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師兄們
在荊楚寒拜師之前,拙峰連師父帶徒弟一起就那麽四個人,關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要安排什麽事也便利得很,沒什麽需要顧忌的地方,當天梁以暖便帶着荊楚寒對幾位徒弟宣布他把荊楚寒收為四弟子的決定。
師父有命,弟子焉敢不從?何況暮與觞幾人早有心理準備,對于梁以暖的這個決定也沒什麽異議,當下便承認了小師弟的地位。
暮與觞不愧是梁以暖手底下最得力的弟子,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帶着白松和石不惑給荊楚寒準備了一個簡單卻絕對不簡陋的拜師禮。
儀式過後,荊楚寒正式成為拙峰的一員,暮與觞早已上報十萬劍門,把他成為十萬劍門中拙峰峰主梁以暖的親傳弟子身份敲定。
徒弟收了進門,當師父的當然不能不管,這天在拙峰的修煉地盤上,梁以暖給手下的弟子講解完修煉的疑惑後,決定先了解一下自己這個新入門的小弟子究竟會些什麽,再決定要教他些什麽。
“小寒,你現在是練氣十二層是吧?”練氣十二層大圓滿就可以築基了,梁以暖微眯着自己那狹長淩厲的眼睛思量着,決定去掌門那裏給小弟子要幾顆築基丹。
“是,師父,我現在是練氣十二層。”
暮與觞他們都坐在一旁的蒲團上還沒走,白松聽了在一旁與有榮焉地感慨:“不愧是小師弟啊,十七歲就有練氣十二層的修為了。”
暮與觞有些無語,怕在白松眼裏看來新來的小師弟什麽都值得贊賞一番。而在他旁邊的憨厚的直腸子石不惑則驚訝又佩服地看着自己這個新入門的小師弟,他們師兄弟的資質都不怎麽好,沒想到這個小師弟那麽厲害。
梁以暖臉色也有些欣慰,不管怎麽說,小徒弟資質還不錯總比小徒弟是個蠢材要來得好,他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不錯,你修煉的法術是有關哪方面的?神識修煉了嗎?劍法?煉丹?制符?陣法?”
荊楚寒擡眼看了自己的師父一眼,然後斂眉,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羞赧,白玉一般的臉上染上一抹薄紅:“呃,師父,這,這些我都沒學過。”
“嗯?那你會什麽?”梁以暖換了一個姿勢,有些意外,他很少見到修士會舍棄這些絕大部分的法門而去選那些偏門功法。
聽了梁以暖的問話,荊楚寒更猶豫了,他頓了一下,最終又羞又窘,掙紮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師父,當初為了能萬無一失地進入劍門,我便吃了大量的丹藥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修為提上來。所以,這些……我都不大了解……”
盡管荊楚寒覺得自己情有可原,他說出這番話時還是覺得尴尬得要命。
在場的人一時神色各異,唯有石不惑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腦袋,有些興奮地說道:“我就說嘛,大師兄說小寒你是五行靈根修士,我還疑惑你怎麽會修煉得那麽快,原來是靠靈藥啊。”
這話鬧得荊楚寒臉刷地紅透了,面無表情的精致臉上第一次露出抑制不住的尴尬表情,身為師父的梁以暖隐晦地瞪了一眼自己這個缺根筋的傻徒弟,哪壺不開提哪壺嘛,一向嘴毒他都有些不忍直視他的小弟子那紅得快冒煙的臉,無意識的嘴毒才是最致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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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對這個漂亮的小師弟稀罕得不得了,一聽他這話,一個巴掌便拍上了自己這個皮糙肉厚的師弟的腦瓜,向天翻了個白眼幫小師弟解圍道:“哼,世上有能力吃靈藥的修士多了去了,你見過幾個像小師弟一樣,吃個靈藥就能修煉得那麽快的?”
他和石不惑的感情好,石不惑又是那種憨厚的人,彼此之間這種小玩笑都是開慣了的,被拍了腦袋的石不惑也不覺得有什麽,嘿嘿笑了笑摸着腦袋不出聲了,老實如他現在也意識到了他話裏的不妥,只能傻笑兩聲遮掩過去。
其實白松不知道,荊楚寒不是天賦好,而是他吃的靈藥來頭太大,大部分都是蔣家萬年以前的珍藏,還有一部分是疑似仙家小世界出産的原靈髓。也正是因為有這些,荊楚寒的身體底子慢慢被這些珍奇溫養得好了許多,從廢材五行靈根體質變成了非常罕見的均衡五行靈根體質。
雖然荊楚寒還是五行靈根修士,但他的修真前途比起當蔣家二少爺的時候那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所以有時候說否極泰來也不是沒有道理,蔣東臯幾乎失去了一切,但他變成了一個有遠大前途的修士荊楚寒。
梁以暖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愣了一下,眉頭微皺:“都不會嗎?”看着紅到耳垂都快滴血的荊楚寒,他在心底輕嘆了口氣,又想起他腹中的那顆卵來,心裏軟和了一些,他安撫道:“算了,不會也好,從現在開始學也不是什麽難事,正好打個好基礎以後少走些彎路。”
“嗯,與觞,你是大師兄,你來,你教你小師弟,什麽不會教什麽,修真界的常識,神識的應用,修劍的基礎,這些都由你負責。”
說完,梁以暖的目光轉向白松,“白松,你協助你大師兄,你與其他峰的弟子最熟,幫小寒了解門規,帶他去門派任務,告訴他怎麽賺取貢獻點之類的事就交給你了。”
“不惑,你最踏實,基礎也最紮實,監督小師弟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平時抽出點時間來和你小師弟一起訓練,他有疑問的時候你幫他解答一下,讓他打下紮實的基礎。”
交代完徒弟,梁以暖松了一口氣,拍拍屁股準備離開了,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手下的三個徒弟稍微調·教出來了,不想馬上又回去帶菜鳥。何況收徒弟幹嘛用啊?不就是為師父分憂的嗎?自己有三個徒弟,教個煉氣期小弟子哪用得着自己親自上場?
