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捉蟲] (25)

子換過一身幹淨的衣服,又換了一床的被子,司棋在外敲門走了進來,手裏是剛剛煎好的藥,一看爾冬這收拾的陣仗,把吟歡扶了起來,“小姐又做噩夢了?”

“醒了就好。”吟歡小口地喝着她喂的藥,苦地直皺眉,司棋摸了摸她黏在耳側的頭發,“老夫人都替小姐安排好了,明日就帶您去南山寺住一段時間,夫人親自陪您過去。”

“府中事務繁忙,大嫂如今身子重,不如司棋姐姐陪我去好了。”吟歡半撒嬌的說道,對這麽懂事的小姐司棋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如畫姐姐陪你一塊過去,我留在家裏幫着老夫人一起處理家事,你好好養身子,擔心這個做什麽。”

“等小姐回來,什麽事都結束了,您再也不會做噩夢了。”司棋放下碗扶着她躺下,給她蓋好了被子,吟歡笑了笑,司棋摸摸她的臉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顧老夫人和木氏都過來看過她,吟歡略微有聽見她們旁邊說話,卻怎麽都睜不開眼,頭昏昏沉沉的很難受。

木氏輕輕摸着她的額頭,這才不過半日的功夫,竟然又燒起來了,“母親,看來應該找您說的大師看看。”

“前些日子說那司空大師出游回來了,你們明天先過去,如果他在就找他,不在就找主持。”顧老夫人心疼地看着吟歡,這孩子當真是磨難多,難道真應了那司空大師說的話,富貴一生,卻是改命而行,年輕的時候會受些磨難。

“八王妃今早還派人來問候了,說這刑部的事咱們不用擔心。”木氏拿起濕的紗布蘸了些溫水塗了些在吟歡嘴唇上,又給她換過了一塊布放在額頭上,顧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這皇家最是護短的。”...

第二天吟歡燒退了一些,木氏帶着她出發去了南山寺,連續多日斷斷續續的發燒加上噩夢,顧老夫人說她是讓惡給纏着了,吓了魂要去佛門重地把魂壓住,那樣就不會再發燒了。

吟歡上了馬車就睡過去了,顧逸信把她們送到了南山寺,抱着窩在毯子裏的吟歡去了準備好的客房,剛一放下床吟歡就醒了,顧逸信摸摸她的頭,“你好好在這,回去就什麽事都沒了。”

“大哥,我欠別人一個恩情。”吟歡拉住了他的袖子,“與土匪勾結這件事,還有大筆的銀子,關于對賜婚的不滿,要讓祁家都脫不了身。”

“若是沒有祁府的變相縱容,她哪來這麽大的膽子去做這件事,祁府對皇上的忽然賜婚肯定心有不滿。”養虎為患,不一次解決,日後一旦有反擊的機會就防不勝防了。

見大哥點點頭,吟歡松了一口氣,蔣姐姐,若是這事成了,我也算還了你的人情了。

夜幕降臨,吟歡躺在床上隐隐還能聽到遠處的誦經聲,半個時辰響起的鐘聲時刻回蕩在她耳畔,門外傳來木氏的聲音,開門進來吟歡看到了身穿灰色僧袍的和尚。

“大師,麻煩你了。”木氏請他到吟歡床邊坐下,司空看着臉色蒼白的吟歡,“施主近日可有血光之災?”

“十日前她被人綁架,險些喪命。”木氏在一旁說道,司空點點頭,“做一場法事先化解了施主這幾日來的驚魂,施主能否與我說說你做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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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完了那夢境,吟歡忍不住背脊一陣發涼,她一直忘不了那雙眼睛,腥紅地看着自己,那麽不甘心。

“此等惡鬼。”司空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摸了幾下,“讓他致死的簪子可還在?”

“大師,這些都帶來了。”木氏讓青芽把東西都拿出來,司空遠遠看着那盒子微皺了一下眉頭,“取刀來,既然本是施主的血光之災,那就得由施主自己化解。”司空取刀在吟歡手指上劃了一下,擠出漫過杯盞底的血,嘴裏念叨着什麽,一手繞杯子幾圈後伸手蘸了一滴點在了吟歡的手腕上。

“這兇器我帶過去超度了,施主好好休息。”司空再看一回她的手相已沒有當初那麽驚訝,佛門之中豈是沒有輪回轉世之說的,大千世界,萬事皆有其存在的道理。

聽司空大師的意思就是那山匪不甘心,惡靈附在了簪子之上,不停地擾着吟歡,不讓她安生。

爾冬聽了有幾分後怕,朝着屋子裏看了幾眼,吟歡笑了,“這兒是佛門重地,它們不敢放肆。”

“小姐您怎麽一點都不怕。”爾冬嘟囔了一聲,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扶着她喝下。

最害怕的時候早就過去了,算起來,她不也是有附在了過去的自己身上...

