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修先生今晚一定要把持住……
溫西月認真的把他話裏的邏輯整理了下, 發現現在的他挺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就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而且說出來的話根本經不起任何推敲。
不就是想留宿在這嗎?!
如果是她一個人住, 倒也沒關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什麽都不會發生的事,在他們身上又不是沒發生過。
可始終和別人合租, 女孩子又是個極重視私人領地的物種,貿貿然讓一個異性在這裏住一晚上, 怕她們 * 沒有安全感。
還得征詢一下她們的意見!
對上修澤期待的眼神, 溫西月為難道,“在這将就一晚上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得問問可悅和雲舒她們。”
修澤十分善解人意地表示理解, “好。”
溫西月拿着手機去了陽臺。
要說的話有點難以啓齒, 也預想到自己如果如實說,肯定會換來可悅的譏笑和雲舒的訝異。
想想還是放棄了挨個給她們打電話的想法,而是在她們的三人小群中發了段語音過去, 小心翼翼的語氣,聽上去十分可憐:【姐妹們, 如果我要說今晚可能會有個男人睡在我們家,你們會不會有意見啊?】
就讓暴風雨一起到來吧,來得猛烈些, 兇猛些!
烏雲舒率先給了回複,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我們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男人留宿過诶,當初合租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可以帶異性回家,但不可以過夜,西月, 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打破這個協議的好!】
早就預料到雲舒會這樣說,所以溫西月也沒有很介意,反而有點竊喜,想把她的話當做雞毛令箭,勸修澤放棄想在這将就一晚上的想法。
她傲嬌地又走回客廳,把手機屏幕正對着修澤,話裏底氣十足:“看,我室友不同意,趁現在還能打到車,你就先回去吧。”
修澤聞言皺眉,瞅了瞅屏幕。
是一段七秒長的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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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都未想,伸手直接點了下。
烏雲舒的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個男人是修總嗎?那行,我今晚就不回去了,通宵加班給你們助興,希望你們能有個愉快的夜晚。】
修澤忽地彎了彎唇,撞上溫西月的視線,“你的室友好像對于我的到來表示十分歡迎呢。”
诶……
明明她剛剛不是這樣說的啊?!
溫西月一臉懵逼,她把手機對着自己,這才發現上一條語音已經被烏雲舒撤回了,然後又極迅速的發了另外一條。
一前一後,差不多三十秒,态度簡直天壤之別。
可見在短短時間裏,她經歷了很複雜的糾結,在原則和妥協中,很沒底線的抛棄了她做事一貫的原則至上。
溫西月徒勞的解釋着,“她剛剛不是這樣說的,你相信我。”
修澤悠悠地說:“過程不重要,我要的是結果!”
溫西月:“我還有一位室友沒同意呢?”
“是那位想做演員的室友嗎?”
“對啊。”
修澤語氣篤定,“那她不會有意見的。”
溫西月還納悶為什麽修澤這麽肯定時,陳可悅就給她也發了條語音,很短:【寶貝,今晚加油哦。】
“……”
這人是不是有病。
簡直莫名其妙,睡個覺有什麽好加油的。
溫西月也妥協了:“那行吧,既然我兩位室友都沒有意見,你想在這睡就在這睡吧,我的房間在那。”
她的房間在最角落的位置,是三間卧室中最小的一間,朝向也不好,幾乎終年看不到陽光。
她領着修澤往自己房間走,還有點 * 揣揣不安,怕房間亂,怕他會嫌棄。
門打開。
溫西月打開房間裏的燈。
一眼看到底的布局。
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單人沙發,一個簡易的衣櫃便是所有。
修澤犀利的目光掃了一圈後,停在床尾處某件屬于溫西月的貼身物品上,眸光微閃,喉結随之滾了滾。
溫西月時刻留意着修澤的神色,當然也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異常,當即腦袋一炸,讪笑着快速的抓了起來放到身後。
現在已經進入了夏天,回到家肯定會第一時間把束縛解開啊,難受了一天了,鬼知道他會過來。
溫西月的臉漲的通紅,趁修澤目光落在別處後,把文胸扔到了衣櫃裏。
修澤停在書桌前,看着相框,手指點了點桌面,意味不明地說:“沒想到看着挺瘦的,還不小!”
“......”
修澤說出來也覺得指向性有點明顯,特意的拿起相框,指着照片上幼年的溫西月說:“我說的是她。”
照片上的她不過七八歲,和外婆依偎在一起,笑的燦爛純真。
“……”
就覺得被內涵了一把,可惜沒有證據。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晚上就睡在我這裏吧,待會兒我給你換床幹淨的床單。”
修澤關心問道:“你呢?”
溫西月:“我睡可悅或者雲舒房間吧。”
修澤瞥她,“你們不在家,自己的房間都不鎖門的嗎?”
溫西月覺得好笑:“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鎖門?”
修澤嘆了嘆氣,“那可真遺憾!”
溫西月:“……”
現在時間的确也是不早了。
這一天過得跟坐過山車一樣,心情起伏巨大,又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現在溫西月困頓難抵,她打了呵欠,“我們這就一個衛生間,你先去洗澡吧?”
呵欠打了一半,她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帶換洗的衣服了嗎?”
這麽難伺候的一個人,如果讓他在這悶熱的夏天不洗澡或者洗完澡穿着髒衣服睡一晚,他大概會死吧。
她心裏驟然有了個主意,“要不穿我......”
修澤板着臉,拒絕的很幹脆,“不要!”
