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尾聲(3) 正文完結

修澤沒料到深夜她橫跨半個城市過來就是問這些尖銳的問題。

平時看着像貓一樣乖巧的女孩, 現在炸了毛露出了鋒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撓在他身上。

竟然威懾力挺大的。

他的嗓子像是泡在了酸水裏,想說話卻被一股酸澀的感覺堵在心口。

溫西月的質問像是一把刀, 直截了當地戳破了他最後一層的心存僥幸。

他原是想等處理完這些, 再和她坦誠。

他和許家的關系很複雜。

說是領養, 可一直沒辦領養手續。

戶口獨立, 不強迫改姓。

許還山和時靜當初那樣做,就是為了照顧他的感受, 不讓他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也正是這樣, 給 * 了旁人許多聯想的空間。

在許家生活了十幾年, 不好聽的話就跟随着他十幾年。

一開始或許還會放在心上,為此難過, 後來已經麻木了。

他在許家是什麽樣的位置, 許還山和時靜又待他怎麽樣,自己清楚就好,沒必要一一和別人解釋。

他沒有那個時間, 更沒有那個興致。

他已經強大到不介意任何的風言風語,自诩可以刀槍不入, 唯獨此刻來自溫西月的質問讓他有些亂了陣腳。

修澤的沉默,讓溫西月一顆心止不住的下沉,她仍舊看着他, 企圖從他看似平靜的眼裏,瞧出端倪,“生而未養,斷指可還,不生而養, 百世難還,你是真的打算拿自己去報答他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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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修澤伸手想把人拉進來。

卻被溫西月冷着臉無情地拍開,“你先回答我!”

她好像已經在心裏給自己按了這些人設,也鐵了心要在這裏把一切弄清楚,像是一秒都等不了。

修澤回視着溫西月,目光無比堅定,他說:“許越她是我妹妹,當然她不僅僅是我的妹妹。”

如果她想知道,那把一切都告訴她也無妨。

他願意對她坦誠一切,那些深埋心中不曾見過陽光的,只要是她想知道的,都可以。

“她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有今天,可以站在這裏和你面對面說話,都是因為她。”

“那天我的故事還沒有說完,爺爺求我媽帶我回來檢查後,我媽的确很負責地完成了爺爺的囑托,對我全身進行了一次詳細的檢查,我因此在宜城待了半個月,檢查結果出來後,我應該是要被送回去的,是我妹妹知道我要走後,緊緊的抱着我的腿,像個橡皮泥一樣粘在了我身上,又是哭又是鬧,她和我爸媽說她就想要個哥哥,就想要我這個哥哥,因為這樣,我才能留在這個家。”

其實一開始許還山和時靜并沒有要收養他的打算。

他們認為人的精心很有限,他們想全身心的去照顧許越,所以早早的就決定這輩子只會有許越這個女兒。

只是因為許越,因為他們對她無限度的寵溺,對她幾乎可以做得到有求必應,因此自己才有機會留在這裏,接受更好的教育,認識很多的人。

一開始能留在這,其實他和毛絨玩具沒什麽區別,只是在日複一日的接觸中,産生了密不可分的情感。

他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可就是事實。

“所以越越對我而言,只說是妹妹,不足以表達我對她的感激。”

溫西月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麽,就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來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想象,質問完她大概率會得到一個模淩兩可的答案。

越模糊越說明他心裏有鬼,那和默認也沒什麽區別。

她開始想,如果真是和鄭樂億說的那樣,她肯定是要和修澤分手的,被欺騙被玩弄,她自然也不會和他好聚好散,應該能說出一籮筐諷刺 * 他的話,她明明已經在想怎麽罵他了,怎麽內涵他......

結果……

修澤:“所以,我對她好,願意将世間美好都奉到她眼前,将她放在重要的位置,怕她孤單不時去看她,不是應該的嗎?”

溫西月啞口無言。

那些積攢在心頭等待爆發的怨氣霎時間煙消雲散。

“真的?”

