葉雲星問:“他怎麽問的你?”
“他特真誠問我,A大專升本考試難不難,有沒有什麽好的輔導班,還讓我說一說當時考試的心路歷程,”韓弘宇頓了頓,“特別着重強調,特別不想考的時候,怎麽說服自己去考,有什麽動力促使我考上之類的?”
韓弘宇腦子裏立刻浮現陳安衍當時那張求知欲滿滿的臉,甚至拿出紙和筆準備做記錄,吓得韓弘宇汗流浃背。
葉雲星也有點不敢相信:“他問這些?”
韓弘宇用力點了點頭,“我以為,只有價值上百億的項目,才會被他問這麽細。”
葉雲星也有點不解,陳安衍問這些幹什麽?他不是雙博士學位的高智商人才嗎,怎麽突然對專升本感興趣了?
葉雲星算是和陳安衍走得比較近的人,陳安衍幾乎不曾跟他說過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除了上次跟他說家裏的貓偷吃魚之外。
葉雲星十分好奇:“那你怎麽回答的?”
“我就說我不想考的時候,就想想家人對我的期望,動力就是,我想留在許氏上班,可許氏只要本科及以上,所以我一定要考上本科。”
葉雲星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孺子可教。”
“那師父,他會不會開了我呀?”
“你想想,總經理要開你,還會跟你談話嗎?”
韓弘宇仔細想了想,陳安衍開人,并不會廢這麽多口舌。
上次總經理辦公室有位同事和對家公司吃飯,陳安衍只問了一個問題:“你想怎麽補救?”
那位同事沒回答上來,陳安衍直接讓他滾蛋了。
韓弘宇把新放進了肚子裏,壓低聲音打聽:“師父,是不是總經理家裏有人要專升本啊?”
韓弘宇這麽一提,葉雲星才想起,許家确實有那麽一個煩人精許希言,天天吵着要專升本,然後進公司和陳安衍一決高下的。
要他進公司,還不知道把公司糟蹋成什麽樣呢。
想到那個人,葉雲星就頭疼。
不過總經理不可能為了許希言大費周折去問韓弘宇這些事。
葉雲星:“興許是朋友吧。”
韓弘宇:“總經理會有需要專升本的朋友嗎?”
葉雲星:“……”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葉雲星拍了下韓弘宇的腦袋:“別摸魚了,快幹活吧。”
兩人收拾情緒正準備幹活,擡頭發現陳安衍正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
他手裏拿着一杯咖啡,
兩人吓得都快禿了,唰地站起身:“總經理。”
陳安衍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吐出兩個字:“摸魚。”
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陳安衍擡腿離開:“就這麽快樂嗎。”
“?”
他說什麽?
為什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韓弘宇一臉疑惑地看着葉雲星,葉雲星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陳安衍走出兩步,又回過頭。
兩人立刻站好。
陳安衍對韓弘宇說:“小韓,整理一下你們學校歷年專升本的考題發給我,”他頓了頓,又補充,“別忘了。”
韓弘宇:“好的總經理。”
陳安衍一走,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解脫。
韓弘宇:“師父,你說總經理,對專升本這件事,多上心啊。”
葉雲星一臉迷惑:“是啊,五十個億的項目也沒見他這麽三申五令的。”
“他為什麽要問摸魚有多快樂?”
“……不知道。”
“師父,我好想告訴總經理,摸魚真的好快樂呀。”
陳安衍下了班,回到家換了鞋,提着包走到廚房門口往裏一看。
張叔正在張羅着晚飯。
聽到響動,張叔回頭一看,陳安衍正杵在廚房門口往裏張望。
張叔剛做好了飯,笑盈盈将飯菜端出來,“大少爺回來啦,洗手吃飯了。”
陳安衍看了眼廚房,又看了眼樓上,又環視了眼客廳,眼神至始至終沒有往張叔的菜品上看一眼。
他還以為,某些人今天也會像只喜鵲一樣從廚房撲騰出來坐在他面前耍寶呢。
張叔發現他不對勁,就問:“大少爺找什麽東西?”
陳安衍收回目光,淡然道:“沒找什麽。”
張叔:“大少爺餓了吧,包沒放下就跑到餐廳來了。”
陳安衍低頭看了眼手裏的包,嘴角抽了抽,心裏也挺納悶,他着什麽急呢。
他不動聲色把包遞給張叔,不太自然地咳了兩聲,“是有點餓了。”
陳安衍坐下來,開動前又朝外看了眼,視線回到餐桌上時,他問:“我一個人吃這麽多麽?”
