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7)
為什麽違背了和你大哥之間的誓言,因為她已經不再是你大哥重要的人,你大哥心中過去的那個阿朵已經死了。”維特慢慢地擡起頭來,“死了?”
“對,她不是以前的她,不是你們認識的她,那她就是死了。”吟歡點點頭,“她需要這樣活着,你卻需要活的更好,你需要回去北圖,做你大哥沒能完成的事情,而其他人,你都不必理會。”
“維特,你要記住,這個世上每個人活着的理由都不一樣,所以,她們為了能活地更好,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會以你想象不到各種各樣的方式去謀求,甚至不惜傷害別人。”吟歡笑得溫和,看着那尚且清澈的眼,總有一天,他也走上那條路,做着過去自己那麽讨厭的事情,可這就是人生。
“姐姐,我不想變成那樣的人。”維特悶悶地說道,靠到了吟歡懷裏,還沒等吟歡說什麽,門騰地再度被打開了,蘇謙默氣急敗壞地站在那指着維特吼道,“臭小子,離我媳婦遠點,誰準你靠着她了。”...
半個時辰過去,吟歡看他坐在那神情冷冷的,微嘆了一口氣,坐過去了一些想安慰,蘇謙默擡頭就是瞥了她一眼,滿是控訴。
“他...他比逸哲還小很多呢,才十二歲啊。”要不是維特受傷着,剛兩個人估計又要打起來了。
屁,老子十二歲的時候早就看上你了!蘇謙默在心裏默默的腹诽,面上繼續冷冷地擺着,什麽都不說...
☆、118庶女心計
晚飯過後蘇謙默還那悶悶的樣子,吟歡還不能笑說他還真吃醋上了,一旁點着燈繼續繡完給昊哥兒的鞋子,直到爾冬她們推出去,天色已晚,吟歡放下了鞋子擡頭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顧着和她置氣,靠在那竟睡着了。
吟歡輕手輕腳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正要伸手去摸,蘇謙默睜開了眼,很快抓住了吟歡要縮回去的手,吟歡輕笑了一聲,“不生氣了?”
蘇謙默不語,抓着她的手卻沒有松開,吟歡幹脆坐在了他前面,“不說話就是不生氣了。”
“誰說我在生氣了。”蘇謙默見她一臉的揶揄,終于忍不住開口,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對他不能太仁慈了。”
“是是是,夫君您說的有理。”吟歡遂點頭,“那可否就寝了?”
“替為夫更衣。”少見吟歡這麽讨好的樣子,蘇謙默幹脆占了起來雙手一攤要她幫自己脫衣服,吟歡起身給他脫衣服,又換上了亵衣,沒等她自己換好,蘇謙默一把抱起她,洋洋得意地說道,“接下來應該在這裏伺候。”說罷把她放在到了床上...
