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捉蟲] (24)

有程姐姐說的七公主被慫恿前來找自己麻煩,似乎也是因為他。

吟歡蹲的累了,起身看着窗外,忽然一個人出現在窗前,低頭看着她,吟歡心中一顫,雙手揪在身後努力保持平靜,良久開口道,“是誰讓你們綁架我的,他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那人只是深沉地看着她,吟歡再度開口,“他出多少銀子,我與你翻倍。”

“一千兩,他買了你的命,我們不接受你的這一筆。”那人緩緩開口,“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呆着吧。”

吟歡看着他轉身離去,連喊住的機會也沒有,身後的襲暖趕緊過來扶住她,“小姐。”

買她的命,上一世她的命不值錢,這一世竟然會有人開大價錢殺她,她是不是該笑一下,如今值錢多了。

“小姐我們該怎麽辦?”

“運氣好就不會死,運氣不好,襲暖,那就得讓你陪着我一塊死了。”吟歡轉頭看着她略有抱歉。

襲暖搖搖頭,“小姐不會死的,少爺會來找到您,救您離開的。”

吟歡聽着那又大起來的雨勢,大哥即便是有心要找,這大雨過後什麽痕跡都沒了,只怕是雇主等不及要她死,那幾個人沒有動手,不就是在等人下命令麽。

“小姐,不如我們逃吧,您先走,襲暖裝成你的樣子留在這裏。”襲暖拉着她到了另一個窗子,吟歡指了指那窗下的搭起來的棚子,赫然站着一個低頭打盹的人。

“我們能想到的他們怎麽會沒想到。”她也怕,若是害怕能夠讓他們放了自己,可在這裏,在他們面前起不了一點作用。

破舊的屋子漸漸開始漏水,吟歡看着那稻草堆上慢慢形成的水灘子,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個缺了口的杯子迎着那低下的水洗了一下,接了滿滿一杯放在桌子上沉澱。

“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喝。”吟歡如法炮制又接了兩杯放起來,她不想還沒被殺死就已經凍死餓死,要拜二姐所賜,前世她沒少被關柴房,沒東西吃的時候,就是這麽接那無根水來活下去。

吟歡不停的忙碌,不斷找能接水的東西,不讓自己停下來,一停下來她內心的懼怕就會瘋狂的纏繞住她,外面是殺人不眨眼的劫匪,而她和襲暖手無縛雞之力,除了等救之外什麽都做不了,連逃跑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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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亮了,到了後半夜雨就停了,吟歡強逼着自己不去想那屋頂的瓦片有多髒,看着杯子低沉澱的一些泥沙,過濾了一下喝了一杯,看着窗外越來越明亮起來的天色,真是弄人,雨現在倒是停了...

經歷了一場大雨洗禮的臨安城處處顯現着美好,可顧府內氣氛卻很緊張,顧家幾兄弟分成幾路去找線索,冒着大雨打聽了一個晚上,終于在城北門口那打聽到了消息,傍晚的時候有幾輛馬車冒雨出城,跑的十分的快,一眨眼出了城就不見了,那馬車也不是什麽官家的。

顧逸信看了一眼二弟,“去過程家沒?”

“去過了,程小姐從千玉閣離開後沒多久就到家了。”顧家小姐失蹤并不是可以到處宣揚的事情,顧逸守見程小姐也不清楚,便沒有多說,“大哥,若是綁架七妹求財,為何無人上門送信。”

“車夫都死了,應該不是求財。”顧逸信搖搖頭,“既然在城北那打聽到了消息,你們去城北郊外看看,一有消息立刻回來。”

顧逸信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再去一趟程府。

程碧兒昨夜本就一夜未眠,顧家那前來打聽的二少爺問題太奇怪,問她什麽時候到家,難道和她同時離開鋪子的吟歡出事了。

一聽到下人來報顧家大少爺求見,程碧兒趕緊讓人把他請了進來,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是不是吟歡出事了?”

顧逸信眉宇一動,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程小姐是否知道什麽?”

