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創世的神話有很多,其中最多人信奉的是《聖經》中的"創世說"根據記載:起初神創造天地,神依祂意旨在六日(六個晨昏)分別設立晝和夜、海和地、植物、日月星辰、魚和鳥、畜類,并照着祂形像和樣式造人;天地萬物都造齊後,神賜福安息的第七日為'聖日' 。
無論世界是怎樣形成,人類還是成為世界的主宰。殘酷的殺戮、互相的搶奪、甚至對大自然無處不在的破壞,人類真的還能如此肆無忌憚但地自由發展嗎?創造這一切神明又是否會漠視死把一切帶向滅亡?
“神族與魔族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就如你們所說的,我并不公平,我給予了他們比任何生物都更長的壽命、更強大的力量。如果說每一條生命都是平等的話,那人數衆多的你們的确應該得到更好的發展機會。”幻影站在水面上,柔和的臉慈祥地望着跪在面前的五個人。
“是!感謝您給我們機會。”其中一個滿臉胡須的男子恭敬地親吻着碧綠的水面,引起一絲漣漪。
“但我也說過,給你們發展會給世界帶來苦難,所以你的在得到機會的同時也要接受考驗。”
考驗?五人同時面露難色。
見此,幻影輕然一笑,“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拿出別的來交換,這不是你們人類和神魔之
間共同信奉的守則嗎?怎麽現在只是要你們接受一個你們是否有資格得到自由的機會的考驗而已你們都不原接受?”
“可、可是您是我們的母親。”留着一頭黑色長發的女人驚惘地說。
“嘿嘿嘿......”這回幻影更笑得失态完全沒有平時莊嚴神性的模樣。不僅湖水因此而牽起漣鱗,連同周圍的樹木也搖曳着發出沙沙的樂響。
五人錯愕地互相對望,這樣的“母親”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停止了笑聲,幻影再次凝視着面前的五人。“我是你的母親,那他們又是你們的什麽?你們這些小鬼用那樣的方法贏了我的游戲,你們以為我真的不知道?”
五人默契地低下頭,幻影并沒有追究的意思,反而充滿縱容的柔和:“只是你們說的也有道理,而且神族和魔族都太讓我希望了。”擁有了高度的智慧和強大力量卻無法抛棄那頑固的正邪觀念,希望這次遷離可以對他們有所幫助。
“那......那個考驗是......”
“裁決!”
“......”
“從現在開始我會選擇七個人對世界進行審查,他們會來自不同的種族。當約定時間到來時他們會作出最後的裁決,決定你們是否有繼續發展的機會。”
“那約定的時間是......”
“一萬年!神族和魔族所留下一切都會消失,世界将會完全成為你們所有。記住,從現在算起一萬年後的今天就是裁決之日。”
“那進行裁決的人......”
“我已說過他們将會從各種族間挑選出來,至于他們是否公正......嘿嘿嘿......”幻影露出頑童般的無邪笑顏。
這樣的回答實在不是好結果,五人正想追問。卻見幻影輕輕轉身已經消失在水面上。只聽見空中回蕩的聲音說。
“去吧!去追求你們的理想,在這一萬年我将不再查手人間的一切,既然這是你們選擇的路就要自己承受後果。”
傳說在無意中回避了這段記載,或者是害怕,或者是回避。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個最初的約定只有少數一直堅持信仰的人以隐蔽的方式流傳下來。
***
阿修羅---傳說中的戰神一族,其性格執拗、剛烈,偏好聖潔,厭惡情欲。
血!血沾上了臉,熟悉的味道,舌頭不知不覺中掃過嘴唇,舔上那鮮豔的顏色。
回憶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或許是回憶太多而令她變得麻木。對"現在"的她來說,最初的回憶是漫天的櫻花随着那白棉般的雪花緩緩飄下。
“雷雷,看了嗎?是粉紅色的雪雪哦。”溫柔的母親指着漫天的飛花逗弄着嬰兒車上的她。
四歲前的回憶差不多都離不開那奇異的景象。公園就在家的旁邊,那時對她來說一天最快樂的時間就每天在公園的散步。因為在那裏可以看見各式各樣的人,仿佛就是一個社會的濃縮。貪婪、自私、歡樂、悲痛。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公園成為容納一切的地方。公園容納了一切,包括了她母親的悲哀和軟弱。
嬰兒的身體并沒有妨礙她對這個世界觀察,她心裏很清楚,她與母親每天離家出來公園小憩,是父親的特意安排。
因為每天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就會到家來,而母親就則只會默默地回避。那漫天的櫻花和白雪似乎就是那含在眼中從不滴下的淚水。
這就是現在的人類嗎?盡管她沒有追随族到異界生活留在了現世,一直都刻意避開人類。離一次到人間已經500年前的事了。背叛、忍耐、虛僞這就是現世的人所過的生活嗎?
