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品相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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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蕭商又是誰呢?
我又問,“開車撞山?這是什麽古怪死亡方法?是自殺的嗎??”
“嗯,是自殺。”Simon肯定的說,“好了,別說那個人了,Alice,你快來幫幫我,我們把七少運下去,開車回他住的地方。”
……
的确,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
我趕緊幫忙。
照片被翻着扣在勳暮生的辦公桌上。
水晶架倒過來。
照片的背後,是勳暮生手寫的花體字。
華盛頓歐文,在他的傑作《西敏寺》中一段:
For in the silent grave no conversation,
No joyful tread of friends, no voice of lovers,
No careful father’s counsel---nothing’s heard,
For nothing is, but all oblivion.
Dust, and an endless dark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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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6、16 ...
喝醉了的人十分沉重,據說人要是完全無意識的時候,他會比一頭豬還要沉。
Simon張半架着半扛着勳小暮,他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我,“你去把車子開過來。對了,你會開車吧。”
我的确會開車。
我有號稱世界上最難考的英國駕照,據說可以開遍半個地球。
不過,我不太清楚Alice有沒有,因為當時我翻她錢包的時候,似乎好像大概也許可能沒有留意。
Simon嘟囔了一句,“我記得你好像有駕照。”
我追問,“你怎麽知道的?”
“七少派人做你的File的時候……诶,你把車子開過來。”
說完,他若無其事的按下電梯按鈕。
我們站在50層的灰色巨塔頂端,等待電梯從下面緩緩上來。
勳暮生,派人調查我?
我摸摸下巴。
這事有點邪。
勳暮生喝醉了就會變得異常安寧,像一個在襁褓中憨憨入睡的大嬰兒。Simon張的SUV很寬廣,放一個勳暮生綽綽有餘。
也許剛才說走了嘴,這一路上 Simon張很安靜,我看着他聚精會神的開車,一直到看到前面的山上出現一個巨型石雕,上面挂着一個木匾,寫着幾個大字:
——國家AAAAA級風景區。
“Simon,我們,這是來旅游的嗎?”
“不,七少有一套別墅就在這個山裏。”
“……”
車子一直向前走,就可以看到一片深遠的白桦樹林。
這個時候開始下雨,Simon張開車的速度放慢了,轉了方向盤,車頭緩慢地拐進了原本幾乎要隐藏在繁茂枝葉當中的岔路,路邊有一個塊黑色大理石石碑,上面用白色的花體刻着“PRIVATE”——私家路。
萬惡的資本主義,這分明是在挖社會主義牆角。
大約再開20分鐘,大山似乎被分開了,碧透的水邊蘆葦一片,像一副畫,畫中一座具有‘拙政園’風格的庭院悄然出現。
停好車子,Simon打電話通知庭院裏面的人開門,我則要到後面攙扶勳小暮下車。
我一開車門,就看到勳小暮半睡半醒的睜着眼睛,濕漉漉的黑眼睛,有一種小動物的楚楚可憐,真想讓人伸出手,好好的安慰他。
——诶,無論發生過什麽,我怎麽覺得應該往生的我本人,過的比他還好呢?
果然是,只有被記憶剩下的那個,才是悲催的。
“七少,下車吧,到家了。”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他似乎清醒了,剛才那種毛茸茸的感覺像秋風掃落葉一般一掃而空。
啪,他一下拍開我的手,然後直身從座位上坐直了,等了一下,他甩了甩頭,好像可以把酒精統統甩走,這才自己人模狗樣的走下座駕。
那邊, Simon張已經把勳家的老管家請出來了。
管家Max(馬克思)大叔是瑞士籍的老華裔。
我在英國見過他兩次,他每次都是勳家哥哥發過來給七少打掃屋子的。自從七少把房租交給我,我來負責打掃之後,馬克思大叔就自動消失了。
大叔消瘦,幹淨,不茍言笑。
據說從英國什麽管家學院畢業的,還擁有一枚英國皇家管家勳章。他可以像幽靈一般存在,永遠把香槟冰到最可口的溫度,永遠把報紙用熨鬥燙的很挺拔,永遠把花朵養育的賊嬌豔。
他就像雇主肚子裏面的應聲蟲,可以精準的探知雇主腦電波的發射,然後在雇主語言發射之前,主動行動。完全超自動化服務。
“你們走吧。”
七少一揮手,讓我們原地解散,轉身回家。
他自己貌似莊重的向前動了一下,一側歪,要不是馬克思大叔攙着他,他立馬可以爬地上了。
“是。”
Simon張恭敬的一低頭,拉着我就要走。
不過勳暮生一個聲音,讓他頓時一僵。
“等等,艾麗絲,你留一下。”
我指着鼻子,“我?”
