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熱鬧的酒宴還在繼續着,葉雨銘手指被人碰了碰,他才一擡頭,就被韓遂帶出去了,趙安似乎是想跟着,但被靖王殿下一個眼神就給釘在了原地。
“去哪兒?”葉雨銘跟着韓遂走了兩步,發現是王後院去的,他就不走了:“喂,黑燈瞎火的,你幹什麽?我不去了。”
他有心理陰影,就韓遂那個後院上次就把葉雨銘給吓着了,一般沒什麽事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王這兒來,更不用說還是黑燈瞎火的,更不會去!
“怕?”韓遂也想到了,握緊了葉雨銘的手又道了歉:“對不起,是我不好。看到那個小亭子了嗎?那是王府最高的地方,要不要上去坐坐?我讓人準備了酒菜,也有燈,不黑的,去坐坐好不好?”
這是啥意思?
“那、就坐一會兒。”
最後還是跟着去了小亭子。
別說,這一看就是韓遂準備過的,挺有那麽點味道,葉雨銘伸手扒拉樂一下紅色的小福字燈籠,有點哭笑不得:“你準備這個幹什麽?過二人世界?你這也太、”
俗了可不只是一點半點,葉雨銘都看不下去了,誰家約會挂這種大紅色的福字燈籠,很沒有格調好不好?
“過來坐。”
韓遂不僅讓了坐,還給葉雨銘倒了酒,怎麽看怎麽殷切,怎麽看怎麽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麽看怎麽都是有陰謀。
葉雨銘對自己的酒量還是心裏面有數的,他剛才就喝了不少,這會兒吹吹風再喝幾杯,保不齊韓遂把他賣了都不知道,所以就只端着酒杯,并沒有下肚。
“王爺說吧,單獨把我叫出來幹什麽?”
韓遂看着他:“把你的酒喝了。”
“我不!”葉雨銘幹脆也不裝了,直接放下酒杯:“韓遂我看你就是想灌醉我,我不會上你的當,哼!”
韓遂很無語:“我灌醉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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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你有什麽企圖。”
“我有什麽企圖還用灌醉你?”韓遂反問回去:“而且,難道不應該是我擔心你有什麽企圖嗎?”
“我、你……”葉雨銘自制理虧,哼哼兩聲:“就是有企圖怎麽了?你沒爽到?你情我願的事情,少說不要臉的話。”
“讓你喝點酒,是為了讓你壓壓驚。”韓遂也不廢話,直接往桌上壓可一個明黃色的卷軸,然後自顧自去喝自己的酒。
葉雨銘就是沒見過,也知道這東西是什麽,電影電視裏沒少看,不過這實物看着倒是有質感多了,一看就非常名貴。
“這什麽玩意兒?”葉雨銘沒動,假裝自己看不懂。
“裝,你再裝,打開看看吧。”
“跟我有關?”
他一個小人物什麽時候都跟聖旨有關了?葉雨銘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跟葉相有關,遲疑着拿過來,問韓遂:“是給我求的免死的旨意嗎?要不是的話,我可就不看了,你趕緊拿回去也別讓我知道。”
“自己看。”
葉雨銘打開了一個角,裏面都是字,他一個也沒看明白,求助地看向韓遂:“痛快點告訴我不行嗎?”
韓遂:……怎麽那麽啰嗦?!
接過葉雨銘手裏的聖旨,二話沒說直接當場給他抖落開,攤開到葉雨銘面前:“還用我給你念念嗎?”
上面套話葉雨銘就掃了一眼直接過,後面的重點是他沒想到的,這聖旨是給他的诰書,是正式給他身份的冊封,有這封聖旨他以後就是韓遂合法意義上的配偶,能上皇家玉碟,死了以後埋一起的那種,官方蓋章的王妃了。
這就、這完蛋了,以後想跑都沒地兒跑去。
“這聖旨是真的還是你讓人造假的?韓遂我跟你說,造假聖旨得是死罪,你可不能這麽大膽你知道嗎?”
韓遂臉都黑了。
一把将聖旨扔給葉雨銘:“這封旨意還沒有昭告天下,暫時先給你拿着,你想什麽時候用就什麽時候用,不想用就、随你怎麽處置!”
“唉,這話什麽意思?我不懂了。”
見韓遂不高興了,葉雨銘趕緊把聖旨收起來:“你去求的聖旨?這有什麽用?官方蓋章我是你王妃以後呢?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把我身份往上提提,就能當免死金牌用了嗎?”
韓遂忍無可忍:“你腦子裏面只有免死金牌是不是?王妃的身份一旦昭告天下,你便是我靖王府的人,與那葉秉文再無幹系,你就不用再擔心他的事情會連累到你,這還不夠嗎?”
“便是你以後犯了錯,也輪不到三司來審,死罪能免,活罪可恕,懂了嗎?”韓遂沒好氣:“還什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見哪個天子犯法跟庶民同罪了?長點腦子行不行?”
