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躲在梅蒂奇的衣櫃裏窺視正把挎包丢在沙發上的女主人。

從我們世界發來的通訊,幾乎是指引方向的最後羅盤。只是像被故意纏起來的麻繩,誰也沒去想,剪斷一部分才會是快速解開它的方法。

這比任何一個在場的最壞想法可能都更讓人無法接受。

而在聽到那噩耗以前,從這次混戰中脫出是我們最後決定的事。

「帶你的同伴離開這——」

塞尼斯托的金色具象化伴随他穩重但對聆聽者寄予無窮希望的語氣一并出現,他佯裝的大義凜然更容易蒙蔽哈爾·喬丹。

「與你們無關,這個世界,這裏發生的全部。」

「你和你的同伴給軍團帶來的榮譽,都遠遠超越這個了這個世界的綠燈俠。」他說,「去完成你們的任務然後永遠地離開這裏。」

「現在。」他說。

你永遠不能拯救你所看到聽到的一切,但你的心裏總會有個底線,究竟要多努力才能達到問心無愧。把它精準地切成兩半,當你放下手術刀,停止呼吸的人會讓你對自己發問,我有多想讓他重新睜開眼睛。

你是否心痛,是否責怪自己做的仍不夠多。

二十來個國家遭受饑荒。

因心髒麻痹而去世的人。

街邊被車輪壓死發出屍臭的松鼠。

有人告訴你,別做節外生枝的事。

「我不知道你們需要用多久時間來準備。」賽克斯的手在鍵盤按鈕上敲敲打打,對我們講話的時候始終沒在朝這邊看一眼。「但我明确地告訴你們——這是個錯誤,你們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做出上報就擅自行動,尤其是你,哈爾。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賽克斯這才掃了喬丹一眼,很快就繼續關注回其他的屏幕用根本聽不出什麽情感的聲音地說:「甘瑟說他感到失望。」

我們都在旁邊看着,因為逃離了燈團的混戰,這裏異常安靜,是重病的老人欣賞落日時在海邊的那種情緒,寧靜中的躁動。

哈爾·喬丹擡起的拳頭因為賽克斯的話攥了攥,凱爾則上前搭住他的肩膀。綠燈俠們的榮譽守衛在此時此刻又成了一個支柱,靈魂,仿佛這一回他偉大的奉獻精神在不聽從小藍人的命令裏再次升華。

為了同伴,是一句看似最真誠實際最廉價的借口,用以終結自己的謬誤提高他人的信仰。

「我們不能把約翰一個人留在這裏,他随時有可能會遇到危險。」哈爾說,「這比我們想象中的更複雜…燈團的矛盾更尖銳,宇宙秩序更混亂。」

「我們需要一個阻止綠燈軍團在屬于我們世界肆虐的方法。」

哈爾望向說話的凱爾,然後斬釘截鐵地開口說:「是的,我們需要。」

「阻斷通道是唯一的辦法。」

「我們該怎麽做?」

「削弱它的能量,能量數值減少到一定程度時,負荷會被無限制放大,通道不能承受過大壓力,最終會産生爆炸,在通道連接的兩個不同的平行世界都會造成不小的傷害。」賽克斯将兩只手掌心相對靠攏在一起,他的手指纖長,是最适合幹這項工作的外星人了,「傷害會成為永久性的,通道不能夠再次被架起,所以聯連通兩個世界的橋梁就會成為不可修複的斷裂。」

好消息是這方法的确行得通,壞消息是,我們怎麽才能在通道裏削弱他們的能量?我說。你聽說過「上帝全能悖論」嗎,親愛的賽克斯。

被叫到名字的人給了我一個眼神。「這就是我要說的。」

「通道負荷不能在進入時加大…意味着如果我們将它阻斷,就永遠沒法回到自己的世界!」雷納如夢初醒地拔高了聲調,喬丹皺起眉頭沉默了下來。

「如果能夠回到我們的世界,然後再轉而去破壞通道的話——」

「不成立。」賽克斯立刻否定了約翰·斯圖爾特的想法,「通道是你們所處世界的綠燈俠強行架到這個世界的。」

他說:「這意味着必須削弱那一方的能量才能阻止通道,我們的世界只是被迫接收者。」

這一次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這種整齊的默契很少能在綠燈小隊之間上演,我仰頭看向一邊,比另外兩個人距離喬丹站的要更遠一些。

如果你在深海,氧氣罐裏維持的活下去的氣體消耗殆盡,你就會奢求更多一點氧氣,即使它是在海面以上取之無禁的玩意。

如果你把手伸向別人的挎包,你就會奢求周圍的乘客沒人去注意你的行為,主人公也不會發現你動了他的東西,即使日常時你走在路邊從未有人多看你一眼。

在每一次特定的環境的轉換中,你渴望的東西正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賽克斯故作鎮靜的樣子惹人發笑,就算我看不到全息粒子投影上那張臉的表情,他那幾只手正擺出什麽動作,語氣也早就出賣了他。

惋惜,不甘,痛苦。我恨透了這類形容詞,它們往往作用于失敗者身上,好讓他們看上去沒有比真正的狀況更可悲。

「我們會通過電荷和空間波動來檢測通道的狀況,然後第一時間把消息通知給你們。」他說。

每個公民都應當維護憲法。

「甘瑟讓我來告訴你們。」他說。

他們的到來使聚會變活潑了。

「哈爾,凱爾,約翰——蓋。」他說。

你不是一個輕易寬恕的人。

「綠燈軍團已經做好準備,能夠盡力保證阻斷大爆炸對我們世界的破壞…把傷害降到最小。」他說。

如果我們不在這裏,這個做法不會成立。我咽下嘴裏發燙的液體,視線穿過綠色的草叢看向全息粒子投影。沒有什麽事情是只有一種解決方法的,解不開褲鏈卻憋的快要失禁的人是有多不得已才會把自己的褲子豁開——別跟我講你不能理解我在說什麽。傷口還在發漲,和其他幾個人一樣,在塞尼斯托軍團的戰鬥裏,綠色橡皮糖勇士也拼盡全力。我說。小藍人有自己的一套,想要用最快的方式解決宇宙雜魚,我們是陪葬。

你躲在的衣櫃裏窺視正把挎包丢在沙發上的女主人。

幽默往往是一種最深刻的膚淺。

誰也不能決定別人的命運。雖然從二月到七月,你又無事可做了,可建議出自別人之口,行動卻是你的事。

「抱歉,各位。」賽克斯的臉被全息粒子投影映地發綠,發幹,沒有生氣。

「恐怕真有其他方法,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空間通道會在十二小時以後開啓,他們在我們的世界尋找某些在那裏無法得到的物質,不管他們要的是什麽——」

「沒有這麽糟,賽克斯。」哈爾和雷納對視了一眼接着用輕松的語氣說,「我們有照顧自己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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