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8)

行追捕。

到了十六七,短短三天之內,去陽關的人就抓了六個人,這六個人都是往北圖去的,蘇謙默搜了他們的身,六個人竟搜出了二十來封信。

蘇謙默此時也不得不佩服陸重岩的好計謀,這二十來封信分開來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其中有兩個人與此無關,其餘的四個那些信組合起來線索就多了,第一天抓到的和第三天抓到的人信連在一起才有信息。

也就是說他們若是只抓了一個或者兩個,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用,而北圖那也會因為只到了一半從而警惕。

“維特,我們可以回京了。”整整五天,蘇謙默看着羊皮紙上分出來的消息,嘴角揚起一抹笑。

☆、121庶女心計

二月初,蘇謙默帶着維特回臨安城,二月中,從茶城回途中的顧宇承被秘密抓捕,二月底,運茶隊伍到臨安城陸家,陸重岩失蹤,陸家上下被關審問。

這一切在春意盎然的臨安城中秘密進行着,直到三月才被人知曉。

蘇謙默從北圖帶回來就是陸重岩和北圖人的通信,那十幾封信被拼湊起來的信息則是臨安城的各大消息,其中還包括了去年年底朝堂之中的大事,不管這些信的最終接收者是誰,陸重岩和北圖私通的罪名是坐實了,這讓還在牢裏的陸家上下難以置信,尤其是陸夫人,她好好的一個兒子,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皇宮之中,金銮殿上,皇上看着六王爺遞上來的所有證據,連說了三聲好,神情沉凝地恐怖,“帶陸将軍上來。”

陸家父子從牢裏被帶了出來,陸夫人早已經哭過無數次了,面色憔悴地靠在門邊看着老爺和兒子被帶走,而顧吟霜則安靜地坐在那,一句話也不說,毫無悲喜。

別說其他人,陸将軍自己至始至終都無法相信兒子會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跪在金銮殿上,聽着平王爺說的一件一件事情,陸将軍的心越來越沉。

從當初帶他去陽關原來就是個錯誤,引的他起了這種心思,竟然會和北圖人一起合作賣國求榮,而茶葉一事,徹底打垮了陸将軍心中對這個兒子的最後一點期望,他連自家人的性命都沒放在眼裏。

“皇上,求皇上下旨,讓臣親手去将這個逆子抓回來。”陸将軍跪在地上向皇上磕頭道,一旁的蘇謙默看着瞬間老了許多的陸将軍,他和六伯他們一樣,從當初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就在他麾下,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若非如此,今天他們也不會有這個機會再上金銮殿,在皇上面前再求別的事情。

“愛卿,那可是你的親兒。”大今數百年來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和北圖打了這麽多年,第一次和平共處竟然是深藏陰謀。

“他做出這種逆反之事已經不是我兒了,皇上,子之過,做父親的也有責任,是我沒有教導好他,臣知罪無可恕,懇請皇上饒了重海,讓他辭官從此不再踏入臨安城,臣也會在抓回逆子之後,以死謝罪。”陸将軍的話伴随着他的磕頭聲在大殿之上回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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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沒說話,一旁的陸重海剛要出聲,被陸将軍一眼逼了回去,這本就是株連之罪,皇上若能答應那是陸家在皇上眼中還有點情分,父子之間還你讓我争的,惹怒了皇上,一家子都跟着上刑場。

“皇上,陸将軍為國為民,其心可見,臣願同陸将軍一起前去追捕,倘若陸将軍有徇私,臣定會當場誅之。”蘇謙默跟着跪了下來請旨,皇上看了一眼六王爺,最終下了口谕,讓陸将軍帶人追捕陸重岩,平王随同監視。

陸将軍又重重地給皇上磕了頭,站起來的時候竟險些站不穩。

陸家的所有人還被關在牢裏,幾個孩子則是由專門的嬷嬷照顧看管着,牢裏的陸夫人聽到兒子帶回來的消息,頓時暈了過去。

孫氏手快趕緊扶住了她,過了一會陸夫人才幽幽地醒過來,對兒子帶回來的消息還難以置信,老爺去抓重岩了,抓回來了還要以死謝罪,陸家遷出臨安永不回來,這就是要把陸家流放了!