印象中,滿臉哀傷的母親抱着她坐在公園的長凳望着家的方向發呆,艾雷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應該希望她笑吧,畢竟她是她的"母親"
其餘的時間,她會坐在房間裏與書為伴。
“小姐又在看書了。”“是呀,咱們小姐以後一定是個才女,才四歲就已經愛埋在書堆裏了。”傭人們總是取笑地道,四歲的孩子能認識幾個字?大家只是當她有特別的嗜好,把書當玩
具而已。
“誰說的?我家的雷雷是小才女,以後一定會成為波士的。”奶奶總争辯說。
“不是波士,是博士!”爺爺在後面不嫌麻煩的幫她糾正了多次的錯誤。
“還不是一樣!”奶奶一如既往地堅持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反正我們的雷雷就是個天才!”
“是!是!是!你說得都有道理。”爺爺每次都是無奈地投降。
艾雷一直很奇怪,那樣的恩愛的夫妻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兒子?
盡管父親的不專令生活蒙上陰影,但基本上艾雷是滿意這樣的生活的。有溫柔的母親,慈善的祖父、祖母也就夠了。因為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是完美的,這個道理她早就明白了。
但平靜的生活并沒有持續很久。
起火的那一天,母親不在她身邊,她參加親友的婚禮去了。
那天,那個女人又來了,她一走進家裏就大模大樣地坐在沙發上,毫無顧忌地抱着父親。
“想我嗎?”她嬌媚的懶了上父親的身上。
“想死我了,寶貝。"父親抱着她親個不停,毫不顧忌艾雷存在。
“哼!你說謊!既然那麽想我為什麽不離婚讓我做你的妻子?"那女人妖媚地叱責着。
父親的臉色暗了下來,“我不是說過嗎?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
察覺到父親态度的變化,那女人立即知趣地改變态度。“跟你說說笑嘛,何必如此認真?我才不要嫁你。看你的妻子就知道了,你呀,是個只愛情人不愛妻子的男人。”
“不就是嘛。來!讓我好好地疼疼你”父親也不再板起臉孔,展開笑臉。
“讨厭!你先去洗澡啦,臭死了。”作狀地着鼻子。她很明白男人要不時給他一些引誘才會
對保持興趣。
“好!好!寶貝,一切都聽你的。”父親笑着離開了。
那女人無聊地在客廳裏走來走去,最後看着一直坐在地板上睜睜地看着她的艾雷。惡作劇突然升起,近藤太太的稱呼永遠與她無緣了,那個貪愛榮譽和名聲的男人永遠不會為她離婚,既然這樣的話。進行一個小小的報複也一件愉快的事。
她帶笑地看着她,撥了撥那及腰間的頭發,俯下身,在艾雷耳畔輕輕說:"你父親要我,他不要你。"說完她非常優雅地笑了笑。
悲劇的開始往往是因為無知,而那些無知者永遠都不會學會适可而止。
紅色地火焰在牆壁上亂竄,炙燙的感覺是那麽的熟悉,她轉過頭來,向房門口走去。
別人告訴她,消防員沖進來,幸運地在門口的玄關發現了她,才能及時把她搶救出來。
日式的木制平房被燒得通了天,天空被映得血紅。
父親的葬禮上,奶奶和祖父哭個不停,而母親側目光呆滞,仿佛沒有感情的木偶。
艾雷站在靈堂前,不哭也不鬧,父親下土的時候,母親拉着艾雷為父親獻上鮮花,當放下鮮花時,她輕輕一嘆。
這聲嘆息換回了母親的意志,表情由呆滞剎時轉為驚愕,她陌生的眼神打量着艾雷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四歲孩童發出這樣的慨嘆令她覺得不可思議。
父親的死自然地被視為是與情婦發生矛盾而引起的,在葬禮後的一個星期她跟随母親坐上了飛向中國的飛機,離開了她的一個故鄉日本,向她的另一個故鄉飛去。
