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年依舊思無邪

第十七章:少年依舊思無邪

——宇文陵:世人都說你斬斷凡情不懂悲傷,可為何我獨看見了你的淚光?

宇文陵的病才好起來就傳來了一個讓他不悅的消息,寒臨的舊部聯合定川太守唐易于千澗鎮起兵了。

寒臨是什麽人呢?

從宇文陵對他刮目相看,譚落詩對他念念不忘就能看出他的确是很難找到弱點。

他不但文武雙全,智謀過人,也甚風雅,賦詩作對信手拈來。這樣一個人,身上卻沒有什麽戾氣,待人還很謙遜(除了在譚落詩面前),這幾個條件綜合起來已經是打着燈籠也難找了。

宇文陵雖然不怕打仗,也能打,但剛建朝就有人造反也不是什麽讓人高興的事。宇文陵想着幹脆親自去殺個痛快,也好過在京都被人困着,還成天被譚落詩氣,最後結果以解君薄和傅西流死谏告終。

人都跪在那,傅西流說是,“陛下執意要去臣就撞牆死在這裏,也好過看着剛建的朝滅亡!”

解君薄說:“這是調虎離山之計,臣這次哪怕跪死在這裏也不會讓步了!”

所以,京都還不穩定,宇文陵實在脫不開身親征,只好派了手下副将赴前線。

譚落詩聽說了以後只是淡然一笑,“擔心什麽,新朝早晚要亡的。”

近夜,天已黑。

譚落詩還在點了根蠟燭看書,他實在沒什麽事做,手裏的書被來來回回翻得都起了皺,他的心思卻沒有在書上。

突然聽到房頂傳來一聲輕響,譚落詩便起身開門想看看,未曾想門剛一開迎面就是一刀斬下,譚落詩跟着寒臨也算學過點皮毛,這一下還能避開,但接下來就麻煩了。

他現在開始無比期望宇文陵出現了,這種時候就只能……喊救命。

“快來人啊!有刺客!救命!”

“你不是陵賊?!”

譚落詩趕緊點頭,“你認錯人了,他住在那邊,你快去找他!”

結果那人依舊沒放棄殺他,“哼,賣主求榮,該死!”

譚落詩頭好疼,他就這麽欠殺嗎?最近好像沒做什麽缺德事啊。

他手無寸鐵,挨了好幾下好在自己都避開了要害,但眼看着被逼到角落裏逃無可逃了,好在最後危急關頭宇文陵還是出現了,将他擋在身後,槍勢如龍,招招要命,看來這次是不打算放水了。

譚落詩從側面看到他眼裏卻是不屑,還有一點興奮,譚落詩嘆氣,“真是好戰,陛下明明可以敗他,卻偏偏不,看來陛下是最近太寂寞了,想找人消遣。”

他一開口,宇文陵槍勢就驟然狠戾,沒兩下刺殺的人就支撐不住了。

“陛下要留活口啊……”

譚落詩的話還沒說完此刻就被他一□□中胸口,破開一個大洞血流不止,眼睛得大大地看着他,“你……”

他的手指指向宇文陵,滿目的不敢置信,宇文陵猛地把槍拔了出來,血濺了一身,那人的身體無力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譚落詩這才慢慢地走過來嘆氣道:“陛下又沖動了。”

宇文陵冷哼一聲沒理他,譚落詩又奉承道:“陛下來得真及時,在最緊要關頭救了臣一命。”

“知道為什麽朕出現得這麽及時嗎?”宇文陵冷冷地問。

譚落詩忙道:“因為陛下是至聖天子,天命所歸。”

宇文陵冷笑一下,淡淡道:“因為他一來朕就發覺了,一直在旁邊看着呢。”

譚落詩愣了下,宇文陵真是絲毫不給他面子,他只好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摸摸鼻子道:“陛下是天子,自然會找個最霸氣的時機出場了。”

宇文陵語氣依舊平靜,卻有一種危險的前兆,“所以你賣主求榮的話朕都聽見了。”

他話還未說完譚落詩就跪地求饒了,“陛下贖罪!臣是慌不擇言,口誤了。”

宇文陵依舊是平靜,但能感覺出來他有多不爽,“慌不擇言,看來這才是你最真實的反應。”

譚落詩戰戰兢兢地叩頭,“絕對不是,臣當然願意替陛下擋災了,只是臣知道這人不是陛下的對手才會這麽說。”

宇文陵跟他說話也覺得沒趣,便道:“算了,朕也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看來最近宮裏也不太平。”

譚落詩誠懇道:“求陛下再給臣一次機會,臣下次一定擋在陛下前面。”

“礙我的事嗎?”