“對,就是你。Simon,你先回去吧。”
Simon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喝茫了的小暮,他忽然說,“七少,從這裏回城沒有交通工具,我怕小艾回去的時候太麻煩,我也留一下吧。”
勳暮生不說話,只是笑。
他的笑聲非常難聽,驚起了原本在樹枝上歇息的鳥,撲棱撲棱翅膀,在小暮頭頂上盤旋了三圈,沖着天際翺翔而去。
Simon被他笑的直不起來頭。
最後,他垂頭喪氣的說,“那,我先走了。”
我看着他的車屁股之間遠去,心想,要是勳暮生那個倒黴孩子折騰我,非讓我從這裏走回仲宮,我一定要讓他做我的小說的男豬,不但被輪X,還要壯士N多次,最好還要被鞭打,被油煎,被冰凍,被……
我正在YY的不亦樂乎,忽然看見我面前一個放大的小暮的臉。
他仔細看了看我,然後頗有些自我嫌棄的意思,退開幾步。
低低的聲音,居然還帶着點委屈,“別裝那個表情,雖然你有點像她,可是你的樣子怎麽看都愚蠢極了,一點都不可愛。喏,你先進來吧。Max,給她泡杯抹茶拿鐵。”
我抗議,“我不愛喝抹茶拿鐵,我要喝可口可樂。”
小暮,“……你也不愛喝抹茶拿鐵,……和她一樣。不過我偏要你喝!”
我的雙眼變成蚊香圈,“為毛?”
“因為我樂意。”
我扶了扶額頭,似乎比剛才還要憂郁。
坐在黑色音樂冒着金點的大理石桌子上,旁邊放着一大把蒼蘭。
我面前的水晶杯中盛放着奶綠色的抹茶拿鐵。
對面坐着勳小暮,他喝清水,手中抽動着一副撲克牌,我只是覺得,他是一只妖獸,因為他醒酒的速度實在令人驚悚。
勳小暮忽然來了一句,“诶,你打不打Bridge(橋牌)?”
我,“玩這個人不夠,我們才兩個人,那個需要四個人玩。”
勳小暮,“你會打橋牌?沒聽說你會這種高雅文明、頂級高智商的競技類的游戲?和我朋友一樣,她的橋牌打的就很好。”
我抓了抓鼻子,“橋牌?不就是鬥地主嗎?這玩意還高雅?還文明?還頂級高智商?”
他像看着一只從地裏面鑽出來的土撥鼠一般看着我。
我趕緊從包包中把計算器拿出來,開始計算一杯抹茶拿鐵的卡洛裏。
“每一百克的熱量是63大卡,但是需要是脫脂奶,脫脂奶,大叔,您這泡的這個是脫脂奶吧?”
Max嘴角有些抽搐,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的點頭,“是的。”
“那糖呢?是不是天然蔗糖?如果是話,熱量很高的。”
……
勳小暮一拍桌子,“你有完沒完?”
我委屈,“沒辦法。你手底下的那個修女Ada姐姐和 Simon張都太厲害了,他們說了,如果我敢胖300克,他們敢把我剁了包餃子吃。”
我眼珠一轉,連忙拿出紙和筆。
“要不這樣,七少,您給我寫個憑證,就說這杯抹茶拿鐵是你讓我喝的,等星期一我要是體重超标了,也好有個交代不是?”
他不理我,徑自在那裏弄撲克牌。
要說,他的牌技據說是他九爺爺從小從牌桌上帶出來的,當時他哥斷他信用卡的時候,他就用這個牌技在倫敦唐人街外面的賭場混飯吃。
“七少,您不會見死不救吧。”
啪!