“我能知道什麽,昨天顧家二少爺來問我何時到家,我就猜想是不是吟歡沒有回顧家,一早你又來,肯定是吟歡出事了!”程碧兒說完在屋子裏走動了起來,一面嘴裏念叨着話語。

“車夫被殺,吟歡和丫鬟都失蹤了。”顧逸信瞥見了她手上那和吟歡一模一樣的镯子,他曾聽妻子說起過,這樣的镯子七妹只送給她最親近的人,她那也有一只,上面的花式不同罷了,于是沉吟道。

“你說什麽!”程碧兒忽然高聲問道,“那你們還等什麽,還不快去找人啊。”

“只知道大概綁架的馬車朝着城北去了,臨安城沒有可疑,昨夜下了大雨。”顧逸信見她也不清楚,臉上的焦急應該不是裝的,要告辭離開,程碧兒叫住了他,“顧大哥,我只是猜測,吟歡失蹤的事,你可以去祁府看看。”

顧逸信頓了下,輕輕點了點頭,“謝過程姑娘。”

等顧逸信離開程碧兒在原地站了一會,臉上有一抹糾結,最終還是下了決定,跑回了自己屋子,拿起架子上一個錦盒,很快也出了門上了馬車開口道,“去太子府!”...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涼子承認,兩章節還寫不完,我是親媽~因為要有飯盒發,所以乃們表心急,這一場意外完全是始料未及的,所以妹子們也表說為啥小歡子沒有預料到,老讓自己受傷捏~~~

好吧,乃們不要丢我雞蛋 ,丢我小番茄吧╮(╯Д╰)╭

☆、78庶女心計

吟歡是被一陣開門聲吵醒的,一夜未睡到了清晨實在是挨不住了,和襲暖靠着微眯了一會,大門敞開光線亮的刺眼,一夜雨後是豔陽高照的天。

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不是吟歡昨夜看到過的,其中一個攔着另外一個,“老大說了,等會就帶去懸崖,你!”

“既然都要死了的人,臨死前還不準老子爽一把不成,你在這看着,等老子爽完了,就輪到你。”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入了屋子裏,他看了一眼襲暖又看了一眼吟歡,臉上露出一抹猥瑣,雙手搓了一把在下巴捏了捏。

“你要做什麽!”襲暖緊張地護在了吟歡面前,瞪大眼睛看着那走近的人。

“滾開你,老子還沒嘗過這千金小姐的滋味呢,瞧這細皮嫩肉的!”那人一把拉起襲暖就拖到了一邊,襲暖摔在了地上,吟歡跳下床就要跑,那人三兩步過來把她扯到了床上,身後的襲暖拿起地上的瓦罐往那人身上砸去。

幾秒過去,那人回頭揮手給了襲暖一巴掌,襲暖一頭撞在了牆角,暈了過去。

吟歡只覺得天旋地轉,頭上的墜飾一下都掉在了床上,那人見襲暖暈了過去,轉身就朝着床鋪走來,吟歡撐起身子看着他,心中升起一股絕望,她就是死也不會讓人侮辱。

轉身朝着床鋪邊的牆上撞去,那人飛快的制住了她的身子,吟歡的雙肩被牢牢定固在了床上,吟歡得空的雙腿胡亂地踢着他,那人吃痛的悶了一聲,一手掐在了吟歡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腳,惡狠狠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窒息的痛感,吟歡瞬間漲紅了臉,忽然感覺到腰下壓着的東西,吟歡同樣惡狠狠瞪着他從齒間擠出了幾個字,“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老子現在就掐死你,看你能怎麽樣!”掐着吟歡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吟歡一手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很快從身旁舉起,手中一支細簪,朝着那人的脖子狠狠的紮了下去...

屋外的人守着遠遠看到老大帶着兩個人回來了,回頭要敲門讓他不要再繼續,忽然聽到一聲嚎叫,踹門進去的,那人一手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地摔下了床,手捂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根金簪,而那人在看到門口的弟兄時眼珠睜大,嘴角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在他面前歪歪地倒了下去。

吟歡顫抖地雙手看着他倒在地上還不停的抽搐着,面朝着自己,死死地盯着,嘴角不斷地溢出殷紅的血,他不甘心的伸着手,卻再也使不上力氣。

樓梯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其餘幾個聽到那叫聲都沖了上來,那老大一看這屋子裏的情形,吟歡衣領微開頭發淩亂地靠在床角發抖,而一個弟兄卻倒在地上,瀕臨死去。

“怎麽回事!”那老大沉聲呵道,“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進來,就看緊了!”守門的那個支支吾吾了一聲,“就是三哥說直接死了可惜了就!”

