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帥小夥明明白白

屋外面,大家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太靠近廠長辦公室。

也不知道誰小聲嘀咕一句:“該不會米廠長逼迫白文斌認下跟米粒兒談戀愛的事兒吧?”

這句話可惹了禍了。

白文斌是廠裏女職工的夢,怎麽能被人獨占呢?

“你胡說八道!”當即有人反對。

對方馬上反駁:“我沒胡說八道,你剛才也看見米粒兒那個嚣張模樣了,如果不是她會那麽得意?”

女職工們沉默了。

輪競争力,她們肯定比不過米粒兒,但是想想米粒兒平時的驕縱怎麽配得上溫文爾雅的白技術員?

廠長女兒也不能為所欲為啊,現在可是工人當家做主!

“走,都聽聽去,如果敢威脅白技術員,咱就上去理論理論!”

“對,米粒兒有米廠長,白技術員有我們啊!”

…………

廠長辦公室裏,白文斌被米粒兒的理直氣壯驚呆了。

昨天還卑微的求他搞對象,現在就翻臉不認人。

領導的千金,就能這麽欺侮人嗎?

白文斌的臉慢慢紅了,将攥緊的拳頭藏在肥大的工裝裏,抿緊了嘴巴,看着米粒兒的目光漸漸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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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從前的米粒兒,看到他态度變冷漠一定很慌,想方設法哄他。

但是現在的米粒兒,不是以前的米粒兒了,她是米鈕咕嚕氏粒兒。

所以米粒兒又問一遍:“白技術員,咱倆啥關系啊,你是不是誤會了?”

再沒有自作多情讓一個自負的男人感覺難堪的了。

米粒兒的話就像小刀一樣,直直插在白文斌的心口。

他的臉更冷了。

米粒兒視而不見,繼續追問:“白文斌同志,咱倆到底啥事兒,我爸辦公室裏又沒外人,你就解釋解釋呗!”

她這是故意将白文斌的軍。

白文斌待價而沽,以米粒兒的喜歡當要挾,想從米廠長這邊得到好處。

如今好處沒得着,他不可能急于否認不喜歡米粒兒讓自己計劃成空。

如果承認他喜歡,那更好辦了。

米粒兒站在門口沒挪地方,已經聽到外面那群好奇的女職工耳朵貼在了辦公室門上。

白文斌只要敢承認喜歡她,米粒兒必須好好問問白文斌怎麽舍得讓喜歡的人獨自面對能殺人的流言蜚語,擔當呢?

棉麻廠所有女職工的夢?

呸!

白文斌果然有點慌神:“米粒兒同志,你說的對,這裏面可能有誤會?”

米粒兒挑眉,不想承認又不敢否認,誤會可以是他自作多情,也可以是米粒兒誤會白文斌背後煽風點火。

對方果然會模糊是非,費盡心思為自己謀利。

夜長夢多,如果任對方磨磨唧唧轉移焦點,外面那些人可能就按捺不住沖進來替自己的夢辯解了。

事不宜遲,米粒兒不想跟白文斌太多糾纏,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

米粒兒來的路上就想到用什麽理由了。

上輩子她聽說過夜|光|劇|本這個梗,正好棉麻廠不久之後有個文藝活動,她就拿來主義了。

米粒兒直接了當:“是有誤會,我正想問問你呢,明明咱倆對劇本,怎麽外面就傳我給你表白?”

白文斌猛地瞪圓眼睛,不可置信望着米粒兒。

同樣不可置信的還有米衛國:“閨女,你說啥,啥劇本?”

“咱廠裏不是辦文藝活動嗎?我看白文斌同志是大學生,就找他一起排個話劇。”米粒兒很認真的大聲解釋:“誰知道對戲的時候被人聽見,說話不好聽,我氣跑了,結果外面越傳越過分!”

“所以我就想找白文斌同志問一問,我表白你了嗎?你為什麽不給大家夥解釋?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你難道想讓流言逼着我嫁給你?你覺着有這個可能嗎?”

米粒兒跟機關槍一樣狙擊白文斌,甚至當着米衛國的面戳穿白文斌的心思。

米衛國眼神立馬銳利起來,直射白文斌。

白文斌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又羞又鬧,猛地從沙發上起身,想大聲替自己辯解,但是當着米廠長,他不敢。

到底是廠長閨女,自尊心強,肯定是被流言蜚語惹惱了她才這樣,白文斌安慰自己,決定将對方哄一哄,把主動權拿回來。

然而他還沒張開嘴,就看到米粒兒背着米衛國,沖他無聲說了兩個字,白文斌的冷汗一下子出來了。

米粒兒說的那兩個字,其實是一個人名,是白文斌千方百計想掩飾的過去。

她怎麽知道的?