母親的母家位于中國的南部,是最發達的城市之一----上海。
從飛機上往外看,榮翠的大地交織着一座座的高樓大廈,熱鬧的港灣停泊着形形色色的船
只,當來到機場的時候迎接它們的是陌生的外婆和舅舅,外婆看到母親的時候熱淚盈眶,激動的渾身發抖她呼叫着母親的名字,用力的抱着這個離開了自己近十年的女兒,而母親也以同樣的熱情回擁着久別的生母。激烈的相遇并沒有換來別人特別的觸目,大家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天人相見的場面。
激動過後,外婆捧着艾雷的臉,喜躍地看個不停。“這就是艾雷呀?長得多漂亮呀,以後一定是個标致的上海姑娘。”第一次,艾雷聽到了自己的中文名字,自此以後她就一直使用這個名字,到了後來她連自己原本的日本名字叫什麽都不記得了。
“只是這孩子究竟想誰呀?怎麽看來不太像小敏呀。”旁邊的舅舅也過來細心端詳着。艾雷覺得自己就像意見貨物在被人評定優劣。
“你在說什麽?咱們家的艾雷是混血兒,當然長得比較出色羅。”外婆斥責道。拉着艾雷向外走去,母親正想阻止,卻發覺艾雷并沒有反抗的意思,驚愕之餘查點哭了出來。艾雷自小讨厭與人過分親密的接觸,從不喜歡別人随便抱她或拉她的手,現在竟輕易接受自己的母親一股感動的情緒令她差點哭了出來。
而走在前面的艾雷握着那粗糙的大手感受着它所傳遞過來的溫暖與母親的是如此相同卻又包含着更都的哭與淚,這個近六十的老人就像她臉上的皺紋一樣有着一顆蒼桑的心。
但艾雷在上海的生活并沒有持續很久,剛到的時候,親戚朋友均關懷備至,令母親深刻感受到親情的可貴。可漸漸地,來的目的變了,借錢的,希望投資的,介紹對象的。結果在到上海半年後,不厭其煩的母親決定帶着她離開了上海到廣州去居住。
在機場上,外婆的再三挽留也不能改變母親的決定。可憐的老人含淚再次在同一個地方送走自己久別的女兒。
就在外婆絕望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他叫李昌,是舅舅介紹給母親的相親對象,今年上海剎有名的暴發戶。一米六五的個頭加上那油滑的嘴臉,微微發福的身體令他圓滑的性格表露無遺。自從見過母親後就常到我家來,外婆似乎對他很滿意,差不多已認定他為女婿了,可惜母親一點都不為所動。
這個男人唯一給她的感覺是---父親的影子!
那氣質和說話的方式就像那在火焰中燃燒的人一樣。夾雜着和那人同樣的令人厭惡的色欲的氣息。
外婆似乎認為他的到來可以改變母親的決定,向他招着手,說:"昌,你來勸勸敏,上海住得好好的,到廣州去幹什麽?你勸勸她吧。"
他露出一個讓外婆安心的笑容,對母親笑笑,卻不是對母親說話,而是俯身對我說:"艾雷喜歡上海嗎?你也不想離開外婆他們吧?"
這個男人直接而狡猾!就像父親一樣,輕易地捉住了母親的弱點。
"你不想艾雷失去父親吧?"不想因離婚而失去聲譽的父親總是這樣威脅母親。而內弱的母親總是無奈地獨自飲泣。
可惜對現在的母親而言那只會令她反感,人類的特性是總會在經驗中不斷學習,在享受過擺脫身上的枷鎖的自由後永不會再次重回那被囚禁的日子。母親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她不是你所想的!"
母親,在父親死後改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內弱的女人,仿佛找到了堅強的靠山,對一切都無懼般。
李昌恍了一下,他不明母親的意思。在他印象中,艾雷是一個沉靜的小孩,從不撒嬌哭泣,"可憐的孩子經歷了那場災難,被吓壞了吧!"那是周圍的人的注釋。
但小孩總是易哄的!