他把牌往桌子上一扣,來了一句,“嗯,你去死好了。”
我手指他,“你……”
“七少。”馬克思大叔适時出現,他微微躬身,說,“四少的視訊。”
“Arthur?”勳暮生一點頭,拿着杯子喝清水,“把電腦拿過來好了。”
馬克思大叔安靜了一下,看了看我。
我很識相的站起來,“大叔,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坐下。”勳暮生忽然發話,然後沖着馬克思大叔說,“把電腦拿過來吧。”
大理石桌面上放着一個輕巧的銀色Air.
“哥。”勳暮生說。
“又喝酒了嗎?”四少的聲音從電腦中傳出來,詭異的就好像人在耳邊一樣。
“沒有。”
“說謊,你的瞳孔外圈是紅的,虹膜充血,你體內酒精過量。”
勳暮生沒有反駁,他低着頭,手指支在額頭上。
“嗯。別說我了,哥,你在哪兒?還在洛桑嗎?”
洛桑?
瑞士洛桑?
我直樂,開什麽國際玩笑?
幾天前,四少已經到仲宮了,為什麽勳暮生不知道呢?
“Lance,誰在你身邊?”
這個聲音說的極其凜冽,讓我腦子中浮現出他那雙眼睛。灰色的,帶着少許無機質的透明感。
“咦?”勳暮生湊到電腦前面,“是Max。”
“不是。把電腦轉過去,我知道那個人在屏幕後面。”
勳暮生看着我,點了點頭,“好吧。”
于是,根本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把電腦的高分辨率攝像頭沖着我,當時我正在偷偷舔抹茶拿鐵。
勳暮生打開視屏,電腦中一片黑暗。
對方沒有開視訊通話。
我只看到璀璨的屏幕上閃動着Skype的界面。
據說這個軟件的通訊加密技術超一流,國際刑警對它簡直就是又愛又恨。因為很多西西裏的黑手黨都用Skype通話,所以ICPO很難找到他們的行蹤和通話記錄作為證據。
這是什麽情況?
“Alice,電腦中是我哥哥,他正在洛桑開會,你可以和他打個招呼。”
不明就裏的勳小暮來了一句。
我不知道要怎麽說。
難道說,你哥哥根本沒有在洛桑,其實他就在仲宮,就在我那個地下室裏面?還是說,你哥哥的手臂上有這個國家異常罕見的貫穿傷,可是即使這樣,他也不讓我給你打電話,因為你不值得信任?
是這樣嗎?
我看着電腦,像葉寶寶捧着高粱花子那樣,笑的一臉的燦爛,沖着電腦來了一句,“Hi.”
安靜。
寂靜……
冰凍。
無人說話。
很尴尬。
總之,說完這句話,我都想要效仿一個很古老的動畫片裏面的人間大炮,穿着一身鮮紅的好像燒紅的螃蟹一般的衣服,雙手伸出,繞一個巨大的圓圈,然後大吼一句:
“時間——停止吧!!——”
良久,電腦中傳出不帶有人類情感的聲音,“小姐,我不怎麽欣賞你的幽默。還有,Lance,我可以和你私下談談嗎?”