白文斌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在米粒兒這邊讨不了好了。

還是先順着對方,然後徐徐漸進吧。

他深吸一口氣,在米粒兒威脅的目光下點了點頭:“是的,咱倆其實是對劇本。”

“但是米粒兒同志,我不知道誰造謠說你表白我,還傳的全廠都知道。”

“我剛來廠裏,跟別人不熟,你又是廠長閨女,剛聽到流言我很害怕,所以就……”

所以就躲了起來,沒出來解釋。

白文斌話說一半留一半,随便別人去腦補後半段,自己表現出一副為難又委屈的模樣。

米粒兒嗤笑一聲:“反正就是跟你沒關系,都是別人新謠傳謠,你害怕我仗着我爸對你打擊報複才不解釋,對不對?”

“對對對!”白文斌頭點到一半才感覺到不對,又趕緊搖頭:“不是怕你打擊報複……”

“那你為什麽不解釋?”米粒兒緊跟着又是一句逼問。

白文斌:“……”

瞧着對方詞窮流冷汗的模樣,米粒兒不禁再一次問自己,眼瞎成啥樣,才看上那麽普通又那麽慫的玩意兒?

這就是只紙老虎,靠着女人的喜歡為所欲為。

女人一旦不喜歡了,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米粒兒覺着非常沒意思,她索性打開辦公室的門,外面偷聽的人沒提防,一腳歪進辦公室,随後又帶進來一串。

米衛國驚呆了:“這……你!”

這是嫌事兒鬧得還不夠大啊!

他準備攆人,米粒兒卻攔住:“爸,昨天對劇本就好多人聽見,沒道理今天說明情況就背着人,讓大家都聽聽吧,我根本沒給白文斌表白,免得有人啥金都敢往臉上貼!”

米衛國擡起的胳膊停滞一下,随後放下,嘆口氣,随米粒兒去吧,說不定這事兒能順利解決。

米粒兒轉頭對白文斌說:“白技術員,你好好給大家解釋解釋吧,我一個女孩子,可承受不住那麽重的流言蜚語,除非你不是個好人,就那麽眼睜睜看着我被流言逼死!”

所以白文斌不解釋,敢袖手旁觀,就不是個好人。

白文斌騎虎難下,他一個大學畢業生,天之驕子,卻被棉麻廠一個無知的女孩搞得尴尬非常,連個躲人的地縫都找不到。

米粒兒再一次開口:“白文斌同志,你告訴大家夥,咱倆當時是不是對劇本?”

她沖着白文斌,背着那些好奇的女職工,又無聲說了剛才那個人名。

白文斌嘴唇蠕動,非常想否認,但是想到米粒兒可能知道點什麽,他怕被當中揭穿,腳底下好像被釘子釘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猶如提線木偶一樣被米粒兒操縱,他不情不願,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哼|哼:“……是,對劇本。”

米粒兒催促:“你大聲點,人多太亂,聽不清楚!”

白文斌非常窘迫,惱怒的瞪着米粒兒,跟看仇人一個眼神。

米粒兒冷着臉:“讓你大聲點還委屈你了,我從昨天被人風言風語,還差點被親爹掐死,我不委屈嗎?你大聲說!”

她沖白文斌冷冷一笑,做了一個非常挑釁的手勢,非常的嚣張。

一股涼風從腳沖到白文斌的頭頂,他抖了抖身體,一閉眼睛,大聲說:“是,米粒兒同志當時跟我對劇本呢!”

話音落下,屋裏屋外都非常寂靜,只剩下人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文斌睜開眼睛,發現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

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學歷和名聲,所以絕對不能失去!

他控制住發抖的自己,強顏歡笑:“對劇本呢,都是誤會,我、我來辦公室給廠長解釋誤會的。”

他将米廠長喊他說成自己主動來解釋。

白文斌孤獨弱小,倒顯着旁邊一臉理所當然的米粒兒咄咄逼人。

同情弱小是天性。

哪怕對方華麗的袍子下爬滿虱子,但只要他弱,總有人能閉着眼睛裝瞎替對方辯解。

有年輕女職工不忍心:“白技術員不是說了嗎,謠言一下子起來,他整個人都懵了,不知道從哪裏解釋。”

“對呀,現在不是解釋了嗎,我們知道是對劇本了。”

“白技術員太可憐了,米粒兒你見好就收行不行?”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別人咋不造謠我呢?”

前面還是可憐白文斌,後面兩句就不對勁了,明顯針對米粒兒。

米粒兒眉毛一挑:“怎麽,被造謠的是我,那就錯在我喽?那我說你家偷鄰居煤球,你是不是就偷了?”

躲在人群裏,大家想說啥就說,但是被米粒兒單拎出來,還當着米廠長,那就不好了。

被米粒兒點名的那個人縮着脖子,頭都不敢露。

米粒兒冷笑一聲,正待開口做陳詞總結,人群裏又有人開口。

那聲音非常清脆動聽,說出了米粒兒的心聲:“這事不對!你們都說米粒兒是廠花,還是廠長的閨女,好看又有錢,肯定很多人喜歡,想娶吧?”

“廠裏好看的小夥兒多了,家裏條件好的也不少,白文斌除了學歷,有啥拿的出手讓廠花非他不嫁?”

“要我看,就是他想渾水摸魚,用流言逼人家嫁給他呢!果然是又當又立,歪門邪道,投機取巧,讓人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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