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祝你生意興隆

等溫西月站在修澤面前,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太沖動了。

她微微俯身,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眼睛卻第一時間看向右邊的女人。

五官大氣明豔,形體端莊優雅,看着溫柔卻有力量。

雖說保養的很好,但臉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歲月的痕跡。

原來他對這樣的女人的感興趣啊!

溫西月整理了下貼在脖間的頭發,眼帶笑意。

“阿澤,她是……”忽然被人截住了去路,優雅女人似乎受了點驚吓,往後退了幾步,臉色有點白。

面對這位不速之客,修澤倒是很給面子地上下看了一番,眼尾往上一挑,透着一股難以忽視的壓迫感,然後淡漠地說,“我不認識!”

溫西月:“……”

如果之前在家裏陳可悅說他職業特殊,她還抱着存疑的态度的話,那她現在應該是相信了。

年紀輕輕的,記憶力差成這樣,也只能用客戶太多,記不住每個客戶長相來解釋了。

“你好,我是那天在華章天想,讓你用一百塊來打發的人。”溫西月很善解人意地提醒了下他。

華章天想是宜城影響力還不錯的一家星級酒店,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周邊設施也很齊全,是權貴人士出門首選。

這樣 * 一說,似乎勾起了點修澤的回憶,他盯着溫西月看了幾秒,眉頭蹙的很深,“是你?”

他并沒有太過驚訝和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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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出的反應還不及他身邊的優雅女人來的激動。

“有什麽事嗎?”他冷漠地問。

“你等下。”溫西月垂眸從包裏抓出一把錢,還有牛仔褲的口袋。

這年頭随着手機支付的普及,出門帶現金也沒幾個,她也是一分鐘之前在看到修澤的那一瞬,着急忙慌地從範姐和朱深他們那裏搜羅了些,加上自己包裏有常備了零錢的習慣,拼拼湊湊加一塊也差不多七八百塊錢。

她将一把皺巴巴的人民幣遞到修澤面前,十分真誠,“那天也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讓酒店的人送衣服過來,我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去呢……不知道這些夠不夠衣服錢?”

修澤覺得兩邊太陽穴突突地跳,胳膊被身邊人攥着,大概是聽到了一些讓她興奮的信息,她很激動。

溫西月瞧他沒半點反應,還以為不太夠,于是又說,“要是不夠的話,我們加個微信吧?回頭我給你轉賬。”

修澤搖了搖頭,“不用了。”

溫西月啊了聲,以她的猜測肯定也差不多,那套連衣裙質地也就馬馬虎虎,可能這錢還有富餘,不過轉念一下,人家幹這行的,雖然沒服務到,但時間确實是付出了的,怎麽着也得讓人掙點錢。

“那行,還是要和你說聲,謝謝你。”

她看男人用怪異地眼神瞅着她,并沒有要接錢的意思。

溫西月猜想他肯定是不好意思當着新客戶的面,還和舊顧客有金錢糾葛,但她這個人呢,天生就不喜歡欠別人的,無論是何種方式,無論涉及金額大小。

于是,她神态自然地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他一步之遙的位置,她頓了頓,上下看了一圈,瞧他一只手被人摟緊,另一只手拿着許多東西,似乎并沒有讓她塞錢的地方,思來想去,只好踮着腳把錢揣到他西裝上衣胸口的口袋裏。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挺像風月場上,餍足的男人往女人胸口塞錢,有點下流。

在手指碰到他胸口的那一刻,細嫩的指間縮了縮,隔着幾層衣服布料,都能感受的他的身體很緊繃。

溫西月眼裏得知惋惜之情更加濃烈。

有這種身材、這種長相,幹點什麽不好……

做完這些,溫西月搓搓了手指,她不欲多留,“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們的興致,你們繼續……我、我祝你生意興隆,身體健康。”

說完也不等對方有所回應,就溜之大吉。

修澤:“……”

怔愣片刻,他扭頭盯着溫西月的身影,覺得一股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沒來由的覺得很煩躁。

走在路上好好的,莫名其妙地被人當街攔住,又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口袋錢,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就……很不爽。

胳膊被人晃了晃,身邊的人睜着興趣盎然地大眼睛問, * “那女孩誰啊?我聽着好像有故事诶。”

修澤不假思索地說,“不認識,沒故事。”

“說嘛,我很有時間。”

“可我沒有,往後三天我的行程都排的很滿。”

“這麽忙?”

“剛接手工作,還有很多适應的地方,那些老的小的,都不那麽好伺候。”

“這麽壓榨你?可真不厚道……那身體吃得消嗎?”

“沒辦法,工作需要,不行也得硬上。”

“好吧,待會兒你去忙吧,你已經陪我一天了,不用再陪着我,這裏我也不陌生,我會自己四處逛逛,順便買點補品給你,工作固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

……

溫西月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聽力這麽優秀,明明隔了差不多幾米的距離了,還是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卻把他們的談話一字不差的全聽進耳裏。

作為一名記者,她特別善于提煉重點。

接下來三□□程很滿。

老的小的都不好伺候。

身體吃不消。

硬上。

買點補品。

啧,做這一行還真是辛苦,這單還沒做完就得想着下單,行程緊密也沒個休息的時間,還不能挑客戶,老的小的醜的美的,都得硬着頭皮上,哎……真是大寫加粗的美強慘!

不過換種思路想想,他檔期排滿,是不是就意味他生意還不錯?