張叔皺了皺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點疑惑,“大少爺,三菜一湯,份量和平時一樣的。”
陳安衍筷子一頓,又說:“我今天不太餓,我是說,家裏還有人沒吃飯的話,一起來吃飯。”
張叔更疑惑了,剛才不是餓得包都沒放下就跑到餐廳來麽。
所以,他到底餓不餓。
“董事長和夫人休假,還沒回,家裏沒人了。”
陳安衍:“……”算了。
陳安衍沒再說話,低頭吃飯。
張叔苦思冥想,:拍了渣腦袋:“哦,您是說二少爺嗎?”
陳安衍一頓,牙齒不聽使喚,一打滑,咬到了腮幫子,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張叔沒有察覺他的異樣,繼續說:“二少爺喝過了粥,玩去了,您吩咐過,二少爺胃不好,不能吃菜,我剛才一時沒想起來您說的他。”
陳安衍舌尖碰了碰咬破的地方,若無其事回答:“沒說他。”
張叔:“……”那還有誰呢。
陳安衍端起喝湯,忘了吹,直接往嘴裏送。
張叔:“大少爺小心……”燙啊。
可已經來不及了,陳安衍已經唆了一小口。
随着舌尖上皮細胞紛紛逝世,刺痛感頓時彌漫開來。
陳安衍稍稍擰了下眉毛,忍着痛吞下,再輕輕吸了口氣。
張叔連忙給他遞了一杯涼白開,心疼道:“大少爺吃飯要專心點啊。”
“……”嘴裏太疼,陳安衍也沒了吃飯的心思,“我一會再來吃。”
陳安衍離開餐廳,就碰上了從外面撲騰回來的許希言。
陳安衍淡然看了他一眼,皺着眉離開。
許希言:“?”他為何一臉牙疼相?
張叔看到許希言,熱情打招呼:“二少爺您回來了。”
許希言見飯桌上食物還是原樣,納悶:“他怎麽不吃,牙疼啊?”
張叔壓低聲音憋着笑:“不是,想事情太認真了,燙了嘴。”
許希言聞言,呵呵笑出聲。
不過剛才陳安衍為什麽一臉怨念看着他,又不是他讓他燙着嘴的。
“我有時候吃飯也會燙着嘴,特別是心虛的時候。”
張叔聞言哈哈大笑。
兩人聊得真開心,被兩聲咳嗽聲打斷。
這時候,張叔被一個電話叫走了,廚房門口又只剩下兩個人。
許希言十分自覺地讓路,往餐廳裏看了一眼,盯着陳安衍的嘴巴,強忍着笑:“這會兒應該不燙了。”
他說完就開溜,邊溜邊想,陳安衍的唇形真他媽好看。
“等等。”
許希言聞言回頭,又看了眼陳安衍的嘴唇。
啧,好看。
陳安衍把手裏的材料遞給他。
許希言低頭一看。
乖乖,a大歷年考試真題集。
許希言後退一步,小聲逼逼:“原來葵花寶典啊,我不練。”
陳安衍無動于衷。
好吧,賣萌失敗。
許希言覺得,就專升本這個事情,他有必要和陳安衍好好讨論一下,甚至可以做個交易。
交易之前,他得審視一下自己,有什麽拿的出手東西。
他仔細挖掘了下他的特長,美貌和廚藝。
犧牲色相是萬萬不能的,以後他還想找個正兒八經的男朋友呢。
那就犧牲廚藝吧。
“關于那什麽考試,我有個想法啊。”
“說。”
“你覺得我做飯好吃嗎?”
陳安衍回味了下,唾液腺蠢蠢欲動,他咽了咽口水,假意咳了聲掩飾,“還行吧。”
許希言:“以後我給你做晚飯。”
陳安衍勾了勾嘴角,還沒來得及答應,某人下一句話就蹦出來了:“然後我不去考專升本,如何?”
陳安衍勾着的嘴角放了回去,冷着臉把A大專升本歷年考試真題集塞給許希言,咳了兩聲,語氣聲音生硬別扭:“想想家人對你的期望。”
許希言:“?”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