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邊剛剛制服下那只變異的怪物,從檔案室大門的方向便傳來雷哲的聲音:“愛琳,阿學,你們沒事吧?!”

阿學回頭,看見趕來的雷哲和蘇澤一行,心裏才算真的松了口氣。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在蘇澤眼角,他不适地擡手擋住,那白光跟舞臺追燈似地将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伴随着一道熟悉的輕浮聲音:“那不是你弟夫嗎?”

藍尚武回頭想把被孟安儒摸去的手電拿回來,孟安儒兩手攥着手電,邊躲邊一個勁往下方黑衣青年的方向探照:“沒騙你,真是蘇澤!”

藍尚武按捺不住地往下瞅了一眼,孟安儒體貼地将手電光調到最大,照着黑衣青年蒼白英俊的臉就是一晃,藍尚武蹙眉道:“蘇澤?”

黑衣青年冷清的眼睛朝上一瞥,孟安儒轉眼就将手電塞到了藍尚武的手上。

兩撥人在檔案室聚了頭,蘇澤聽藍尚武講起,原來自四年前藍尚武和孟安儒與他們的車隊走散後,兩人就決定往北走。

“是你決定,你沒找我商量過。”孟安儒在一旁不甘寂寞地插着嘴。

藍尚武無視了他,繼續道:“我們這幾年一直在新城一帶活動,那邊确實有一些聚居地,但因為氣候寒冷,聚居地的條件比南方要惡劣得多,不過離樓戰和……藍傲文的勢力範圍都很遠,從這方面講也算安全。”

“那你們為什麽來錫安市?”雷哲好奇地問。

藍尚武示意地上那只怪物的屍體:“我們在新城也遇到這種怪物,而且最近怪物的數量有越來越多的趨勢,我覺得事情有點古怪,就開始調查。”

“調查?”阿學扶了扶眼鏡,上下打量這位即使在末世也一身整潔西裝的英俊男子,猜想着對方的身份。

孟安儒正兩手叉在腦後靠在檔案架上,瞧出少年的疑問,朝藍尚武的方向翻了個白眼:“國際刑警呗,這會兒開始把自己當國際FBI了。”

雷哲見藍尚武也沒把孟安儒的話放心上,心想這人脾氣也太好了,要是他的話肯定撸袖子抽那丫的,本來就是一小白臉,還留那麽長的馬尾,娘炮兮兮的,他肯定能抽得對方哭爹喊娘,不過既然人正主都沒在意,他也便跟着無視了孟安儒,繼續問道:“你怎麽調查到錫安市來的?”

藍尚武道:“我們在新城遇見一個人,以前好像在錫安大學的生物研究所工作過一段時間,後來因為洩露研究文件被解雇了,那人喝醉了酒,跟我們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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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有研發成功的病毒抗體!!”

靠在架子上的孟安儒驀地坐直身子喊了這麽一嗓子,在場的人都吓了一跳。

不過這消息實在太過令人震驚,大家夥聽完後都忘了去怪罪孟安儒的搶白劇透,異口同聲道:“真的?!”

孟安儒滿足地靠回架子上不再答話,旁邊的藍尚武神色鄭重地道:“起碼那人是這麽告訴我們的。”

“那你們找到了嗎?”圖南急切地問。

藍尚武搖搖頭:“我們只找到這個。”說着從孟安儒的背包裏摸出一只黑色的日記本,“這是曾默生教授的日記,從那只保險櫃裏找到的,我覺得他會把日記本鎖在保險櫃裏一定有他的用意,這本子我們還沒查看你們就來了,”他将本子遞給對面的愛琳,“既然是你父親的日記,還是由你來看吧。”