清場。
看樣子勳家兄弟有私房話要密談。
我連忙退散。
馬克思大叔的行動力非常值得稱贊。
他很快把我請到一個能看到荷花池子的屋子裏面,沙發旁邊的原木茶幾上甚至已經擺好了一份華美的冰激淩。
“這個……我不能吃。熱量有些高。”雖然這樣說,可是我的兩個眼睛珠子就沒有離開過那個華美的水晶盤子。
Max大叔倨傲卻又恭敬的說,“這是豆制品和冰凍酸奶制造的甜品,熱量幾乎為零,請慢用。”
呃。
歐美名流的生活方式比較詭異。
他們瘋狂的熱愛豆腐,喜歡吃新鮮的草,喝清水,除了沒事就品嘗那些昂貴精致的,仿若溶化的紅寶石被盛放在水晶杯中的紅酒之外,似乎已經回歸到了中國古早的貧民時代。
我熱烈的堵了滿口的零卡洛裏冰激淩。
啊!!——好樸素的口感。
不過還是很好吃。
于是終于覺得,這些天來的餓肚子的苦難得到了補償。
客廳這裏甚至還有一個薄的像層紙一般的觸屏電視。Max大叔怕客人枯等無聊,還開了電視,把調控器放在我面前,我随便按了一個臺,居然是財經。
屏幕上一個穿着套裝,頭發蓬松的像團發菜的女主播,飛快的動着嘴,屏幕下面,是滾動條,紅綠箭頭相間,是今天滬深兩市股票的收盤價,和跌漲幅。
“今日滬深兩市大盤低開,銀行類股票承受巨大的抛壓。
繼正大國君銀行董事長跳樓自殺之後,兆豐創投董事長勳兆豐因涉嫌僞造賬目、虛報利潤額和巨額資金漏洞的罪名,于今日早上9點整,被BT市檢察機關依法拘留。
兆豐創投業已停牌。
兆豐創投為合資銀行,其境外母公司康斯坦丁基金持有該公司11%的股權。康斯坦丁執行主席為美籍華裔勳世奉先生,勳兆豐與勳世奉同為勳氏家族成員,是近親叔侄關系。
目前勳世奉先生正在瑞士洛桑參加世界銀行家會議,由于健康原因,不接受任何記者采訪。”
我看着,忽然覺得鴨梨好大。
電視屏幕中閃現出幾張模糊的照片,全是勳世奉的側影。
其中幾張是在倫敦Ritz酒店門外,帶着黑超的保镖們随意把賓利車停在一旁,下車打開四少那輛長的跟科技怪獸一樣的座駕,伸手擋住車頂,四少這才從車子中出來。在衆人環繞之下,他似乎被什麽打擾了,面無表情的微微側臉,被記者拍下幾個瞬間。
財經八卦還在繼續,簡明扼要的敘述了一下康斯坦丁在華爾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還有市場傳聞的勳氏家族內鬥,內容八卦堪比《草莓周刊》。
最後,他們自己得出的結論是,介于康斯坦丁和兆豐掌門人之間的恩怨,勳四少極有可能袖手旁觀兆豐的財務危機。
我這是神馬RP啊?
随便看個電視都能掃到勳家的八卦!
勳暮生聊完天,過來了。
似乎剛才的哀傷頹廢醉酒無奈無聊一掃而空,就好像哈利波特裏面的巫師拿着魔法棒沖着他“你刷新吧,你雞血吧,你刷新吧,你雞血吧~~~~”一陣狂念咒,他就真的刷新了一遍,又被注射了雞血。
不過他張嘴說的話,還挺可人心的,他笑的像一個佛爺,“跟我走,請你吃飯。”
我馬上拿出紙和筆,讓他寫證明書,說是他,堂堂的勳七少請我吃飯的,如果有任何諸如體重增加的不良後果,由他全權負責。
這個時候的勳暮生可愛的就像一個多拉A夢,幾乎有求必應。
勳小暮二話不說,刷刷的寫下一個字據:
準許Alice長成一頭豬。
落款:勳暮生。
我,“……”
嗯,好吧,雖然這個字據很爛,爛的讓我幾乎想要把整個抹茶拿鐵倒在他的腦袋上,可是我還是有點感激他。至少讓在Ada姐姐和 Simon張面前有個‘奉旨’胡吃海塞的無比正當的偉大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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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勳暮生請客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館。
私房菜,那不應該是個安靜的地方嗎?
可為什麽,勳家的黑衣私家把車子開到這裏,我一開車門,外面就是一片爆閃的鎂光燈,有如白晝。
我連忙把車門關上。
勳小暮從車子的另外一側開了門,他優雅的雙腿跨下,然後沖着車子裏面像個老電影裏面的纨绔子弟那樣略微彎腰把手伸給我,……
說實話,我不太想下車。這感覺就像我是一只一直躲藏在巨石下面的蘑菇,然後勳小暮忽然一下子把巨石掀翻,然我這顆可憐的蘑菇暴露在暴烈的陽光之下。
我難受。
他的眼神帶着警告,沖着我一努嘴。
好像一只長外的瓜。
我認命的拉着他的手,被他牽下車。
然後啪啪拉奇們的長槍短炮沖着我們一陣亂轟,還有許多人舉着麥克風沖到前面,我的嘴巴子上甚至還被人不小心杵了一下,怪疼的。
……
“七少,您對勳兆豐先生入獄有什麽解釋?”
“四少的康斯坦丁是否真的會對兆豐創投的財政危機袖手旁觀?”
