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上輩子大概就是個追蹤……

修澤自然不是故意消遣她。

他遠遠走過來就注意到了這邊, 沒想着會是溫西月,就覺得這女孩挺倒黴的,平底走着路都能摔一跤, 進而想到這條主打閑然自得的鵝卵石小道突兀夾在路邊, 是不是真的有存 * 在的必要。

金頂廊橋是許氏旗下的高端樓盤, 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 早在開盤之初,就被人搶購一空, 這裏無論是環境還是安保問題,在宜城都算的上是無可挑剔。

今天很幸運, 在這裏栽了一下只是一個年輕女孩, 若明天是個腿腳不便的老人,後天是蹒跚學步的幼兒呢?

後果誰來承擔?

修澤在心裏默默問候了下這裏的設計師。

……

再走近一些, 竟然發現這個身影太過熟悉。

這幾日兩人頻繁的見面, 讓他只是從看腦袋就可以斷定這個倒黴孩子是溫西月。

想笑但忍住了,因為覺得這樣不厚道。

……

修澤見自己這話一出,溫西月非但沒有被逗笑, 反而催生了大顆大顆的眼淚,頓時有點慌了, “我開玩笑的,你這是幹什麽?”

溫西月鼻音濃重,委屈的不行, “痛。”

“哪裏?”

“膝蓋。”

有了上次修澤陪自己過生日的事,溫西月就擅作主張地把修澤從一個經常見面的陌生人劃到了普通朋友的行列,所以說起話來就不再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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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澤最是受不得女孩子的眼淚,他想了想,半蹲了下來, 檢查下溫西月的傷勢。

寬大幹燥的手即便是隔着布料,溫西月都能感受到他手心裏的熱度。

溫西月怔了怔。

修澤的手停在溫西月的膝蓋處,認真地、輕輕地按了下,然後松了口氣,“還好沒傷到骨頭,就是一陣痛,痛過了就好了。”

溫西月眼睫低垂,被淚水沖洗過的眼睛明亮如洗,“真的沒事?”

修澤直起身,“放心,瘸不了。”

溫西月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原因,覺得忽然就沒麽痛了,揣揣不安的心剛擱回肚子,就聽到修澤吊兒郎當地說,“頂多就是走路難看點。”

“……”

溫西月瞪她,不過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毫無威懾力,更像是朝他撒嬌。

修澤抿唇笑。

溫西月覺得自己和修澤的緣分真是奇妙,明明階級不同,工作不同,可兩人現在見面的次數就如同上班打卡一樣,每天總能見上一次。

“你怎麽在這?”溫西月問。

修澤眼底玩味十足,“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為什麽?”溫西月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

她好端端的進來采訪,為的當然是工作啊!

修澤從她毫不破綻的臉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他收回視線,兀自整理了下衣服。

“沒事,我住在這裏,所以出現在這這并不奇怪。”

溫西月驚愕,“你不是住酒店嗎?”

“覺得很多時候不方便。”

“五星級酒店還不方便?”溫西月就覺得他蠻任性的,“不是有任何需求,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滿足嗎?”

對她這樣一個不工作就死宅的人來說,沒什麽比這更有誘惑了。

不過轉念一想,酒店再好,終究沒有歸屬感,始終是個別人都可以進的公開區域。

“不過這個小區挺好的,我看了一圈,綠化絕對沒話說,空氣宜人,鳥 * 語花香的。”

“嗯,的确不錯。”修澤往四處看了看。

溫西月眨了眨眼,“你住進來很久了嗎?”

修澤散漫一笑,直視着溫西月的眼睛,“今天第一天。”

溫西月一瘸一拐地跟在修澤後面。

修澤腿長步子邁的又快,才走了幾步就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溫西月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盯着修澤的背影,他并未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差,走得大步流星,溫西月忍了又忍,覺得自己沒什麽立場要求人家走慢點,只好咬牙跟上。

剛剛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在修澤随口提出“既然你現在不方便走動,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下”時,自己竟然沒經過思考的就答應了。

或許是太急需一個可以供她坐下來休息的場所,她答的幹脆且迫不及待。

修澤當時的眼神就跟看了一個猥瑣的尾随者,停了幾秒,和她确認,“真的想去?新家剛住,裏面什麽都沒有!”

溫西月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挑剔,“沒關系,有張沙發就行。”

“……”

這裏的房子都是一梯一戶的,修澤也并非沒有一絲人情味,他替溫西月拿着設備在電梯口等她。

聽到腳步聲,懶散看向她,疑惑抵達眼底。

其實在當時他是想給出兩種方案的,要麽去他家坐會兒,要麽送她回家,只是沒想到第二個想法還沒說出來,溫西月聽到第一方案時就着急忙慌的應了下來。

顯得十分迫切,像是圖謀許久的東西終于送到了嘴邊。

見溫西月走近,修澤揚了揚眉梢,“還能走?”