愛琳接過日記本,沉了一口氣,翻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女孩的身上。

日記本有些舊,但因為鎖在保險櫃裏,在爆炸中也完好無損。日記并不是每天記錄的,只零碎地記錄了與研發有關的一些重要事件,最早的一頁在六年前。那時奧比斯波病毒還未在世界各地爆發,但在美國本土已經出現了幾起聳人聽聞的喪屍襲擊人類事件,而第一個确認被喪屍病毒感染的案例發生在加利福利亞洲的聖路易斯奧比斯波鎮,此時病毒還未引起人們的恐慌,它才剛剛有了自己的名字。

愛琳低頭輕聲念着日記,阿學在一旁為她舉着手電。愛琳的直覺是對的,從日記中交代的內容來看,曾默生教授起初是為美國一家大型制藥廠研發藥物,當然參與研發的人員不止他一人,參與人員各自只負責研發中的一道環節,所以藥物的整體面貌是不可知的,但這也是業界普遍的作法,屬于藥廠的商業機密,所以曾默生也沒有懷疑,只從自己的研究中大致了解到這是一種利用病毒來攻克癌細胞的新型抗癌藥物,當然其中也有一定的風險,但是那時他并未意識到,因為這種病毒是從一種罕見的遠古病毒中提取出來的,能夠從事這樣的研究,對任何搞生物工程的人來說都是十分難得的機會。

藥物測試一開始是在動物身上進行的,可随着研究深入,試驗體卻發生了不受控的異變,曾默生發現病毒原型株經過與其它生物和病毒的DNA整合後,變得十分強大,能殺死癌細胞,但似乎更易與正常細胞結合,曾默生認為這種藥物無論最終目的是什麽,都太過危險了,以為藥廠會接受自己的意見中止研發,卻沒想到研究小組接到一道神秘的命令,要求他們繼續研發。

此時曾默生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同尋常,所有參與研發的人員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監視,當看到藥廠帶來的新試驗體竟然是死刑犯時,他感到自己已是騎虎難下。

這種生化藥物,或者毋寧說改造後的RNA病毒,加快了受試者身體的新陳代謝,對普通人而言致命的外傷也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但藥物卻沒有讓受試者保持理智,受試者變得極富攻擊性,為了補充身體快速新陳代謝所喪失的能量,這種對人的攻擊性演化成了極度的嗜血嗜肉,變異後的受試者幾乎見人就咬。

曾默生已經暗暗明白制藥廠的這個所謂“大外單”根本不是為了研制抗癌藥物,而是研發能将士兵改造成殺戮機器的藥物,但是會使人變成沒有理智的行屍走肉顯然也不是制藥廠和幕後者願見到的,但即便如此,他們并沒有處理掉那群失控的實驗品,而是将變成喪屍的囚犯秘密關押起來繼續觀察研究。

此時病毒已經具備了通過飛沫感染的能力,曾默生感覺不能再這樣下去,不久後他的研究團隊得知有一份“實驗樣品”從地下實驗室失蹤,這時的曾默生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脫身。

他想盡一切辦法從實驗基地逃出,偷渡回國。這之後沒過多久網上就開始流傳在美國有人目擊到了喪屍襲擊人的事件,襲擊事件發生的地點剛好就在實驗基地所在的聖路易斯奧比斯波鎮。他逃回以後沒有聲張,但卻冒着風險帶回了病毒樣本,這個選擇後來被證明是正确的,因為就在人們還在讨論着聳人聽聞的喪屍襲擊事件時,病毒已經開始迅速蔓延并漂洋過海,很快各國都陸續發現了感染者。

曾默生就這樣一個人窩在私人實驗室裏研究着病毒抗體,從日記的記錄來看,那時的他心裏早已對政府不抱任何信任,但要靠他一個人做疫苗的研發十分的勉強,與此同時疫情的爆發快得讓各國政府都措手不及,聯合國的研究小組對病毒知之甚少,什麽都必須重頭開始,而他手裏掌握着關于病毒的重要情報,如果有他幫忙,可以節約大把的時間,眼看錫安市也開始頻繁地出現喪屍襲擊人的事件,最後曾默生不得不向政府和盤托出真相。