離開前,梁以暖輕籲了口氣,心情甚好地松了個懶腰,眯着眼睛打着哈欠給小徒弟畫了個大餅:“你不是說想學陣法和煉丹嗎?好好努力,築基了為師就教你。”
荊楚寒看着自己的師父,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聲音裏滿是激動:“謝謝師父!我一定會好好跟着師兄學習,争取早日築基!”
荊楚寒難得臉上露出喜色,可見心裏高興到了一定的程度,梁以暖嗯一聲點點頭,心裏有些惆悵,五行靈根修士哪有那麽好築基的?看來他不是要去掌門那裏問他要幾顆築基丹,而是要親自去找齊材料給小徒弟煉一爐築基丹才行啊,唉。
師父吩咐了,師兄弟幾個自然不會不執行,暮與觞與白松石不惑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這段時間每人每天抽兩個時辰出來教導小師弟,剩下的時間由小師弟自己分配,他們這樣一直教到小師弟築基為止,到時候看師父的安排再說。
這樣的安排,荊楚寒連吃飯睡覺帶自己修煉的時間只有二分之一,要是換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弟子興許會覺得辛苦難過,但荊楚寒一心想早點修煉成功,早些把哥哥蔣颍謹救出來,自然不會反對這個學習計劃,不僅不反對,他心中還十分高興終于有機會系統地修煉,因此對各位師兄十分恭敬,無論多苦多累都不打折扣地完成。
“小寒,你輸出靈力的方式不對,應該是這樣,而不是這樣。”暮與觞邊演示給荊楚寒看邊講解,明明是同一把煉氣期弟子用的普通的飛劍,他手中的劍到了他的腳下便如他身體的一部分般,想往哪邊飛往哪邊飛,愛飛多快飛多快,聽話得不得了。
而同樣這把飛劍,荊楚寒今天已經從它上面摔下來四次了,幸好他飛得不高,有練氣十二層的實力還有大師兄在下面保駕護航,所以只是受了些輕傷,并無大礙。
即使是這樣,荊楚寒的心情還是很糟糕,沒有什麽比一個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實力的人發現自己的天賦并不怎麽樣來的更糟了,就算他有心理準備,還是很沮喪。
暮與觞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語氣溫和地安慰:“不要緊,熟能生巧,多試幾次就行了,白松不惑他們倆都用了快一個月才能在劍上站穩,你接觸飛劍沒幾天,能飛已經很不錯了。”
“嗯,我知道,謝謝大師兄。”荊楚寒認真對暮與觞點點頭,也許大師兄說的是真的,但荊楚寒知道二師兄三師兄接觸飛劍的時候絕對不會像他這樣,已經是練氣十二層的修為。
看着小師弟露出的清淺笑容,這笑容好像用盡了這個面無表情的少年的所有努力般,所有肌肉都顯示出了他的僵硬,也顯示出了他的真摯,暮與觞愣了一下,伸手拍拍他并不寬厚的背:“再來一次吧,別緊張,我在這裏看着你。”
荊楚寒認真地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輸入靈力抛出手中的飛劍,輕身一跳,整個人站在了已經變大的飛劍上,腳下小心控制飛劍的方向,往飛劍內輸入小股的靈力,慢悠悠地在這片用來修煉的場地上方飛來飛去。
這一次荊楚寒腳下的劍還是在不停地晃悠,荊楚寒抓住了竅門,找到了劍上的平衡點,不管怎麽晃,人始終還是穩穩地站在了劍上,再也沒掉下來。
荊楚寒一直順着山坡飛,直到站在修煉場上的暮與觞變成一個小黑點,他還是有驚無險地飛得穩穩當當的,荊楚寒臉上這才露出些許滿意之色。師兄弟兩人都明白,經過這幾天的努力,荊楚寒終于踏出了劍修的第一步,學會了駕馭飛劍。
下午到了白松的教學時間,按照計劃,今天白松要帶荊楚寒去藏書閣,不過突然接到傳音符通知說師門出了新一批內門任務,看荊楚寒一臉迷茫的樣子,白松腦袋一熱,興致勃勃地決定要帶小師兄去長長見識,拉着他直奔劍門的任務閣去。
誰也沒想到,他們這次居然乘興而去敗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