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7章
陳安衍咕哝了一句什麽,??許希言沒有聽清。
只隐隐約約聽到陳安衍說,他不想努力之類的。
許希言問:“你說什麽?”
陳安衍抿了抿唇,不說話。
坐在陳安衍另一側的許昌遠聽清了,他微醺,??搖搖晃晃站起來,??拍了拍陳安衍的肩膀,??對許希言說:“你哥說,有他在,??你不想努……
許希言:“?”
許昌遠停頓了下,默了默,打了個酒嗝:“都不行。”
許希言:“?”
陳安衍:“?”
陳安衍:“……”
許昌遠又搖搖晃晃地坐下來:“你哥的意思是,??他會好好監督你學習,讓你早日成才,??早點獨立。”
許希言:“……”
許希言磨了磨牙,??恨不得用力搖晃陳安衍的肩膀,對他撕心裂肺地咆哮:我和你到底什麽仇什麽怨,你為何對我如此,你無情你無義你無理取鬧!
他就知道,??陳安衍不會平白無故給他五百萬。
所有人都為許氏集團找到了合适的繼承人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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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長輩們都喝得微醺,??滿臉通紅,??這喜慶程度,??就像今天陳安衍不僅金榜題名,還入了洞房,??雙喜臨門。
只有許希言不高興。
他甩掉了宅鬥争家産的劇本,一心只想鹹魚躺,卻拿起了艱苦奮鬥的劇本了。
切,??他才不要。
許昌遠看了眼時間,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明天還要舉行交接儀式,不能耽誤,改天再聚,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許希言挺佩服許昌遠,醉成這樣了還惦記着工作,果然是風雲一時的商界泰鬥。
丘夢晚扶着許昌遠離開,許昌遠經過許希言身邊時,重重地拍了拍許希言的肩膀,任語重心長道:“兒子,加油!公司的酒店向你招手!”
許希言幹笑兩聲:“爸,你先上樓睡吧。”
每個爹訓兒子的時候,訓着訓着就上瘾了,許昌遠也不例外。
他鄭重其事說:“臭小子,我跟你說,現在不像我們以前,現在沒點文化不行,底下的人根本不服你,管不好公司,咱好好學習,你哥好好教你,知道不?”
許希言點頭如搗蒜:“知道了知道了。”
許昌遠很滿意,一臉贊賞看着他:“哎呀我的小言懂事了,爸高興,小言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安衍,要永遠相親相愛。”
許希言:“……”
許昌遠偏過頭,扯着嗓子對還坐在餐桌旁邊的陳安衍叫道:“好不好,安衍你說好不好?”
陳安衍擡了擡手:“知道了爸。”
許希言:“……”
許昌遠嗯了聲,放低聲音,笑嘻嘻問他:“那小言呢,好不好啊?”
許希言:“……好的好的,相親相愛,相親相愛。”
許希言趕緊把許昌遠扶上樓,現在在許昌遠眼裏,他只有三歲,陳安衍只有六歲,什麽肉麻的屁話張口就來。
許希言回到餐廳拿自己手機的時候,陳安衍筆直板正地坐在原來的位置,跟個剛登基的皇帝似的,目視前方神游四海,好像還沒緩過神來,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家之主。
許希言當他不存在,走過去拿手機。
剛要走,陳安衍叫住他:“許希言。”
陳安衍喝醉了,說話要比平時慢一些。
許希言心情不好,沒好氣道:“幹嘛?”
“你挺不高興的。”
許希言呵呵兩聲,擡腿就走。
一大把年紀讓你去考大學,你高興得起來嗎你。
陳安衍:“可我挺高興的。”
“……”
聽聽,這是什麽落井下石的王八蛋。
許希言在心裏狠狠地呸了一聲,如果他打得過陳安衍,他至于受這窩囊氣。
他在心裏比中指,表面卻朝他作揖:“恭喜兄臺榮登寶座。”
沒辦法,為了生存,社會人就是這樣迫不得已。
陳安衍嗤笑:“如果你有足夠的能力,我随時可以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你。”
許希言不爽極了,他忍不了了,“我怎麽就沒有足夠的能力了?”
