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嫂來了。”
“大少奶奶請坐。”
幾人都起身迎宋敏,宋敏淺淡的朝大家一笑,又四周望望,“這裏倒是暖和,難怪你們都喜歡在這裏聊天。”
肖芳琴請宋敏入坐,“大嫂,來坐。”
宋敏說,“不了,你們坐吧,我進去看看母親,她最近身體不大好。”
肖芳琴雙手一攤,嘆道,“最近天氣冷,寒氣入骨,生了涼,我剛讓人送來幾顆人參,一些桂圓,還有一些上好的川貝,讓劉婦煨了給她喝。”
宋敏走了進去,幾人剛坐下,又見白露和凝晚走了進來,又都欠身相迎。
肖芳琴看到肖少興手裏的報紙,忙扯下來放到桌上,翻了面放着。
白露和凝晚跟幾人打過招呼後也進了裏屋看望寧夫人。
肖芳琴忙囑咐幾人,“新聞的事情可別在她們姐妹跟前提。”
欣紫道,“表姐說的,我們又不傻。”
肖少平卻發愁着搖搖頭,“你不說并不表示人就不知道,這裏的報紙看不到,別的地方就看不到了?我去三少奶奶那裏幾次,就每次見她桌子上都擺着當天的報紙。”
欣紫也說,“我也見着的。”
肖芳琴說,“總之別讓她們姐妹看出我們是知道的,不然她們要尴尬的。”
不一會兒,凝晚和白露親親密密挽着胳膊出來了,又對幾人笑着招呼過,就離開了,沒有說坐,大家也未留。
再一會兒,宋敏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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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夫人和寧夫人走出來,見幾個年輕人在這裏坐着,都心裏高興,寧夫人說,“今個人不少呀,擺上一桌麻将我們玩玩。”
劉媽聽了,忙叫人擺桌。
寧夫人坐到沙發上,随手拿起報紙看,正好看到了那則新聞,不禁皺了眉,問肖芳琴,“這個林夫人就是景俊的媽嗎?”
肖芳琴陪笑,“是,是的。”
一群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寧夫人一字一句看過去,臉色随之越來越是難看,最後把報紙往桌上一擲,“她也是堂堂一方督軍夫人,怎這樣不成體統,說出來的話……都不是人話,難為……”大家都以為她是替白露打抱不平,實不知寧夫人此刻更想到的是宋敏,宋敏之前的遭遇她是清楚的,眼前這些人卻不知道。
沉思良久,寧夫人漸漸平穩了情緒,擡頭對肖芳琴說,“林家怎麽也算是咱們親家,景俊和白露又都在這裏,這樣有失體統的言論登在報紙上,人人盡知,叫他兩個年輕孩子也無顏面,你去給老二說說,看哪家報紙登出來,全部取消回去,能收回來的報紙也盡量都收回來,收不回來的也沒辦法。”
肖芳琴忙點頭應聲,“哎。”
肖芳琴轉頭就回去給寧陵耀說了,寧陵耀也看過報紙,嘲諷的一笑,“野雞做了鳳凰,只是裝模做樣的戴了個皇冠,也照樣是野雞,這是本性。”又道,“安城那邊的确是是非多,這前幾天又有學校游行。”
肖芳琴一愣,“又是怎麽一回事?”
寧陵耀道,“那個財務廳廳長的表姨小舅子借着親戚的靠山,把一個女學生強奸至死,事後被包庇,無罪釋放,才引起了學生的抗議。”
肖芳琴說,“那咱家住的這個林家少爺還在這裏呆得住。”
寧陵耀悠悠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林少爺千裏之間就搖控着把那個小舅子給辦了,還給財務廳廳長了一個下馬威。”
“桃開,桃開。”凝晚午睡起來,覺得口渴,卻看不到桃開,穿上鞋起來,在桌子上拿茶壺,往杯子裏倒,倒滴不出一滴水來,一搖,是空的。
她放下茶壺,披了件外衣走出去,“桃開。”扒在扶梯上頭向下望,還是見不着桃開,轉身就想回去,一回頭,猛看到景俊在身後站着望她,不禁吓了一跳,腳下一崴就身體朝樓梯下跌去。
“凝晚。”景俊忙向前一步,及時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沒事吧?”将她穩穩的扶在攔旁。
“沒事。”凝晚搖了遙頭,避開了景俊的目光,第一時間抽出了在他手心裏握住的手,轉身就要走,才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句低沉的聲音,“我現在,在你眼裏,就如同洪水猛獸嗎?”
凝晚沒有回頭,捂着胸口,沉默了片刻,說,“姐夫,你想多了,我們是親戚,是一家人。”她轉身去,淡淡的望着他。
景俊卻苦笑不已。
桃開突然跑上來,手裏提着一個熱水壺,壺嘴上還冒着汽,喊着,“少奶奶你醒了,我在樓下燒水,你剛喊我了是嗎?”
從景俊身旁跑過,卻遇他剛好回過身來,便冒冒失失撞到了他身上,一壺水頓時沖出來一半,澆到了景俊的半邊胳膊上,半邊手上。
景俊悶哼了一聲,手背忍不住顫了顫。
“對不起,對不起,林少爺,您沒事吧?”桃開大驚失色,忙放下壺,拿出手絹給景俊擦,凝晚也跑了過來,臉色已經慘白,抓起景俊的手,也用手絹幫他擦,又吩咐桃開,“快去拿燙傷藥。”
桃開忙跑去找藥。
“你還會關心我嗎?”景俊低眸看着凝晚,一動不動,任她捏着自己的手,哀傷的問。
凝晚突然一怔,這才意識到他的手還在她手裏,忙放開了手,意識似乎有些混亂,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麽了,又幹了什麽。
她放開了他的手,他卻反過手來抓住了她的手,低低叫了聲,“凝晚。”
凝晚慌亂的搖頭,想甩掉他的手,卻怎麽也甩不開,一急,大喊一聲,“桃開!”
景俊這才放開了手。
桃開應着,慌慌張張跑出來,手裏兩個藥瓶子,一紅一綠。
“你給林少爺上些藥吧。”說罷,凝晚便轉過身去,向房間走去。
景俊望着她的背影,冷冷道,“不必了,這點疼算什麽。”轉過身去,甩袖便下了樓。
“怎麽不疼呢,紅了一大片呢,這可怎麽向親家姐姐交待啊。”桃開苦着一張臉,望着正在下樓的景俊,又望望遠遠走去的凝晚,一時不知道怎麽是好,真怪自己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