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待會兒給你看”……
莫名其妙被人內涵了一把的溫西月愣在原地。
一股惱怒的情緒在胸腔裏游蕩着。
她不懂, 明明兩人面見得不多,話都沒說過幾次,他怎麽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敵意?!
李楠看溫西月懵懂不知的樣子, 心裏鄙視的很, 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帶着氣, “我們修總躲您都躲到這了, 這下好了,白忙活一場。”
“躲我?”溫西月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 “為什麽要躲我?”
李楠看她裝的一手好無辜,心裏冷笑不止, “溫小姐裝傻充愣的演技是真不錯, 不代表我們國家出戰奧斯卡都是損失。”
大概意識到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再出言諷刺也于事無補, 李楠決定視她為空氣, 畢竟需要與她正面交鋒的不是自己。
他的身後還有兩個大的行李箱,他拖了進來。
這兩箱裝的都是一些修澤的日常用品,冰山一角, 更多的還在酒店,會晚點送過來。
被人晾在一邊的溫西月感到莫名其妙。
不過她不是個致力于讓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人, 她看出對方的态度,像是不想多搭理自己的樣子,自己也就不會趕着上去求侮辱。
她重新做到沙發上, 拿着手機開始刷新聞消磨時間。
李楠把行李箱推到主卧門口,聽到裏面有交談的聲音,識趣地沒進去。
人再轉到客廳時,發現溫西月竟然還在這,一點都沒有被人嫌棄繼而拂袖而去的覺悟。
他惡意滿滿地問, “你怎麽還在這?”
溫西月盡量讓自己做到不介意他的态度,“你們修總說待會兒會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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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楠感覺有股氣直沖天靈蓋,他不可思議道,“你還想讓我修總親自送你回家?”
溫西月看着他,給出建議,“不然你送我回去也是可以的。”
李楠:“……”
“抱歉,我沒那麽閑。”
他憋着氣在屋子裏閑逛,看看還缺什麽,好讓人一會兒送過來。
冰箱裏空空如也,日常的洗漱用品也沒有,廚房應該是擺飾,可以暫且不提,可連個打掃衛生的工具都沒有,就 * 有點說不過去了……
被人無視的溫西月刷着視頻呵欠連天。
昨晚是淩晨過後才到的家,肚子吃得撐,躺在床上睡不着,玩着手機也不知道是幾點才睡過去的,早上起來就覺得精神狀态不好,現在坐在柔軟如同棉花般的沙發上,全身心放松了下來,太過舒适,舒适的連眼皮都擡不起來……
她握着手機,眼皮耷拉着,在李楠有節奏的踱步聲中沉沉睡了過去。
修澤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向沙發處,稍楞。
溫西月的頭低的都快到胸口了,可能大腦在給她發出不能在這睡的指令,但身體又極度疲乏執行不了,她不時努力地擡起頭,可又熬不過強大的生理需要,還沒支棱起來的頭又垂了下去。
和搗蒜一樣來回擡頭低頭。
修澤看得想笑。
注意到李楠的到來後,他用氣聲問,“她睡了?”
李楠不樂意地瞅了溫西月一眼,而後點頭。
這得心大到什麽程度啊!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該由他一個助理來過問,可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有必要給對方一點善意的暗示的。
雖然這樣的事,他之前也做過,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作用不大。
他走到修澤跟前,無比誠懇地說,“修總,我覺得……”
欲言又止,在想着到底用怎麽的措辭才能把話說得不難麽難聽。
修澤揚眉,“想說什麽?”
李楠心一橫,直接說了,“我覺得您和溫小姐現在的關系有點過于親近了……”
瞥見修澤帶着涼意的眼神後,他立馬說,“您別誤會,我沒有要過問您私生活的意思,就是覺得您身邊一定要有一個女人的話,不應該是她。”
修澤不是很明白,“溫西月到底是做了什麽讓你這麽看不上?”
李楠:“沒有,就是覺得和您并肩的一定是和您一樣高大優秀的,溫小姐……太平凡了,一個普通的職業,還說得過去的學歷,有小女孩的虛榮,還有點攀龍附鳳的小心機,我是覺得她配不上您。”
修澤抿唇一笑,不知道有沒有把李楠的話聽到心裏。
李楠又說,“我知道這樣背後說一個女孩不太好……”
修澤指了指幾步之遙的溫西月,糾正他,“你不是背後說人壞話,而是當着她的面。”
李楠蠻不在乎,他覺得溫西月聽到了最好,故意把聲音拔高,“我不是以最壞的惡意揣測她,可她都跟到這了,如果還用巧合來解釋,也不能讓人信服吧?修總,這種女孩心眼太多,你不知道她是在玩玩,還是在把你當跳板?”