許希言話一說出口,就覺得臉疼,管理那麽大一家公司,他确實好像沒那個能力。
許希言自覺得理虧,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不是,你幹嘛損我?我才不稀罕你那什麽破董事長的位置呢,十個總裁九個禿,還有一個是植發,您注意保健。”
陳安衍愣愣地看着他,接而噗嗤笑出聲。
許希言:“?”
陳安衍慢吞吞地說:“我也不稀罕。”
許希言不以為意:“你不稀罕,那你稀罕什麽?”
陳安衍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爸爸和媽媽。”
許希言一怔。
人總會想方設法保護自己。
有的人會套上冰冷堅硬的外殼拒人千裏之外,就像陳安衍。
有的人會帶上毫不在意的面具故作灑脫,就像他。
但無論如何,內心總會留出一塊幹淨的地方,那裏溫暖舒适,住着最在意的人。
陳安衍五歲走失,幸運的是他能夠平安無恙,這些年來,他心裏溫暖舒适的地方,一定存放着無憂無慮的童年和溫柔慈愛的父母親。
就跟他一樣。
許希言忽然理解,為何原主處處針對他陷害他,企圖把他趕出家門時,他的不甘心和反抗。
此時,他居然和陳安衍共了情。
許希言輕聲安撫他:“你放心,我以後不會趕你走了。”
陳安衍擡眼看向他,沉默不語。
他的眼神褪去了一慣的冷漠,只剩下幹淨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
許希言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他本來長得就是一副全網最A的1的樣子,再醉意朦胧地盯着人看,許希言有點受不了。
身體裏幾個有色流氓小人有點蠢蠢欲動。
許希言連忙咳了兩聲,轉移話題:“你也不用這麽感動……”
陳安衍開口:“公司是爸媽的心血,不能讓你糟蹋了,你現在不行。”
?
你想的是這玩意?
你想的不是感動?
說他不行?男人怎麽可以說不行,即使是0也不能說。
許希言翻了個白眼:“你損人損上瘾了?你才不行呢,十個總裁九個腎虛。”
陳安衍笑了聲,晃晃悠悠站起來,和他擦身而過,在他身邊停下。
許希言頓時感覺不妙,還沒來得及捂住耳朵,陳安衍又湊近他的耳根低聲說:“禿頭,那是腎不好。”
他說完,又低低地笑了一聲,擡手用力揉了把他的頭發。
有人炸毛了,要順一順。
許希言耳根熱乎乎的,鼻尖還萦繞着淡淡的酒氣,頭頂一沉,某些人熱乎柔軟的掌心隔着頭發傳來,這種感覺,別扭,但不讨厭。
“我腎好得很,你放心。”
“……”日!你腎好關我屁事,我放什麽心。
許希言渾身不自然,伸手蹭了蹭頭發掩飾尴尬,可頭頂還有他掌心的餘溫,他又跟觸了電似的,把手收了回來。
媽的!
陳安衍在勾|引他!絕對的!故意的!
陳安衍沒走出兩步路,就咣當一聲撞在餐廳的門框上。
許希言:“……”
活該。
他沒忍住,噗嗤一聲,卻引來陳安衍的回頭。
“你笑什麽?”
許希言抿唇,把笑憋了回去,“沒有啊,沒笑。”
陳安衍平靜道:“笑了,我看到了。”
許希言比劃了個大拇指:“好視力。”
“嗯,5.2。”
“……”這麽平靜且沒有營養的對話,居然出現在他和陳安衍之間。
醉酒的陳安衍還挺親民的。
陳安衍靠着門框,朝他招了招手:“過來扶我一下。”
“我?”
“嗯,你。”
“你知道我是誰嗎?”
