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3章
許希言凝固了。
什麽叫越描越黑,??這就叫越描越黑。
他特麽想捶死自己,不是哪個意思的搞?那是哪個意思的搞?
還在夢裏搞…
許希言硬生生別過視線,感覺臉上被人潑了一層油,然後再點了個火,??火勢一下子蹭蹭地燒起來,??都快把臉皮給燒掉了。
陳安衍冷嗤一聲,??黑着臉說:“叫錯人了?你想叫誰?剛才那個?”
許希言:“剛才哪個?”
車裏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陳安衍的情緒好像不太好,車裏的氣壓又低又尴尬。
許希言用力揉了把臉,??再抓了把頭發,最後閉上眼睛靠回椅子上挺屍。
用裝聾作啞轉移‘搞不搞’的話題。
沒有什麽尴尬是厚着臉皮硬着頭皮挺,卻挺不過來的。
這時,??手機叮叮咚咚響了起來,接近靜止的空氣終于動了起來。
許希言像獲得大赦一般,??拿出手機點開。
是周子宴給他發的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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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轉換成文字的,??車子一拐彎,他手一滑,點開語音。
揚聲器的音量調得還挺大聲,周子宴渾厚的嗓音響徹整個車廂
“老許,??莫長安對你一見鐘情,??想追你,??你加他微信啊,??我推給你啊。”
許希言:“……”
許希言覺得,??上輩子,他一定欠了莫長安的錢沒還,??所以這人一天之內能三番兩次坑他。
什麽蛋糕送情郎…
什麽上面有人…
這倒沒什麽,但這些話全都落入陳安衍的耳中,就挺微妙的。
就跟他暗戀陳安衍似的…
車裏的氛圍再次凝固,??氣壓嗖嗖下降。
莫長安,陳安衍口中的‘剛才那個’。
許希言剛想回信息,陳安衍冷冽的聲音傳來,“葉助理,理一理剛才的工作。”
葉雲星:“?”剛才不是說回公司再談嗎?
葉雲星拿出文件遞給他。
可陳安衍沒接過文件,而是側過頭瞥了眼許希言的手機。
許希言:“?”理工作?我不會啊。
陳安衍的眼神像把冰刀,他目光停留在他手上的這麽一會功夫,許希言感覺自己按鍵盤的手指都被他剁了。
陳安衍擡了擡眼皮,冷冰冰地說:“請關機。”
許希言:“?”
陳安衍:“我們的談話涉及商業秘密,防止你盜錄。”
許希言悄咪咪關了機,乖巧躺平。
老板一旦無情無義無理取鬧起來,欲加其罪何患無辭。
葉雲星:“……”
總經理今天,不對勁。
車遇到了紅綠燈,剛好停在超市大賣場旁。
大賣場在搞活動,門口立這個小喇叭,小喇叭在喊
打折了,打折了
全場大米七折
醬油六折
醋最便宜,五折,五折啦
許希言忐忑了一整天,沒等來陳安衍任何報複性的行為。
職場上這種欺上瞞下附帶辱罵老板的行為,可稱得上是職業生涯的污點了。
可陳安衍還特貼心地讓司機送他回了家。
估計,陳安衍在憋什麽大招。
不過,他很快放平了心态,老板多少有點神秘,城府極深,什麽都讓下屬猜到了,那還當什麽老板。
老板沒有當場發落,就還有機會扭轉乾坤。
他只好拿出他的殺手锏才起死回生了。
今天烤乳豬陳安衍沒吃上,那麽晚飯的主菜就由他來做吧。
畢竟吃人的嘴短,陳安衍吃得爽了,他就還能多茍幾天。
前幾次不都是這麽過來的麽。
還好他會做菜,要是他什麽都不會,穿過來就是死路一條。
他起身去廚房溜達一圈,張叔已經買好了菜,準備做晚飯。
張叔自從看到他下廚做松鼠桂魚之後,看他的眼神都崇敬了幾分,恨不得拜他為師。
上次按照他的做法回家做了松鼠桂魚,老婆孩子都誇他老當益壯,一把年紀了廚藝居然還有進步的空間。
“二少爺,您怎麽來了?”
“張叔,今晚主菜吃什麽呀?”
“今晚做花膠鮑魚雞湯和東坡肉,食材我都備好了。”
許希言了然:“那我來做吧。”
張叔等的就是這句話。
張叔很喜歡看許希言做菜,動作看似随意,其實是早已爛熟于心,所以才能行雲流水,只有那股認真執拗的勁,才能做出精致佳品。
“那二少爺我來給你打下手。”
能讓張叔心甘情願打下手的人只有兩個,第一個是他師父,第二個就是許希言。
許希言也不客氣,熟練地将九頭鮑魚改花刀,花膠煮五分鐘後随意切成幾段,切好的雞塊過水,全倒進砂鍋裏,倒水,開火開始焖煮。
操作平平無奇。
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張叔看得出來,烹饪時,許希言的火候和時間都掌握得很好,所有的食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炖湯之餘,他又開始切五花肉,切成齊整整的方塊後綁好擺進砂鍋裏,再起鍋炒糖色……
忙而有序,有條不紊。
張叔本來是來打下手的,結果并沒有幫上忙,倒是看得賞心悅目。
不一會兒,廚房裏飄香四溢,食材和火候完全融合,讓人垂涎。
鮑魚花膠雞湯文火炖一個小時品質最好,張叔專門掐了表看時間。
許希言湊近一聞,立刻關火,張叔看了眼時間,正好一個小時。
張叔含笑點了點頭。
兩道菜全做好了,鮑魚花膠雞湯湯汁金黃,東坡肉色澤均勻,色香俱全,似國宴精品。
張叔問:“二少爺,你不嘗一嘗鹹淡嗎?”