“他該!”那老大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色膽包天,如今命都丢了,“不管他,把人帶上,還有,把那個也一起帶走。”那老大吩咐道,剛剛已經接到了指令,要求死的幹幹淨淨,這不遠處正好有懸崖,推下去了就一幹二淨。

“老大,是不是這樣老五老六真的能被放出來。”兩個人上前把吟歡抓了起來綁住了手,吟歡的衣服上還沾了那人的血,十分狼狽。

“要是不放出來,她也就別想有安生日子!”那老大冷哼了一聲,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弟兄,走過去替他蒙上了眼睛,“快走!”

吟歡渾濁地眼中終于恢複了一絲清明,出了門他們帶着她往樓下走去,這是個不大的別院,老舊的屋子周圍的籬笆都殘缺不齊,還沒出院子,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顧逸信為首的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七妹!”

“七姐!”

顧逸信趕緊下馬,身後還跟着顧逸哲,帶着一衆侍衛将院子門口給圍堵了起來。

幾個劫匪即刻抄刀子,那老大從別人手裏把吟歡拉了過來,架起刀子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對顧逸信他們呵斥道,“你們誰敢過來,我現在就殺了她。”

“殺了她你們也都得死,何必拼的你死我活,你拿人錢財消災,我自然也可以幫你。”顧逸信朝着吟歡看了一眼,“更何況我們已經知道是誰主使的。”

“不必多言,給我們讓路,否則我立刻殺了她。”刀子在吟歡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顧逸信即刻舉手示意身後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押着吟歡和襲暖,他們朝着懸崖邊慢慢地退了過去,漸漸沒了退路,押着吟歡的人似乎怎麽都不肯再談條件,不論銀子加到幾千兩,他就是決議要把吟歡推下懸崖。

“老大,要不我們放了她吧。”身後的弟兄有些怕了,那老大看着逼近的人,嗤笑了一聲,“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我們,這些官宦人家是最不守承諾的,若不是老五老六為了我們去蹲大牢,誰願意和他們扯上關系。”

“可是老大,如今他們這麽逼着,要是我們被抓了,她到時候不幫,我們不是虧大了。”

“她要是不放,那就等着一起被抓。”那老大狠狠說道,又收了一下刀子。

刀子緊緊押着她的脖子,吟歡大氣不敢出一聲,看着大哥他們帶人緊逼着,身後就是懸崖了。

“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祁家給了你們什麽好處,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放了她們。”再這麽往後退,吟歡就該讓他們扔下懸崖了,顧逸信喝止大家停步,忽然在他們的身後飛來一支箭,直接射死了那老大身旁的人。

朝着後方望去卻一個人都沒有,看着身旁的兄弟倒下,那老大即刻沖着顧逸信大喊,“是誰,讓他停手,否則我立刻殺了她!”話音剛落,又兩支箭飕飕地從遠處飛了過來,身後又有兩名弟兄中箭,那老大瞬間成了光杆司令。

“這是你們逼我的。”眼看着一早上的時間四個弟兄都死了,那老大漲紅着臉把吟歡擋在了箭過來的方向,手下用力要割斷吟歡的喉嚨,忽然一個飛刀閃過,打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吃痛的松開了手,吟歡一個脫力倒在了地上。

顧逸信帶着人很快沖了上來把那老大制服,顧逸哲抱着吟歡焦急地喊着,“七姐,七姐你沒事吧。”

“死不了!”吟歡喃喃地說道,視線看向那箭和刀子飛來的方向,只見不遠處的樹上站着一個人,一身黑色勁服,接受到吟歡的目光,那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轉身躍下了樹消失在她眼中。

吟歡回頭看着侍衛制服下的那人,眼底聚起一抹狠勁,“大哥,你說可是祁家二小姐?”

“我們一早去了祁家,發現他們有人出城,你二哥跟了過來到這裏,看他進了院子留下一個人看着自己回來報訊我們随後才趕來的,至于是不是祁家二小姐暫時還未确定。”

“問他不就知道了。”吟歡瞥向那綁住的人,“現在你有個活命的機會,還關系到你口中那兩個正在牢裏的弟兄,配不配合就看你的了。”

那人驟然擡起頭看着吟歡,見她此刻冷靜的樣子有些詫異,被救了不是應該撲在親人懷裏哭訴,又或者要他們不得好死,可她似乎從頭到尾都想着和他們談條件。

“我如何相信你。”

“就憑你現在根本沒得選。”...