“這真是遭的什麽孽啊我的兒。”陸夫人嚎了一聲,一旁的顧吟霜聽此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擡了一下眼簾,看這灰暗的牢房,瞧不出她在想什麽

平王府,蘇謙默讓維特和阿馍啓程回陽關,不要留在臨安城了,到時候這裏封城後他們就再難出去,不必急着回北圖,去陽關找一處地方暫住下來,吟歡給他收拾了些衣物,才回來沒多久。

“既然是謀反,那幾個北圖的貢女留在臨安豈不是禍。”吟歡給他按了按肩膀,“你主動請纓去監視陸将軍,就不怕他們父子合謀,到時候牽連到你。”

“陸将軍為人耿直,不會做出這種事,再者牢中還關着陸家人,除非他不顧她們的性命,我此次前去你一個人留在府中要小心為上,我把小四留下來守着平王府,你若是要出去就把他們帶上。”

“相公,四叔他怎麽樣了。”陸家被封了,四叔秘密被抓,如今顧府上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吟歡不能告訴他們這和陸重岩叛國謀反一事有關聯,就連大哥那裏都不能說。

“此事和陸重岩有所牽連,難保你四叔一點都不知情,所以暫時還不能讓他和顧家人見面。”蘇謙默摸摸她的臉,想撫平她眉宇見的糾結,“你無須自責,當初你好心提醒,只是他們不願信。”

“我只是擔心這樣會影響到逸哲的未來。”吟歡輕嘆了一聲,她早就該想到的,四嬸若是能夠勸得住四叔,這顧家三房也不會有這麽多的庶女。

“不會的,他還有個為他操心的姐姐在,你四叔該得一些教訓了。”即便是最後沒事,蘇謙默都覺得應該多關上些日子,只有這樣以後才會學乖一些。

大概是蘇謙默抱着吟歡有些時候了,早就睡醒了的昊哥兒開始不滿了,他雙手撐着那小床沿,身子站直了沖着吟歡要抱抱,并且無視了他爹投來的警告眼神。

“昊哥兒,看看,是不是不認得爹爹了。”吟歡對這戲碼已經看習慣了,把兒子從小床裏抱出來,送到蘇謙默懷裏,他還想表現一下父愛呢,兒子卻不合作了,掙紮着非要從他懷裏下來,揮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臉上。

用蘇謙和的話來說,蘇謙默小時候那一霸道行為,如今他兒子都還給他了,就算是揮腫了臉他也不能拿他怎麽辦。

等昊哥兒再揮手過來的時候,蘇謙默直接一口含住了他的手指,抿着不松開,昊哥兒掙紮了好幾下都沒抽回來,頓時眼中有淚,嘟着嘴萬分委屈地看着他,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不許哭!”蘇謙默松了口說道,話音剛落,在一旁拿衣服的吟歡就聽到了兒子驚天動地的哭聲。

自打昊哥兒出生以來哪裏有這麽哭過,這哭聲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神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蘇謙默越是瞪他就放懷了大哭,掙紮着口中咿呀着。

許媽媽她們全被這哭聲給引過來了,整個平王府就昊哥兒是千人供着的小祖宗,誰都舍不得他磕着碰着,如今卻在王爺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王妃倒好,在一旁看着也不接手,許媽媽直接從蘇謙默懷裏搶過了昊哥兒,抱着哄着,責怪地看着他們兩個。

“王爺,不是老奴說您,這孩子不能這麽對待的,瞧您把他給吓的。”衆丫鬟點點頭,王爺平日裏只對王妃和顏悅色也就算了,怎麽對自己兒子也這麽兇。

蘇謙默還覺得冤枉呢,他一沒咬疼他,也沒吓唬他,就是聲音重了一點,那小子就這麽哭給他看,他相信,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吟歡無奈地從許媽媽手中接過兒子,她們顧着心疼沒注意到,哭了這麽久,兒子臉上就沾了幾滴眼淚,小手揪着她的衣服,努力的把臉藏在她的懷裏,好像是在遮掩什麽似的。

到了晚上又好了,昊哥兒坐在軟榻上,身旁放着許多吟歡閑來無事給他做的小布偶,昊哥兒拿起一個往另一頭的蘇謙默那扔,沖着他‘啊’了一聲,指揮蘇謙默把布偶扔回來,蘇謙默扔回來之後,昊哥兒撿起另外一個繼續扔,就要他這麽陪玩,誰來都替都不行。

等到昊哥兒玩累了睡着了,蘇謙默比打了一場仗還覺得累,遇到吟歡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手足無措,如今多了一個,如今看着小家夥安靜睡着的樣子,剛剛那嚣張跋扈的模樣,還真是,還真是他的兒子!