兩場法事下來,在南山寺中,吟歡果真沒有再做噩夢了,入睡後就連那屋子都再沒夢到過,精神好了不少,大師給她把脈過後建議她下午的時候出去走走,曬曬太陽。

爾冬扶着她到了院子裏,進屋子替她拿了披風出來給她披上,開心說道,“小姐,您想不想吃桂花糕,上回來我就看到平寺那有月桂,早上我問了掃地的小師父,他說可以摘。”

“那不許多摘,就幾個人的分量,若是做了給大師也送些過去。”吟歡看她開心的回屋子拿籃子去了,一面囑咐在屋子裏青芽照顧好自己。

庭院裏沒什麽風,曬的久了吟歡還覺得暖洋洋的,拿起桌子上的書翻開來看了起來,過了沒多久,院子門口有了響動,吟歡頭也不回地笑道,“怎麽這麽快回來了,該不是那小師父又不讓你摘了?”

見爾冬久久不回答,吟歡聽到那走近的腳步聲擡頭一看,高大的黑影遮住了陽光,帶着些胡渣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吟歡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那熟悉的神情,還有眼底那淡淡的笑意。

“怎麽,傻了?”蘇謙默看她怔怔的模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吟歡這才反應過來,真是的他。

“你...”吟歡忽然不知道怎麽開口,他風塵仆仆的樣子似乎剛剛到臨安連衣服都來不及換舊趕來了這裏,心底正醞釀着話語,吟歡忽然整個身子騰空而起被他抱在了懷裏。

“小姐,發生什麽事了?”青芽趕了出來發現吟歡受驚吓地摟着一個陌生男子的脖子在那驚呼。

“哪來的登徒子還不快把小姐放下。”青芽沖到前面伸手要打蘇謙默,吟歡趕緊開口,“青芽姐姐,是蘇少爺,是蘇少爺。”

這會蘇謙默已經挨了青芽好幾下了,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青芽還是板着臉孔教育道,“蘇少爺,小姐身子這才剛剛好一些,您這麽吓她,仔細有發燒了。”

“她前幾日都在發燒?”蘇謙默把她放了下來坐好眉頭微蹙,吟歡心中咯噔了一下,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青芽點頭道,“小姐被救回來之後就一直反複高燒,還一直做噩夢,所以夫人才帶她來這裏。”

蘇謙默這回不是看向吟歡,而是看向在門口躲躲閃閃的阿喜,沉聲說道,“你信中怎麽沒說!”

“少爺,阿喜寫信給您的時候顧小姐她還沒生病呢。”阿喜有些心虛,顧小姐交代不能和少爺說她生病的事,以免他到時候挂心。

“那你也得未雨綢缪!”蘇謙默瞪了他一眼,回頭看着吟歡,後者也有些心虛,心虛地點點頭來表示阿喜說的話一點都不摻假。

“對不起,我來晚了。”蘇謙默蹲□子雙手握着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讓你受委屈了。”

“你現在能夠過來我已經很開心了。”吟歡看他臉上抹不去的疲倦,這送信來去不過十幾日的時間,他到底是多久沒有休息趕着過來的。

“祁家的事我聽說了,你放心,我...”蘇謙默眼底聚起一抹淩厲,敢勾結土匪做這種事,他會讓他們後悔沒有把女兒綁起來關上一輩子讓她出來惹是生非的。

“我放心的。”吟歡打斷了他的話,臉上露出一絲倦意,“我有些困了,不如你陪我進去休息會可好?”

蘇謙默把她扶起來,青芽在一旁替她拿着披風,進了屋子蘇謙默親手扶她上了床,蓋好被子,青芽退了出來關上了門,許久不見,小姐與蘇少爺應當有許多話要說。

“你坐這好不好?”吟歡往床裏側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蘇謙默一愣,聽到她的提議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吟歡撐地身子有些酸了,語帶撒嬌地說道,“還不快坐下!”