修澤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按照她的質問的順序,耐心的回答她,“至于我是越越的誰,用她的話來說,我就是她異父異母的親哥哥。”

“抱歉,可能是我做的不夠好,竟然會讓你産生你是越越替身的想法,西月,我很肯定的告訴你,沒有,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越越是越越,獨一無二,同樣的,我們西月也是唯一的,無可替代。”

“但我得和你坦白,當初在酒店,我的的确确是因為你和越越撞名字的緣故,才心軟才願意多管閑事,你們一般大,所以這之後我對你做的一切都很包容。”

溫西月此刻有點心虛,目光躲了下,他越坦誠她越心虛。

會覺得自己真的太容易被外界影響到,總是站在他的對立面。

“那我是不是應該要謝謝妹妹?”

修澤緊繃的臉倏爾一松,頭靠着門框,眼垂下,“可愛上你和越越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完全不一樣!”

溫西月心情有點沉重。

修澤似乎決定在今天要把一切橫隔在他們之間的阻礙全都說清楚,即便溫西月似乎看上去被內疚包圍着,不太關心。

“我和越越确實抱着視對方為至親的想法,但我爸媽或許有過你剛剛說的意思。”

溫西月一愣。

她被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沉沉壓着。

修澤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對,趕緊說:“但那只是他們的意思,并不代表我和越越,你知道的,中國式的家長,習慣了說一不二的權威,可能要說服他們很難,但我有信心。”

他的掌心壓在溫西月肩上,對上她的眼,語帶一絲懇求,“所以,你也要對我有信心好嗎?”

溫西月問,去求證鄭樂億的話是否真的屬實:“是不是真的只要你肯娶許越,許氏實業就是你的?”

修澤毫無遮掩:“我爸是這個意思。”

“你真的舍得放棄?”

“嗯?”

溫西月問:“名利地位,明明只要娶一個青梅竹馬的妹妹就可以,你那麽感激她,明明只要以身相許就行,你真的舍得放棄?”

修澤無奈:“我剛剛都白說了嗎?”

溫西月輕輕搖了搖頭,咬了下唇才說:“我對你有信心,我只是對自己沒信心而已,如果要你在我和名利地位之間去選擇,我沒有信心可以讓你放棄那些,和我這樣一個在誰眼裏看上去,都算不得一個很好的戀愛對象的人在一起。”

修澤默了默,随後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對視,他聲線低沉,帶着一絲蠱惑,“西月,如果我和你說,那些我從來沒有放在過心上,你會信 * 嗎?如果我說你和那些相比,我會毫無猶豫的選擇你,你又信不信?”

一股難以言狀的感動迅速的席卷着她,讓她眼眶一熱,眼淚在裏面打轉。

曾經有一個男人身體力行告訴她,她比生命重要。

現在又有一個男人告訴她,她比萬貫家財重要!

她何德何能.....

忽然一陣輕笑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一道女聲淺淺的喚道:“阿澤.....”

溫西月頭皮發麻,蓄滿淚的眼睛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這是一道完全陌生的女人聲音。

還是在深更半夜從修澤的家裏傳出來。

她怎麽可能不多想。

修澤迅速捕捉她的表情變化,大概覺得她的反應過于好笑的,他悶悶笑了一聲,在溫西月愕然的眼神中,他側了側身,讓溫西月可以看見裏面光景。

空無一人。

修澤指着餐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告訴她,“是我媽!”

電腦屏幕上是一張女人的臉,看上去年紀不大,正一邊喝着咖啡一邊氣定神閑的欣賞着剛剛那一場“我誤會了我生氣了你要給我解釋結果小醜竟然是我”的鬧劇。

溫西月:“……”

修澤趁她愣神的功夫,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進來,順道用腳關上了門。

溫西月如同行肉走肉一般,失去了自我意識,被修澤按在椅子上,被迫和電腦那頭的時靜來了個面對面。

她全程腦子懵懵的。

既有被偷窺的羞恥,又有第一次見面的局促。

修澤的聲音在她頭頂,引導着她,“西月,快和我媽打個招呼。”

溫西月想都未想,脫口而出:“媽!”

