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繪雍州⊙_⊙ (2)
羞答答的芍藥花,心有不快便吶吶埋怨道:“讀書人都這麽大膽麽,言辭間調戲姑娘家就這麽好玩?”
說什麽心悅姑娘,還多疼一些,呸,下作不知羞!
裴時臣不可置否:“是我唐突了。”
聞言,嚴驚蟄不知為何有些失落,心口反酸,嗔怒道:“表哥下次注意便是了。”
說着就撇開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賭氣的夾起飛流過來的素面張嘴就要大口的吃。
“都說了吃多涼水面不好。”裴時臣好氣又好笑,就着旁邊小爐子燙了燙面後,旋即夾給嚴驚蟄。
“吃吧。”
嚴驚蟄小嘴翹高高:“過了熱水的素面失了味,我才不吃。”
裴時臣滿目笑意:“素面不就是從流水裏撈出來的麽?”
嚴驚蟄:“……”
此時流水席上,男男女女們鬥詩說笑不停,望着碗裏飄着一股青竹香的素面,嚴驚蟄吸吸口水,到底是執起筷子吃了起來。
素面席吃完不久,衆人翹首等待的繪制春景圖的游戲上場了。
因臨近傍晚,夜色籠罩,周圍漸漸點上橙黃的蠟燭。
沿着河堤搭建的長棚內,許多書生雅客紛紛卷起衣袖等着橋對岸的鑼鼓敲響,铿铿锵锵的三聲響後,桌上的男人們立刻起身往外跑,裴時臣也不例外,如一陣旋風一般,嗖的一下蹿出好幾丈跳到人群中奪走筆墨紙硯。
春景圖比賽并不是人人都能參與,作畫的文房四寶稀少有定數,畢竟燈會上的大花轎就那麽一頂,每年能坐上去的鮮少是書生,因為争搶作畫工具就是一門體力活。
嚴驚蟄望着追在裴時臣身後左跳右蹿赤耳搶奪筆墨的斯文書生們,不由的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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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時臣比之旁的書生要高出很多,此時就像陣營裏一只大鶴伫立在雞群中,在諸多張牙舞爪的公雞堆裏,裴時臣不僅要護着懷裏的紙張,還要防止随時投過來的巴掌。
眼瞅着有人試圖以小個子的優勢溜到裴時臣身後搶奪毛筆,嚴驚蟄急得眼眶驟然一縮,不顧矜持的高聲喊道:“三表哥,小心身後!”
裴時臣聞聲,倏而轉過身,巧妙的躲過身後的“盜爪”。
“接着——”
裴時臣眼睛瞟過來,眨眨眼,随後一個重抛,包着筆墨紙硯的布兜在男人們的頭頂上劃過一個長弧。
嚴驚蟄又驚又喜,在大半書生往她那邊撲過來的瞬間将布兜穩穩接住。
“诶。”空氣中充滿了嘆氣聲。
嚴驚蟄長相嬌小俊俏,又是女子,書生們誰也不敢上手和她搶,只好失落的放棄,轉頭去搶其他的布兜。
裴時臣朗笑兩聲,大步跨走到嚴驚蟄,煞有其事的對嚴驚蟄拱手作揖。
“多謝表妹伸以援手,沒有文房四侯,我便是有通天的丹青手藝,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嚴驚蟄将手中的布兜奉上,嬌笑道:“貧什麽嘴,快些去畫吧。”
已經有人往長長的畫案上點了一炷香,香滅就要交畫,再啰嗦時間就不夠了。
裴時臣接過布兜,路文上前研墨,嚴驚蟄則捧着溫熱的茶水靜坐在一旁觀看。
提筆冥思了一會,裴時臣忽兒湊到嚴驚蟄耳畔:“雍州的春景表妹怕是看厭了,京城風光無限,今日便讓表妹賞閱一番京城春景底蘊如何?”
邊說邊執筆在紙上勾勒,嚴驚蟄側開臉,掩口笑道:“表哥話可別說太滿,我年幼時常去京城玩耍,那些個風景十之八.九我都看爛了。”
裴時臣挑眉不語,繼續埋頭作畫。
望着面前認真執筆的男子,嚴驚蟄失笑,以為自己剛才的話戳穿了表哥的心事。
此時沒搶到筆墨的書生們圍着幾張案幾來回觀望,時不時的搖頭點頭嘆息+小聲點評,嚴驚蟄幹坐無趣,便放下茶盞提裙四處走動起來。
走了一圈後,只覺更加無趣。
不是說這些人畫的不好,實在是畫的太過千篇一律,除了花就是樹,一點新意都沒有。
就在這時,三表哥案幾前傳出稱贊聲。
“妙啊——”有人感慨。
嚴驚蟄好奇的看過來,因外邊圍了一圈人,一時看不清裏面的畫卷,就在這時,裴時臣停下筆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一步兩步……快到嚴驚蟄跟前時,大地遽然猛地搖晃顫抖。
下一息,一聲“轟隆”的巨響從遠處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恢複正常更新,這幾天有事耽擱了,不好意思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