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仿佛所有生命都仰望同一片天空。

牧場裏的那匹馬用蹄子刨地上的塵土,即使缰繩脫去它也不再屬于草原,而城市裏,當救護車開到醫院的時候,那老人已經死了。

世界是嘈雜的,又是被千千萬萬的個體所組成的集合,你不再特殊。你的身上被打上別人的烙印,你的歌曲唱出你最愛的歌手的情懷,你的畫卷透露着你最愛的畫家的筆法,通過你的文字看到你最愛的作家正是美國後現代主義屈指可數的頂尖當代小說家。

小說家欣然接受批評家們的高度贊揚,但是記者卻寫文章貶低這本小說。

你不再特殊。

我們呆坐在牧場周圍的平原上,這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更像是外彙市場維持窄幅震蕩行情。

沒什麽地方是安全的,當我們進入這個宇宙的一瞬間就體會到了它的絕望。

綠燈俠在我們所在宇宙中作為人口基數第二大的軍團組織,在這裏成為宇宙人口第一大軍團——塞尼斯托軍團的隕落,黃燈,紅燈,橙燈,青燈,紫燈。

藍燈軍團全滅。

比起黑燈,他們更像是寄生蟲,對地球的幹預無以複加,幾乎超過塞尼斯托對科魯加的執着。政府不再自由,他們已經選好了最合适的人來做那項工作,幾天之前就在五角大樓召開會議——

「那麽,除了上述提到的方案之外,」議員皺着眉頭,他的表情正像是約翰将這些複述給我們的時候那個樣子,「我們應該采取什麽行動來促進和平呢。」

說完這句話他就死了。

恐怕綠燈俠把代表和平的橄榄枝塞進了議員的屁股裏然後告訴他,讓所有的表面和平通通都他媽去□□吧,他們只需要絕對服從,從宇宙中每一個反抗的生命體開始。

空氣裏的所有的分子都被點着了,噼裏啪啦的聲音伴随着屍體的堆積沉降在空氣裏,太陽是紅的,但看起來卻陌生的像是用布料裹着被剝掉枝幹的腦袋挂在它應該待在的位置。

地球上人是活的,實際上卻早就死了。

現在強盜把目标轉向了另一個平行宇宙,這工作需要耐心,在他們起床後還應該先洗個淋浴。

綠燈俠是活的,實際上卻早就死了。

約翰說:「你們就這樣到來,這真的太冒險了。」

「我們更擔心你的狀況,一個沒有能量的綠燈俠。」凱爾手裏捏着一塊石頭,他的後背靠在倉庫的外牆上,屁股把長在潮濕角落裏的草全都壓彎了,「還有必須得阻止他們去破壞地球,如果只是等在原地防禦,我們甚至沒什麽勝算。」

守護者自命不凡,現在又一言不發,真希望他們的心思沒放在用歐阿的場地舉辦一場世界杯上面。我說。

「我把提燈帶來了,先充電吧。」

哈爾和約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約翰就将提燈接了過去,凱爾說他和歐阿依然保持聯系,賽克斯到目前為止能夠為我們提供建議,而在這段時間內,他也會盡可能對平行世界的綠燈俠以及扇區做出分析。

我說:至少我現在有藍燈戒指,雖然為塞尼斯托以及他的金仙女充能有些強人所難,但無疑放任希特勒就是助纣為虐。

凱爾從地上站起來,他揚起抓着石塊的右手卯足了勁兒把石頭子朝着平坦的草原丢了出去,連聲音都沒有那玩意就消失了。

「我們現在去歐阿太冒險了,如果——嘿哈爾,怎麽了?」

「白日蒼蒼,黑夜茫茫。」

約翰斯圖爾特站在距離我們幾米的位置抓着提燈輕聲念叨着誓詞,他的眼球被徹底映成綠色,而提燈裏綠色的光芒也變得愈發明亮。

聽見雷納的聲音,喬丹把視線從我脖子上挂着的藍燈戒指上挪開了。

「我們應該去找這個世界的自己,如果我一和你依然是一個綠燈俠的話,」哈爾說,「我們應該可以從自己那裏得到不少關于這個世界綠燈俠的消息。」

哈,一個榮譽守衛。我說。

哈爾斜了我一眼,凱爾則摸了摸下巴:「海濱城?」

「魑魅魍魉,無所遁藏。」

「我肯定會在那裏,而你——凱爾,常駐歐阿的關系你極有可能根本不在地球上,如果一切都按照我們世界的分配,這個世界只有蓋可能并不是綠燈俠。」

「邪徒奸黨,懼吾神光」

說得好,智慧型分析學家。我說。這個世界的藍燈全部歇菜了,約翰也說了,他也沒有得到任何關于紅燈魔的消息。

「綠燈長明,永放光芒!」

你還要浪費時間列出我所有的可能性嗎,這實在是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喬丹。對于凱爾和約翰,他們一定會在歐阿上,這任務過于困難幾乎不可能成功。伴随着綠色提燈釋放能量的嗞啦聲,我用拇指穿過食指摩擦戴在手套上中指的那枚燈戒,紅燈戒獨有的憤怒讓使用者更容易變成炸彈。而我,支開我?躲開我?把我指派到一個根本不知道什麽地方的地方去,這回找到在海濱城的你自己變得輕而易舉,然後我們都成了宇宙大誘餌,這是你的主意對吧。

「你可真是個偏執的家夥,加德納,讓我——」

「哈爾,好了哈爾!」

小畫家一步擋在我們倆中間,他抓住喬丹的肩膀把他往後推開了一步然後轉頭望向我:「我們只是在商量和協調方案,蓋!」

「噢。」

「發生什麽了?」

約翰左手抓着提燈往我這邊走了幾步介入了對話,我抱起雙臂來盯着雷納的臉。

我們在商量一個怎麽才能讓僅有的四個人分崩離析的方法。我說。

哈爾掙脫了凱爾的手撥開了他,他擰着眉頭對學校裏死活不肯聽教導主任講話的壞小孩吹胡子瞪眼:「我們可以一起去海濱城,,我保證我就會在那裏——做個安分守己的榮譽守衛,不論是哪種生活環境裏,至少我能摸透自己。」

作為一個大壞蛋應有的驕傲和自豪,我懂了。我說。

讓我們保持同樣的想法很難,這種有時候除非有一方停止繼續說下去或者屈從他人改變說法,通常這樣的吵架會演變成為一場動起手來的一對一,但這次不行。

當凱爾大聲對我們呵斥我們的目的是拯救地球拯救自己的世界時候,哈爾率先安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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