蘇謙默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放在一邊,有些局促,“我一路來都沒換衣服,髒的很。”吟歡一眼瞪過來,蘇謙默即刻靠在了床沿,吟歡這才滿意地躺下,頭剛好靠在他身旁。

蘇謙默此刻心跳如戰鼓鳴起一般,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這麽獨處一室,她還讓他靠在床邊,越想蘇謙默的臉越紅,于是他開始轉移注意力,一手環住了她的頭後方,低頭看着她問道,“你這些天作了什麽噩夢?”

吟歡簡略地說着夢中的情節,并沒有說那山匪試圖非禮她,蘇謙默聽地認真,時不時皺了下眉頭,尤其聽到吟歡說當日發生的事臉上的神情逐漸冷了下來。

“她說是陸家二少爺和你二姐聊天的時候提起關于這如何買兇殺人的,哼,借刀殺人這一招使的倒不錯。”吟歡看他這神情就知道他又在打主意了出生制止道,“二姐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不許插手。”

忽然看她小老虎似地警告道,蘇謙默心疼地摸摸她瘦了好多的臉頰,嘴欠地說道,“臉上的肉都少了,不能捏了。”

吟歡又瞪了他一眼,扯開了話題,開始說着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大到誰家成親誰家生子了,小到屋檐下的燕子搭窩了,生了一窩的小燕子,什麽無聊說什麽,終于把蘇謙默給說的睡着了。

吟歡擡頭看着他閉眼靠着,小心翼翼地拿起床上的小被子拉到了他的身上,陽光懶懶地斜照進屋子裏,吟歡臉上帶着一抹笑意,靠在他身旁閉上眼也漸漸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甜蜜一下甜蜜一下~~~嗷嗷嗷嗷哦嗷嗷

☆、80女庶女心計

在南山寺又住了幾日,直到顧逸信來接她們回去,吟歡才知道刑部的案子已經審理到了尾聲,本來早就可以結束了,但是由于蘇謙默的回來,又拖了幾日。

吟歡上了馬車,擡頭看到和大哥在說話的蘇謙默,這幾日他都陪自己住在南山寺,連八王府都沒來得及回去一趟。

刑部受理的當日就對此案又查了一遍,只是活着的只剩下陳虎一個人,他說的便是案情的全經過,祁小姐勾結山匪在先,謀人性命在後,不管吟歡有沒有死,她的罪名擺在那了,而她的動機卻是吟歡死了,八王府與顧府賜婚不奏效,八王府三少爺的婚事又可另作打算。

這又牽扯到了背後祁府的意思,盡管祁老夫人和祁老爺都否認知道這件事,可這麽一大筆的銀子一個還沒出嫁的小姐如何拿的出手,她向父母要這筆銀子的時候難道祁家就沒有過任何的懷疑,又或者說是祁家裝作不知道縱容了她的做法,因為祁夫人當初是有這意向與八王府結姻親的。

皇上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正所謂治家不嚴,門風不正,祁二小姐的種種事跡已經顯現出了祁家對她的過于寵溺和縱容,皇上皇後都是明白人,難道是當真管教不好一個孩子?還是你們樂見她去做這件事情,只是沒想到會做的這麽狠而已。

連着聖旨都不放在眼裏,妄圖以這種方式來讓這聖旨作廢,祁素岚理因當斬。

皇上又下了一道聖旨,祁老爺連女兒都管教不好,那就回家去呆個幾年先把孩子教養好了,別說做皇帝的不夠意思,這女兒養不好,禍害的可不止一家子。

而祁素岚,和山匪都敢勾結,與他們做此等交易,直接讓她削發為尼,還俗都不用了,一輩子常伴青燈古佛。

此案中牽扯到了陸重岩,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刻意慫恿的祁素岚去找山匪,而是妻子顧吟霜邀請祁小姐來家裏坐坐的時候,聊天聊到了祁小姐随意問的,按照他的話來說,他怎麽會想到祁家小姐不止是好奇問問這麽簡單,原本大家都是聊着說來聽聽的。

可刑部怎麽會吃他這一套的解釋,隴東買兇殺人的多,隴東和臨安城還是有些距離的,你一個将軍府的少爺,怎麽會對如何買兇殺人,如何尋找中間人這事知道的這麽清楚,官匪本就不是一家,陸重岩的解釋是,大哥告訴他的,陸重山跟陸将軍出去剿匪次數多,自然知道一些。