曾默生得到了一只最精英的團隊,他們在錫安大學生物研究所的地下實驗室中日以繼夜地做實驗,研發進度是上去了,但這與病毒的傳播速度比起來仍是杯水車薪。

愛琳低聲念着日記,所有人又都不約而同回想起當年病毒瘋狂肆虐,人人恐慌的日子,城市裏每天都會新增隔離區,封鎖區,昨天還能暢行無阻的道路隔天就被荷槍實彈的特警封鎖,高速公路上永遠是堵車,因為有太多的人想要逃出人口密集的城市。人們為了儲備糧食好躲在家中,在超市大打出手,甚至砸搶物資,到處都是暴力事件,市內的警力已經完全不夠調用。

現在不用看日記他們也知道,病毒抗體并沒有如期開發出來,為了安撫人心,政府将還未成熟的疫苗提前量産投放,這種疫苗甚至都沒來及做臨床實驗,人類在注射疫苗後并沒有辦法産生足以長期對抗病毒的抗體,免疫有效期甚至連三個月都不到,只有區區十來天,因為免疫期太短,且疫苗十分寶貴,這類疫苗無法提供給未被喪屍咬傷的人群做預防使用。

雷哲若有所思道:“所以這其實沒有辦法從根本上緩解疫情吧,奧比斯波在人與人之間可是只靠空氣就能傳染的,潛伏期又有一周,等出現症狀再注射疫苗,早就沒救了。”

這當然只是權宜之計,政府為了保證抗體研發能繼續順利地進行,在研究所外部署了特警。這期間還發生了有工作人員洩露抗體研究機密被解雇的事,倒是印證了藍尚武之前遇見的那個人說的話,但是至此一點也看不出抗體有研發成功的可能性,而那人既然這麽早就被解雇了,又怎麽可能知道抗體到底研發成功了沒?多半是喝醉了酒在說胡話吧。

一行人思及此處,都不由有些失望。

愛琳翻到下一頁,聲音凝重地念道:“這段時間疫情更嚴重了,奧比斯波似乎到了一個周期性爆發的高潮,這樣的’喪屍潮‘恐怕以後也會周期性地上演……”

“喪屍潮”的爆發顯然比曾默生當時記錄的更加嚴峻,沒過幾天,日記上就接連記載了網絡癱瘓,無預警地斷電等突發事故。

庚林市下城區遭遇導彈空襲那天,成群的喪屍襲擊了研究所,特警們淪為喪屍口下的犧牲品,又過了一個星期,他們終于徹底與外界失去聯系,電話打不通,手機無信號。

“現在最好的消息恐怕就是我們還有錫安大壩發電站了,聽說這個發電站在完全沒有任何人員維護的情況下也可以自行運轉兩年,希望這種說法沒有太誇張,”愛琳念道,“也就是說,在輸電線路完好無損的情況下,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只有兩年了。”

檔案室裏除了女孩的聲音一派鴉雀無聲,圖南擡頭望了望黑暗寂靜的研究所,不難想象曾默生教授和團隊的人陷入絕望中的情景。

愛琳的聲音忽然一頓,一旁的阿學問:“怎麽了?”

女孩注視着日記上的字句,皺起眉頭:“實驗室有人感染了……”

這一段日記中記錄得很混亂,長期封閉的實驗已經讓團隊的人不堪重負,他們現在失去了政府的庇護,甚至不确定在這樣的亂世裏政府還存不存在,如今又發現身邊有了感染者,心中的恐懼可想而知。

有人感染已經是晴天霹靂的消息,然而更雪上加霜的還在後面。在為感染者注射疫苗前他們抽取了感染者的血液進行化驗,然後驚恐地發現奧比斯波變異了。

前期的不成熟疫苗對這種變異後的奧比斯波型收效甚微,有人提議殺了感染者,但大部分人都下不了手。猶豫,哪怕只是天,在他們當前的境況下都是致命的。就在開會讨論如何處置感染者的隔天早上,感染者從隔離室消失了。在調看監控錄像時他們第一次見到了變異者的身影,地下實驗室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封閉的,這個變異者很顯然就是感染者。