溫西月沖他笑了笑,“雖然可能有點小,但也比不換強吧!”
“再過十幾分鐘,李楠會把我的換洗衣服還有洗護用品給送過來。”
溫西月:“……”
說好的,太晚了不想麻煩手下員工呢?
說好的,在其他方面都不太講究呢?
她臉上的表情一絲絲崩裂,忍不住出言諷刺他,“你還真是除了睡覺的床,其他的都很講究呢。”
溫西月洗好澡後,完成日常護膚程序,開始躺了下來。
她睡在了陳可悅的床上,明明她的床比自己的要大要軟很多,明明自己已經累得連眼皮都在打架,可就是睡不着。
平常她只要睡不着,就會拿起手機聽聽白噪音,保證半個小時之後就會進入夢鄉。
可今天,這些往常很奏效的招數也變得不起作用起來。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家裏 * 忽然多了一個男人,破壞了她睡覺的磁場。
也不知道那麽龜毛的男朋友躺在自己的床上,能睡得着呢?
他那麽高,自己寬一米五的床,他睡得應該舒展不開吧?!
一想到他在床上縮成一團的可憐樣子,她就忍不住偷笑。
不知不覺間,被奇奇怪怪的東西驅使着,她已經穿上了拖鞋,往客廳走。
自己的房間裏的燈還是亮着的。
他果然心猿意馬了!
如願看到他和自己一樣處在失眠的邊緣,溫西月滿意地點點頭,給自己倒了被水後,她優哉游哉地準備回去躺着重新醞釀睡意。
卻聽到裏面傳來修澤隐忍克制的聲音,“如果因為我個人的私事,真的給公司帶來了無法估量的損失,我願意引咎辭職……爸,我願意這樣擺明這場風波……你知道我的,我從來不是流連高位的人,我想做的只是替你分擔,我想讓你可以安享晚年……不知道……我修澤的父親只有一個,就是你,媽媽叫時靜,妹妹叫許越,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近的人......”
溫西月腳步頓住,一股異常的情緒在心裏蔓延開。
好像大家的關注點都在修澤為什麽至今不肯與親生父母相認上,卻沒有人去關心如果他真的認了親生父母,他能否獲得養父母的諒解。
十幾年的養育早已和親生的沒有差別。
除了如今讓人豔羨的職位,他或許要是失去的遠比她意識到的要多很多。
親情的羁絆,穩固的家庭關系……
她是等裏面徹底沒了聲音後,才推開門的。
屋內,修澤坐在床沿,看着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在發呆,他的眼神很空,似乎注意力并不在照片上。
注意到有人走進來後,他偏了偏頭,看到了溫西月,神色很快又開始變得松散起來,話裏十分不正經:“怎麽,忽然想開了?覺得放着我這樣一個人在房間裏不用,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
他越是用這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說,溫西月就更難受,心髒像是被細密的網兜住。
她在他腳邊蹲了下來頭,下巴支在他的膝蓋上,漆黑的眼睛裏有猶豫不決。
糾結再三,她試探着說:“要不我們不去見了?”
修澤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嗯?”
溫西月:“既然當初他們收了你的錢,就應該明白,你已經報答了他們的生養之恩,和他們劃清了界限,他們就不可以再過來和你拉扯不清。”
修澤:“怎麽忽然想起說這個了?”
“你真的會辭職嗎?”
修澤:“剛剛在偷聽?”
溫西月理直氣壯地說:“不是,我在外面喝水,是你打電話的聲音太大了。”
修澤笑,“哦,把偷聽說的還挺新鮮的。”
溫西月一點都不想和他開玩笑,“我說的是認真的,現在想想,下午那會兒我做的太不對了,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了你的身上,感覺是我逼着你去見他們。”
修澤扯了扯 * 唇:“西月,你沒有逼我,這次是我想去見見的。”
溫西月有點不相信:“真的?”
修澤點頭,手指插.進她細軟的頭發裏,“剛剛你進來時,我還以為你會說睡不着,想和我躺在一張床上聊聊天或者做些有趣的事,打發一下寂寞長夜呢。”
“也可以。”溫西月回答的很幹脆。
修澤:“……”
“你睡裏面還是我睡裏面?”
修澤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她的思路了,“嗯?”
溫西月已經做好了決定,“我睡覺喜歡亂動,還是我睡裏面吧。”
“……”
修澤原本就抱着開玩笑的心思,試圖打破剛剛那個沉重話題帶來的壓抑氛圍,哪知溫西月會答應的這麽爽快,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溫西月已經麻利地踢掉鞋子,爬到了裏面,動作極快地躺了下來。
她喟然一嘆。
床果然還是自己的睡起來的比較舒服。
“你怎麽還是不睡啊?已經很晚了!”她有點不滿地說。
嘴騷身純十級患者修澤身體僵硬的在溫西月身邊躺了下來。
與溫西月離的十分遠,都快挨着床的邊緣了。
躺了不到幾秒鐘,就覺得哪裏都不自在起來。
溫西月話裏帶笑,“和你睡一起可以,聊天啊做有趣的事啊就不必了,我好困哦。”
修澤把薄毯拉高,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就露了一個頭,他幹巴巴的地說:“困了就早點睡。”
溫西月覺得自己差不多摸透了自家男朋友的秉性了。
嘴裏騷話一堆,可在行動上又特別尊重她。
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就是覺得他很聽自己的話,是要适當給點獎勵的。
她笑嘻嘻的,學着他平時說話的腔調說:“嗯,那請修先生今晚一定要把持住哦!”
修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