修澤、時靜:“……”

空氣瞬間凝固住。

修澤拉過了一張椅子在她旁邊坐下,聽到她的話,胸腔帶着愉悅的頻率震了震,“你還挺自來熟的,我用了兩年才肯喊媽,你倒是不認生,一分鐘都不到。”

溫西月臉上一熱,燒的顴骨都在痛。她羞愧的無以加複,恨不得當場把自己給埋了。

她剛剛真的是沒經思考,不知道他這個媽指的是誰,只想着跟着他喊準沒錯。

時靜笑嘻嘻地說:“沒關系,反正遲早也要喊的。”

“我們見過的,你記得嗎?那次我剛回國,你在大街上攔住了我們,然後給了我們阿澤一點錢,還記得嗎?”

溫西月:“……”

記得,她當然記得。

妥妥的黑歷史。

時靜小口地喝着咖啡,眼睛眯了眯,篤定道:“當時我就覺得你們倆人的關系肯定不簡單。”

當時……

當時在溫西月眼裏,修澤就是一只暴斂天物誤入歧途的鴨,而在修澤眼裏,溫西月就是一個別有用心的壞女人,總之留給對方的印象都不怎麽好。

關系自然很一般!

時靜笑了笑,“阿澤,你回避一下,我有些話要和她說。”

修澤提出抗議,“媽!”

時靜:“你放心,我不會吓怕她的。”

修澤不想讓這兩個人單獨的相處,至少現在不想。

他剛剛才把溫西月安撫好,怕 * 時靜再拿話刺激她。

時靜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溫西月摸了摸耳後,“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也想和阿姨聊聊天。”

她沖他笑,眉眼彎彎,“放心!”

修澤沉默了下,随後起身,雙手撐着桌面,黑漆漆的眼睛沉沉地看着攝像頭,“媽,別把我女朋友給吓跑了?”

時靜抿着咖啡笑而不答。

等修澤進了卧室,時靜才擱下咖啡,雙手抱臂,認真的打量起屏幕上的溫西月。

溫西月被看的不自在,故作鎮定。

她出門急,沒有好好收拾,穿的也随意,在大夏天裏着急忙慌的跑過來,汗也浸濕她額角的發,因為剛剛和修澤對峙了下,心情起伏較大,這會兒臉色也說不上好。

總之,她現在完全以最糟糕的樣子來面對時靜。

時靜像是看出了她的緊張,出聲打破沉默,“放松點,我只是想看看我兒子喜歡的女生是什麽樣的,他不愛和我們說這些,所以我經常和越越猜,阿澤或許會喜歡風情一點的,沒想到是你這種款的。”

溫西月促狹的笑了笑,手乖巧的放在膝蓋上,即便時靜看不到,她還是坐姿端正。

“我沒有任何貶低你的意思,只是覺得意外。”時靜說,“剛剛你和修澤的談話我也聽到了,當然我得先道歉,偷聽你們說話是我不對,我們剛剛在閑聊,沒想到你會過來找他。”

她頓了頓,盯着溫西月,眼神直接:“我發覺你對我們家有很深的誤解,可能外面很多人都會這樣想,他回國後外界對他進行了很多不負責任的猜測,我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我可以和你保證,那裏面很多都不是真的,我們從來沒有把他當過外人,是真的一直把他當做親人,我和阿澤的爸爸都是很負責的人,既然決定了要撫養他,就一定會像對待親生的一樣對他。”

“想讓阿澤娶越越是我的想法,”時靜從來不避諱內心深處那些邪惡的東西,“做父母的都想給孩子最好的,我也不例外,在我心目中阿澤就是最好的,他我親手養大的,我知道他的為人,也很信任他,我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讓越越過得很幸福,前提是他願意,現在他似乎是不願意的……”

