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8章

接陳安衍去公司的車是一輛七座的商務車。

陳安衍穿好西裝,提着公文包走在前面,許希言歪着脖子跟在身後。

剛走出家門,一陣冷風吹過來,許希言一個哆嗦,把羽絨服的帽子給扣上了。

許希言看了眼陳安衍筆挺挺的背影,心想當總經理也蠻苦的,這麽冷的天都得穿西裝,而且還不能哆嗦一下。

不知道哪裏來的玩心,許希言突然想氣一氣他。

許希言帶好帽子,将羽絨服拉鏈拉到頂,手再塞到兜裏,全副武裝走到陳安衍身邊,賤兮兮地問:“你冷嗎?”

陳安衍腳步沒停,側過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涼涼道:“沒你冷。”

陳安衍腿長,走路快,三兩步的功夫又超過他。

許希言憋着笑,小跑跟上,裝着一副很關心他的樣子:“你下次貼個暖寶寶。”

陳安衍沒有理他,越走越快。

許希言噠噠噠小跑跟上,“特別是腰,不然以後,腰不行,多麻煩。”

陳安衍腳步一頓,許希言眼疾手快,及時剎住了腳步。

奈何雙手插兜跑步,容易重心不穩,腳是剎住了,可上半身沒剎住,許希言像汽車急剎車時輪胎抱死一般,整個人往前栽,不偏不倚地,咚一聲,栽到了陳安衍的背上。

陳安衍也沒料到後面突然有襲擊,也沒及時停下腳步,許希言更是要摔倒了,情急之下,伸手抱住了陳安衍,的腰。

許希言十分慶幸自己沒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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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這個姿勢,比摔到好不了多少。

這個樣子,好像他一路小跑過來,熱情奔放地從後面抱住了陳安衍,臉還親昵地貼在他的背上。

一副纏綿悱恻的樣子。

不過,許希言的所有注意力被陳安衍的腰吸引過去了。

陳安衍的腰好有力,穩穩地拖住了他,他的肚子好平,好好抱。

也不知道有沒有腹肌哦…

陳安衍涼飕飕的聲音響起:“抱、夠、了、嗎?”

這話問的,好像他沒抱夠,就能繼續抱似的。

許希言立刻松手站直,再後退兩步,故作淡定地說:“誤會,誤會,不是故意的。”

陳安衍嗤了聲,氣笑了,黑着臉理了理衣服,涼飕飕道:“不愧是你。”

許希言:“?”啥意思?

不愧是啥?不愧是又野又牛逼的我呗?

許希言不服氣:“我吧,是個表裏如一的人,一般說是誤會,就是誤會,不會像外表一個樣,裏子一個樣。”

不像某些人,表裏冷酷無情,實則要拍人家翹屁,還說騷話。

陳安衍:“是嗎。”

許希言昂首挺胸:“是的。”

陳安衍瞥了眼某些人紅得都快滴血的耳垂,默了默,轉過身邁步往前走。

許希言在心裏罵了句髒話,生無可戀地搓了搓臉蛋,這幾天他到底倒了什麽黴?

陳安衍朝着等在等候的商務車的方向走去,他的特助葉雲星和司機早就在車門旁等候。

兩人也将剛才那一幕看在眼裏,驚得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等到陳安衍走進咳了聲,司機才記得給他開門。

葉雲星一時間沒控制好表情,用‘這個人怎麽這麽臭不要臉’的眼神看着許希言。

許希言特真誠道:“誤會。”

葉雲星:“……”還挺會察言觀色。

許希言一上車,就縮在座位上自閉,努力當一團空氣。

可手機叮叮咚咚響起來,莊之舟把他拉進了一個名叫【浪得起飛】的群,@他的消息一大堆。

許希言點開,傻眼了。

【“子宴”拍了拍我的翹屁:言言又野又牛逼】

【“之舟”拍了拍我的翹屁:言言又野又牛逼】

【“野哥”拍了拍我的翹屁:言言又野又牛逼】……

他的翹屁成了群裏的c位。

許希言感覺不對勁,立刻給莊之舟發了私信。

【這拍了拍啥意思?後面那些屁話從哪裏來的?】莊之舟給他發了段語音過來,許希言點開,湊近耳朵本想用聽筒接聽,不知道怎麽回事,手機感應不靈,莊之舟震耳欲聾的調笑聲傳來

“卧槽,許少爺你笑死我了,你好騷啊。鵝鵝鵝鵝鵝。”

揚聲器的聲音還超大聲。

許希言:“……”

密閉的空間裏,因為這個魔性的聲音,變得更加擁擠了。

許希言把羽絨服帽子扣上,臉埋進衣服裏,伸出爪子,把剩下的語音轉換成文字。

【莊之舟】:你怎麽給自己設置這麽騷氣的拍一拍?鵝鵝鵝鵝鵝。

許希言:“……”牛逼的翻譯軟件。

等等?

【我不想贏】:什麽意思?這拍一拍內容是自己設計的?