“……不是。”

“算了吧譚落詩,你這點斤兩除了幫倒忙還能做什麽?”

“這,臣也想不到了。”

“所以,下次能不能請你暫時到對方那裏,等朕贏了你再回來?”

“臣不敢!”

“哼,起來吧。”宇文陵懶得跟他扯皮了,不悅道,“這幾天已經夠亂了,你還在這裏惹麻煩。”

譚落詩忍不住問道:“陛下,被刺客襲擊也是臣的錯了?”

宇文陵挑眉道:“不是你難道是朕?”

“……好吧,是臣的錯。”

宇文陵冷聲道:“既然錯了該怎麽辦?”

譚落詩:“……”求講道理。

宇文陵根本沒等他的回複,接着道:“罰你回原來的地方住。”

“陛下啊!”

“喊什麽喊?煩死了!”

譚落詩帶着哭腔道:“陛下明知道有人要臣性命,還把臣送回去,這不是把臣往絕路上推嗎?”

宇文陵不理他的哭求,冷聲道:“不許哭,朕已經決定了!”

譚落詩繼續帶着哭腔道:“求陛下開恩,臣不要離開您啊,陛下,臣要是死了誰伺候您啊……”

宇文陵這才不耐煩道:“都讓你別哭了,朕會讓人守衛好的!”

“可是陛下……”

譚落詩還想懇求,宇文陵終于被他惹煩了,“再廢話朕現在就殺了你!”

譚落詩不敢再求了,只好乖乖地含淚叩頭,“臣遵旨。”

就這樣,一場刺殺以驚險開頭,以譚落詩被趕回去告終,中間還挨了一頓奚落,親密(并不是)的鄰居生活就這樣結束了。

譚落詩是一步三回頭地被送走的,還被宇文陵瞪了一眼,“你磨磨唧唧地做什麽!朕又不是死了!”

譚落詩含淚道:“陛下要常來看看微臣,說不定哪天就見不着了。”

宇文陵揮揮手命令道:“把他拖走!他再廢話就割了舌頭!”

然後譚落詩就被拖走了。

宇文陵面無表情看着他離開,不知為什麽,心情更差了。

譚落詩被拽回原來住處,這裏已經被翻新了,侍衛把他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就走了,只留下他一個人裝模作樣地哀聲嘆道:“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真是只聞新人笑,哪聽舊人哭啊!”

“嗯嗯,演的不錯。”

聽到這個聲音,譚落詩莞爾一笑,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笑吟吟地對着面前的人道:“還要多靠無情配合。”

司無情看着他一副狼狽樣也沒忍住笑,“你為何讓我派人先去殺他,又去殺你?”

譚落詩示意他坐下,才笑道:“宮裏有刺客,一開始他自己神勇不會當回事,他心思粗,再有人來傷到我的時候他才會發覺到原來在他身邊反而不安全,便會将我送回來了。”

司無情點頭同意,又道:“可既然你想回來為何當初又要燒了這裏到他身邊。”

譚落詩耐心地解釋道:“當時他對我敵意很深,随時可能殺我,我需要增進感情,讓他不願殺我。如今我已有無情護着,就不必怕他了,更何況在那裏我們不能明目張膽地見面,伴君如伴虎,我還是早些遠離他才好。”

司無情思忖了一下笑道:“陛下每一點都說得在理,不過還有一點沒說到吧?”

“還有?”

司無情調戲似的摩挲着他的下巴調侃道:“那夜他怒氣沖沖地去了,整整一夜同榻而眠,陛下心裏在想什麽?”

譚落詩懊惱地嘆氣,“無情啊無情,朕也是人啊,偶爾有失算的時候是可以原諒的,對嗎?”

司無情極其贊同地點頭道:“當然沒錯了,臣只是好奇陛下惹得他這麽生氣,到底是怎麽讓這件事悄無聲息地平息的,連一頓打都沒挨,臣也很想學學啊。”

譚落詩裝模作樣道:“無情,有些事學不來的。”

他正說着司無情就突然反握住他的手腕嚴肅道:“他對你态度改變了,你的态度呢?依然要他性命嗎?”

譚落詩莫名地反問:“為何不要?他篡朕江山,逼死朕最愛的人,百般羞辱朕,朕為何不殺他?”

“你恨他?”

“為什麽要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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