他拉起艾雷的手,問:"艾雷喜歡游樂園嗎?叔叔星期天帶艾雷去游樂園玩,好嗎?"
艾雷厭惡地從他手裏抽回小手,冷漠地看着他,不說話。尴尬的氣氛令在場的人呆在那裏不知所操。最後母親親密的擁抱了一下外婆于舅舅告別後帶着她離開。
在飛機上,艾雷突然說:“我讨厭他!”
“誰?”艾雷不再說話,艾敏也只好不再追問。
在她們離開上海一個星期後,上海發起肅貪行動,大批人員被捉,李昌被控行賄罪,花了大批錢財到處求情,仍無效。最後判刑15年。
外婆來電,慶幸地對母親說:"幸虧你當初沒選他。"
母親疑惑地看看她,沒說什麽。
“權仗給予你的并不是戰鬥力而是另一種更可怕的力量,從現在開始它就成為你所擁有的了,怎樣運用就由你自己決定吧。”模糊的記憶中,艾雷唯一深刻的是那人所說的這句話,随着年齡的增長以前的記憶會漸漸恢複,到了那時她就可以自由的生活了吧?
艾敏帶着艾雷到廣州後,很快在海珠區近大學的地方買了一座十六層高的樓房,承繼了丈夫豐厚的遺産,脫離了長期的囚籠生活,讓這個壓抑了多年的女人如久旱逢甘露般瘋狂地投入到生活中去。
樓房到手後,立刻投入大批的金錢進行豪華的裝修,在為艾雷尋找學校的同時,她也在大學報考研究生,從新投入到自己6年前舍棄的學業中。
不顧親友的反對,她堅持讓艾雷上小學。但,四歲,太小了!別說現在正是學期中,就算是在收生期許多學校還是會勸說,孩子太小了,先讓她進幼兒園,過兩年再讀.畢竟管理六歲的小孩要他們在課堂上坐40分鐘就已經令老師們虛脫了,何況還只有四歲?
但對艾敏來說這一切都動搖不了她的決心,拉感情、出金錢,她以捐助一百萬為交換條件,令離家僅有百步之遙的小學校長低頭,同意讓艾雷以最小的年齡入學。
家人聽說後,紛紛來電指責母親,"她只有四歲,怎麽可能上小學?再說現在都已經過了大半個學期了,人家的課程早就上完了,難道她就這樣上二年級嗎?"
不管指責嚴厲,艾雷還是上學了,初到學校的那一天艾雷就知道她喜歡這個地方,那一雙雙
好奇的的眼睛盯着她。純潔的靈魂!--那是本性的喜好!
班主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教師,直随到肩部的碎發,陪上小巧的眼鏡,外婆口中的小家碧玉的樣子大概就是形容她這樣的人。
第一天上課前,她就瞪着獨自到學校來艾雷露出了次吃驚的表情,當校長告訴她,将有個四歲的學生到她的班來的時候,她不禁為那名小孩哀嘆,又一名母親為培養所為的英才而扼殺了一個孩子的童年。
但她更為自己的未來嘆息,她早就聽說過這個孩子的來歷,以一百萬的高價換得入學的資格,想必家裏很有錢吧?這樣的孩子最難教,家裏的人把她當寶般寵大,刁蠻、任性是一定的,打不得又罵不得。哎~~,可憐的未來~~。
看見居然沒人"護送"下獨自來到學校的艾雷,"不可思意"四個字明顯地刻在她的臉上,要知道現在的小孩那一個不是爸媽的心頭肉、小皇帝?每天早上學校門口那浩浩蕩蕩的送子隊伍就讓她後悔生早了十幾年,可這個以"特殊"途徑進來的小孩竟獨自到學校來,沒有出動豪華轎車已經很好了,何況她還只有四歲?難道她想錯了?小孩的父母并不是基于"望女成龍"才送她進來的?
發現女孩正瞪着她看,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她連忙調整了一下"失常"的面孔,尴尬地笑了一下,首先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你好!你是艾雷吧?我是你的語文老師,也是你的班主任,我姓顧,你以後叫我顧老師就好了"
呀?...沒反映?不會是我自我介紹的方式不對嗎?見對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不禁疑問起來,難道這個學生有某方面的缺陷?她沒有收到這方面的通知呀?