“兌了水,去泡個澡吧。”吟歡過來雙手放在了他肩膀上按了幾下,蘇謙伸手握住了她的,“等會再去。”

兩個人從昊哥兒的屋子走出來,蘇謙默拉着她在走廊走着,夜色正好,月光照地院子裏亮堂,兩個人相伴走了一會,兩個人竟走到了花園裏,從吟歡的角度看過去,那輪半圓的月亮正好和那橋有一些的重疊,那景致似夢境。

“明天我就要跟着陸将軍出發去陽關。”蘇謙默總想和她好好呆上一段日子,可這臨安城中事一直沒有斷過,“屆時臨安城可能會封城。”

“萬一二姐夫在臨安城沒有離開過呢,你們要去哪裏找他。”吟歡回頭看他,“你不是說茶城的事還另有隐情,那他會不會伺機在臨安城內,等着你們都出去。”

“傻丫頭,臨安城裏這麽多人守着,又不僅僅只有我和陸将軍,他若是藏在這裏最好,免得陸将軍手刃親兒子。”蘇謙默不信陸重岩會乖乖跟着回臨安,“下月太子府滿月酒,你記得帶小四一起過去,切莫獨自前去。”

吟歡點點頭,“你答應我,這一次去,不論陸将軍做了什麽處理,你都要照顧好自己。”

看着那半圓的月,若是一切都這麽順利,上一世和他們之間的孽是不是就可以終結了

☆、122大結局(上)

蘇謙默跟着陸将軍離開了臨安城,到了四月,臨安城又熱鬧了起來,這個時間出去踏青游玩的人也特別多,街上不時有成隊的馬車經過,而太子府也是開門迎客,太子妃的第二胎是個小郡主,如今正是為她舉辦的滿月酒。

吟歡前往參加滿月酒席,帶上了小四和兩個護衛,他們換了普通的家仆裝在太子府門口等候,太子府中客人衆多,基本上屬于太子麾下的官員都到場賀喜了,帶着他們的家眷,送了厚厚的賀禮。

太子妃剛剛出月子,這一場滿月酒宴就是兩位側妃一起幫忙辦起來的,同是太子府,許多人都覺得多一些孩子是好的,不論男女,太子還年輕,将來孩子會更多,但對某些人來說,太子妃這一胎他們的看法卻不太一樣,當初蔣側妃龍鳳胎生下來的時候,小郡主直接封了公主,可太子妃這一個小郡主生下來,皇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難免讓人猜測皇家的心思。

吟歡走着碰到了六世子妃,兩個人聊了一會相伴去了太子妃的院子,見到了那剛出生的小郡主,和太孫還有幾分相像,很可愛。

也許這對于太子妃來說是不滿意的,畢竟她如今需要兒子來穩定長子的位子,眼看着那一對龍鳳胎越來越讨喜,即便是對她的位置沒有撼動,她還是擔心。

所有參加滿月酒宴的客人沒有人提起關于陸家的事,就連陸家長媳孫氏的娘家人也閉口不談這件事,吟歡心裏惦記着昊哥兒,就想着要早點回去,只是前來和她打招呼的人也不少,礙于禮數,吟歡不得不多留一會。

太子府前廳擺開了宴席,春暖花開的日子,她們把桌子都放到了院子裏,中午就在花園裏開席,遠遠的看到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出來,太子妃手裏抱着小郡主,兩旁站着幾個宮女候着。

太後和皇後都派了人前來參加,除去皇上給的那公主封號,這嫡出的小郡主還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

可就在太子妃把孩子交給宮女抱回去,兩個宮女走到花園走廊的時候,迎面走過來的另外兩個宮女其中一個忽然沖上來就搶走了宮女手中的小郡主,另一個在那宮女要動手之前,袖口處兩柄尖刀飛出,直接插在了宮女的胸口上,應聲倒下。

花園裏頓時一陣嘩然,這突如其來的場景讓衆人錯愕不已,那兩個宮女抱着小郡主直接往走廊拐角處跑去,幾個在場的人官員當即追了上去,太子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太子妃,交給了身後的嬷嬷,沉着臉追了過去。