兩天後,維特傷勢還沒好,蘇謙默就帶着他回陽關去了,還能暫時躲避一下臨安城的搜索,八王妃知道兒子離開,就差人讓吟歡她們回去住些日子,也就是一個多月沒有見到他們,八王妃心裏就想念的很,尤其是想昊哥兒,甚至想把這個孩子養在自己身邊。
“等默兒回來了,你們就抓緊再懷一胎,昊哥兒也好在我這裏陪我些日子。”八王妃抱着昊哥兒,他才剛剛學會擡頭,在八王妃懷裏,扭頭就找吟歡,看到吟歡坐在下邊,回頭呆在了八王妃的懷裏,安靜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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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急的,昊哥兒還小,這不養在他們那,哪有養在你這的道理。”一旁的八王爺笑着出聲道,這八王府裏這麽明着說的也就他們兩父子的,八王妃一噎,八王爺又說道,“你若真的喜歡,這府裏的孩子,你都可以帶在身邊。”
八王爺力求幾個兒子都能夠公平待之,而對八王妃而言是萬萬做不到的,再說下去都有些索然,八王妃把昊哥兒遞給了奶娘,說了聲乏了,吟歡帶着孩子回了錦琮院。
“以後謙默媳婦面你就別提把孩子抱過來養的事了,你讓他們小兩口怎麽想,平王府這麽多人難道還養不好了。”八王爺見她們走了,和顏勸道,兒媳婦脾氣是好,但也經不起這麽說的,遲早得離心了。
“養我們這不是為他們好,平王府那哪有這裏齊全的,就是那些丫鬟的新招了這麽多,萬一磕着些怎麽辦。”
“那也是他們自己養的,我們都這年紀了插手他們年輕人的事做什麽,在這住幾天就讓她們回去,平王府的王妃成天住在這裏成何體統,難道平王府的事就不用理了。”八王爺說着臉色有些微凝,兒子這王爺的身份本來在朝中就有人找話,這麽一次一次的叫回來,豈不是給他們添麻煩。
八王妃怔怔地看着他離開,對着身後的賀媽媽說道,“王爺這是怎麽了,平日裏都不會這麽說的。”
“小姐,姑爺說的沒有錯,小少爺如今這身份,您若是讓他們回來常住,豈不是惹人多話,少爺年紀輕輕就被封了王爺,朝中盯着他的人可不少。”賀媽媽的話讓八王妃心裏好受了一些,可對這八王爺的态度還有些芥蒂,“那他不能好好說,非要這脾氣。”
賀媽媽臉上閃過一抹無奈,這小姐的脾氣養的是比誰都嬌貴着,姑爺畢竟還是王爺呢,小姐對三個孩子這麽分明,姑爺心中自然也不好受,要說前八王妃的名聲,小姐真的是比不及。
“聖上的身子不太好,王爺心中事多自然煩心的很。”八王妃聽賀媽媽這麽說着,臉色好看了不少,遂吩咐道,“去吩咐廚房把前些日子進的炖品給王爺炖了,補補身子,別累壞了。”
“是。”賀媽媽見小姐放下了,這才放心的出去吩咐。
而錦琮院那,吟歡看着跪在地上的秋菱,才多少日子沒有見到,這人已經消瘦了一大圈,面色憔悴,梳着婦人的發飾,頭上卻只有簡單的簪子固定着。
“王妃,秋菱知道錯了,求求王妃讓秋菱回來吧,讓我做什麽都成,只要能離開他家。”秋菱不斷地磕着頭,吟歡瞥見那本蔥段一樣的五指如今都青腫着。
小竹取了藥膏給她上藥,那手臂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紅痕傷口,吟歡看着不由地皺了眉,“他們打你了?”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燒飯,還要帶他們的兩個孩子,那姐姐是個狠毒的,說本來就是八王府虧欠他們的,和阿東的娘一起折磨我。”秋菱說着直掉淚,回到臨安後她就去了阿東家裏,阿東雖然還在八王府當差,但月銀早不如過去那麽多了,以前那一家裏就被阿東給養的也顯得嬌貴,她們就都遷怒于她,她這些年攢的貼己銀子都被她們給拿去了不說,人也被她們折磨的。
吟歡倒是見過那阿東的媳婦一次,長的虎背熊腰的很是結實,秋菱這贏弱的身子經不起她們折騰幾回的,當初把秋菱嫁給阿東是她做主的沒有錯,但秋菱好歹是王府出去的丫鬟,怎麽能由人這麽欺負。
幾個月的磨難日子早就把秋菱那些年養出來的小姐脾氣磨得一幹二淨,吟歡讓小竹帶她下去,和許媽媽說道,“要是讓母妃知道這事肯定攆出去了,把她發到莊子上去吧。”
“小姐仁慈,這丫鬟這麽心懷不軌。”許媽媽初見那傷口也有些吓到,不過若是一個丫鬟正正經經的,怎麽會淪落到此,不都是咎由自取。
“讓她回來是不想抹了王府的面子。”王府出去的丫鬟被人欺負成這樣都沒過問一下,傳出去了也不好聽,吟歡起身走進內室,昊哥兒正努力地在床鋪上學翻身,趴在軟墊上,仰着頭看向她這邊,咧嘴笑了笑。
過了一會趴着覺得累了,昊哥兒又自己咕嚕一下翻了個身,仰躺在那,望着屋頂,雙手不曉得在空中抓什麽。
襲暖走了進來,遞給吟歡一封紅貼,打開來一看,竟然是阿喜和爾冬的生辰八字合,看來阿喜的娘是等不住了,等着她生完孩子又搬去平王府,這一過來就急着送這八字合來了。
吟歡看着上面的合字,讓襲暖去給喜媽媽回了訊,婚書可以送了...