“許希言,”頓了頓,又補充,“煩人精。”
“操。”許希言樂了,醉酒的陳安衍不僅親民,還挺溫順,有點可愛。
酒量真行,二兩白酒就能讓他卸下所有的僞裝,肆無忌憚地暴露自己的真情實感。
許希言産生了要逗一逗他的念頭。
許希言伸出兩個手指頭:“這是幾?”
“二。”
“你是誰?”
“寶寶。”
“……”
許希言差點就憋不住破功了,他帶着笑腔反問:“寶寶?”
“嗯。”
噗嗤
“寶寶,”許希言強忍着笑:“那你銀行卡密碼多少?”
“36……
“別了別了別了,”見陳安衍像倒豆子似的準備說出密碼,許希言趕緊制止他,接而忍不住笑出聲,“寶寶,哈哈哈。”
陳安衍就站在原地,安靜地看着他笑,微微勾了勾唇。
許希言笑完之後,隐隐又有點擔憂:“我說寶寶,你以後還是不要喝酒了,要是以後誰要套你商業機密,把你灌醉,你不就什麽都招了,你可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你這個弱點,知道沒。”
智商卓群的挂逼,為什麽喝醉之後變成一個憨憨呢。
難道這就是人無完人嗎。
陳安衍沒回答他的問題,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扶我,快點。”
“你不怕沾上耗子毛了?”
陳安衍呆了呆,再慢吞吞說了句:“真記仇,不願意算了。”
他說完,轉身往前走。
許希言連忙起身過去攙扶他,他可得保護好這位許家的頂梁柱。
頂梁柱垂下眼皮盯着他,提了提嘴角:“不是不願意嗎?”
許希言:“爺爺我心地善良。”
“你是口嫌體直。”
“……你說你自己嗎?”
陳安衍手搭在許希言的肩上,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許希言硬扛着,咬牙含糊不清抱怨:“陳安衍你想壓死我嗎?”
陳安衍沒聽清,停下腳步盯着他看,呆頭呆腦問他:“什麽你?”
許希言沒好氣大聲嚷嚷:“壓,壓,你想壓死我。”
陳安衍盯着他,眸子暗了暗。
房子太大,許希言的嚷嚷都有了回聲。
他聽到回聲的時候,才意識到方才他說了什麽虎狼之詞。
他僵在原地,轉過頭看向陳安衍。
陳安衍也在盯着他看。
四目相對時,許希言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與此同時,陳安衍默默站直,沒再靠着他。
必須說點什麽轉移話題了。
許希言問:“陳安衍,你喝醉酒會斷片嗎?”
陳安衍乖巧點頭:“會。”
許希言狡黠一笑,“真好。”
喝醉了的陳安衍,看起來太好欺負了。
許希言清了清嗓子,開始吐槽:“你剛才喝了我喝過的果汁,你好惡心。”
陳安衍一怔,硬邦邦開口:“都是男人,就你講究。”
“呵呵,你不講究?我就躺在你床上睡一覺,你就把床墊和地毯都扔了,還說房間進了耗子,現在卻讓我來扶你,你要臉嗎。”
“……”
“你居然還掐我的脖子,你知道嗎?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陳安衍默了默,看着他下颚的線條,白皙又細膩,喉頭不由得滾了滾。
“對不起,”他別開視線,脖子伸過來,“那你掐回來。”
許希言一愣,他沒想到陳安衍會來這一出。
陳安衍這樣,好像一只闖了禍的大狗狗,道歉之後,低眉順眼地賣萌求人原諒。
他有點好笑,伸手推開他的腦袋,“算了,爺爺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許希言也很奇怪,卡脖子的仇,好像是個過不去的坎,可此時,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放下了。
陳安衍喝醉了,居然和他聊起天來,“那個小蛋糕,你排一個小時,為什麽就買五個。”
許希言一臉‘你真不識好歹’的表情,“本來都賣完了,這五個是別人給我勻的,知足吧你,我都不舍得吃呢。”
陳安衍無聲笑了笑。
許希言:“你真不打算分我一個?”
