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絕對真理的長河中有無數相對真理。
我看到遠處的建築物,我相信當夜晚降臨的時候,那間房子就陷入黑暗中。
綠色的光芒點亮天空,我則不得不被迫接下這正沖向霍普金斯醫院的具象化攻擊,對面的綠燈俠就在距離我幾十英尺的位置,用他拙劣的技術和能力企圖控制巴爾的摩最大的醫院。
刺耳的巨響讓我耳膜發疼。
燃燒的空氣。
腥甜的口腔。
紅色對綠色的攻擊應當更加奏效,有些人開始收集證據用以證明他的理論,而我則在與阿托希塔斯交戰時親身聆聽過戒指對我的警告。
能量數值百分之六十五。
能量數值百分之三十。
能量數值百分之十二。
現在我又一次面臨這樣的災難。
凱爾給出的編碼應該毫無意義,但關于他們的綠燈俠,我又有了新的發現——紅色攻擊像這個世界的綠色對紅色攻擊那樣不奏效,成倍增長的攻擊效應套用在現在異常合适,我睜睜看着那個巨大的紅色盾牌被撞出裂痕,然後戒指對我說。
能量數值百分之四十七。
我并不認識對面的人是誰,但我肯定他們的目标一定是霍普金斯裏的藍寶石。
「蓋!」
我聽見身後的響聲從我爸病房裏傳來,來自我老姐,她的手槍槍身撞在窗臺牆壁上的聲音和拉開金屬窗框上鑲嵌的玻璃窗的聲音。她探出身體來仰起頭朝我大叫:「我應該做什麽?!」
如果要開發動機你就得按下按鈕,不能站在那裏幹等着它自己動!我說,離開那,把盒子裏的戒指拿出來快跑!
我的後半句話卻被湮沒在對方下一輪的攻擊裏,分神是促使一個燈俠失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那具象化的不知是什麽玩意的東西從老遠刺破空氣分子迅速飛來只給我的肚子留下扁平和猛烈撞擊的感覺,接着它把我甩在了醫院壘出的牆壁上。
我老爹正輸着每天必須注射的葡萄糖液,他一言不發地看着他飄在窗外的兒子,應該是看着他的兒子。
前幾天的報紙上印着某個頭條關于一個職員被指控從他工作的銀行盜竊了三百萬美元,而事實上,我則認為這種正大光明的做法要比剝削納稅人的行為好很多,因為他們經常會讓某些食品或者用品的費用提高到無人問津的程度。
或者從言語上把你逼到社會的邊緣。
咣。
呲啦。
咚。
牆壁被我砸出結實的一個大洞,我陷在牆裏擡頭看向斜上方的勝利者嘴角挂着不屬于任何一個綠燈俠的笑容,我想到約翰斯圖爾特,想到凱爾說的話。
真是好極了。我說,用單手撐着身後然後另外一只則抹了一把鼻底,你們的小藍人有沒有提起過關于一個偷心魯比的故事。
頓了頓,我說:那哈爾喬丹呢!
我猛地從牆壁上施力彈起,從最短的距離沖向高高在上的綠燈俠用紅燈的具象化給了他一錘子。
空氣裏彌漫着蠟燭燃燒之後的味道,攝像機也許就在幾百米之外記錄着這裏發生的一切,我把身體挪到比建築物更高的位置,我不想讓無辜的人因為我的事情而受到牽連。
他們想要藍寶石,那就應該沖我來。
而不是約翰。
被砸飛的綠燈俠很快就穩住了身形,現在我們又維持在了同一個水平線上,沒人先動手。
有時我們喝摻有啤酒的威士忌,煉克讓我給他準備一些,他在餐桌上就解決了一整瓶,我們談大多數喝醉的人都會說起的話題。
我卻還留了個心眼,我得盯着那個權戒者,以免當我們都喝醉的時候他會把我們解決掉。
「很抱歉打擾你的沉思,加德納。」索克斯說,用他很短的手臂晃悠着啤酒瓶子,「但它真的很好喝。」
我沖他豎起拇指,很快就又把視線轉到了窗外。
那時煉克就提醒我關于平行世界綠燈俠和藍寶石的事,但我不以為然,很多次我認為只有自己動手參與才能保證內心踏實。
說實話我不太願意随意相信別人。
嘭。
有什麽碎片擦着樓頂飛過去了,把牆壁上的混凝土還有別的什麽東西一起撞掉了,我和下墜的夕陽混在一片,但對方則跳出了整個畫面。
他不屬于這裏。
很快的我們糾纏在一起,我浪費了大量能量用以來靠近他,綠色迅速削減我的能量,但那把具象化的等離子武器真的很好用。最後我一把揪住他的頭發把自己甩到他的身後去,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大叫。
我看見他脖子上的青筋,戴有戒指的手揮舞了兩下就開始肆意攻開火,綠色的光束毫無根據地撞在快要枯死的樹上,好幾年未經粉刷的老舊牆體上,透明幹淨的普通玻璃窗上,我立刻低頭躲過他指向身後的攻擊,雜亂的聲音卻沒有他低聲的吼叫給我帶來的壓力更壓抑。
我松了力道,不只是因為背後突兀的襲擊。
他把我從他身上甩下去,我在往下跌的同時看見另外一張臉。
哦。
來這裏的不止一個對嗎。
砸在地上之後我大約用了十幾秒鐘重新站起來恢複視線。實際上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離開這個我擅長的職業。
搖晃着身體我用手心撐着灑滿沙粒粗糙的地面。
做警察,還是綠燈俠,我總是自以為我擅長做這些。
用小腿撐起重心,我低着頭吐掉嘴裏發甜的血。
但當我成為一個紅燈或者藍燈的時候,我又以為我擅長做好他們。
耷拉着雙手我輕微前傾着身體。
我以為我經常聽到「我希望你能成為我們的靠山」之類的話就可以證明自己有多優秀。
擡起頭,我看到他們也正低着頭看我。
然後我聽到子彈接連離開槍口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