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還是希望我能留下來陪你……
溫西月默默地絞着手指, 一聲不吭。
想着他是你的朋友,近墨者黑,要是能教壞人, 第一個也是你。
而她只是單純的欣賞美好的事物而已。
修澤說完, 目光便牢牢鎖在溫西月的身上, 仔細看, 還帶着點翹首以盼。
像是希望有人能認同他那份看法。
溫西月很識趣地點了點頭,“哦, 那他是挺過分的。”
修澤扯了扯唇角,略過這個話題, 和她說起正事, “我剛剛讓人通知你的同事,如果沒意外, 半個小時後他們就會來。”
溫西月問:“那四個人抓到了嗎?”
修澤:“目前還沒有, 不過根據我給警方提供的信息,我相信應該會很快抓住他們。”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些, “我希望在警方沒有抓住他們之前,你都不要離開醫院。”
溫西月知道修澤這番話是出自好心, 是怕他們再過來報複,可這樣的擔心,她覺得實屬沒有必要, 再來傷害她,和自投羅網并沒有什麽差別。
這樣的想法只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嘴上還是對他的關心很受用,溫西月笑着應下,“好。”
“修總, 我能做些什麽嗎?”
“不用,你好好在醫院待着,剩下的,我來做!”修澤整了整襯衫,經過昨晚那場暴力和一晚上的将就,衣服褶皺的不能看。
“我還有事,就先回 * 去了,你有任何需求直接告訴我。”
“好。”溫西月目送着修澤離開病房,等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上後,整個人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幹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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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臉埋在雪白的枕頭裏。
那種恐慌幾近有點惡心的情緒,在寂靜的房間迅速地發酵,不敢想象如果昨晚修澤沒有找到自己,或者晚來了一會兒,在自己身上會發生怎樣不好的事情。
想到這,她的手不自覺地揪住自己的領口,越來越緊,幾乎是卡着脖子的,不透縫隙。
只有這樣才能給她無上的安全感。
一閉上眼還能想起那四個人,見到自己落單時那種不加掩飾的狂喜的模樣,還有脫自己衣服時發出的猥瑣笑聲。
有時越想忘記,那種記憶反倒越加深刻。
她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裏慢慢地蜷縮起身體。
……
趙允思和朱深來的醫院的時候看到溫西月躺在病床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眼神充滿警惕,他們都吓了一跳。
“西月,你沒事吧?”
聽到有人來,還是自己熟識的,溫西月繃緊的弦稍微松弛了些,“沒什麽事,就昨晚……差點別人劫了個色,”她試圖用輕松的語氣說,怕他們擔心。
趙允思:“這還叫沒事?昨晚好好的,你接了個電話就着急忙慌的出了,是不是那個人做的?”
溫西月趕緊否認,“不是,是他及時救了我。”
趙允思擰眉問:“他是不是你那個大人物的朋友?”
“是啊。“
“我說呢,住私人病房,門口還站着四個保镖,除了你那個朋友,也沒誰有這個財力了。”
“保镖?”溫西月問。
“對啊,你不知道嗎?”趙允思說,“四個高大威猛的西裝男,站的跟木樁一樣,我看到時還以為我走錯地了。”
不用思考,也知道是修澤做的。
溫西月沉默了下,随後不帶情緒地應了聲,“哦。”
趙允思看到溫西月現在這幅樣子,心疼的不行,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白皙的臉上,她的指尖帶着寒氣,有點涼,“這麽好看的臉他們也舍得下手,媽的,腫這麽高,那人是真的下狠手呀。”
“嗯?”
“你的臉啊,腫的跟饅頭樣。”
溫西月:“……”
她淡定的表情有點裂開,右手摸了摸臉,倒是沒有痛覺,然後又摸了摸另一邊,能明顯的感覺到高低起伏,她有些絕望地問,“思思,你帶手機了嗎?”
都是女孩子,趙允思很快了解溫西月的需求,她把手機解了鎖,還貼心地打開了相機,才遞給她。
于是溫西月得以在第一時間看到自己慘烈的樣子。
看到屏幕裏的自己後,她眼前一黑。
所以她剛剛就是這樣一幅鬼樣子,對一個長相無可挑剔的男人花癡眼,還和修澤聊了好一會兒天?!!
她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
趙允思安慰她,“也沒關系啦,只是腫了而已,沒有外傷,過兩天就好了。”
溫西月有點絕望,“剛剛我 * 就這個樣子和人聊了好一會天。”
“……還蠻可愛的。”趙允思絞盡腦汁想到了一個不太傷害人的詞。
“他們都是異性啊!”
趙允思其實很懂溫西月現在的心情,大概之前沒意料到自己傷這麽重,還在臉上,仿若無事的和人閑聊了一會兒,對方呢可能是顧忌着她的面子也沒太提她的臉,這就造成了聊天的過程中,溫西月還以為自己是個冷豔美人,其實是頂着半個饅頭……是同性也就算了,可要是異性,還是自己有點好感,或者好感她的人,确實挺窒息的。
“沒事啦,他們可能像朱哥一樣,根本不在意呢。”
在一旁鼓搗設備的朱深擡了擡頭。
溫西月猛地搖頭,“這不一樣。”
趙允思:“怎麽不一樣了,難道朱哥不是男人?”