修澤點了點頭,對他部分看法表示贊同。
“其實,就一個一.夜.情對象而已,您對她也算仁至義盡了。”
說到這,修澤出聲截斷他的話,“那晚我和她之間沒有發生什麽。”
李楠錯愕,“沒、沒發生什麽?”
修澤較真道,“那天晚上,就是很單純的兩個喝點有點多的人在一張床上睡了一覺而已。”
李楠 * 有點不相信,都那樣了,就只是睡了一覺?!
蒙誰呢?
修澤不是個多話的人,擱平時他懶得和人解釋這麽多,可現在不同,他從李楠有悖于平日裏的态度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實意的在為自己着想。
“那天我沒猜錯的話,溫西月是意識不強的時候被鄭樂億帶到酒店的,鄭樂億之前在追求她,不過溫西月應該是拒絕了他的,當晚他趁着溫西月醉酒想占有她,溫西月也做出了激烈的反抗,比如跑出了房間,很巧她遇到了正要回房休息的我……我雖然喝的有點多,但人還算清醒,看到追出來的鄭樂億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
修澤回憶起那天的場景,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多月過去了,每個細節他都記得很清楚。
“你知道我的,我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雖然我一向看不慣鄭樂億的為人品行,可也不想在那種場合管教他……本來到這就結束了,後來我聽到鄭樂億喊她月月……”
他的确是因為這個名字才動了恻隐之心。
當時他連鄭樂億和她到底是在玩情.趣,還是真的被逼迫,或者聯合做戲讓自己入套都無從得知,只是因為這個小名,讓他想把人護在身後。
李楠擰眉想了想,不知道這個名字有什麽特殊。
他的眼睛看向次卧,忽然頓悟,“她和許小姐撞名了!”
月月和越越。
字不同,發音卻是一樣的。
修澤欣慰一笑,“對,她和越越也差不多大,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是越越在外面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希望有人能站出來保護她,所以,我沒有袖手旁觀,沒有做冷眼看的那一個。”
李楠被修澤這麽一說,忽然就理解了,修總對她縷縷破例的原因。
“我把她當越越,我又怎麽會對她做出什麽呢?”修澤聲線低沉道。
這樣的理由,足夠讓李楠信服。
也明白了修澤對溫西月的那麽特殊,不過就是占了許越的光而已。
李楠啧了聲,語氣豔羨道:“溫小姐真是取了個好名字啊。”
溫西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平躺在沙發上的,身上還蓋着一件西裝外套。
夜色已悄悄襲來。
窗外依舊喧鬧,栉比鱗次的高樓,彙成燈海的車流,昭示這個城市從來不會因為夜晚的到來而陷入安靜。
溫西月支起身,掃視一圈,在落地窗前找到了修澤的身影。
他人坐在設計感很強的椅子上,長腿向前抻開,在看着窗外。
幹淨的玻璃上倒映着他失神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睡醒的緣故,溫西月覺得此刻的修澤沒了平時裏的高高在上的樣子,顯得有點落寞。
她小聲喊他,“修總……”
修澤及時收到了溫西月的召喚,扭過頭,見她醒了,聲音極盡溫柔,“睡好了?”
和他認識也不算短,溫西月還是頭一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在和自己說話。
大多時候他是冷漠的,諷刺的,揶揄的……
溫西月 * 心髒猛地一跳。
夜色給修澤批了層溫柔的僞衣。
他是長相偏硬朗的那類人,眉眼鋒芒盡露,在這一刻都收斂的很好。
溫西月在過速的心跳聲中,回答他,“嗯,本來沒想睡的,不知道為什麽就睡了這麽久,可能是你家沙發太舒服了吧。”
“喜歡我家沙發?”
“啊……挺喜歡的,不過我應該買不起。”溫西月理了下頭發。
“休息好了,我就送你回家。”修澤站了起來。
溫西月也從沙發上起身,把外套遞給他。
修澤伸手接過穿上。
穿上西裝的修澤沒了剛剛的閑散慵懶,又變成了平日裏那個矜貴的高冷總裁,溫西月眼裏掠過失望,“麻煩修總了。”
兩人在回溫西月家的路上都沒怎麽說話。
修澤話向來不是很多。
而溫西月忙活着和跟主任報備今天的行程,以及撒了個小謊稱自己下午是出去跑新聞了,不是曠工。
做記者的,上班時間比較自由,只要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其他的都是自己安排。
得到主任不大在意的說辭後,她又回陳可悅給她發的連環語音攻擊。
女孩子之間的聊天,聊着聊着就偏了,本來是商量着晚上吃什麽,後面就演變成了鬥圖,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她聊的起勁,到了家樓下,還是在修澤的提醒下,才發現自己到了。
她單手松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謝謝。”
眼睛還是看着手機屏幕,看着沒看修澤一眼。
走了幾步,她意識到了不對勁,感覺有什麽事沒做,于是又低頭折了回來,“師傅,你二維碼呢,我掃一下,我剛忘記給你車費了。”
陳可悅發過來一個超級猥瑣的表情包,她翻了翻庫存,竟然發現無圖可回。
這一回,她完敗!