在八王府小住了半月,吟歡就帶着昊哥兒回去了,這一回八王妃倒是沒不舍得。
才回平王府幾天,喜媽媽就把那婚書給送來了,阿喜和爾冬的年紀都不小了,也不必等明年,選了十月底的日子,為此阿喜來偷偷來求了吟歡,讓爾冬這些日子別這麽忙,可以安心備嫁。
兩個月後,臨安城入冬,蘇謙默還沒回來,但給吟歡回了幾封書信,他們此去直接先到了茶城,在那留了人再往陽關去,陸家不可能不往茶城進茶葉,只要路中有發現就能找到制茶的鋪子。
陽關那如今太平的很,留任的都是半年一換,便于将領回家,蘇謙默帶着維特喬裝去了幾回北圖,關于那一直部隊,只能從北圖王城入手,但那重兵把守,不宜混入。
陽關和北圖已經下起了雪,蘇謙默到陸重岩那時候留了幾個月的城,多方打聽才找到了一處陸重岩曾經躲藏過的地方,寒窯漏屋,就算是強壯的人在此處住些日子身子也會吃不消。
蘇謙默看了一圈,有些不信這地方還能躲藏人,難道北圖巡邏的軍隊都是瞎的,幾乎快要沿街的破舊房子,陸重岩住了那麽久都沒發現。
“蘇大哥你看。”維特的傷好了之後就活絡了不少,他拿着棍子在地上撥弄着,草堆覆蓋的地上是一堆的碎瓦片,而那張跛腳的桌子,一只桌角像是被什麽給撞過,向裏凹了進去。
蘇謙默看了一下那虛掩的門,門把手那似乎是大力才被撞壞的,外面朝內看,地上的碎瓦,還有那亂成一團的床鋪,蘇謙默大膽地推測,這是陸重岩躲過的地方,更是他被抓的地方,否則若是躲藏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情形,他活不下。
也只有軍營裏的人才會這麽了解軍營裏的事,北圖會知道衡關何時缺人,什麽将領何時不在,都是有人告之,最初他們懷疑是北圖人混入了軍營裏,現在看來,還是有人投靠了北圖了。
“維特,我們出去打聽一下,看看在你二哥的領導之下又沒有漏網之魚。”蘇謙默推門出去,走到大街上,那雪已經下的很大,找了一家住店,蘇謙默把兩匹馬交給外頭的人,在一樓坐了一會吃過了飯,看了一圈這店,攔住了一個上菜的夥計。
在酒家和客棧裏是消息較為靈通的,蘇謙默向他們打聽了當初打仗的時候有沒有哪些個官員反對了現在還活着的,和維特确認了那些人的身份,最終決定了去拜訪其中兩位。
“記住,我們是陽關的商人,來北圖做些毛皮生意,這些皮毛是要運往臨安城買賣給達官貴人的,所以都要最好的,因為有些要經由這些官員的手批準,所以我們前去拜訪。”蘇謙默需要幾個還一心忠于前一任北圖王的人來替他們傳遞王城的消息,而能夠差使他們的唯一可能,就是維特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半小時╮(╯Д╰)╭,越後面越卡文,太銷魂了