朱深:“……”
溫西月瞥了眼朱深,“男人是男人,只是我把他當姐妹啊。”
修澤和朱深完全不一樣,雖然在他面前,自己簡直把畢生的各種出糗的姿勢都在他面前演示了一遍,卻還是在想,自己下一次一定可以一雪前恥。
現在……
一雪前恥是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太可能了。
溫西月煩躁地狂薅頭發。
一旁的朱深默默打開設備,把鏡頭對準了溫西月,“好了,反正關心也關心過了,現在我們來幹點正事。”
溫西月不明所以。
趙允思不可置信,“朱深,你不會是想采訪西月吧?”
朱深一本正經道:“物盡其用嘛,遇到這種事,我們要有作為新聞人的敏銳度,西月這傷呢,也不能白受,正好可以提醒廣大女同胞們,晚上盡量減少出門的次數,實在逼不得已非要出,也得拉一個同伴,好了,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西月你說說昨晚事情的具體經過?”
溫西月:“……”
朱深看不得人別扭的樣子,對上溫西月疑問的眼神,大發慈悲地說,“行了,最多播出的時候給你打個碼。”
“……”
趙允思有點目瞪口呆:“朱哥,你說剛剛那話時像極了毫無感情的打工人!”
修澤在晚上的時候過來了一趟。
灰色西裝穿的一絲不茍,撲面而來的清冷矜貴。
完全想象不到這個人昨晚在巷子裏,眼睛通紅和幾個地痞流氓在暴力對峙。
溫西月帶着醫用口罩,把臉遮擋的嚴嚴實實,還覺得不夠,又把頭發散了下來,覺得只有這樣,自己才有和他對話的勇氣。
“你還痛嗎?”
她指了指他的手臂。
修澤的傷全被衣袖遮擋住,他擡了擡,輕松地說,“已經沒事了。”
溫西月主動說起自己的傷勢,“今天我不怎麽暈了,臉也有點消了腫。”
修澤點點頭。“那就好。”
“人抓到了嗎?”溫西月問。
“确定了他們的身份,抓了三個,還有一個再逃。”
溫西月失望道:“這樣啊……”
“有點麻煩。”修澤揉了揉眉心,“他們就是這一帶的混混,作奸犯科的事沒少 * 幹,可每一樣都構不成重大刑事犯.罪,就像昨晚,也只能定一個故意傷人,只夠關一兩年,太輕了。”
修澤向彙報工作一樣,事無巨細地和她說。
“不過你放心,他們那樣傷害你,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溫西月聽着修澤的語氣不太對勁,怕他做出什麽喪失理智的事,忙說,“你不要為了我特意做些什麽的,他們犯了什麽罪,該判多久,交給警察和法院就好。”
修澤聽到這話,驀地勾了勾唇,看着她倉惶不安的臉,反問:“不然呢?你該不會以為我會為了你做出什麽僞造證據的事吧?”
“沒有沒有,我怎麽敢這麽想。”一下子被人戳中了小心思的溫西月臉上一熱,避開他的視線。
心想,這人真惡劣。
明明給了她這種暗示的是他。
“行,今天就到這,待會兒會有一位護工過來陪你。”修澤站了起來,系好西裝紐扣。
“護工?”溫西月驚了,“修總,我還沒傷重到需要別人照顧的地步。”
修澤猶豫了下,問:“你知道你昨晚說夢話了嗎?”
溫西月覺得他這話說的挺奇怪的,既然是夢話,她自己怎麽會知道呢。
“昨晚你睡着了,說了很多夢話,迷糊不清的,我能聽懂的不多,就一句聽到的最真切,你說你害怕,不敢一個人,想我留下來陪你。”修澤意味深長地看着溫西月,“不然你以為我昨晚為什麽放着好端端的酒店不住,在椅子上将就了一晚上?”
溫西月一見他那個眼神,就知道他在心裏又要把說夢話這事重新編排了。
進而聯想到許多可能性。
不想讓他繼續誤會。
“修總,你知道的,睡覺的時候是人意志力最放松的時候,所以,說出的話、做出的事都不代表她的本意。”
“我們國家不是有句老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溫西月不假思索地否認,“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想過讓你留下來陪我睡覺。”
修澤悶笑一聲,倒不和她糾結夢話裏的內容,俯身過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極盡溫柔地說,“別逞強,我知道你害怕,這不丢人。”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她心髒狂跳。
如同在鼓面上打鼓。
早前趙允思走得時候,也問過她要不要留下來陪她,她不想麻煩人,就算害怕,也忍住說沒關系,她一個人可以。
而現在這個人卻好像能穿透她僞裝的堅強,直抵她最脆弱的部位。
她慢慢地擡起眼睫,對上修澤那雙偏淺的瞳色,他眼底帶着沉沉的光,刺的她喉嚨一緊。
像是心髒被人攥在手裏,又忍不住地去膨脹。
她眨了眨眼。
修澤頭偏了下,笑意抵達眼底,“或者你不想要那個護工,還是希望我能留下來陪你?”
像是真的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他自問自答,不拖泥帶水,“可以,只要你說出來,我都可以滿足你。”
溫西月:“……”
她的手揪住 * 床單,慢慢收緊,“那我還是要那個護工吧!”
修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