許希言解圍裙,不可一世地說:“張叔,三流廚師才要嘗,一流廚師聞一聞就知道了。”
許希言身上沾了油煙味,對張叔說:“張叔,接下來交給你了,我上去洗個澡。”
張叔愉快應下來,一臉慈愛地看着他:“你去吧二少爺,剩下我來。”
許希言心想,美食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剛穿過來的時候,張叔還罵他王八羔子呢。
許希言洗完澡,抹了點潤膚乳,保姆就喊他下去吃飯。
走到餐廳時,全家人已經齊整整坐好了,不過陳安衍還沒來。
許希言沒好意思問陳安衍死哪去了,而是旁敲側擊,“爸媽,你們怎麽這麽快?”
許昌遠很給面子:“飯菜太香了,忍不住。”
丘夢晚也很捧場:“是啊,張叔說有兩道菜是你做的,我們都很迫不及待呢。”
許希言瞟了眼陳安衍的常坐的位置,撓了撓頭,裝作不經意地問:“陳安衍呢?不回來吃了嗎?”
許昌遠眼神往他身後一看,樂呵呵道:“說曹操曹操到,安衍快過來,你弟弟剛還問你怎麽還沒來吃飯呢。”
許希言回頭一看,陳安衍頂着一張面癱臉,目光淡淡看着他。
許希言:“……”
許昌遠這強行拉進兩人關系的小心思太明顯了,許希言尬得一哆嗦,尤其對‘弟弟’這個稱呼十分不爽。
陳安衍:“我只是去洗了個手。”
許希言看他一副‘你倒不至于這麽挂念我’的表情,想怼回去。
但轉念一想,剛才确實是他主動發問,剛想說‘我只是随口一問’,給自己個臺階下,可想到本次下廚的目的,他起身營業,挂上職業假笑,“那快去吃飯吧。”
許希言說完,扭頭就走,借扶額的動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狠狠嫌棄自己一翻。
兩人一前一後落了座。
許昌遠似乎覺得自己成功地拉進了兩人之間的關系,又加大馬力,特熱清地說:“安衍,你愛喝的鮑魚花膠雞湯,希言專門給你熬的,你多喝點,工作辛苦,多補補。”
許希言正在攪着湯,準備給自己舀上一碗,聞言,手一抖,瓷勺子撞上了瓷碗,發出了‘叮’地一聲響。
許昌遠這話雖然肉麻兮兮的,但卻十分完美地表達了他這次下廚的中心思想。
為了表達誠意,許希言特真誠點頭,再把舀好的湯轉手放在陳安衍的面前:“是的,全家你最辛苦,多吃點。”
陳安衍嘴角抽搐,吃飯的動作都有點僵硬。
今天晚餐格外安靜,一家人都在埋頭認真吃飯,許希言非常得意,這表示他的食物絕對是今晚的C位,讓人只記得品嘗而忘了其他。
不一會,飯菜就見底了。
陳安衍也吃得精光,許希言心裏莫名有了底氣。
消極怠工這一關,他可能已經通了關。
他悄咪咪問陳安衍:“好吃嗎?”
陳安衍波瀾不驚:“還行。”
許希言垂眸,看了眼他見底的碗,得意洋洋地揚了揚眉。
口是心非的東西。
許昌遠放下碗筷,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東坡肉肥而不膩,花膠湯鮮而不齁,希言,你都可以到A大的食品營養與烹饪工藝專業去當教授了。”
許希言:“真的有這種專業?”
他還以為趙宇在忽悠他呢。
許昌遠:“當然有了,而且這個專業還可以特招,小言,爸爸覺得啊,如果酒店管理難考,要不你就考這個食品營養專業,拿了本科學位,爸爸就送你出國,酒店管理的話,注重實踐,你一回國,就進公司實習。”
還沒等許希言反駁,悶不吭聲的陳安衍說話了:“爸,從明天開始,他白天去公司實習,晚上回家複習。”
許希言:“?”
什麽情況?
意思就是他現在不僅要考大學,還要去上班當社畜?
這是什麽款式的半工半讀?
穿進豪門,拿的奮鬥劇本?
躺贏啊…
團寵啊…
什麽都沒有的嗎?
許希言瘋狂擺手:“我不行的,我太累了,我忙不過來的,我會累死的。”
丘夢晚也于心不忍:“對啊,小言會不會吃不消啊。”
陳安衍輕飄飄看了他一眼,一副‘你忙不忙心裏沒點逼數’的表情。
許希言心虛一縮:“……”說好的吃人的嘴軟呢。
陳安衍慢條斯理開口:“媽,他忙一點好,不然整天出去招蜂引蝶,只想談戀愛。”
許希言:“……”說清楚!誰是蜂!誰是蝶!
作者有話要說:??陳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