而陸将軍帶着大兒子的回答便是,在家從來不說這些東西,不知道小兒子說是哪裏聽來的,陸重岩以不務正業整日就知道研究這些在刑部被打了二十大板以示警告,之後讓陸重山領回家去了。

馬車上陸重岩趴在那一句話都不說,陸重山坐在那也同無言,兄弟倆一個恨父親大哥都不幫他說話,一個則想着自己的弟弟為何會變成這樣。

這二十大板事小,對陸重岩來說,那教唆的成分才是最受影響的,盡管沒有證據說明祁小姐會去找山匪有他誤導的可能,可當日衙門受審的時候在外聽的人這麽多,一傳十十傳百,別人都會覺得他心術不正,而心術不正這是為官大忌,還沒等他大展抱負呢,這就給敗壞形象了。

回到家陸重岩特別的委屈,陸夫人看到兒子被打成這樣,而大兒子一聲不吭地站在那,心疼地指責長子,“刑部都讓你去了你怎麽都不幫你弟弟說說話,瞧這打的。”

“母親您怎麽不問問刑部給他定的是什麽罪,我要是說是父親與我說的,咱們這将軍府的牌匾可以直接擡去還給皇上了。”陸重山看了趴在卧榻上的陸重岩,沉聲道,“說山匪的事情可大可小,若不是父親夠忠君,你這麽一說,刑部完全可以上報給皇上,說我們與土匪勾結往來!”

陸重岩不說話,顧吟霜走了進來,陸重山就離開回了自己院子,顧吟霜手裏拿着藥對陸夫人說道,“母親,您回去歇息吧,相公有我照顧就可以了。”

陸夫人一直覺得這個兒媳婦不順眼,直到上半年孩子沒了到現在這肚子還沒動靜,對她更是沒有好臉色,想到已經有了身子的佟姨娘,陸夫人看顧吟霜的眼神更像是看一只不下蛋的母雞。

顧吟霜讓丫鬟送了陸夫人出去,自己則替陸重岩脫了褲子,刑部的板子一點都不摻假,她仔細地塗上了藥膏陸重岩才好受一些。

“這件事我們不能再摻和了。”陸重岩沉聲說道,若不是陸家和顧家是姻親關系,肯定會被人懷疑有合謀的嫌疑。

顧吟霜眼底閃過一抹不甘,卻還是順從地點點頭,陸重岩又想到了什麽,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霜兒,我們得趕緊把嫡子生下來。”父親已經對他很失望了,只要先生下了嫡子,還是有希望的。

“那佟姨娘不是已經有身子了麽!”顧吟霜佯裝生氣地拍開他的手,趁着她對付七妹的時候竟然讓那該死的妾鑽了空子,有了身子整整瞞了三個月,到顯懷了瞞不住了還裝作無知的樣子和夫人說自己其實每個月都有來葵水的,所以一直都不知道有身子。

“這哪能一樣,一個庶出的。”陸重岩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摸着,“你別在意,那不過就是個庶出的,怎麽能從你肚子裏生出來的比較。”

“今天是佟姨娘,明天就是那個賀姨娘,改日還會有別的女人進來服侍你。”顧吟霜輕輕推開了他的手往旁邊坐了坐不理他,陸重岩嘿嘿地笑了一聲,知道她這是吃醋了,承諾道,“不會的,這院子裏就兩個姨娘,不會再多了,我心裏只有你一個的。”

“這可是你說的。”顧吟霜臉回頭瞪了他一眼,那半含秋波的眼神直接把陸重岩瞪地酥麻,剛想動呢,臀部那一牽扯又疼的他咧牙,“是我說的是我說的,你別不高興了,等我傷好了再去給你找一些補身子的藥來吃。”

陸重岩對嫡子的執着像是着了魔,顧吟霜留他休息自己走了出去,前幾天她瞞着陸重岩去把脈過,大夫說她體虛,也許是上次孩子掉落下的後遺症,讓她要注意把身子養好,平日裏送往她這的湯藥可不少,她也随時有派人去取藥渣過來檢查,都沒什麽問題,這肚子為何還沒有動靜...