她懊惱地的垂下手機,見對方還沒出示二維碼,想催催,一擡眸,撞上修澤複雜且不善的眼神後,身體一僵。
“……”
修澤氣笑了,眼尾上挑,“師傅?車費?”
溫西月咽了下口水,力不從心地解釋着,“不是,因為一路上你都沒說話,我也在玩手機,就忘記了是你送我,還以為自己是打車回來的,”聲音越說越低,“也不能全怪我吧,誰讓你不吱聲,存在感這麽低。”
修澤發現自己和溫西月待久了,容忍度真是大漲。
“行,都怪我,應該一路上都陪你聊天的。”
溫西月感受到了修澤的不滿,試圖想補救下,“修總,你還沒吃晚餐吧?要不要去我家吃點?”
這話又示好的成本,也有出于禮節方面的考慮。
人家放下身段給你當了回司機,怎麽着也得表示下誠意。
雖然她說這話時,是抱着他不可能纡尊降貴去自己的出租房的想法。
果然聽到溫西月邀請後,修澤并沒第一時間回答。
而是用一種古怪帶着審視的眼神打量着溫西月。
溫西月被他看到心裏發毛。
難道是他想回絕,又找不着合适的理由?怕傷害她的自尊 * ?
她準備給修澤一個臺階下,“要是修總今天沒時間,下次也是可以的。”
修澤猶疑了下,問:“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溫西月看了眼手機,準确的報出了時間,“晚上九點二十六分。”忽然想到了什麽,“這個點吃晚餐确實有點遲。”
她不經意間流露了些遺憾。
修澤看在眼裏,他一只手敲了敲方向盤,很有節奏,眼睛也從溫西月身上看向前方,像是正在經歷極大的糾結,他遲遲沒有給溫西月确切的回複。
陳可悅正好給溫西月發過來一張圖片,是給她特意備着的螺蛳粉。
她饞蟲大動。
“修總,要是你……”
修澤又問,“你确定是真的想邀請我去你家?”
這話問得,溫西月不好問答。
總不能說,我就随便說說,你不必當真,最好不去吧。
她沖他假笑,“當然!”
修澤漆黑的眼睛重新打量起了溫西月,幾秒後下了決定,“行。”
溫西月:“……”
溫西月覺得修澤這個總裁怎麽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破舊的小區,幾人合租的房子,怎麽看也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該來的地方。
逼.仄的電梯裏,溫西月按好樓層後,拿起手機想給兩位室友提前報備下待會兒有個客人要來。
希望她們能簡單收拾下,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溫西月打字的間隙,覺得有一道專注的視線定在她身上,她有點不自在,仰着頭看他。
修澤松了松領口,笑:“看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溫西月覺得現在的修澤和之前見到的都不太一樣。
丢棄了平時裏的拘謹,也沒了偶爾展露出的慵懶,他薄唇輕勾,眼底帶着微弱的情意,分外情深地看着她……就有個勾人,尤其是現在,襯衫被他解了一粒扣子,露出迷人的鎖骨,還有若有若現的肩部肌肉。
溫西月覺得喉嚨有點緊,她假模假樣的咳嗽了下。
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陣輕笑,“待會兒給你看!”
溫西月:“……”
在修澤看來,眼前這個女人對自己是不懷好意。
無需去佐證,她的行為已經出賣了她。
他不否認,他不讨厭溫西月,一點也不,有的時候覺得她迷糊的樣子還挺可愛。
剛剛她邀請他去她的家,他猶豫了。
快十點了,這和夜深人靜也區別不大。
一個女人盛情地邀請一個男人去她的家,孤男寡女的,他只能理解為,她想和他發生點實質的關系。
他應該要拒絕的,可看到她眼底的迫不及待後,拒絕的話明明到了嘴邊也說不出口。
他答應了,想着如果和她,應該體驗也不錯。
到了溫西月家門口,溫西月不安地給修澤打預防針,“我家真的特別亂,希望你別介意。”
修澤笑,“沒關系,早知道要這樣,在我家也可以。”
溫西月忽然就聽不明白修澤的話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長舒了一口氣,慢慢扭開鎖。
撲面而來的異味讓後面的修澤下意 * 識的捂着口鼻。
他厭惡地皺着眉頭。
裏面的人聽到開門聲,扯着嗓子道,“卧槽,你沉迷男人的美色終于舍得回來啦?”
烏雲舒也邀功道,“月月,你回來的正好,螺蛳粉也剛好,給你加了很多筍哦!”
看見屋裏還有其他兩個女人,瞳孔正在地震,并且被氣味攻擊着,不敢呼吸的修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