溫西月漆黑黑的睫毛顫了顫,“他肯定願意的,以哥哥的方式。”

時靜的話裏帶着輕薄的失望,在唇角處蔓延,“你是知道我的意思的……”

她很快釋懷:“不過我也不是個專橫的媽媽,我尊重他的選擇。”

她愛許越,也愛修澤,同樣的希望他們過得幸福。

“我這個兒子從小就很聽我們的話,差不多可以說是言聽計從的,也從來不對我們提要求,也沒說過一定要得到什麽,你應該是他第一個堅定要擁有的。”

她換個坐姿,手肘撐着桌,手背抵着額頭,散漫一笑,“我和你說些不是說想讓你退出成全我的幻想,只是想告訴你, * 我們是愛他的,雖然有點遺憾,但還是要和你說,只要是我們阿澤喜歡的,我都會喜歡。”

無論她是溫西月還是其他人,她都願意接納。

“不過和我比起來,阿澤的爸爸要固執很多,要說服他不那麽容易,我希望阿澤在為你們未來争取的時候,你不要退縮。”

溫西月鄭重地點了點頭。

時靜好整以暇的看她,“我剛剛說這麽多,有吓到你嗎?”

溫西月搖了搖頭。

時靜笑:“那就好,你們那邊時間也不早了,等我回國內我們抽個時間再慢慢聊。”

……

溫西月挂了視頻後,抹了把臉,一直挺直的背也軟了下去。

她合上筆記本,人趴在桌上。

明明全程她都聽,為什麽會覺得那麽累呢?

其實從時靜的話裏她能聽出她的糾結。

對自己也并沒有她說的那樣,毫無敵意。

就像養了十幾年的白菜忽然被豬拱了,她難過落寞也是理所當然的,她可以理解,況且某種意義上,自己還搶了她最心儀的女婿人選。

她趴了會兒,看牆上的鐘表顯示現在已經到了十一點了。

站了起來去敲卧室的門。

修澤從裏打開門,眼角溢出一絲笑意,“聊完了?”

“嗯,既然我把事情弄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修澤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覺得她在說一件可笑至極的事,“半夜三更來了我家,哪裏還有回家的道理呢?”

明明是不放心這麽晚讓她回去,他偏偏用調戲人的語氣說出來。

溫西月半晌憋出一句話來,“那我還睡你的床?”

修澤挑眉,“又不是沒睡過!”

溫西月重申一遍,“我睡覺很不老實,而且也不喜歡被人綁着。”

修澤氣樂了,“這麽記仇?行,我再克服克服。”

他脖頸低了下來,湊近她聞了聞,“先去洗個澡!”

溫西月理直氣壯地說,“我沒衣服換!”

修澤二話不說,雙手直接捏着T恤下角,把身上那件白T給脫了下來。

溫西月吓得立馬把頭一低。

T恤被修澤塞進她的手心,“這樣總可以了吧?”

她覺得自己臉上的紅暈肯定和鮮花綻放一樣,在周邊蔓延開,“耍流氓!”

等溫西月洗好澡出來進去卧室時,修澤也重新套了件灰T床上,他半依着床頭,垂眸看着手機。

聽到推門的聲音,這才懶洋洋地看過去。

随即一愣。

他的衣服對溫西月來說是長了一點,但又沒有足夠長,堪堪遮到大腿那裏,溫西月姿勢扭捏的站着,一個勁地往下拽。

兩條水潤筆直的腿毫無遮掩的露着,發出誘人的邀請。

修澤喉結滾了滾,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吧!”

溫西月邁着小碎步,掀開被子,飛速地躺了進去。

她松了口氣。

修澤看她耳根泛紅,挑了挑眉梢,“跑那麽快幹嘛?”

溫西月在被子裏整理了一番,把兩邊邊沿都壓在身下,看上去像是給自己做了一個堅固的殼。

修澤眸光微 * 閃:“防我?”