吟歡回到家的第二天,刑部的所有判決都下來了,祁老爺停職,至于祁家二小姐,一經評斷,人就直接從牢裏送往離臨安城很遠尼姑庵,那有從宮裏出去的年邁老嬷嬷,因為無人贍養所以都是留在那的,順便看管關在那的人,在那過一輩子,吃齋念佛,基本都沒有活到死的,大都瘋了。

而身在六王府的世子妃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只是在祁老爺被停職之後回了一趟祁府。

祁素茹坐在馬車內,把自己從小帶在身邊的祖母憔悴了許多,可她自己現在都是自身難保,當初她是想先回來看看的,被六王妃給攔住了,說這件事六王府不插手,她已經嫁入六王府,就不能出現在公堂之上,祁家這一倒,自己今後在王府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小姐,您真的要去麽。”鵲兒見馬車不是朝六王府的方向,欲言又止。

“鵲兒,如今的形式,若是父親不能盡快複職,這祁家很快就是二叔他們做主了。”祁素茹收起了悲傷的神色,母親生了三個女兒,二叔二嬸本來就對這父親當家有意見,如今父親被停職,又是二妹犯事導致祁家名聲受損,二叔他們肯定會借題發揮。

“那去拜托王爺和世子不是更好嗎?”鵲兒不懂自家小姐為何有了難事第一想到的不是找世子幫忙,而是要去找別人。

祁素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要不你現在回去和世子求求情?”

“是鵲兒多事了。”鵲兒立刻低下頭,祁素茹拿起一旁盒子裏的鏡子看了看今日的妝容,心中竟有幾分雀躍...

玉珠閣很快到了,裏面的掌櫃見到是她,帶着她走到了後院的一間包廂中,包廂門半開,裏面似乎點着熏香,散發出來一股淡淡的香氣,祁素茹整理了一下衣着,示意鵲兒守在門口,推門而入。

那是分為內外室的包廂,一道屏風阻隔了她的視線,屏風前的鼎爐內冒着一絲煙,屏風後似乎有燒水的咕嚕聲。

繞了過去,祁素茹看到被薄紗分隔開來的座位後赫然是蔣茹茵的身影,神情有些難以置信,一旁的屏風後還是一個丫鬟坐在那煮茶。

“怎麽,見到我很失望?”蔣茹茵命丫鬟把薄紗撤開,她面前還放置着一把古琴,“我只是想嘗試一下祁姐姐彈琴,哥哥煮茶的畫面,意境不錯呢。”

過去這個地方是祁素茹和蔣景智常來的地方,他們之間發乎于情止乎于禮,最多的也就用這種方式來相見,也是祁素茹心中最美好的回憶之一,而今日蔣茹茵模仿的這重現,對她來說卻像是一種諷刺。

“茹茵你怎麽會在這。”祁素茹眼底閃過一抹愠色,随後恢複了神色,坐了下來。

“哥哥婚期将近,沒空過來,我就替他來赴約了。”丫鬟把煮好的茶端了上來,蔣茹茵給她倒了一杯繼續說道,“所以祁姐姐有什麽事和我說便是,畢竟你如今已經是六王府世子妃了,和哥哥單獨見面影響不好,哥哥也是考慮到你的名聲。”

祁素茹臉色一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她全都知道了?

“沒什麽重要的事,只是敘敘舊罷了。”

“敘敘舊約來這地方,我還以為祁姐姐是要重溫舊夢了呢。”這薄紗,這古琴,還有這茶香萦繞的氛圍,說是敘舊,不如說舊情複燃來的比較貼切一些。

“茹茵,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我和你哥哥之間是清清白白的。”祁素茹微沉了臉,她興致沖沖的過來,沒想到在的卻是妹妹,這還不夠丢臉麽。

“我知道你和我哥哥之間沒什麽,我今日替哥哥過來就只是想告訴祁姐姐,以後不要再寫信去蔣府,也不要再去打擾哥哥,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如今和蔣府和哥哥沒有一點關系,祁姐姐,我想你應該聽得明白,不會這麽不知羞恥。”蔣茹茵說的緩慢,輕輕地撥弄了一下那琴弦,擡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百度了一下,關于官家犯罪的,要麽滿門抄斬,要麽淪為奴級,雖然這些我都是小說中看到了的,還有削發為尼的,比較了一下,常伴青燈比較适合祁二小姐,至于陸家,牽扯不大沒有證據,明後天家裏有點事,庶女能保證日更,農家女就不一定了,嗷嗷,涼子盡量!!!