"我很正常!"呀?一句話将顧顏的臉再次定住,她那句"你看得透我的心嗎?"的疑問已寫在臉上。沒想到對方竟眨了眨眼,從此顧雁就有意無意間避開艾雷的注視,她知道這個小孩可以看透人心。但又不自覺地被她身上那清雅的氣質所吸引,那份獨特的氣息就像她家鄉田地間發出的氣味,是屬于大自然的獨有感覺。
本來顧顏還擔心年小的艾雷會和同學相處不來,但她很快發現--她錯了!小孩貪新鮮,而且對喜惡有着明顯的界限,美側善!醜側惡!長得清麗秀雅的艾雷符合了一切令他們願意親近的條件,自然很快為人所接受,加上年齡小了兩歲,幾乎毫無疑問地被視為受歡迎的對象。而艾雷看來也不排斥和同學親近。
"雷雷,學校的人滿意嗎?"第一天回家,母親從一堆書中擡頭問她。
"不讨厭。"她回答!
母親點了點頭,繼續投入自己的奮鬥中,還有二個月她就要進行入學考試了。
日子在無波中度過,在母親考試的哪天早上,臨出門前,感覺到母親的緊張,艾雷對母親說:"你會考過的!"母親竟突然雙眼發彩,艾雷牽動嘴角微笑了一下。
女人,在抛棄畏懼和虛榮後,直覺竟如此的敏感而正确!得到通知單的那一天她買了足夠五人份的菜,說要和艾雷好好慶祝。
很快母親買下這樓層的用意就表現了出來,她把頂樓以下的樓層全部改裝成單人宿舍,然後以低價租給學校的同學和朋友,無論是因什麽原因,她很快得到了學校大部分同學的尊重和喜愛,也找到了她離開祖國遠嫁他鄉後失去很久的友情。盡管帶有瑕疵,但她樂在其中就好!這是艾雷的決定。
黑暗本愛好寧靜,但總有那麽一些自認為帶來希望的光明來打攪。
顧顏不久就發現班上的小孩盡管喜歡艾雷,但總是刻意地避免對艾雷的任何評論。就像是一個禁忌,一旦觸及就會面臨可怕的懲罰一樣。
小孩總是敏感的!不知為何顧顏就是這樣認為,或許艾雷給她的第一印象太深了。
這種現象在班上一個叫小超的女孩出事後更是催加明顯。
小超是班中的小明星,圓圓的臉蛋,粉紅粉紅的,聽話又伶俐。不但學習好,而且會唱會跳,加上那嬌嫩的氣質自然成為同學間的小公主,更深得老師們的喜愛。或許在農村長大的原故,顧顏覺得這個學生有點虛假,特別是小超對着老師的時候會有意無意間流露出撒嬌神态更讓顧顏覺得不自然。
而艾雷則給她完全相反的感覺,不同于小超的人為制造,自然地透出清麗的氣息,從不輕易表露感情的臉總是發出淡淡的光彩,不如日光霸道,而是月光般的溫和但卻妖惑人心。四歲的小孩無論外貌、說話和神态總免不了露出性別的特征,但她沒有!仿佛仍是初生的嬰兒,令人難辯雌雄。這兩個小孩不會成為朋友的!顧顏心想。
事實很快地證實了她的想法,艾雷的天性更快地吸引了小孩的心。
阿修羅是菩薩,也是惡鬼,絢麗的外表迷惑衆生,亦男亦女的性別玄惑世人!這是戒言,是古代聖賢們的遺訓。
盡管小孩天生的直覺告訴他們眼前的人不可碰觸,但仍猶如吸上大麻的瘾君子般被深深吸引。人性!向往光明,害怕黑暗,同時又為光明和黑暗的揉合所吸引。
艾雷當然知道那個敵意的來源,但"争"從來就不是她的本性,從某一方面來說,她可以說是
無欲也無求。只要她喜歡,對方願意親近,她不會抗拒。即使讨厭,只要不進入她的範圍她也從不會把對方納入自己的視線內。而仇恨與妒忌本來就是她樂趣的代名!人的感情是世間最有趣的部分!因此盡管小超對她充滿敏感和敵意她仍猶如局外之人,冷眼旁觀。
那無求的作風和玩味的态度更令小超氣憤,自己就像一只蠻牛縱使殺氣騰騰,但卻無法宣洩。而那令自己憤怒的來源竟悠然地看着,把自己的憤怒視為有趣的游戲。
小孩,任性并且不知節制,把人類的本性表現到極至。無論感情還是實物即使自己舍棄也絕不拱手讓人,自私而貪婪,對自己無法擁有的不顧一切也要消毀。
悲劇在無聲中再次上演......