溫西月糾正他,“是防我自己,不想在睡着的時候再誤傷你。”

修澤扯了扯唇,“行,睡覺吧,”他摁滅床頭燈。

房間頓時黑了下來。

修澤別無動作,很快那邊就穿來均勻的呼吸聲。

溫西月小小的震驚了一番。

他說睡覺就真的睡覺呀?

畢竟在他丢給自己衣服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待會兒要欲拒還迎緊接着被迫接受的準備的,結果……就這……

她被自己的腦洞逗笑。

不過今天這一天過的,心情跟坐山車一樣,耗費了她不少精力,在安靜的環境裏,她只想了一會兒心事就有點架不住了,困意襲來,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呵欠,怕驚擾到修澤,她都是捂着嘴的。

忽然修澤翻了個身,在她耳邊惡狠狠道,“小沒良心,竟然還想睡覺?”

溫西月驚呼:“你還沒睡?”

修澤:“看不出來我在生氣?”

溫西月誠實回答,“沒有。”

雖然他怒氣沖沖的過來,說了很多不好的話,他也沒有黑臉啊。

“那現在我告訴你了,你總該知道了吧?”

溫西月想可能人表達情緒的方式不一樣,修澤的生氣方式就是這樣的,很含蓄,讓人看不出來,“我知道了,然後呢?”

修澤直挺挺地躺了回去,“哄我!”

溫西月抿唇一笑。

哦,原來在這等着她呢

她如修澤所願的那般,支起上半身,探了過去,在黑暗中,找到他的唇,一下又一下的輕啄着。

她記得修澤說過他喜歡這樣的哄人方式。

邊親邊誠懇的和他道歉,“對不起。”

“我不該那麽容易相信別人的話,對你産生懷疑,讓你傷心。”

修澤享受着她的取悅,“是鄭樂億和你說的?”

“嗯。”

修澤:“從見到鄭樂億的那一刻到你出現在我眼前,中間有三個小時,你胡思亂想了三個小時,我還把你送回了家,這中間明明有這麽多機會你可以方面問我的。”

“我當然心情很複雜。”

修澤很輕地笑了下,“那以後如果對我有疑問,可以直接問我,我一定對你知無不言。”

“什麽都會和我說嗎?”

“當然!”

溫西月心底更篩了蜜一樣,她加重了力道,“那好,我以後一定不會再亂猜測了,惹你不開心……”

又親了一會兒,溫西月迫切想知道成果,“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修澤語氣欠欠地說,“好了一點點,如果你可以換個地方親的話,效果會更好!”

說完,溫西月的動作就停住了。

黑夜阻礙了視線,卻把其他感官放大。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溫西月的呼吸重了點,像是在理智和情感中反複糾結。

随後他感覺到蓋在腰上的毯子被她掀開,一只帶着涼意的手摸到他的腰,外往下,扯着他的褲子就要往下拽。

修澤:“……”

被她的熱情吓得不行,聲調徒然拔高:“你要幹嘛?”

溫西月被吼的委屈巴巴,“我不是在聽你的話, * 換個地方親嘛。”

修澤被她腦回路弄得哭笑不得,擡手壓着她的後頸,把她往上帶,“我說的是這裏!”

他身體力行的教會她,其他地方指的是哪。

和溫西月那種小打小鬧的親吻不一樣,修澤的要熱烈很多,溫西月被他親的幾乎喘不過去,修澤這才溫柔了些。

溫西月被他親的開心了,四肢也從被子裏掙脫開,小腿不時摩挲着他的,手依舊停在他腰間,來回打圈。

修澤沒把溫西月親的怎麽樣,倒像是把自己丢進了熱水鍋,渾身燙的不行,尤其是被溫西月撫摸的位置。

實在受不了,他騰出一只手壓着她的。

溫西月小聲嘟囔着,“小氣!”

修澤笑了笑,當着自己的女朋友,他也不想再當什麽正人君子了,“只是摸摸就滿足了嗎?”