一時間太子府所有的護衛都朝着那兩個宮女離開的方向追去,場面混亂。

衆人都還不理解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人群中幾聲尖叫聲響起,吟歡一擡頭,一道刀光朝着自己直逼而來,而身後都站着人,怎麽躲都避不開。

吟歡下意識地閉上眼,刀劍碰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吟歡睜開眼,小四擋在了自己面前,和那個忽然行刺的人打了起來。

那似乎是有意要沖着吟歡來的,那人一直在避開小四的攻勢,找機會朝着吟歡襲來,很快就有太子府的護衛趕過來了,那人一見不對,直接就近拉過一位夫人朝着那護衛扔了過去,自己則向花園那牆邊沖過去。

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呼叫聲,行刺吟歡的那個人直接翻牆而過,消失在了花園裏。

那可是穿着正統大今婦人的衣服,怎麽會有這麽好的身手來行刺于人,吟歡驚魂未定地看着原本尖叫的幾個人,如今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快,立刻回平王府!"吟歡忽然想到了什麽,這混亂的也不需要打什麽招呼,上了馬車讓小四快馬加鞭回平王府去。

平王府大門緊閉,吟歡下了馬車推開門,心涼了半截,拎起裙子朝着主院那裏跑去,一路上原本應該守着的丫鬟婆子都不見了,直到主院門口,兩個婆子被打暈在那一動不動,院子裏悄無聲息。

吟歡踉跄了一下,身後追來的襲暖趕緊扶住了她,"小姐。"

吟歡推開她,一步一步朝着那屋子走近,這滿院子的丫鬟都沒有聲息地躺在地上,主屋的門打開着,吟歡走進去,許媽媽和爾冬靠在那昏迷着,青芽不見了。

"去,去隔壁看看!"襲暖扶住了她,吟歡走到隔壁,兩個奶娘也被人打暈在地上,吟歡站在那腦子裏一片混亂,平王府外院的護衛是很多,但內院裏面就只有這些丫鬟婆子,她還帶走了小四他們,這讓內院的人更加防不住。

"昊哥兒,昊哥兒。"吟歡再難控制住這冷靜,腳下一松,癱坐在了地上,低聲喊着,地上還掉着幾只她縫制給他的布玩偶,吟歡仿佛可以看到昊哥兒被帶走時候那哭鬧的樣子。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吟歡喃喃低語着,腦海中竄入太多可怕的畫面,她掙紮着要從地上爬起來,小四從外面走了進來,"王妃,在別院那發現了一個受傷的丫鬟,還醒着。"

"快過去。"襲暖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吟歡往別院走去,一路上還有倒在地上的護衛,令人不寒而栗。

走入別院內,吟歡看到小竹靠在走廊邊上,裙擺處都是血跡,臉色蒼白。

“王妃,府裏忽然闖入了一隊黑衣人,外院護衛趕不及,青芽姐姐帶着我和小世子逃到這裏,青芽姐姐說要把小世子藏起來先,我們就兵分兩路走開了。”小竹說的斷斷續續,吟歡那懸着的心卻始終放不下來,“襲暖,你扶小竹回去,小四,跟着我去找找。”

來不及問任何事情,吟歡只要先找到昊哥兒,平王府這麽大,青芽帶着昊哥兒從別院離開的話只能去外院和後院了,吟歡繞過別院的走廊往後院走去,一路上還遇到了受傷的護衛。

有人敢在太子府滿月酒這天當場劫持小郡主,自然敢來平王府劫持人,吟歡只希望兒子還在府中,還好好的等着自己。

後院大都是丫鬟住的地方,還有平王府的廚房和一些雜役屋子,吟歡一間一地找過來,不斷地喊着昊哥兒。

那些丫鬟和婆子也不知道被趕到了哪裏,吟歡找了一通只在廚房裏看到兩個瑟瑟發抖的小雜役丫鬟和一個已經沒了氣的婆子。

這比戰場殺戮還要沒有人性,對着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手。

吟歡讓小四差人去找了大夫過來,雜役房裏忽然發出了些動靜,吟歡推開門進去,那聲音似乎來自于破舊的櫃子。

小四小心上前,打開櫃子,露出了一個粉色的身影,蜷縮着身子窩在櫃子裏,她的懷裏緊緊摟着睜着眼睛的昊哥兒,小四直接和昊哥兒打了個照面,而這個小丫鬟已經靠在那眯着眼睛不知是昏迷還是睡去,聲音就是由昊哥兒伸手拍那門板發出來的。

吟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過這麽強烈的失而複得,她從那小丫鬟懷裏抱過了昊哥兒,珠兒手中一空,整個人立刻驚醒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搶,口中喊着,“你們要做什麽!”