當天下午臨安城的衙門前鼓聲響起,顧逸信拿着那槌子不停地敲打那一面鼓,鼓聲作,升堂。

那大人一看堂下擊鼓的人是蘇大人,給他行禮都來不及,在這臨安城滿城高官中,他這是頭一回遇到做官的來告狀,随便來一個這品級都比他高,壓力很大啊。

“顧大...堂下何人!”想了想還是要維持住衙門的名聲,藍大人一敲板高聲問道。

“顧府長子顧逸信。”

“擊鼓所謂何事。”

“狀告祁家二小姐,合謀山匪,今早在舍妹出門之時将她綁架意圖将她推下山崖致死。”藍大人愣了一愣,随即說道,“可有證據。”

幾個侍衛把山匪老大押了上來,其餘擡上來的是四具屍首,其中一具脖子上還插着簪子,顧逸信送上書信兩封,畫像一封,銀票一千兩,站在辦案臺前擡頭看着藍大人提醒道,“大人,此時是不是應該去祁府把嫌犯抓來問話對峙,以免她逃脫。”

藍大人被他盯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犯事的報案的,哪一個他都惹不起啊...

此刻的祁素岚正在一個嬷嬷的指導下學習,忽然院子裏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是丫鬟婆子的阻撓聲,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一隊的捕快看了屋子裏的人一圈厲聲問道,“誰是祁素岚。”

祁素岚本就學的窩火,正在氣頭上,霍地起身看着他們,“你們是誰,本小姐的名諱豈是你們可以亂叫的!”

“有人擊鼓伸冤,狀告祁小姐與人勾結意圖謀命,多有得罪。”說完,兩個捕快上來就抓住了祁素岚的手臂,二話不說帶了出去。

“你們放開我,什麽意圖謀命,你們在說什麽,放開我!”祁素岚怎麽掙紮都沒有用,祁夫人聽到丫鬟的通報趕了過來,看到女兒被別人這麽架着,立刻喊道,“大膽,來人哪,把這幾個人拿下。”

“祁夫人,妨礙公務,阻撓大人辦案,不論是誰,一律杖責二十,而且可當即執行。”帶隊的捕快拿出一張公文給祁夫人看,“還請祁夫人配合。”

等祁老夫人出來,其中幾個捕快連着意圖溜走的兩個婆子一個管事都抓了過來,看着祁素岚不斷地喊着母親,祁夫人怎麽都不信女兒會做鬧出人命的事,更何況她一直在家,根本沒出門去過。

“這位官差大哥,敢問我們家素岚犯了什麽事你們要抓她去衙門問審?”祁老夫人和顏地看着他們,領頭的捕快又将話重複了一遍,“顧家狀告祁家二小姐與山匪合謀綁架顧家七小姐,意圖謀害其性命。”

“這...這怎麽可能!”祁夫人扶着額頭有些頭暈,看着女兒被他們帶走,抓着祁老夫人的手着急說道,“母親,這可怎麽辦。”

“派人去把老爺請回來,還有,派人去素茹那。”祁老夫人沉着臉說道,顧家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大肆前來抓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的忤逆孫女真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

祁素岚跪在了公堂之上,周圍的威武聲吓了她一跳,左右看去除了跪着的人之外居然還有四具屍體,再大的膽子也是年僅十四五歲的姑娘,即刻吓的臉色蒼白。

藍大人看着随後趕到的祁老夫人,趕緊給座位,正對面還有顧家的顧老夫人還有大夫人,若是等祁家老爺過來,這就更不好審了。

忽然有衙役到他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藍大人頓時神色一變,剛才那想要遁走的心即刻消散的一幹二淨,擺上了一張極為公正的臉,喝聲問道,“祁素岚,半月前你是否與這五位山匪合謀,出銀一千兩,要求他們綁架顧家七小姐并殺死她。”