番外暫定三個,三姐顧吟玥的,表妹木依琳的,還有小包子昊哥兒的番外
☆、119庶女心計
以商人的身份拜見北圖的一些官員很容易,戰後北圖處于複蘇,各城的官員都歡迎大今的商人促進貿易。
蘇謙默這一行很成功,他只是透露了關于維特在臨安城被通緝的事情,那官員就向他打聽了有關臨安城的其他事,蘇謙默這才提起自己有個哥哥,幾年前是在陽關軍營裏當差的,可是一次打仗之後在北圖失蹤了,再也沒有回去過。
蘇謙默拿出了陸重岩的畫像,那官員應承了幫忙打聽的事,對于北圖王城的事卻透露的不多,從那官員府中出來,維特拿着陸重岩的畫像在他當初的躲藏點打聽了起來。
比那官員說的更有效地是,有幾個小孩給了他們訊息,其中一個回憶說這畫像上的人他們看到過,那天下着大雨,他們躲雨在附近的屋檐下,看到一隊巡邏兵進那個破屋子裏把畫像中的人帶了出來,在門口那他們還打鬥了一番,最後那畫像上的人被制服帶走了。
“我親眼看見他被抓上了囚車。”其中一個用手示意北圖用來關押犯人的囚車,“他是不可能從那裏逃出來的。”
維特從懷裏掏出了錢分給他們,“他若真的能從牢裏逃出來,也不可能完好。”北圖人擅惡,手段殘忍,過去大今的俘虜下場都很慘,回來的都是受了一定的傷,像陸重岩那樣完好無損回來的,基本不可能。
蘇謙默再度打量了這破舊的躲藏點,算不上多隐秘,他開始懷疑起他最初的動機,那場戰事結束後是他們大獲全勝,不應有誰還會在那,借口說被帶走中途逃出來這本就令人懷疑。
“他不是被俘虜來,他是故意躲在這。”所以清理戰場的時候才會沒發現少了人,再到被抓,他就有機會見到當時那個還沒謀反的二王子,這個城包括周邊幾個當時就在那二王子的管轄範圍之內。
“我們回陽關。”當務之急,就是要截獲了兩者之間聯系的書信,陽關和衡關兩條道每天書信往來本就不多,要确認是否臨安過來的私人送信很簡單。
如今陽關大雪封山,出不去,進不來,一旦山路通了第一批的人肯定最多,蘇謙默回了一趟軍營,命小四組建人手,時刻盯着從道上經過的人,一有可疑,看緊了到底是怎麽走向。
而此刻的臨安城早已經被新年的氣氛籠罩,從年二十開始,大街小巷裏到處傳來鞭炮聲,平王府內也熱鬧的很,爾冬從府裏出嫁又嫁進了府裏,吟歡另外給她和啊喜備了院子,把她升和青芽一樣,又另外把小竹給調了上來。
如今昊哥兒翻身的利索了,有時候就坐在軟榻上看着屋子裏的人忙來忙去,吟歡從許媽媽手中接過了用雞蛋黃熬成的羹吹涼喂給他吃,小半碗吃過青芽就來報說蔣府的年禮到了。
“我們的什麽時候送出的?”吟歡看了那禮單,程碧兒的出手還真是闊綽,一來一去,光是年禮吟歡就置辦了好一手。
“前天就送過去了,如今外頭雪大,路不好走。”吟歡點點頭,對她們來說在哪吃年夜飯沒區別,大年三十要進宮去祭拜,如今這天氣他們是趕不回來了。