【莊之舟】:對啊,你設置什麽,別人拍你的時候就顯示什麽,你太會了哈哈哈。

随後,莊之舟發送過來一張截圖。

許希言按照截圖,終于找到了拍一拍內容設置的地方。

他點開自己的設置屬性,果然,是他自己,啊不,原主設置的。

許希言臊得老臉滾燙。

他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睛,想想剛才自己說的屁話…

什麽他是個表裏如一的人…

還誤會陳安衍悶騷。

原來小醜竟是他自己。

操!

在他尴尬得快裂開的時候,推拿館終于到了。

許希言剛要下車,陳安衍問:“下午不去?”

許希言梗着脖子回答:“不了,我還要學習。”他頓了頓,又說,“畢竟,專升本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許希言說完,歪着脖子腳底抹油跑掉了。

陳安衍抿了抿唇,不說話。

葉雲星有點懵。

原來陳安衍七拐八彎問韓弘宇要專升本的資料,壓根兒是為了許希言?

這就罷了,他有點憋不住,問了一嘴:“總經理,你是要帶他去天清湖?”

陳安衍沒回答他的話,而是掏出了手機打電話。

“最近有一位姓許的先生跟您訂床墊嗎?”

“沒有……

“那再幫我訂一張。”

“對,就送到家裏。”

“和我的型號一樣就行。”

葉雲星:“?”

總經理要幫誰訂床墊?

許希言?

不可能。

一定是給許昌遠訂的。

陳安衍挂了電話,點開微信。

會話寥寥無幾,他點開最上端的會話信息,雙擊對方的頭像。

【我拍了拍“我不想贏”】

呵,終于知道改了。

他勾了勾嘴角,又拍了一下。

天氣回暖,今天是個豔陽天,午後陽光慵懶又惬意,适合戶外燒烤。

天清湖是本地最大的淡水湖,自然風光優美,景色宜人,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偏僻。

許希言推完拿,答應給師傅往返程的路費,才打到了車。

車費花了600塊,終于到了周子宴露天燒烤的地方。

場地布置得還挺精致,鋪着白色桌布的長桌上還有自助的點心和水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戶外訂婚宴。

這是個半島,島的面積挺大,島上綠草如茵,入口處停了許多豪車,其中最顯眼的紅色法拉利旁,周子宴摟着一美女,兩人靠在車旁嘟嘴自拍。

不愧是周子宴,交個女朋友都這麽大手筆,要是結婚,他得把整個島包下來。

新能源自動擋網約車駛入豪車林立的停車場,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司機壓力有點大,從倒車鏡看了眼後座的許希言:“哥們,你來這裏聚會?”

許希言:“對啊。”

熱心司機:“你這就輸在起跑線上了啊,我要不要掉頭,你回去重新開個車過來?”

許希言被他逗笑了,賊兮兮地說:“師傅,物以稀為貴,我們現在是全場最靓的仔。”

說完,許希言下了車。

司機在心裏給他強大的心态點了贊。

司機準備掉頭,往後視鏡一瞟,只見五輛商務車拍成了一列,齊整整地朝這個半島開進來,低調,奢華,有內涵。

司機搖下車窗看向許希言,往後指了指:“咱們不是最靓的仔。”

司機說完,開着他第二靓的仔溜了。

許希言順着司機直的方向看去。

好家夥,五輛黑色商務車齊整整地開進來,特別莊重嚴肅,那些花裏胡哨的跑車頓時黯然失色。

果然,浮誇在正兒八經面前,總是那麽不堪一擊。

有那麽一瞬間,許希言覺得,這陣勢,有點像有關部門突擊檢查娛樂會所。

所有人的目光從許希言身上移到了這排車子上。

幾輛商務車同時停下來,車門幾乎同時打開,除了第一輛車之外,其他車齊刷刷地走下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為首的車左邊後座的讓人下了車,繞過車屁股,再走到右邊開車門。

這場景,像極了拍電影時終極波ss的出場鏡頭,裝逼等級滿級,逼王本王,全場最靓的仔。

許希言啧了聲。

許希言剛想收回視線,卻在此時看清了逼王的臉龐。

這一看,他靈魂快要蒸發了。

那一臉冷漠,氣場比這天還凍人的人,不正是陳安衍嗎?

陳安衍低頭理了理西裝,再擡頭時,雖神情淡漠,可卻有種舍我其誰的氣勢。

在氣場這一塊,陳安衍一向拿捏得非常到位。

原來早上飯桌上他們争論的就是天清湖這個事。

這種地方,一般只有兩種人能找到。

一種就是周子宴這樣恨不得刨地三尺找地方玩的人。

另一種就是陳安衍那樣的,投資眼光非常毒辣精準的商人。

按照原書劇情,天清湖這個窮鄉僻壤确實被陳安衍開發得風生水起,搖身一變,變成了許氏最賺錢的項目。

許希言縮了縮脖子,扣上羽絨服帽子,剛想轉身溜走,只見陳安衍側過頭看向他,稍稍仰起下巴,再擡手理了理西裝袖口。

陳安衍這是在大大方方告訴他:你躲啊。

許希言心跳停了一拍,然後老臉一燙。

他那聲铿锵有力的“我要學習”猶如在耳。

這感覺,就如不想上班借口肚子疼請假,卻在川香麻辣火鍋店涮得起勁的時候遇到老板一般,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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