果然各行各業能做到頂尖的都不是一般人,都得比尋常人付出難以想象的努力。

她一時同情心爆棚,既同情又佩服地回過頭,恰好和修澤的目光迎面撞上。

男人神色懶散,眼神靜穆,嘴角銜着若有若無的笑。

溫西月心髒重重一跳,趕緊撤回視線。

回臺裏的路上,範姐很八卦的詢問溫西月和那個男人的關系。

她是覺得這兩個人應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在看到那個男人和一個年長還一看上去就巨有錢的女人在一起,她心中就不自覺地給那個男人按上了一個人設。

不過就是一個皮囊不錯的男人,仗着年輕身體很好,投機取巧走了一條偏路罷了。

溫西月含糊地一帶而過,“以前遇到了點事,身上沒帶錢,今天正好遇到了,就想着把錢還給他。”

範姐笑着說,“挺好的,還清了就不要再見了。”

溫西月也笑,支着下巴想。

應該是遇不到了吧?!

除非……她有需求……

不會不會。

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并不能引起範姐他們強烈的讨論。

下午他們還要到處跑新聞,緊接着回臺裏寫稿子,一天都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結束忙碌的一天,溫西月到家得時候已經八點多了。

烏雲舒給溫西月留了點飯,她愛好不多,做飯是為數不多的一個,上大學那會兒,溫西月就說畢業後一定要抱緊她的腿,肯定餓不着。

現在溫西月三兩口毫無形象可言的把一碗飯吃到了肚子裏,“可悅呢?”

烏雲舒朝主卧的方向努了努嘴,“在房間直播。”

“哦。”溫西月囫囵吃完,抽出紙巾擦了擦嘴, * 和烏雲舒在沙發上閑談,交流下今天遇到了新鮮事,還沒說上幾句,陳可悅就打開房門出來了。

她本生的好看,一套全妝襯的五官明豔奪目,細高跟勾勒着成熟的曲線,似乎是江南人的原因,說話吳侬軟語的,特別撩撥人。

“說了兩個小時話,渴死我了。”

她去廚房倒了杯溫水,順便把雲舒留的飯端到客廳。

三人圍着茶幾,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大概是覺得太安靜了,活躍分子陳可悅嘗試挑起一個話題,“我說你們就不要那麽辛苦當記者了,多累,雲舒還好,好歹大多時間都在報社,月月,你看你,才到宜城不到半個月,人都黑了好幾度,多少防曬都救不回來。”

溫西月盤腿坐在地毯上,勾着唇角,“不當記者,你養我啊?”

嘴裏塞着飯讓陳可悅說話有點含糊,“養啊,就怕你不樂意。要我說,當記者多累啊,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如我直播一場別人打賞的多,別的我不敢說,月月你直播,直播間人數肯定不會差。”

溫西月盯着手機,心不在焉地說,“幹不來那話,我不會說話。”

陳可悅:“說什麽話,随便唱唱歌賣弄一下姿色就好了,等人氣上來了,就直播賣貨,反正比苦逼的記者有出息。”

溫西月掀起眼皮,撫着心口,有點戲精附體,“有點心動!”

烏雲舒用腳踹了下陳可悅,“你別給西月亂出主意,西月為了進電視臺付出了那麽多努力。”

溫西月笑笑,“我先當着幾年苦逼的新聞記者,過幾年混不下去了,一定抱你大腿。”

說的都是玩笑話,陳可悅也明白。

她吃飯優雅,講究細嚼慢咽,足足吃了半小時,才把飯吃盡。

吃完,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對了,我今天看到軟綿綿了。”

溫西月在刷新聞,不甚在意地問,“嗯?”

陳可悅想到今天的事,有點氣憤,“我覺得軟綿綿這個女人吧,那裏都好,就是小氣,那晚不就是開了間房讓你休息嗎?今天一個勁地往我跟前湊,沒明說,話裏的意思我聽着其實就是要房錢,我懶得看她臉色就把錢給她了。”

阮眠其實溫西月并不熟稔,一個學校,專業不同,準确來說她應該算是陳可悅的塑膠姐妹,畢業就幹了新媒體,不過因為自身條件限制,混的不算太好,勉強和陳可悅算是同行吧,那晚是碰巧遇到了,總不好不帶人家玩。

溫西月點了點頭,覺得她想要回房費也無可厚非,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就是她挑的酒店吧,有點過于高大上,她不知道星級酒店的行情,可有限的認知裏也明白,五星級酒店的套房,一晚上的價格肯定會讓她肉疼很久。

算了算了,睡也睡過了,就當長見識吧。

“多少錢?我轉給你。”

陳可悅不在意地擺擺手,“不用,這點小錢我還是給的起的。”

溫西月愣了愣,有點噎到 * ,就是覺得,嗯,做網紅挺掙錢的,畢竟這點錢在她眼裏都是小錢。

“親兄弟明算賬,你是知道我的。”溫西月道。

陳可悅單手支着額角,盯着她,像是不滿,“我最不喜歡你的一點,就是你把東西分的太清了,太有界限感。”

溫西月迎上她的目光,笑了笑,“這麽多年習慣了,改不了,你就多擔待些。”

她抿了抿唇,做足了心理準備,然後擺出了視死如歸的架勢,“你說吧,多少錢?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陳可悅臉上的嫌棄表露無遺,“……就一百六而已,不至于。”

溫西月:“……”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得到同樣的答案,當場石化。

宜城的生活水平可以排的上全國前五,就是這樣一座生活成本巨高的城市,五星級酒店住一晚就只要一百六?!

不可能!

一百六也就一連鎖酒店标間的水平。

……

可看陳可悅神色認真,并不想和自己在開玩笑。

難道自己睡得和醒的不在同一間酒店的?

這樣一個猜想,讓她自己吓了一跳。

溫西月深呼兩口氣,勉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默了幾秒,她試探着問,“那天回來我有沒有告訴你們,我住的酒店叫華章天想?”

陳可悅、烏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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