溫西月腦裏的弦繃直,“你什麽意思?”

修澤松開手,半撐着身體,扭亮了床頭的燈,他低啞的聲音裏夾雜着點溫西月從沒聽過的意味不明,像一根羽毛掠過溫西月的心尖。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就不想做點什麽?”

借着光,溫西月才看清此刻修澤的樣子,T恤已經被他扯到露出了腰腹,薄薄的毯子松松垮垮的遮住胯骨以下的部分,膚色健康,輪廓分明,均稱的肌肉緊實地貼在骨架上,雖然不誇張,但卻給人力量感。

溫西月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看到過他的身體,眼神一時有點呆滞。

修澤嘴角勾着,他半垂着眼。

溫西月覺得這樣不好,顯得自己多沒見識,可她的視線卻像有了意識一樣緊緊的粘在修澤露出皮膚上。

他可是在誘惑我嗎?

摸上去手感應該也不錯吧。

修澤仿佛看透了溫西月的想法,拉過溫西月的手往上放。

溫西月象征性的掙紮了下,“不要啦!”

而後馬上就從善如流的貼了上去,掌心觸碰到男人腹肌的那一刻,她臉上立馬露出滿意的表情。

啊啊啊啊!!!!

這手感超棒!

她偷偷瞄了一眼修澤,他仍舊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不止這,其他地方也可以哦。”修澤垂眸看了看溫西月蠢蠢欲動的手指,哄誘她,“想摸就摸吧。”

溫西月謹慎的保留了一絲理智,“你想幹嘛?”

“滿足女朋友對異性身體的認知也是我這個做男朋友的義務。”

說完放松低往後一仰,閉上了眼睛,一副仍任魚肉的姿态。

既然都這樣了,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溫西月的手放肆的開始沿着線條摸索,平時這些包裹在規矩西裝中看不出來,脫了衣服才顯露出實實在在的誘惑。

修澤輕輕哼了聲,溫西月頓時像受了驚吓一般火速收回手,

修澤:“摸好了?”

溫西月收斂笑意,“可以了!”

剛說完,就感覺到一整天旋地轉,溫西月頭砸在被子上,雙手也被人桎梏住。

修澤的眼睛露出欲念,對上她的,“那輪到我了。”

“????”

“一來一回很公平 * !”

“!!!!!”

“滿足我對女性身體的好奇,也是你這個女朋友的義務哦!”

“????!!!!”

天光大亮,晨光微熹。

經過一晚上,潔白的床單皺的不成樣子。

溫西月趴在床上,睡得很深,似乎是光爬到了她的眼睛上,驚擾到了她的睡眠,她泛紅的眼皮動了動,随後睜開。

細窄的視線裏,是修澤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慢條斯理地穿襯衫。

溫西月一陣恍惚,以為是回到了那天。

宿醉過後,她在一家陌生的酒店醒來,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在穿襯衫。

力氣耗盡,她一時難以分辨,眼前的一切是她想象出來的,還是真實存在的。

直到修澤背着光緩緩朝她走來。

看到溫西月眼底的迷茫後,修澤在床邊蹲了下來,用手揉了揉她的劉海,說出了更讓她疑惑加深的話,“我的床就這麽讓你意猶未盡?”

溫西月眨了眨眼。

修澤湊近她的耳邊,輕輕說,“昨晚累傻了吧?”

溫西月連手指頭都懶得擡,喊他,“阿澤?”

“嗯?”

她笑了笑。

哦,原來不是夢。

要說和上次的有什麽不一樣,那一定是,這個男人已經屬于她了。

她睡到了!

修澤把手指擠出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緊扣,他特別喜歡這個姿勢,總覺得這樣才能緊密相連。

“累了就多睡會兒,我先去公司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把昨晚說了無數次的話又說了一遍,“西月,我愛你,在你和任何東西之間做選擇,你都會是被我堅定選擇的那個。”

堅定的,寸步不讓的,被選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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