“我沒有,我沒有,你胡說!”祁素岚喃喃着忽然高聲說道,“我要等我爹過來。”說完就要起身朝着祁老夫人那走去。

“大膽,公堂之上豈容你胡來,拿下!”藍大人這板子拍的極為爽快,兩個衙役上來就把祁素岚壓制住,祁老夫人望了一眼顧老夫人,只見她神色淡淡地看着,并沒露出別的神色,心沉了幾分。

“陳虎,半月前是否是這位小姐與你們見面。”藍大人轉頭問唯一活下來的山匪,陳虎看了祁素岚一眼,“大人,當日那小姐是蒙着面的,不過我記得她的聲音,确實是她,當時她答應給我們一千兩的酬金,還答應我事成之後想辦法會把半年前抓進牢裏的兩個弟兄給放出來。”

“你胡說,我這兩個月每日都在家裏,根本沒有出去過,怎麽可能和你見面。”祁素岚矢口否認道,藍大人低頭看了一下顧逸信寫上來的東西,“傳證人許婆,李鐵三,嚴嬷嬷。”

“許婆,半月前也就是十月初二這日,你是不是在你家門口有看到過馬車來去,從上面下來的是不是這位小姐。”藍大人開口問道。

“去我是不知道,來我确實看到過,我家就住在祁府後門隔了一條小街,我正在門口燒煤球,看到馬車到祁府後門,看到一位小姐頭戴白色紗帽走了下來,身後還跟着丫鬟,那會風大,看樣子倒是挺像的。”

“許婆,你看是不是這樣?”顧逸信拿過一頂百紗帽戴在了祁素岚頭上,那許婆點點頭。

“帶着紗帽如何能确定就是我們岚兒。”後到的祁夫人随後說道,顧逸信看了藍大人一眼,繼而看向祁夫人,“那就把祁府上下的人帶過來問問,當日有誰帶着這紗帽進了祁府後門,又去了那裏,這麽一個大活人,總不至于沒人看到吧祁夫人。”

“嚴嬷嬷,當日你教導祁小姐可是一直守在她身邊的。”顧逸信又問那教養嬷嬷,那嬷嬷搖頭道,“下午午睡的時候我們都不在,過了時辰等我們去叫,門口的丫鬟說祁小姐身子不适,頭有些疼,如今還躺着,我就進去看了一眼,羅帳中确實有人躺着,我和另外的嬷嬷就出來了。”

顧逸信看向祁夫人,“如果祁夫人不信,現在就可以把祁府上下的人叫來問問,看看是不是都說二小姐沒出去過。”

祁夫人語噎,藍大人繼而傳了守城門的人,确實看到一早有馬車出城門,後來有看到顧家二少爺跟了出去,再後來就是顧家大少爺帶着人趕過去,對比過祁素岚的字跡,和其中的一封信一模一樣,包括陳虎認出的祁家管事,那一千兩銀票上的錢莊字號無一不證明這件事和祁家脫離不了幹系。

祁老爺很快趕到了,祁素茹卻沒有過來,聽着藍大人招一個一個證人上來,沒過一會祁素岚這罪名就成立了,她說在家,嚴嬷嬷只從羅帳裏看到個背影,說沒出去,旁邊有鄰居看到了回來的馬車,祁家的管事一早确實出城北,是去送祁素岚親手寫的信告訴陳虎他們要求幹幹淨淨的殺死,一點屍骨都不要留下,最重要的是,祁家除了祁素岚之外,沒有人有這個作案動機。

“藍大人,可否押後再審,此事疑點頗多。”祁老爺看着女兒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哭的傷心,擡頭看藍大人,顧逸信走到他面前,“請問祁大人還有什麽不解,顧某願意一一解答,押後就不必了,這麽多證據再次,祁大人難不成還想要撇清關系?”