☆、81庶女心計

“你!”祁素茹一杯水全撒在了桌子上,她竟然說自己不知羞恥。

包廂的門忽然開了,蔣景智闖了進來,剛好看到了妹妹噙着笑意而祁素茹被說的紅了眼的畫面。

“景智~”祁素茹心裏即刻燃起了希望,委屈地喊了一聲,沒等蔣景智開口,蔣茹茵起身示意丫鬟攔住了哥哥,呵斥道,“六世子妃,你似乎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你應該喊我大哥為蔣少爺,讓別人聽見了會以為你和我大哥之間有什麽暧昧不清的關系,即便你不在意,我們蔣家可是在意的很!”說完她瞥了蔣景智一眼,走到了地上。

“茹茵,再怎麽樣你也不該把素茹的信都攔截下來,還私拆信件出來和她見面。”蔣景智看着許久不見的人,一陣心疼。

“那你們就私奔吧。”蔣茹茵看着他們,神色平靜的很,從懷裏拿出一張銀票,“這裏是五百兩銀子,馬車在後門,你們可以現在就私奔,你的婚事我會幫你退了,今後蔣家也就當沒你這個人。”

看他們兩個愣在那,蔣茹茵走到祁素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即使嫁人了你心裏不是還記得我哥麽,那你就跟着我哥哥私奔吧,你們不是很痛苦麽,你們不是崇尚你們的愛情麽,那麽直接走啊。”蔣茹茵說着說着提高了音量。

“你胡鬧什麽!”蔣景智看祁素茹被吓壞了,開口呵斥道,“素茹她已經嫁人了。”

“你也知道她已經嫁人了?那你還摻和祁家的事情,那你還和她通信來往,若不是我攔截了那些信,你要和她私下授情到什麽時候,你在回信的時候可有想過她已經嫁為人婦,不能如此,你又是如何答應我的,你知不知道我為此付出了什麽代價,而你這個做大哥的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你又知不知道到她為何會約你出來,祁家如今已經讓聖上厭惡,你還想把蔣家拿去一塊陪葬是不是!”

“今日我故意讓小厮告訴你的,你還是來了,我已經與祖父和父親說了,大哥你不适合蔣家家主這個位子,我也不想再勸說你們什麽,我倒要看看,今天你一無所有時候,她還會不會寫這些信。”說着吟歡把過去祁素茹寫給蔣景智的信統統都拿了出來扔在他面前。

“如果你們真的離不開對方,就拿着這銀票去私奔,否則大哥從今以後你就別在我面前提什麽昔日情分!”蔣茹茵說的臉色漲紅,把那銀票往桌子上一拍帶着人離開了,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祁素茹呆呆地坐在那,蔣景智蹲□子,把地上的信一封一封都撿了起來。

“景智。”良久,祁素茹才吶吶地喊了一聲,“蔣茹茵剛才說什麽,蔣家的家主之位不會再留給你了。”

蔣景智把信都放在了桌子上,坐在她旁邊握住了她的手,“我本來就不在意這個,給二弟這個家會比我接受來的更好,素茹,你願意和我走麽?”

祁素茹近乎惶恐地把手從他手中抽離出來,緊張地看着他,“景智,我已經嫁人了,我沒有辦法跟你走。”

“只要我們離開了這裏,去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妹妹給的五百兩足夠我們用的了,我們還能自己做生意,自食其力,你過去不是說很想要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麽?”蔣景智眼中閃過一抹受傷,“難道你真的只是想要我幫祁家才找我的。”

“景智,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我還有祁家,若是我走了六王府會遷怒祁家的,我不能這麽自私。”祁素茹急切地解釋道。

“若是你走了,六王府不會遷怒祁家,只會說六王妃暴斃,他們不會讓你私奔的事影響六王府的聲譽。”

“那是以前,如今的祁家父親被停職,二妹又是如此,他們不會放過祁家的。”祁素茹低聲哭着,眼中滿是淚水看着他。

“當初嫁入六王府的時候你也是這麽說的,其實你若是不嫁你父親也不會逼你一定要嫁,你只是覺得六王府的世子妃身份讓你足夠顯赫,而蔣家卻不能給你你想要的。”蔣景智幽幽地說道,祁素茹臉色蒼白地搖着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祁家的事我幫不了你,你好自為之。”蔣景智失望地看着她,自欺欺人這麽久,原來他也是不甘心的那個人,覺得是世俗羁絆住了他們的追求,可到頭來有這麽一個機會擺在眼前,她卻不願意跟自己走了。