一看抱着昊哥兒的是王妃,珠兒收回了手,從櫃子裏爬出來,雙腳還站不穩,巍巍顫顫地靠在櫃子邊上

八王府很快知道了這件事,不僅僅是八王府,大半個臨安城都知道了太子府剛滿月的小郡主被不知名的人帶走了,平王府遭了賊,還帶走了平王妃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平王府裏的不少人都受了傷。

八王妃即刻把吟歡和昊哥兒都接回了平王府,小四留在了平王府處理接下來的事,吟歡問話得知,青芽抱着熟睡中的昊哥兒逃到了外院後和小竹兵分兩路,接着去了後院,遇到了那個小丫鬟。

青芽從丫鬟房間裏拿了個枕頭把包裹昊哥兒的毯子拿下來抱着枕頭,讓那個小丫鬟抱着昊哥兒躲進了雜役房裏,囑咐她不許出聲,自己則抱着那個枕頭吸引了他們另外擇路過去。

整個臨安城被封鎖了起來,相對于平王府的有驚無險,小郡主至今沒有下落。

吟歡看着躺在床上的兒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那一場驚心的感覺至今沒有散去,小家夥一點驚吓都沒有,醒來的時候大概已經在櫃子裏了,居然安安靜靜地呆着沒有出聲,直到她前去找。

“你比娘幸運這麽多,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吟歡把他抱了起來,昊哥兒在她懷裏動了兩下,找了舒服的位置繼續睡着,吟歡輕輕地晃動着手臂,神情溫柔。

襲暖走了進來,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小姐,阿喜在城南的小巷子裏找到青芽,已經帶回平王府了,大夫說傷了些筋骨沒有傷及肺腑,阿喜讓我來給小姐報個平安。”

“那就好,那個叫珠兒的小丫鬟怎麽樣了?”吟歡輕拍着低聲問道。

“受了些驚吓,沒有大礙。”吟歡點點頭,懷裏的昊哥兒哼了一聲,側了□繼續睡着

八王府內安靜,王府外的臨安城卻人心惶惶,這已經是小郡主被劫的第二天,全城搜索均無消息,第二天下午又爆出了命案,陳府內太常寺卿陳大人被刺死,陳夫人失蹤。

一團烏雲仿佛蓋住了臨安的天,随着陳府事件一出,當初幾個帶了北圖貢女回去的把那幾個貢女都抓了起來,其中一個逃走,三個被關了起來。

蘇謙默所懷疑的北圖陰謀終于戳破了最後的一層紙,随着陳夫人阿朵的失蹤,按耐了一年的北圖軍終于有了動靜,發兵直接猛攻陽關。

而封住的臨安城外,忽然多了許多北圖軍,為首的正是失蹤多日的陸重岩,陸将軍他們趕了回來,和北圖那軍隊撞了個正面,兩軍對峙。

蘇謙默進了城,陸将軍騎于馬上,領軍對陣,蘇謙默登上城樓揮手要弓箭手準備,陸重岩看着白發蒼蒼地陸将軍,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冷意,瞥見城樓上的動靜,陸重岩一揮手,身後走出一個人,手中抱上來了一個襁褓。

一陣哭聲響起,陸将軍看着那襁褓中掙紮不斷的孩子,氣血上湧,漲紅着臉怒斥道,“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麽,還不快速速放下武器投降,你還要錯到什麽時候!”

陸重岩生怕城樓上的人看不到似地,把襁褓高高得舉起,直到蘇謙默看清楚那揮動的是一個小嬰兒為止。

“那是小郡主!”一旁傳來一個守城将領的驚呼聲,蘇謙默讓弓箭手按兵不動,遠遠看着陸重岩以及一幹北圖人,他當真是拼死一搏。

“父親,別說做兒子的不顧念顧家的人不顧念清分。”陸重岩對陸将軍說道,将這個小籌碼抱回了懷裏,擡頭看向城門口喊,“平王爺,我多日不見我母親與妻兒,甚是想念,還得麻煩平王爺把她們帶過來,也好讓我們一家團聚啊。”