“半個月前的事情,那許婆何以這麽清楚。”眼前的顧家得罪不得,大女兒沒有前來也沒派人過來說什麽,六王府的意思很明确了,不會站在祁家背後。

“九月初二是我們家老頭子的忌日,我當然記得清楚了。”許婆說道,祁老爺有些挫敗,一封信和那一千兩銀票還有那祁家管事就直指祁家,能夠使的動管家有這麽大筆銀子的,怎麽都是祁家的主人,除了自己的二女兒,還有誰會做這麽沒譜的事。

“祁素岚,你認不認罪?”藍大人看着祁素岚,後者掙脫不開衙役的束縛,哭着向祁夫人祁老爺喊道,“爹我沒有,我不認識他們,他們冤枉我。”

“傳顧吟歡、襲暖上堂。”藍大人微嘆了一口氣,換做普通人家,這還有壓一壓的可能性,別說顧家現在沒有個比祁大人身份高的家主在,可人家後臺夠硬,這是若是有半點偏袒,他這官也就不用想做了,剛剛太子府那才派人來說過,盡管審,公正審,所以祁大人你就算再給我暗示我也不會押後再審的。

青芽扶着吟歡走了上來,脖子上的刀傷已經處理了,臉色蒼白那虛弱憔悴的模樣,外頭的圍觀群衆看了都心疼,這都是什麽事,一個大家小姐心這麽狠,居然要謀命!

“因為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今早的天氣格外晴朗,一早吟歡就和哥哥嫂子約好了去游玩,到了南市附近哥哥陪嫂子下車買些東西,我在馬車上等他們,後來二哥說應當去買些好酒來也下去了,忽然馬車自己走動了,我和襲暖坐在馬車裏有人打開簾子闖了進來,他們什麽都沒說把我們拖了出去,打暈了車夫帶上了另外的馬車...”

“...而後他們讓我們下車,二哥很快發現我不見了,先行追了過來,後來大哥他們才來,他們打了起來,其中幾個被箭射死,他就拿刀架着我到了懸崖邊上,後來是打傷了他的手我才得救的,起初我并不知道是誰要害我,可在馬車內我聽到那幾個人說有人買我性命,要置我于死地,還答應說放了那些山匪的兄弟來作為報酬,吟歡深在閨中并未與人結怨,後來哥哥們說是跟着祁府管家過去的,我細想之下才記得,我與祁小姐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就在大半個月前皇後娘娘邀請我們去避暑山莊,我與我表妹和祁小姐之間有了些争執,當時祁小姐失手将我推到假山受了傷。”

吟歡說着說着眼淚落了下來,神情凄楚地看着祁素岚,“祁姑娘,我真的不知道表妹的事你會這麽生氣,可我與你素日無冤仇,你為何要置我于死地?”

“你胡說,你明明就是昨天晚上就失蹤了的!”祁素岚看着她脫口而出,等她反應過來為時已晚,她急切地看向了祁老爺,這回連祁夫人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祁小姐,我究竟與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先要害我性命,如今見我還活着,就要毀我名節說我失蹤一夜!”吟歡瞪着她,忽然渾身一顫倒了下去。

“吟歡!”木氏起身過來把她抱在了懷裏,看着她渾身顫抖着身子,緊緊地摟着,“藍大人,我顧家雖然老國公不在了,我相公也已經戰死,可我一府婦孺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我就這麽一個孩子,視如己出,昨夜大雨這孩子回家的是晚了一些,今早出門的時候人還有些不舒服,但不想掃了哥哥嫂子的興致所以跟着一塊去了。如今好不容易人回來了,這祁小姐還要毀人聲譽,祁老夫人,我倒要問問您,這祁府究竟是何意思!”

“顧夫人,這不是祁府的意思。”沉默許久的祁老夫人忽然開口道,祁夫人看向她不置信地喊了一聲,“母親!”

“若不是你與子問的縱容,這孩子身上哪裏來這麽多銀票去買兇殺人,若不是多次犯錯你都不重罰,她怎麽會不認清自己的錯誤,如今釀成大錯,那她就得自己承受着。”

祁老夫人說罷看向藍大人,“我祁家子女既已犯如此大錯,但憑大人公正決斷。”此話一出,祁素岚的臉色煞白,祖母這話是什麽意思,放棄她了?

祁老夫人看了顧老夫人一眼,“教女不嚴,老婦我慚愧。”說完就離開了公堂。

這一忽然的轉變讓衆人楞了一愣,就連藍大人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判了,官宦子女犯了錯,他這審完還要上呈給刑部再做決斷,祁老夫人這些話,是代表祁家所說的麽,藍大人看向了還坐着的祁大人。

顧逸信又說道,“藍大人,祁小姐平日裏足不出戶,又如何會認得山匪,這背後肯定是有人提點的。”

祁素岚猛地擡頭看着他,顧逸信和顏低下頭,“祁小姐,是誰告訴你去找這些山匪的,中間的牽線人是誰?”