“果然……”藍尚武沉吟出聲。這就是第一例變異者,如果實驗室的人沒能殺掉這只變異的怪物,它自然會将變異後的病毒帶出去散播。從結果來看,研究人員應該沒能殺死這只怪物。

這只不過是一群科研人員,根本無力與猛獸一般的變異者較量,他們所能做的只有引開變異者,封鎖實驗區,以保護好現階段的研究成果。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異變後的病毒型,為他們的研究另辟了蹊徑,愛琳能從字裏行間感受到父親和實驗室的同仁們被研究進展鼓舞的心情,她讀日記的語速也不由快了起來,阿學湊得更近了,每個人都屏息凝神,連起初聽得漫不經心的孟安儒也不禁認真起來。

某一刻愛琳放下日記本,擡起頭來,震驚了半晌,才出聲道:“抗體血清真的研發成功了……”

“成功了嗎?”孟安儒一骨碌從檔案架上撐起來,轉向藍尚武,“那抗體在哪兒?我們為什麽沒有找到?”

雷哲也興奮起來:“肯定是藏在哪裏了,”他急忙催促愛琳,“看看日記裏有沒有寫!”

愛琳又低頭翻看日記,這下也顧不得逐頁逐頁地讀了,飛快地浏覽着,但是并沒有找到明确的記錄抗體的線索,就這樣一路翻到了最後一頁。

日記最後一頁上灑了好些血,斷斷續續的記錄了兩段話。

——我們必須帶着血清逃出去,找到政府或者其他能量産血清的途徑。沒有武器,要從喪屍的包圍圈中突圍并不容易,但是哪怕只有一個人逃出去,也是希望所在。至少我們都不會變成喪屍和怪物,能尊嚴地,滿足地死去。

這第一段文字應該是曾默生在相對比較安穩的環境下寫下的,筆跡一行行十分清晰,從字裏行間中也能看出他們抱着必死的決心。可接下來的一段話字跡卻十分潦草扭曲,那種緊張和慌張的情緒仿佛躍然紙上。

——只剩下我和林然了,我這輩子沒流過這麽多血,那怪物沒道理不沖我來,林然一定能帶着抗體血清逃出去,上帝不可能不給我們留一條生路。

寫到這裏字跡已經草得看不清,愛琳細細分辨着父親的字跡,聲音裏帶上了哽咽:“……我聽到它的聲音了……不管是誰找到這本日記,不管林然有沒有成功,我希望至少還有人知道,這裏曾經有過一群努力的人,希望有人知道,奧比斯波病毒不是不可戰勝的……”女孩念及此處,深吸一口氣,輕輕合上日記本,“這就是最後的日記了。”

事到如今不必更多的推理大家都能拼湊出完整的劇情了,愛琳的父親在最後關頭以自己作為誘餌拖住變異者,掩護林然逃了出去,并把日記本鎖在了保險櫃裏。

雷哲輕輕拍了拍愛琳的肩膀:“至少現在我們知道有人帶着抗體逃出去了,你父親的研究成果沒有白費。”

“真的逃出去了嗎?”圖南蹙眉看着愛琳手上的日記本,“這日記最後一篇都是兩年前寫的了,為什麽至今都沒有人知道抗體血清的事?”

大家都緘默着,圖南說得不錯,假設林然已經成功地帶出了抗體血清,不可能直到現在也沒聽見一星半點的消息,最有可能的是林然也已經死了,抗體血清已成泡影。

阿學灰心喪氣地望着黑暗盡頭,視野中是那只歪倒的保險櫃,那幾張照片還掉落在地上,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撿起那疊照片。照片拍的都是與實驗相關的場景,電腦和分析儀上的數據之類的玩意兒,可能是覺得用筆記錄太慢,用電子設備記錄又擔心以後無法使用,就用照片拍下了病毒和抗體的性狀及一系列關鍵的實驗數據。他看不懂這些,正想先帶在身上以防萬一吧,卻冷不丁翻到了最後一張照片。