襲暖帶着幾個小丫鬟各個院子裏貼窗花,吟歡吩咐許媽媽道,“別忘了莊子裏的。”大過年的帳都收上來了,紅包也不能少。
“小姐放心,早就發下去了。”吟歡走出了屋子,外面雪勢很大,從她那看過去,剛好能看到對面花園裏的橋,如今亦是白茫茫一片,看來今年是沒法和他一起站在上面看雪景了。
“王妃,木家的馬車在外頭。”一個丫鬟匆匆來報,吟歡差人去接進來,木依琳一身紅色的袍子幾乎是飛奔着過來的,一看到吟歡,高興地喊了一聲表姐,給了吟歡一個大的擁抱。
“瞧你手冷的!”吟歡一摸她的雙手,冰冷的,拉着她進了屋子,命人取了熱水過來,木依琳小臉通紅,看到坐在卧榻上的昊哥兒,又是一聲驚喜,想要上前去抱抱他被許媽媽給攔住了,“表小姐,您剛從外頭進來,帶着寒氣,不如先暖了手。”
“我差點忘了。”木依琳嘻嘻地笑着,沖着昊哥兒抛了個眉眼,小家夥倒是被她給吓到了,木愣愣地看着她,一會才低頭玩着手中的九連環。
“現在還莽手莽腳的。”吟歡笑掐了她一下,“二舅母就沒說你。”
木依琳泡暖了手脫了外套這才過去抱昊哥兒,在他臉頰上親了好幾口頗有些埋怨的說道,“哪裏沒說我了,都快被她給念的,昊哥兒滿月的時候也不讓我過來,說什麽規矩還沒學全。”
“那如今就學全了?”吟歡看着她揶揄道,木依琳嘿嘿地笑了一聲,當然還沒學全了。
“開春就成親了,我看啊二舅母是覺得再教也來不及了。”幾乎是三年多不見了,這丫頭一下就成大姑娘了,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小姑娘如今也要嫁人了,和她一般年紀的吟菲在下半年已經成親。
“表姐,表姐夫對你好不好?”半響,木依琳低着頭忽然問道,吟歡看向她,木依琳恰好擡頭,臉上帶着一抹害羞,“我就是問問,表姐夫當初為你求了聖旨。”
“他對我很好。”吟歡笑了,拉起她的手回答的很認真,“這輩子遇見他是我最大的幸運。”
“表姐...”木依琳看着吟歡臉上的肯定嗫嗫地說道,良久嬉笑了起來,“表姐你這麽說也不害臊。”
“你說說比你起麽?”吟歡笑着回道,木依琳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平日裏不知愁的臉上閃過一抹擔憂,轉而憤憤地說道,“是那家夥太狡猾了!”
吟歡聽她這麽說似乎另有隐情,饒有興致地看着她,木依琳動了下嘴又不肯說了,不斷地說着左丞相家她未來的相公狡猾奸詐,一臉的憤憤不平。
“那你還嫁不嫁?”聽完她抱怨完了,吟歡好笑地問道,木依琳頓時雙眼一瞪,“嫁,當然嫁。”
“傻丫頭,你當這是簡單的事和他賭氣呢。”吟歡拍了一下她的頭,“你娘要是知道你這樣子,還肯讓你嫁不?”