就是無恥地拿一個小嬰孩做籌碼,陸重岩臉上竟然還能露出那坦蕩蕩地神情,蘇謙默想起信中出事的平王府,若是他計劃成功,自己的兒子此刻豈不是也在他手裏,用來威脅自己。

“去牢裏把顧家人帶出來。”半響,蘇謙默吩咐屬下,驅馬趕往了刑部。

而皇宮這邊,正當顧家的人從刑部被帶出來的時候,宮門口忽然湧出大隊人馬直逼宮內。

一路暢通的大隊人馬才進到第二個宮門口,原本安靜的過道中忽然傳來一陣驚呵,打開的宮門忽然被合了起來,宮牆之上出現了一排排的弓箭手,俯身對準着過道裏的人馬,随時準備發射...

☆、123大結局(中)

南城門內,陸家的人都被帶過來了,幾個孩子受了驚吓,尤其是陸茜伊,就這些日子關下來,即便是有嬷嬷另外照看,小家夥都瘦了一大圈,無精打采地窩在顧吟霜的懷裏。

日光熱烈,正中午的太陽逼在人臉上有些曬,顧吟霜擡頭看着,那一股熱才證明她還活着,陸重岩的承諾兌現了,他獨自離開不告訴她去了哪裏,只承諾一定會回來。

城樓上的蘇謙默看着這十來個人,吩咐道,“開城門。”

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啓,陸重岩看到一家子站在那裏,兩旁都是士兵,他們站在那不動,就等着陸重岩放了手中的小郡主,一人換數人,這買賣也合算。

只是此刻的他還不知道,皇宮二宮門那裏已經是屍野一片,被攔截在二宮門中的人,只能不斷地朝着關閉的宮門口沖,可那宮門背後站了多少抵擋的人,這樣一隊的人馬根本沖不破,而那些尚未進來的人,在二宮門外也展開了厮殺,原本肅靜安谧的過道中,如今牆邊地上都沾染了鮮血,到處是倒下的士兵,身上滿是射箭。

外面那剩餘的一隊人殺的紅了眼,再厲害的精銳也抵擋不住蜂擁而至的,為首的那個帶着面具的人手執長劍,騎馬殺着身邊湧上來的士兵,不斷想要往皇城外沖出去。

“還不快放下武器!”前方六王爺率領軍隊堵住了去路,面具人定定地看着那人,瞥向他身邊的太子殿下,朝着天空高高的舉着劍,口中低吼一聲,驅馬朝着他們沖過來。

輸似乎已經是定局,帶着百來剩餘的人,作着最後的搏殺,六王爺看着只能一聲聲嘆息,若是沒有提防,沒有看破這伺服已久的計謀,今天躺在地上的就是皇城裏的人就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人。

透過面具他能看到那雙忿恨的雙眼,裏面充斥着太多的不甘和怨恨,可予人而言,命數早已有所定斷。

在太子馬前沒多少距離,這些人已經死的只剩下馬上的面具人,十幾個士兵手執長矛直接刺入了馬身,馬聲嘶吼,前身朝向猛弓,馬上的人随之向後傾倒了下來。

白色馬匹轟然倒地,在他眼中仿佛成了靜止的畫面,它的眼睛居然也是那樣的不屈,面具人半跪在地,一手撐着那劍在地上,周身已經圍滿了士兵...

消息秘密地傳到了南城門口,蘇謙默看着六王爺的手心信,再看他們即将一家團圓的場景,轉而看向陸将軍。

陸重岩下馬,懷裏的孩子始終抱着,陸将軍跟着也下了馬,這似乎真是溫馨的一家團聚畫面,如果沒有周圍那時刻警惕的士兵和城牆上随時待命的弓箭手。

“老爺。”陸夫人哭着撲向陸将軍,正欲說什麽,陸将軍把她推給了長子,走向陸重岩,腳步深沉。

“岩兒,把孩子交給我,跟着我進城領罪,皇上已經答應饒恕陸家。”陸将軍伸出手,勸解道。

“饒恕陸家?老頭子,你未免想得太過于天真了,你看看城牆上這些人,只要他們一放箭,我們這一家子,就會變成馬蜂窩,而這個小家夥,就是我們最好的盾牌。”陸重岩呵呵地笑着,伸手摸了摸懷裏小郡主的臉。

“混賬!”陸将軍舉起手正要打下去,陸重岩霜着臉一手就擋住了他,猛地一推,陸将軍踉跄地後退了一步,陸重海趕緊扶住了他,“二弟,你怎麽可以這麽對父親!”