“景智,景智我錯了,祁家不能這樣下去,你去求你妹妹,讓她再去求太子,去和皇上說放過祁家,妹妹已經得到懲罰了,祁家不能因此沒落,只要祁家好起來,我就跟你走,好不好,我們去想去的地方。”祁素茹拉住了他的手,蔣景智輕輕地推了開去,伸手捧住了她的臉替她擦去眼淚,“你剛才沒聽茹茵說麽,蔣家以後不會由我做主,太子府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她已經為我付出太多了。”...

“小姐,大少爺已經走了。”閣樓附近停着一輛馬車,裏面的蔣茹茵聽到回報,嘴角揚起一抹諷刺,“回府吧。”...

“不要,不要,景智,除了你沒人可以幫我了...”包廂內祁素茹哭倒在了地上,蔣景智已經離開了。

“若是我幫你,你能給我什麽?”忽然包廂裏傳來一個聲音,祁素茹慌張地擦幹眼淚站了起來,“是誰?”

“如果我幫你讓祁大人複職,六世子妃,你能給予我什麽報酬?”祁素茹害怕地喊鵲兒,鵲兒卻沒有回應,“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別管我是誰,若是我幫你了,你能給我什麽報酬。”那聲音輕佻地說着,祁素茹靠在桌子旁顫聲回道,“若是我爹能夠複職,你想要什麽?”

“好,事成之後我來拿我的報酬,到時候你可別不承認。”那聲音哈哈地笑了幾聲,随即遠去,祁素茹沖出去看,院子裏什麽人都沒有,而鵲兒靠在門邊,似乎是暈過去了...

綁架的事慢慢淡去的時候已經十二月份了,臨安城被白雪覆蓋了起來,蘇謙默今年留在了八王府,等過完年年初再回陽關去,留在京城事不多三天兩頭就往顧府跑,要不就是去找顧逸信,順道一起回顧府。

暖閣中,蘇謙默看着靠在那看書的吟歡,她如今是越來越自在了,可他卻越來越不放心了,經歷了這一場大病之後,吟歡這圓潤的小臉沒了,身材也瘦削了不少,逐漸顯現出顧家女孩良好的遺傳,變的比以前漂亮了。

“你看這。”吟歡放下書正要指給他看,卻發現他盯着自己,摸了摸臉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要看什麽?”蘇謙默尴尬的瞥過臉去看她指着書上的東西,吟歡指着上面的圖畫,蘇謙默瞥了一眼就直接拿過去看了,末了擡起頭看着她,“你怎麽會有這個?”

“我在父親書房裏看到的,似乎是很久之前的繪圖了。”那是吟歡另外找到的繪制的北圖地圖,只有一部分,還是一個地圖一個地圖分開來的,旁邊都有注解,還有另外寫上去的,似乎是父親的字跡。

蘇謙默越看越激動,這比那些商人去回來之後還要繪制的詳細,這書中一塊一塊的區域把每個地标都寫清楚了,就好像是出自北圖人之手。

“這邊還有爹的注釋,你看。”吟歡靠近坐了一些,指着父親的字跡,蘇謙默一側頭就看到了她垂在臉頰上的劉海,随着她的動作在臉頰上一蹭一蹭,他開始妒忌那一縷劉海可以如此親近到她。

“這和你那裏繪制的一樣麽?”吟歡忽然回頭看他,避閃不及她的頭發輕輕飄過了他的臉頰,蘇謙默的臉頰一瞬間紅徹了,四目相對,吟歡輕輕地眨了下眼,蘇謙默飛快地低下頭去,視線在書上瞄着,“你說的是...是哪?”

吟歡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指給找不着北的他看。

盯了好一會蘇謙默這才穩下心神,努力不去想那一雙清泉般的眸子,仔細地看了起來,良久才點頭,“應該說比我那有的還要詳盡。”

“那太好了,你把這個帶去陽關吧,也許會有幫助的。”吟歡開心地合上書挪到他面前,“父親這麽仔細地看着這本書,我想他那時候一定也想要攻打的,只是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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