“表姐,你不知道他!”木依琳說着臉上閃過一抹羞憤,過了一會才把兩個人之間的賭約和吟歡說了一下。
吟歡聽着臉上的笑意越大,所謂的賭約不過是左丞相家的小公子設的小計策,知道讓父親上門提親二舅母肯定不會答應,輾轉激将着依琳去求了蔣側妃,這麽一來二舅母就算沒這麽想法也得同意。
“倘若他沒有這心思,怎麽會和你有這個約定。”說歸說,吟歡也沒見她真的有多氣憤,笑着安慰道。
木依琳懷裏的昊哥兒十分配合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木依琳抱起他猛親了好幾口,“昊哥兒,你真是太可愛了,不如過會跟着我去惠安吧。”
吟歡從她手中解救了兒子,笑罵道,“明年你自己去生一個,沒正形。”
木依琳吐了吐舌頭,吟歡把孩子交給奶娘帶去午睡,坐到她旁邊嘆了口氣,木家擔心的她也有些擔心,“去了丞相府就不能這麽由着自己的性子了知道嗎,木府離這裏遠,二舅母她們肯定會擔心你。”
也許是吟歡說的她聽進去了,木依琳點點頭,有些東西旁人說了未必能夠了解明白,要靠自己體會…
下午送了她出去,雪終于停了,外院那幾個新招來的小丫鬟在那玩雪,其中一個看到走廊上的吟歡,趕緊拉了身旁的幾個人,四個五六歲左右的小丫鬟誠惶誠恐地朝着吟歡跪了下來行禮。
吟歡看着那堆了一半的雪人,忽然想起了當年的顧府,剛剛進竹清院的時候,到了冬天這一群姐妹也會在院子裏堆雪人,越稚嫩的年紀回憶越單純,就像這幾個小丫鬟。
吟歡走過了回廊那幾個小丫鬟才敢擡頭,其中一個穿粉色衣服的小心地撫摸着胸口噓聲道,“吓死我了,珠兒,還是你機靈。”
那個叫珠兒的小姑娘慢慢擡起頭來看着吟歡走遠的方向說道,語氣裏帶着一抹稚氣,“你們說,王妃是不是很漂亮,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了。”
“我告訴你們,那天晴姐姐讓我給許媽媽送東西去,我看到了王爺在和王妃說話,他們一定很恩愛。”一旁翠綠色衣服的小丫鬟胖嘟嘟着小臉說的篤定,四個丫鬟臉上皆有不同程度的羨慕。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年長丫鬟的呵斥聲,“你們還在這做什麽。”四個丫鬟忙站了起來,一個十五六歲年紀的丫鬟瞪大眼睛看着她們,四個人齊排站好,聽着那丫鬟訓起了話,那叫珠兒的小姑娘悄悄擡頭看了一眼,那一抹暗紅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走廊深處...
年三十,臨近深夜,在宮中的陸陸續續也都回來了,吟歡從宮門出來,才一晚上功夫,腳下積了一層雪,大年這些在外宮打掃的宮人們也不知道在那看煙火去了,半空中時不時地閃起一些亮光。
和八王妃她們到了別,吟歡上了馬車,半個時辰後回到了平王府,子時過半,天空中又綻放起了新一輪的煙火,幾乎是要照亮半天的夜空,新的一年又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半小時才讓我更新上╮(╯Д╰)╭
涼子找到工作了,休息了這麽久,希望是個輕松些的,能夠讓我一邊能寫文,親們不要急,這本書也不算特別長,飯盒也不能一蹴而就,涼子正在努力
☆、120庶女心計
大年初一,吟歡帶着昊哥兒回八王府拜年,在八王府住了幾日,初四那天吟歡要回顧府,八王妃就讓她把孩子留在八王府,沒滿周歲的孩子一般都不抱去他府,吟歡回了一趟平王府收拾東西,下午就出發去了顧府。
年初的顧府客人不少,嫁出去的顧家小姐們都會來拜年了,顧家大門口停着數輛馬車,青芽扶着吟歡下了馬車,從車內拿了暖爐給她,門口站着幾個迎接的婆子。