看祁素岚臉上的神情吟歡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讓自己身敗名裂比讓自己死容易多了,她何須這麽大費周章,除非還有別人不想她活下去。

“岚兒你快說,是誰蠱惑你去害顧家小姐的,你是被人慫恿的對不對,你快說啊。”祁夫人催她道,這女兒就算是再無法無天也不會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平日裏刁蠻任性,可這人卻沒有很聰明,又容易被激怒,否則怎麽會和木家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吵成這樣,一定是有人想要借她的手來害人。

“我是聽別人說起來的,沒人告訴我。”良久,祁素岚委屈地看着祁夫人說道。

“祁小姐是聽誰說起來的呢。”

“我去陸家,聽陸家二少爺和他娘子聊天的時候說起來的,說隴東地最近不太平,經常有買兇殺人的事情出現,我就問他如何能找到那些人。”顧老夫人和木氏的臉色一變,陸府二少爺,那不就是吟霜的相公。

祁老爺意味深長地看了藍大人一眼,後者背後早就濕透了一片,這下好了,又扯出了陸府,他還是趕緊把這案子交給刑部去審理,這燙手山芋快要把他的烏紗帽都給燒着了。

祁素岚與人合謀要謀害顧家小姐,證據确鑿,被關入了大牢裏等押往刑部審理,吟歡回家之後因為受了驚吓開始高燒不退。

顧逸信忙着把吟歡失蹤的時間給瞞的天衣無縫,只要那唯一活下來的山匪說是一早綁架的,大雨過後把連夜出城的腳印車痕都給掩蓋了,他們也查不到,下着大雨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有人被劫持出城門去了。

至于祁小姐和那管家的話,說什麽都沒有別的證據來的有信服力,事情确實是祁小姐做的,至于為何要到殺人這麽兇殘,關于陸家二少爺有意還是無意的提點,就放刑部去查便是,他只要能夠護得主妹妹的名聲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厚厚的字數啊,連起來獻給大家了,有妹子在前面評論分不清人物,有時候涼子自己寫也要看人物大綱,晚上整理一下我會把出場的主要人物放在節裏面

這章開頭的部分其實涼子很糾結要不要這麽寫,因為總覺得那山匪猥瑣的眼神我自己都有些不太舒服,不過沒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也沒剝衣服啥的,還是決定寫了,希望小夥伴們不會覺得隔閡。

親們說為何不用毀滅聲譽的方式,祁小姐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八王府可以毫無理由的悔婚,死了才一了百了,男主也沒有辦法再挽回什麽,更何況以祁小姐的腦子,這背後沒有人指點,她的智商實在是謀劃不來~

小默子要回來啦,涼子還在想,古代官員家的小姐少爺這種殺人未遂的事,都是怎麽判的,蹲大牢麽╮(╯Д╰)╭

☆、79庶女心計

案件從衙門呈上到刑部中間還需要幾天,到刑部受理定奪之後再行審理又要幾日,這麽選定了開堂的日子已經是七八天之後的事情了,這幾日吟歡都是高燒不斷,好了又犯。

顧老夫人說她是被綁架的時候受了驚吓,因為她殺了人,夜夜夢寐不安,一閉上眼就是那個畫面,那個山匪捂着脖子,鮮血還沾到了她的身上,夢中滿屋子都是血,從那山匪的脖子裏不斷地流出來,而那人卻一直不死,就這麽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被禁锢在那床上怎麽都躲不開,那鮮血好像要從床沿蔓延上來。

“啊!”吟歡猛地睜開眼,看到那熟悉的床頂,胸口不斷地起伏着。

“小姐,您又做噩夢了?”爾冬很快走了進來,從一旁的盆子裏絞幹了絹布給她擦汗,吟歡側了個身,背後濕漉了一片,“替我換一身衣服。”

“小姐,不如給您擦個身子吧。”爾冬伸手入被窩探了一下,濕熱的很。

在吟歡額頭上捂了一會,放心道,“燒退了一些,我去給您取水。”吟歡側躺看着屏風,看着床沿上的挂飾,看着一切她覺得熟悉的東西,心漸漸安穩了下來。

爾冬很快帶着丫鬟進來,給她擦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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