“勉強吧。”溫西月的額頭有細密的汗,她忍痛道。

修澤本想打趣她,要是實在走不動,他抱上去也可以,壓住了沒說,他覺得他要是這麽說,溫西月肯定開心的答應,還會主動往自己懷裏蹦噠。

“那走吧。”

到了頂樓。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屋子,撲面而來工業冷淡風,極簡主義。

除了必須要用到的家居家電,這個屋子空曠的像個建築工地。

修澤和溫西月視線同步的在打量着這個房子。

除了次卧,這裏每個細節都是修澤自己的想法,最終呈現的效果他也十分滿意。

他脫下西裝,人往裏走,把溫西月視若珍寶的設備直接擱到了玄關櫃子上。

溫西月環視了一圈。

因為剛剛在趙墨白的家裏見識到了一個精致男人的獨居生活态度,再看到這,就覺得實屬寒酸。

不過她覺得這裏和修澤挺搭的。

都特酷。

她快速找到了沙發,眼冒精光,一邊不走心地贊賞設計細節,一邊挪向沙發。

等人陷入到了柔軟的沙發上,她滿足地嘆了聲。

痛覺已經消弭了不少,現在更多的是累。

她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修澤把襯衫領口解了一粒,這個家他也是第一次來,不熟悉,他自顧轉了一圈,再回到客廳,準備招呼溫西月時,發現她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他無聲地笑了笑。

還真是不 * 見外。

“家裏什麽都沒有,也沒什麽可以讓你喝的東西,待會兒我讓人送點過來,想喝點什麽?”

“沒關系的,修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打擾人家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哪裏敢奢望讓他招待自己。

溫西月坐姿端正。

她想着休息十幾分鐘就差不多了。

“行!”修澤也不是個善于寒暄的人,“你自便。”

他去了主卧。

溫西月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打量着客廳。

沒過幾秒,修澤就從主卧裏走了出來,眉心緊蹙,身上還是剛剛那身衣服。

他沒擡頭,拿着電話直接去了陽臺。

距離有點遠,溫西月連蒙帶猜,覺得修澤是不滿到了現在,他的行李還沒有送過來。

挂了電話,修澤走進客廳,見溫西月在看自己,笑了笑,“很無聊?”

溫西月搖了搖頭,“不是,”她頓了頓,“這裏真的是你家?”

不怪她懷疑,因為看上去修澤比自己還要不熟悉這裏。

只憑常識也應該知道每個房間的位置,可他不熟,需要一間間的打開去确認。

“當然,”他在溫西月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需要給你看房産證?”

溫西月擺擺手,朝他笑了笑,“那不需要。”

修澤看向她的膝蓋,“好點沒?”

溫西月動了下,“好多了。”

“行,”修澤說,“想回去了和我說聲,我送你回家。”

鑒于過去幾次接觸,溫西月知道他有愛送人回家的習慣後,所以沒拒絕,“那麻煩修總了。”

修澤淡淡說,“沒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

溫西月用力地抿了唇。

他說的也是實話,自己的确因為私事麻煩過他很多次。

禮尚往來,自己也應該表達下感謝。

“修總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頓飯吧?”

“嗯?”

“你幫了我好幾次了,我也應該表示一下。”溫西月誠懇說。

修澤靠着沙發,笑得胸腔在震,默了默才說,“只是想和我吃飯?”

溫西月:“難道修總有什麽其他好的建議?”

“……”修澤斂去唇角的笑意,他諷刺的如此直白,而她回答的四兩撥千斤,倒像是龌龊的是他了。

“吃飯就免了,很多都是舉手之勞,你也不用放在心裏……”

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機忽然震了震。

修澤看了眼來電號碼後,神色肅穆起來,再看向溫西月時,也沒了聊天時的閑适,“我有個重要電話要接,可能要很久,你自己坐下。”

“修總你忙。”

……

客廳裏又恢複了安靜。

溫西月站起來活動了幾步,感覺已經沒問題了,自己回家問題不大,本着打不打擾別人的想法,她拿着包想離開,不過出于禮貌,她也覺得走得時候應該和修澤打聲招呼的。

她敲了敲主卧的門,再推開門。

修澤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以為是溫西月等不及,他捂着手機,壓着聲音和她說,“再等我十分鐘。”

說完,又和那頭交流起來。

溫西 * 月卡在喉嚨裏的話不上不下的,想獨自回家的心思偃旗息鼓。

回到客廳,她開始檢查了下設備。

忽然有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溫西月警惕地回頭,視線和同樣充滿警惕摻雜謹慎的李楠相撞。

李楠:“……”

在這裏見到溫西月,李楠很吃驚,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特意退回去看了一眼,才确定自己沒有錯。

“溫小姐,你怎麽在這?”

溫西月也認出了他,想解釋自己出現在這,純粹是你們修澤總好客有愛心。

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李楠眼睛慢慢瞪大,他自顧自地感嘆,“這才幾天你就登堂入室了,溫小姐真是好本事啊!”

“……”

“我們修總剛搬到這的第一天就被你發現了行蹤。”

“……”

“你上輩子大概就是個追蹤器吧?”

溫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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