剛進了顧府大門,遠遠的就看到木氏帶着司棋走了過來。
“母親。”吟歡上前扶住了她,母女兩個人說着先去了紫荊院,彭老夫人帶着顏氏和彭茂臨過來給顧老夫人拜年,此時正在顧老夫人院子裏,吟歡在紫荊院坐了一會,和木氏一起又去了顧老夫人院子。
顏氏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跟随在彭茂臨身邊,見到吟歡颔首一笑,彭茂臨還是那個玉樹臨風的男人,就算是多年過去,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魅力還是吸引着一群待嫁的女子,和上一世一樣,顏氏注定沒能入彭茂臨的眼,對彭茂臨來說,專于庶務的就是市儈的人,和他不相符合。
于是彭家在嫡長孫出生之後就有了一個又一個的妾室進門,顏氏生下了兩個兒子,她在彭家的地位穩了,丈夫這種追求風雪的行為對她也再無影響。
吟歡只記得,不管彭茂臨納了多少的知已,她們之中沒有一個生下庶子女,沒有子嗣的妾室最終都有年華老去的一天,最終都會成為一個一個的過去。
“乖孩子,來。”顧老夫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讓吟歡過去,笑着對彭老夫人說道,“就是做娘的人了,在我和晚婷眼中都還是個孩子。”
“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氣的。”彭老夫人對吟歡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顧老夫人五十大壽的時候她送的那一幅屏風,如今這孩子比顧府任何一個小姐嫁的都好。
“難得她還記得我們,時不時派人送些東西過來,我老骨頭一把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的命。”顧老夫人嘆了口氣,換過長子去世那一年,她也絕不會想到顧府如今能夠再度興旺起來,不用去打仗,長孫在朝堂上就很有出息。
彭老夫人看着吟歡就想起自己的乖孫女,彭楚秋,宮裏的日子哪裏如這外面的自由,就算是回家探親一趟,這宮裏出來的排場都這麽大,全家還得在門口迎接着,對着她行禮。
這樣的日子看似令人羨煞,但彭老夫人寧願她嫁一個簡單的人,以彭家的地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
所幸的是彭楚秋入宮沒幾年就生下了一個小皇子,這樣的年紀與皇位是沒有緣分的,可将來等太子登基了,她就能跟着封王的兒子離開皇宮,盡管後半生要這樣耗費。
“都一樣。”彭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吟歡在一旁安慰道,“哪能啊,祖母和姑婆的身子都好的很,還能看到昊哥兒成親呢。”
“傻丫頭,我們哪裏還能活那把年紀。”顧老夫人和彭老夫人對看了一眼,笑了,彭老夫人略提高了音量,故意粗聲道,“大嫂,吟歡說的沒錯,咱們可還有些年頭了。”
屋子裏說笑着,屋外有丫鬟來通報,說是二小姐和二姑爺來拜年了。
顧老夫人的神情微不可見的閃了一下,讓木氏前去看看,這也應該是三房出去迎接的事。
“祖母,我去大嫂那看看。”吟歡不太想和顧吟霜打照面,顧老夫人揮揮手讓她去了,吟歡走出了院子,繞過了偌大的花園,帶着青芽到了顧逸信的院子。
孟氏迎了出來,“老夫人說我要照顧兩個孩子,準我幾天假,不用出去招呼。”吟歡看着她臉上的疲倦,關切道,“湘湘好些了麽?”