“四少現在正在養病嗎?他的身體怎麽樣了?”
“康斯坦丁是否也參與了兆豐創投的巨額非法集資?”
……
勳暮生把我當在他身後,雙手擡起,示意大家安靜一下。
然後他才說,“首先對大家為Arthur的身體狀态的擔憂表示感謝,他的健康一向很好,最近只不不過是過于疲勞,不過他的健康狀況不會影響資本市場的信心。康斯坦丁基金在納斯達克的收盤價為每股票125美金,逆市增加1%,沒有收到影響。”
“還有,康斯坦丁不是兆豐的母公司,只是持有小份額的股票。同時康斯坦丁的財務健康狀況一向良好,不過我們為了穩定市場信心,已經将賬目交給着名的會計公司普華永道進行審計,稍後,所有結果均會向美國證監會和中國新聞界公開。”
接着又有一個問題,“七少的意思是說,康斯坦丁急于要撇清與兆豐創投的關系,是不是就是說,勳四少決定袖手旁觀了?”
勳暮生用招牌的纨绔子弟的迷人的笑容說,“哦,我為什麽要回答這些問題?明明我的職位是ET娛樂集團的總監,諸位似乎應該問我一些娛樂新聞,哈哈。”
随即,一個聲音被抛了出來,“七少對于您七叔正在坐牢,而您自己當即摟着肉彈招搖過市有什麽感想?”
勳暮生只剩下那一張面皮在笑了。
“首先,肉彈這個詞,不适合我朋友,她身材很苗條。還有,我們吃飯是公事,跟你的惡意揣測毫無關聯。”
不知道誰來了一句,“她就是那個Alice!”
“Alice?就是用手段踩朋友上位的那個新人?”
“就是她!就是她!”
……
然後所有人像水中湧動的鲳魚一般,沖着我。
“Alice小姐,您對于《荊棘王朝》女主角林歡樂遭遇臨時換角一事有什麽解釋?”
“林歡樂被換角和你有關嗎?”
“是不是你想要得到那個角色而誘使七少為你更換角色?”
“聽說林歡樂是你的朋友,你們當時還同住一間合租屋,你這樣做,會不會太不講道義?”
……
“對不起,今天采訪到此為止。”
勳暮生抓着我的後領子,把我從人群中拎進了私房菜的大樓。
我抓住勳暮生問,“林歡樂被換角是怎麽回事?這個角色是她全部的希望,而且她明明很勝任!”
勳暮生冷淡的說,“我們有更好的選擇。”
我,“為什麽不換掉蘇寧?林歡樂比她演的好!”
勳暮生,“可是蘇寧為劇組抗下了1千多萬的投資。你認為,林歡樂的演技和市場價值比得過這些嗎?”
他說這話,就好像市場上賣豬頭的,把每塊豬肉分清盡量,然後仔細過秤,在他眼前只有價值,所有的肉塊不會有高估,也似乎不怎麽會低估。
我跟在他後面默默的走着,到了一個桌子前,他坐了,讓我也坐下。
他把菜單給我,讓我看。
我又問,“那林歡樂怎麽辦?”
他雙肩輕松的一聳,很明顯的那個意思,who cares?
我站起來,“你自己吃吧,我沒胃口了。”
勳暮生,“這算什麽,廉價的友誼嗎?為什麽你就不能發現自己的幸運?我給了你別人幻想都幻想不到的機會。同樣的,我能給你這個機會,也能給別人。”
真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和我記憶中的小暮完全不搭嘎。
我搖頭,“不是,勳先生,我很珍惜這個機會,所以我要節食,我不能讓 Simon 他們有什麽借口把我踢出ET,你也知道,現在的工作實在太難找了,連大學生都過剩,更別我說這樣沒文憑沒有背景的小蝦了。”
“無論如何,謝謝您。”
我甚至還像日片韓片中的淑女那樣依循古禮微微點了一下頭,這才走的。
到了門口,一個喝的差不多要茫的男的沖着我笑。
“小姐,你到哪裏去?我請你喝酒吧。”
真不幸。
無論我怎麽不想搭理他,我們都得坐同一個電梯下樓,這讓他好像會錯了意。
“小姐,我的跑車就在樓下。”
到了樓下,我走的後門,省的碰到記者,誰想到,那個男人的車子似乎也停在後面的停車場裏。我往前走去公車站,那個男的也一直向這邊走。
“我的跑車在這裏,在這裏!”