“一個一百萬,你自己定的價。”
“……您留着慢慢吃。”
“好。”
許希言笑了聲,繼續吐槽:“陳安衍,你讓我喝了一個月的粥也就罷了,你還搶我的香煎小黃魚,一條都沒留給我。”
“……”
“對了,今晚的松鼠桂魚是不是沒我做的好吃啊,你就吃了一口就再也不吃了。”
“……”
許希言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勸你不要迷戀上我的食物,我做的食物有詛咒,你會對它欲罷不能,然後越來越挑食,跟我以前一樣。”
“……”
“不過還是你厲害,詛咒被你破解了,喝一個月的粥,什麽咒都能破,吃嘛嘛香。”
許希言一邊吐槽,一邊拖人,吐槽完了,心裏舒坦了,人也到了三樓。
陳安衍老老實實聽着他數落,沒有任何反抗,整個人溫和無公害,和平時那個淡漠刻薄的人判若兩人。
他心想,若陳安衍小時候沒被拐走,那麽他會不會就像他醉酒那樣,是個溫和老實的人。
就比如他,如果沒有家破人亡,現在肯定是個特別容易被美色所迷惑的浪蕩花花大少爺。
許希言:“進去睡覺吧。”
許希言剛想離開,陳安衍對他說:“謝謝。”
許希言擺了擺手,“客氣,舉手之勞。”
陳安衍靠着門框,領口開了兩顆扣,下颚到喉結的線條性感得讓人想犯罪。
原本齊整整的襯衫有了些褶皺,像被人揉了一般,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許希言在心裏發出了流氓的吞咽聲。
陳安衍冷不丁開口??:“你身體不行。”
他說話的時候,喉結跟着輕輕滑動。
許希言:“?”
陳安衍:“你有病。”
許希言:“罵誰呢。”
“胃窦炎。”
“……”為了甩掉他讓他喝了一個月的粥的罪名,病都編出來了。
他壓根兒沒有過肚子疼,哪來的胃窦炎?
上次肚子疼,是因為過敏呀。
陳安衍無聲笑了笑,“我答應了爸,要好好輔導你的。”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用最性感的身體,說出最讓人性冷淡的話語。
許希言還沒說什麽,陳安衍忽然伸手,捏住他的臉蛋,輕輕往外扯。
那天,周子宴就是這麽捏他的臉,還說很嫩很滑。
是真的。
許希言面部畸形瞪他:“?你他媽……”
陳安衍松手,手伸進褲兜裏,滿意地撚了撚指尖:“所以,你可別出去招蜂引蝶了,懂?”
“……”
許希言揉了揉被陳安衍扯得變形的臉,磨牙問,“陳安衍,你喝酒真會斷片?”
陳安衍點了點頭。
許希言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陳安衍慢悠悠地湊近,微微低頭,勾着嘴角看着他,“要做什麽?”
許希言一怔,喉嚨有些幹。
他曾幻想過和愛人親吻的畫面。
首先他的愛人一定要帥,鼻梁一定要高,唇線要清晰,笑起來一定要溫柔,眼睛一定要漂亮。
其次,平日他可以冷漠禁欲,但親吻的時候,他眼神一定要勾人,神态一定要迷人,眼睫毛一顫,喉頭一滾,就能勾得他荷爾蒙瘋狂分泌。
就像陳安衍現在這樣,渾身上下明目張膽地散發着兩個字。
吻我。
?
像現在陳安衍這樣?
許希言面紅耳赤地別開視線,在心裏罵罵咧咧一頓後,再沒好氣地揚起手,拇指指肚用力捏着食指指甲蓋,靠近陳安衍的額頭。
他手用力一松,毫不客氣地在陳安衍的腦門彈了下。
一聲清晰響亮的“嘚”,陳安衍白皙的額頭泛起紅暈。
許希言彈完立刻開溜。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被陳安衍的美|色所惑,一嘴就親上去。
畢竟,他只是生理功能正常,但自控力非常一般的男(顏)人(狗)而已……
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作者有話要說:??我愛你有趣的靈魂
可你卻只愛我的盛世美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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