當生命流失前,小超終于明白自己挑上了不能得罪的人,那漠然的眼神,無情的言語是裁決。
"阿修羅是菩薩,也是惡鬼!"死亡會令人獲得超出智慧外的東西,她多麽後悔作出那個決定呀!但一切都太遲了,她的命運之輪已經停止了轉動。或者,她該慶幸,對掌握住"命運"的阿修羅來說"死亡"是最輕的懲罰!
當顧顏從醫院回到學校的時候就聽說小超死亡的消息,根據公安局的說法是因為天臺的防護攔日久失修導致的,而現場唯一的見證人艾雷側因受驚過度,以至無法提供任何的口供。
鋪天蓋地的報道接種而來,批評學校維修不足的,老師安全教育不夠的,兒童自身意識不薄弱的,小學生在學校天臺掉下死亡的消息造成了巨大的反響。對目睹整個過程的小孩,專家們更是憂心忡忡,四歲的小孩,會在此後的成長中留下永不磨滅的陰影!
對專家們的揣測,顧顏不可置評,但看見艾雷那平淡的表情,她不禁想對那些專家們說:"你們過慮了!"
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顧顏就是這樣的肯定。
會和自己有關嗎?她不禁問。小超對艾雷的敵意自己如果說感覺不到那是騙人的,二年級後,就像是命運的刻意安排,兩人竟因抽簽而被安排到同一小組,令一直在她們間不明的比較立刻顯現出來,小超立刻黯然失色。這讓一直處在衆星拱月中的小超來說是無法忍受的事。
她開始在有意無意間诋毀艾雷,使出各種各樣的的手段收買親近艾雷的人。
生活在城市中的小孩早就明白到金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包括虛假的友情!漸漸地聚集在艾雷身邊的人開始對她疏遠。小超認為自己贏了,她得意地看着敵人,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會承受不了寂寞之苦向自己認錯。進而臣伏在自己的腳下,她等待着那一天,她要這個曾奪走她一切的人屈服。
但她錯了!艾雷并不介意寂寞,或者說寂寞從來就是她享受的空間,對離異的人她不挽留也不留戀,依然平淡。
她不禁怒羞成怒,自己用盡一切挽回的她竟毫不在乎,別人對她的喜惡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她只注重自己的感覺。因此她盯上了另一樣東西,顧顏對艾雷來說是特別的存在,小超明顯地感覺到了。那不是喜愛,但卻是興趣,就像小孩對玩具一樣。顧顏是艾雷覺得有趣的玩具!她要把顧顏奪過來。取得老師的歡心對她來說從來就不是難事,但她再次失算了,盡管小超用盡一切方法,顧顏總是毫無反應,對她有着老師的禮貌卻不如其他老師般對她特別寵愛。為什麽?她無法明白,從小她要的就從沒有得不到。
無法擁有的不顧一切也要消毀!
那天在學校的樓梯,顧顏托着大堆的作業本走回辦公室,突然她感到腿被拌了一下,她失去平衡随着滑落手的作業本滾下了樓梯,當她醒過來時人已經在醫院。醫院的檢查結果是大腿骨折,頭部受傷積聚了些淤血,需要休息一個月。當她回來的時候,悲劇--已經落幕。
縱使懷疑但卻無法證實,顧顏惟有把一切定為巧合。
阿修羅非善也非惡,對舍棄者她毫不眷戀,對無禮的碰觸者也絕不輕饒,世人呀!決不可觸怒那妖玄
的火焰!
在那場大火後的一年,年幼的艾雷再次表明了她善惡分明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