同時,Biu Biu兩聲,打開車鎖的聲音。
我一回頭一看,……
靠!
一輛光鮮亮麗的,紅色的——美人豹。
照 Simon張的想法,開30萬的車子冒充賓利的是蠢蛋,那開7萬的車子冒充跑車就敢當街泡妞兒的是什麽?
草履蟲?
我換了兩次公車,搖了40多分鐘,才回宿舍。
我一開門,那個在衆多媒體心目中架子大的堪比華爾街之王的應該在洛桑開世界銀行家會議的康斯坦丁執行主席勳四少童鞋,正在喝茶看片兒——關于北極生物的紀錄片。
他的頭發有些潮濕,似乎剛洗完澡,手臂上纏繞着醫用防水膠帶。
皮膚嬌嫩,光滑水潤的,像個剛出鍋的白糖糕。
我看了看他,“四少,那個,你用的是我的電腦吧。”
他看了我一眼,“嗯。”
我,“我電腦設置了密碼的……”
“是1234567嗎?”
我,“……,嗯,是。”
“對不起,我沒有意識到那是密碼。安全等級實在太低。”
“哦,那我下次設置高一些的。”
“好的,麻煩你了。”
……
這到底是什麽次元空間的談話啊??!
不知道這樣想對不對。
家有四少,如有寵物。
需要定時投喂。
我把從公司借出來的那個馬克雅各布的裙子像個神像一般的挂起來,因為弄髒或者稍微損壞,都要從我萬惡的賣身錢裏面扣錢。
然後我自己從淘寶買的連衣裙,到街上買了兩籠湯包、一份河粉、一份涼面,一份辣鴨脖,一份藕,還有灌在塑料瓶中的店家自制的山楂酸梅湯。
在這個貌似有些傷感的夜晚,有個活物可以一起分享食物,無論Ta是流浪貓,流浪狗,街邊賣姑娘的小火柴,還是華爾街的銀行家,這些都不重要,真的!
當然,華爾街的銀行家更好,尤其是個負傷的,隐藏對不能說的秘密的銀行家更好,這樣可以讓我深刻的理解到‘其實我還不是最慘的,你看勳四少,身家不可計算,不一樣蹲在小屋裏面啃鴨脖嗎?充其量,他啃鴨脖子的時候比較優雅,可他再優雅的進食方式也不能把鴨脖子變成一只牡蛎!’
不過就像所有的變裝舞會都有終結。
當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之後,面具和僞裝一起被紅果果的扒下,銀行家會繼續在上東區吃他的Brunch,小蝦米會繼續在街邊小店捧着一份小籠包喝豆漿。
就像兩條河流,雖然因為自然災害偶爾有交集,不過最終還是要分開。
早上我一睜眼,屋子裏面就剩我一個,哦,還有一張特殊花色簽着‘勳世奉’大名的空白支票。我當時被這樣的金燦燦的大運當即撞昏了頭。我應該學姜喜寶的樣子,拿着這支票到珠寶店去弄一個麻将牌那麽大的鑽石戴在手指上,或者直接從銀行提出一大筆現金,然後轟的一下子砸到勳小暮的臉上,讓他以後不要煩我!老娘不在乎你給的這個萬人豔羨的鬼機會!或者是,直接買房子,解決我這輩子的生存問題,然後再抽時間好好research一下我前世究竟是餓死的,還是開車撞死的這個光榮而偉大的問題!
還有……
電視中馬雲正在演講,他用他那個深刻的小眼睛看着屏幕,然後嚴肅的說出來一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在你窮困潦倒的時候吃了,早晚是要還的,而且損失的更多……”
我陡然清醒了。
這支票只是封口費,不是包養費,如果我獅子大張口,它會成為我的喪葬費。
為了不吃人參只吃蘿蔔,我決定我要規矩的填一個數字,然後把它deposit進我的銀行賬戶中,讓我從赤貧升級為萬元戶。
我邊吃泡面當早餐,邊習慣性的拿手機出來看時間,一看手機因為沒電早死了,于是趕緊充電,結果一開機,就看見幾條未接電話。
全是林歡樂的。
我趕緊撥她的電話,結果手機響了很久,轉到語音留言系統,也沒人接聽。
放下手機,繼續吃面。
十五分鐘後,一條短信過來。
林歡樂:手機快沒錢了,短信聊。
我:好。對了歡樂,換角那是怎麽回事,你沒事吧????