那不是實驗照片,而是研發團隊的工作人員的合影。

合影的有七個人,卻絲毫沒有一般團隊照的意氣風發,所有人都顯得十分憔悴,有的甚至連頭發和胡子都只是草草打理了一下,看得出這是在決定帶着抗體逃出的最後一刻,大家聚在一起拍下的,但是阿學卻沒心思去感懷,黑框鏡少年盯着照片上的某個人影,覺得自己快瘋掉了。

站在右側,那個一襲白大褂的年輕人,他再熟悉不過!

他看着照片渾身戰栗,猛地回過身:“林然沒有死,他逃出來了!!”

雷哲聽得丈二和尚:“你在說什麽?”

阿學迫不及待将合影照遞給雷哲,指着照片右側的年輕人,激動到手都在顫抖。這下雷哲和蘇澤也終于看清了照片上的人,表情一時間可謂震驚難當。

圖南和愛琳也納悶地湊過來,圖南剛問出“怎麽了”,就在看到照片上的人的一瞬間目瞪口呆:“這不是……”

愛琳盯着照片上的年輕人,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吳明?!”

“沒錯,林然就是吳明!吳明就是林然啊!”黑框鏡的少年激動不已,“曾默生教授說’只剩下我和林然了‘,那麽林然只可能是吳明啊,所以林然确實帶着抗體血清逃出來了啊!”

“等等等等!”雷哲擡起手,這消息太過勁爆,他覺得自己得緩緩才能消化,“你是說林然帶着抗體血清,這兩年就一直待在珊瑚聚居地,那他為什麽不說出來?”

“說出來也沒有用吧……”圖南嘆了口氣,“以珊瑚聚居地的條件根本不可能量産抗體。”

“珊瑚聚居地不行他可以再找別人啊……”雷哲說到這裏也啞住了,才發現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如果這片大陸上真的有人有那個能力幫助量産抗體,第一個想到的只能是樓戰,第二個想到的只能是藍傲文。

花邊襯衫的青年不再說什麽,曲起膝蓋悶悶地撐着頭。

孟安儒吹了聲口哨:“多好啊,樓戰說不定以後會被載入史冊,人類的救世主~~”

雷哲擡眼看向藍尚武:“能讓你的跟班閉嘴嗎?”

藍尚武心中也很郁悶,沉了口氣:“你閉嘴。”

孟安儒瞪了藍尚武一眼,又瞪了雷哲一眼,以一種被出賣的寒心眼神道:“藍尚武,要不是我幫你開保險櫃,你們連日記都沒得聽,你不謝謝我就得了還要我閉嘴,感謝你的無情,我一定把這消息告訴你弟弟!”

雷哲頭疼地捂着腦門:“你到底是怎麽忍得了這家夥的?”

藍尚武面不改色道:“當他是精神分裂的幻覺就好了。”

“你太看得起你的精神了,它分裂不出這麽高端的幻覺!”

一旁的圖南苦笑一聲:“告訴藍傲文也沒有用,吳明已經死了……”

檔案室裏又是一派沉寂,雷哲一頭倒在牆上,希望不停地冒出來又不停地被扼殺在搖籃裏,那還不如從來就沒有過……

“我知道抗體在哪裏。”

黑框鏡的少年忽然出聲,嗓音無比冷靜篤定。

愛琳詫異地擡頭:“你知道?”

阿學閉了閉眼,到今天他終于明白吳明為什麽說自己曾經用同伴來當喪屍,明白了那些所謂的吳明的自私都是為了什麽,如今所有的拼圖終于都圓滿地拼在了一起:

“其實,吳明大哥臨死前有告訴我……”

雷哲聽這話背後似乎還有玄機,卻見蘇澤忽然擡手:“噓!”

黑衣的狙擊手突然打斷少年的話,眼睛望向黑暗深處: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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