“你還很驕傲呢?”葉雨銘反嗆聲回去:“那是你們搞特權階級,是封建愚昧落後的,怎麽能跟我們新社會比,我們那兒就是同罪,不管你什麽人,什麽身份,犯了法就按法律來,你這落後成什麽樣子了,還好意思拿來炫耀。”
韓遂:……
“不想要就拿回來吧,總有別人想要,靖王妃的身份你不要有的是人搶着要,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這話一聽就是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
葉雨銘就是嘴欠了一點,一見這場面,趕緊往回收,聖旨卷巴卷巴塞懷裏:“沒說不要,這多正式的冊封聖旨,我不要那不是便宜別人了嗎?”
韓遂臉上還是不高興,葉雨銘趕緊哄,人都快坐到韓遂懷裏去了。
“你看我是那種會拱手讓人的脾氣嗎?這給我的,我會不要?開什麽玩笑,呵呵……”
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韓遂掐着他的腰,語氣憤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你壓根就不願意入我王府,也不想做我的王妃,你就想天高地遠跑得遠遠的,想起我的時候回來撩撥兩下,快活完了,扭臉就走,你就沒有心,無情!”
“我……”
這确實是實話。
葉雨銘就想浪一把,在韓遂身上浪,浪完以後回去出去浪,真要把他拘束在王府裏,他肯定不能答應,所以這冊封的聖旨帶給他的喜悅并沒有壓力多。
“我也跟你說實話,沒門!”韓遂把人往自己懷裏又扣了扣:“我不管你說的那些,但有一點你記住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在我能看得見的地方,想做什麽都可以,你要是想跑,門兒都沒有!”
“葉秉文已經蹦不了多少日子了,你名義上還是葉家的二公子,只要我找不到你,刑部就會下全國通緝令,你就是葉黨餘孽。”韓遂摸了葉雨銘的脖頸,語氣冰冷:“懂嗎?別打那個主意,我不願意這麽對你,但我也不能接受你從我身邊離開!”
“呵呵,這麽嚴肅幹什麽。”葉雨銘讪笑兩聲,想緩和一下氣氛,但并沒有什麽效果,他也就幹脆破罐子破摔了,一把推開韓遂,轉身背對着他。
“行了,我是有這個想法,現在你也知道了,但也只是一個想法而已。”葉雨銘語氣非常冷靜,背着手始終沒有看韓遂:“我是一個自有的人,我當然有可以去任何地方的自有,你不願意我走,那你應該用自己的魅力把我留下來,讓我心甘情願自己不走。”
“而不是用這種東西。”聖旨被摔回韓遂懷裏,葉雨銘這才轉身看着韓遂:“你就只會用這些東西來壓我嗎?皇權?治罪?就沒有一點正能量的東西嗎?比如愛?韓遂,你對我說過愛我嗎?我已經對你很客氣了,別逼我翻臉。”
他走過來,捏住韓遂的下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角度看着韓遂:“你留不住我,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又怎麽樣?我哪兒都不去,我就跟你在王府又怎麽樣?你留得住一個人,留得住他的心嗎?甚至,你就不怕這麽強硬的态度會把我逼死在你眼前?你想過嗎?這種後果是你願意見到的嗎?”
紅色的燈籠搖曳,燭光打在韓遂的臉上,葉雨銘看了一會兒,然後嘆氣,低頭就親了上去,輕碾輾轉片刻後,才懲罰性地咬着韓遂的唇,不怎麽高興的說道:“大過年的,你看你,非要給我找不痛快,韓遂,我不會離開你的,我跟你保證,我不會離開你。”
韓遂的心都讓他給吊得七上八下,這會兒已經在油鍋裏面煎了千百遍,再一聽葉雨銘這話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葉雨銘又咬了他一口,這次咬地很重,都滲血了。
“我還有一句話跟你說。”
摟着韓遂的脖子,葉雨銘一點兒也不客氣地直接坐進韓遂懷裏,順手還扔掉了礙事的聖旨,看着韓遂的眼神,十分認真:“三個字,我愛你。”
“心悅君。”葉雨銘看着還沒反應過來的韓遂,嘆氣:“其實,我也不應該老說你來着,我也沒給你正向的反饋,所以你才老擔心我會跑,然後又壓我,現在我給你正向反饋,韓遂,我是愛你的,我舍不得你,你已經用你的魅力讓我舍不得走了,所以自信一點,你根本就不需要那些東西,知道嗎?咱倆本來就能好好相處,就是各自顧及的東西太多了,把那些東西全都扔下,我們就能好好在一起。”
“喂,你別這麽看着我,你有什麽要說的嗎?”葉雨銘晃悠着韓遂:“機會就這麽一次,失不再來。”
“我愛你。”韓遂重複着葉雨銘的話,眼裏還有點茫然:“說愛是指這個嗎?”
“對。”葉雨銘笑了:“這三個字有魔法,比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好用多了,下次你再惹我生氣,或者想做點什麽的時候,就用這三個字,我保證無往不利。”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現在可以做點什麽嗎?”
“當然,可以。”
席天慕地的小亭子,有璀璨的煙火炸開,平日寂靜無人的後院,這會兒多了些喧鬧的氣氛,分不清楚是什麽聲音,起起伏伏來來又往往,守在外面的人又走遠了一些,今夜是個好日子,萬家團圓添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