林歡樂:潛規則,這行常有的事。你最近怎麽樣,周末有空嗎?
我:……
林歡樂:出來玩吧,陪我散散心。聽說仲宮的溫泉很不錯,又有海邊,我們可以好好玩一玩。
我:你來仲宮?!!??太好啦!!!~~~~一起玩,一起玩。
林歡樂:我晚上到,到時候聯系。8~~~~~~~~~~~親。
最後跟着一個笑臉。
我折上手機,繼續愉快的吃泡面。
下午6點的時候,Simon張打過來電話,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喝酒。
“Hi,Alice,我們都知道你不能喝甜蜜的酒精飲料,所以我們給你準備了烏龍茶,哦,那個是我們對來勾兌伏特加的,我覺得它比水晶葡萄更符合營養學的定律,你覺得呢?”
我連忙說,“誰埋單?”
“分單。”
于是我斬釘截鐵的說,“我不去。我要和朋友去泡溫泉。”
然後Simon張就像一個擁有我這樣豆蔻年華的美貌女兒(……)的老爹一般,諄諄教導讓我不要玩昏了頭,不要随便和男人上/床,接着就挂了電話。
電話剛挂,林歡樂的短信就來了:親愛的,我仲宮啦!!我預定了北海道溫泉酒店,我把你的名字告訴服務臺了,你先過去吧。
我回了一個短信:你确定你駕臨的是仲宮,而不是日本?
然後她回了一個沉默的表情。
北海道溫泉酒店是個五星,嗯,據說是五星。
大廳據說是羅馬宮廷風格,不過很像一個羅馬風格的澡堂子。遙遠的天花板上畫着山寨西斯廷教堂天花板的拉斐爾的傑作。只是人物構造變形,而且男性重點部位都會畫上一個快樂的、長着翅膀的小天使,天知道這個閹割行為的藝術構想是哪裏來的idea。
我說了名字,Check in服務臺的小姐很大方的給了我一把鑰匙,并且還幫我開了門。這是一個如同南歐度假小屋一般的房子,落地窗外面就是一個溫泉池子,四周全是水霧缭繞的碧藍色的馬賽克,旁邊種植玫瑰、扶桑、蔓藤和大葉芭蕉。水面上還漂浮着一個小木桶,裏面放着一個木勺子。
我現在也是萬元戶了,我決定幫林歡樂付賬。
然後我們可以躲在一個被窩裏面開卧談會,把這段時間來的故事都好好掰扯一下。
我發了短信過去:我到了,屋子很好看。你在哪裏?
林歡樂:真的嗎?太好了。我馬上就到,你先游泳吧。
接到短信之後,我就不客氣了。
因為外面的溫泉池是封閉的,于是我準備裸/泳。
我快速的扒掉自己的衣服,砰的一下就跳入池水。仲夏夜泡溫泉,就好像三九天吃冰激淩、三伏天在簋街吃麻辣鍋一樣,美妙的讓人虛脫。
我在池子裏面游了七八圈,覺得自己已經瘦了許多。至少我把吃的泡面和湯包的分量都瘦下去了,這個時候,房間的門有人用鑰匙轉動鎖。
我高興的從水池子中跳出來,裹着浴巾就過去開門。
大門一打開,我就是一愣。
一個花白頭發穩重的中年男人,據說他原來是開礦的,後來在海南做房地産,再後來就投資娛樂圈了……
雅塢娛樂的夏老板?
“夏老板?”我覺得,這麽這麽奇怪?
他看着我,不悅的拍打着門,還有用很不耐煩的聲音說,“我不喜歡過于放/蕩的女人,這一點還請你注意一下。”
他把門關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不耐煩的問我,“把浴巾拿掉,讓我看看你的身體。”
這是中文嗎?
為毛我一句都聽不明白?
見我處于冰凍狀态,他的耐心幾乎到了臨界點,“你還想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