“你老了,就不要再和皇上獻什麽忠臣了,你不是瞧不起我麽,一直覺得大哥比我強,可現在呢,你們還不是得靠我從那裏出來,我這樣有什麽不好。”陸重岩指着身後的北圖軍,“他們都聽命于我。”

“你以為你現在站在這個地方就是贏了?”陸重海扶着快要氣暈過去的陸将軍,“我們從刑部出來,宮門那闖進去的軍隊早就有人埋伏了,你想帶着母親和你的妻兒亡命天涯?還是你覺得憑借這麽些人,你還能威脅到誰,重岩,你醒醒吧,父親為了你都在皇上面前求賜一死來保住陸家,你快把小郡主交給我們。”

“你少在這裏貓哭耗子,誰要你們求死保住了!”陸重岩手中一用力,懷裏的小郡主哭了起來,臉色泛青,陸将軍見此直接要沖上去搶人,再這麽下去,小郡主命不保,陸家全部都得跟着陪葬。

“老爺!”

“父親!”

幾聲驚呼響起,陸将軍難以置信地看着刺入自己胸前的劍,陸重岩發狠地看着他們,“別過來!”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皇宮中一直沒有訊號出來,陸重岩可以預料到宮內的已經失敗了,如今他要做的,就是保住性命,手中的人是唯一能安全離開這裏的籌碼,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打亂。

陸将軍的身子緩緩地向後傾倒,陸重海急忙扶住了他,陸夫人沖了上來捂着陸将軍的傷口,難以置信地看着兒子,“重岩,你真是瘋了,這是你父親。”

“父親也不能左右我的生死。”陸重岩抱着小郡主飛快地上了馬,又朝着顧吟霜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上去。

“平王爺,你可別跟着太緊了,我怕我一個緊張,會不小心把孩子給摔下去的。”陸重岩沖着蘇謙默揮了揮手,指着懷裏哭沙啞了的小郡主,笑着命衆人撤。

蘇謙默賭不起,即便是讓他們都走了他也賭不起小郡主出一點差池,從手下手中拿過長弓,對準着陸重岩,他的身後還有顧吟霜的身子擋在那裏。

沒走幾步,忽然陸重岩的前方出現了一群北圖軍,穿着和他身後的北圖軍差不多的衣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穿着正統的北圖王族服飾。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陸重岩都有些招架不及,陸将軍身後的軍隊一個都沒有追上來,原來還留着這麽一手,陸重岩高舉起手中的孩子,“讓開,否則我殺了她。”

“她又不是我們北圖王族的人,你要殺要剮與我何幹。”維特不屑地看着他,再看向他身後的北圖軍,高聲道,“北圖王被擒,你們要麽死在這裏,要麽放下武器。”

“相公,不如我們回去吧,回去的話還能求地原諒,你把小郡主送回去。”在生死面前,顧吟霜終于怕了,與她而言,死的是自己的丈夫又不是自己,若是再這麽僵持下去,她的性命都有危險。

“他不可能抓住北圖王的,哈哈哈哈,他這是在吓唬我們,找一群人扮演。”陸重岩猙獰着臉抓住顧吟霜的雙手,“你相信我,我們一定能夠離開的,能夠離開的。”

恐怕這些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千方百計預謀的事情怎麽可能會失敗,他在北圖被擒,受苦這麽多日子,達成的協議怎麽可能這麽簡單的被化解了。

“我相信你,可是我們這樣亡命天涯,我們的孩子怎麽辦,她才這麽點大。”顧吟霜眼中有淚,說的極其動人,即使是被趕出臨安城,她也不願意選擇沒有着落的生活,對于這些,她比誰都明白。

“你這是不想跟着我走了?”陸重岩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顧吟霜吃痛地喊了一聲,“你弄疼我了。”

兩個人在馬上拉扯了一下,顧吟霜抱着孩子一個沒坐穩,身子就側身倒了下去,就在此時,蘇謙默松開了手中的弓箭,從城樓上直接射向了想去拉顧吟霜的陸重岩。

遠遠看着的陸夫人當即暈了過去,陸重岩看着深入胸口的箭,嘴角溢出一抹鮮血,松開了拉着顧吟霜的手,連同懷裏的孩子一并放了開去。

一旁的一個北圖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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