“好多了,今早燒退了。”孟氏拉着她進了屋子,屋子裏兩個孩子都不在,衡哥兒在嚴氏那照顧着,吟歡去了偏房看了已經一歲多的顧予湘,本來圓滾滾地小丫頭,如今都瘦了一大圈。
“初二晚上忽然就不舒服了,又吐又瀉,下半夜發了高燒,今早才退下去。”孟氏心疼地摸着她的頭發,睡夢中的孩子還呢喃着喊娘。
“吃岔了東西。”過年的時候院子裏忙,吃過了午飯之後把孩子放在軟榻上,這麽大的孩子見着什麽都喜歡往嘴裏塞,那時候桌子上正好放着一碟給衡哥兒吃的豆泥,小家夥看到抓起來就往嘴巴裏塞,這麽小的孩子消食不了,當晚就不好了。
“你也別太累了。”吟歡安慰她道,孟氏笑了笑,“做娘了就是要操心這些,這小的時候要擔心他們吃不好,長不好,長大了就要擔心她嫁的不好,仕途不好。”
“你哪裏擔心的完,等她們嫁了人娶了媳婦,你豈不是還得跟着操心你的孫子孫女吃不好,長不好了?”吟歡挽着她的手取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光顧着他們了,大哥可怎麽辦。”
“鬼丫頭!”孟氏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我還要向你打聽個人,左丞相府家不是有三個兒子麽,左丞相夫人原是秦家的嫡三小姐,那秦家後來因為秦老國公修養舉家遷出了臨安城,秦家長子低下有兩個兒子。”
“孟夫人舍得把女兒嫁這麽遠?”這秦家雖然富庶,但是搬離臨安還挺遠的,一個女兒已經嫁到這裏了,孟夫人還舍得把另一個嫁的更遠麽。
“若是好的怎麽會不舍得,好歹是她的終身大事。”
“那我替你去打聽一下。”吟歡抿嘴笑着應了。
在孟氏院子裏待到了快天黑,吟歡這才去了三房那,不可避免地遇到了顧吟霜夫婦,此時正在蘭心院外,顧吟霜他們出來,吟歡進去。
“怎麽只有七妹一個人,妹夫呢?”顧吟霜臉上的風情不輸當年的錢姨娘,就是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不忘牽動一□邊的人,“都說七妹夫妻恩愛,怎麽都不見妹夫陪你過來。”
“他有事暫時過不來,二姐這是要回去了?”吟歡走過他們身邊,陸重岩忽然開口說道,“蘇兄是不是回了陽關了,這大雪封山确實趕不回來。”
“軍營裏的事我也不太懂,二姐夫若是有事可等相公回來呢。”陸重岩看了她一會,沒再問什麽,帶着顧吟霜離開了,吟歡回頭看着他們,他是有所察覺了嗎?
吟歡去看四叔四嬸的時候,顧宇承看似心情不錯,在方氏和吟歡面前多次提起了陸重岩這個好女婿。
這些年托陸将軍府的福,盡管官職上是沒有多大的突破,但也落了不少好處,凡是離不開一個利字,陸重岩也盡力給了他不少賺錢的機會,比起這個送出去的女兒,顯然顧吟霜永遠是最得他心的那個。
“四叔似乎很高興呢。”等顧宇承出去了,吟歡狀似無意地問道,方氏命人給她上了茶,吟歡捧着那杯子,喝了一口,神情一動,放下杯子沒有再喝。
“他遇着什麽事都能高興一番,說是年初要去一趟茶城。”方氏的語氣裏有些淡淡的不屑,她對這個丈夫已經失望的夠多了。
“四叔不是在這裏就職,怎麽要去茶城,那離這裏可遠呢。”吟歡一手拿着杯子輕輕地磨着把玩,方氏搖頭,“高興的時候忽然提起來的。”
“那豈不是來去要耽擱些日子,四嬸,如今朝廷也不穩當,您還是得勸着些四叔,這麽一來一去這些日子,就算四叔不做什麽,有心人也會拿捏了話柄,逸哲如今正是關鍵,受了影響就不好了。”吟歡想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對于這個身生父親,她沒有多大的感情,但若是牽連到其他人,吟歡并不希望。
從顧府離開,馬車上,吟歡無比希望蘇謙默能早點回來,是她低估了二姐他們的無情,居然要把顧家也牽連進去,過去還想着顧家是她的外家應該不會怎麽樣,如今看來,陸重岩不惜把自己父親都拉下水,一個娘家而已,她顧吟霜自然下得了手。
讓四叔去茶城,說什麽給了賺錢的好事,到時候查起來,這一下會把顧家也牽扯進去,陸重岩他們就可以撇幹淨,更可怕的後果就是被他們反将一軍,吟歡希望四嬸能夠勸服的住...
元宵一過,山路就通了,如蘇謙默預料的那樣,此時要過山道的人很多,進陽關的路上都設了關卡,檢查來往的人,凡是可疑的人放行之後最後都派人跟随,到出了陽關往北圖的城門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